第7章

秦東谷還在繼續說：“那是沈淮啊，能成為娛樂圈白月光而不被嘲尬的人，能是凡人的容貌嗎，能當成普通男人嗎？”

絲毫意識不到封凌的煩躁。

秦東谷：“以前不過是男一和男配的關係，你們演一對，難免親親抱抱，面對那張臉，多正常啊，別瞎想。”

秦東谷叨逼叨半天，才發現封凌一直沒說話。

封凌再開口時，聲音語氣恢復正常，“那就好。”

秦東谷徹底放心了，嘿嘿笑了一聲，“你們是不是拍親密戲了？跟沈淮拍這種戲感覺怎麼樣？”

“沒有，別胡說。”封凌聲音凌厲，隱隱含著不悅。

秦東谷冷哼了一聲，根本不相信。

在他看來，要讓一個直男有反應，尤其是封凌這樣的男人有反應，起碼得是熱烈的擁吻。

“別裝了，那可是沈淮啊。”秦東谷甩了一個連結給他，“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嫉妒，暗地裡罵你嗎？”

秦東谷甩過來的是一個營銷號。

這個營銷號有上千萬的粉絲，不比一個小明星差，封凌看了幾眼就知道這個營銷號為什麼有那麼多粉絲了。

這個營銷號不正經。

日常發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微博，還常搞些投票，比如性幻想物件，還分了同性和異性，比如最想壓倒的明星，最想躺平的明星，最想舔手指的明星等等。

沒有控評，評論區比明星的評論區還熱鬧。

好幾個投票冠軍都是沈淮。

最新評論區更是激烈，因為沈淮接的這個劇，原著很火，大家都看過。

除了興奮的討論，最多的就是在罵封凌。

“這是什麼垃圾。”封凌看了幾眼，上揚的眉毛緊皺在一起。

營銷號想要流量無可厚非，在灰色地帶大肆帶動網友，不怕控制不住嗎。

普通網友就罷了，誰知道在這種引導下會不會吸引或激出幾個變態，尤其是利用沈淮這樣的人。

封凌反手點了舉報。

秦東谷現在有點不確定封凌是假正經，還是真正經。

要說封凌正經，想想他的出身家世，再想想他的臉，正經像個笑話。可是，仔細一想，封凌出國前確實連女生的手都沒碰過。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順著封凌打電話的主題說：“放心，你絕對是個直男，我以我十年情場經驗跟你保證。”

封凌這種極品，中學的時候也是吸引過男生的，高三時有個男生跟封凌表白。

封凌什麼表現。

那時候封凌也算是個校霸吧，當他被男生表白時，竟然嚇到去找老師了。

封凌要是彎的，他就去橫店裸奔。

秦東谷掛了電話後，繼續跟夏姝聊天，好不容易夏姝願意跟他聊天了，一定要把握機會，最好是找共同話題，加深聯絡。

秦東谷：“我朋友封凌正和沈淮一起拍戲，我記得你也和沈淮一起拍過戲，沈淮拍戲的時候是不是挺熱情？”

夏姝：“你在放屁。”

秦東谷：“……”

夏姝：“沈淮哥不喜別人觸碰，在劇組除了講戲都很冷淡。”

夏姝：“我知道你是想營造一種我們很熟，人際關係有交集的感覺，可你瞎說就很掉價了。”

秦東谷：“……”

他知道他這時候應該順著夏姝說，可他二十五年來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說放屁，實在有些心梗。

能讓一個直男有反應，她管這叫冷淡？

兩人吵了兩句，秦東谷智商終於上線，“你開影片罵我啊。”

“你說開就開啊？”夏姝幹錯利落地掛了語音。

秦東谷：“……”

不僅沒影片，好不容易的聊天也斷了。

五分鐘後夏姝發來了影片邀請。

秦東谷咬牙切齒。

影片結束後，夏姝開心地來跟彙報進展。

她不知道沈淮有沒有睡，不敢語音，只跟他發文字訊息。

“沈淮哥，我之前按照你教的方式經營微博了，秦東谷果然來找我聊天。”

“他還跟我影片，影片效果很好，我真的沒想到，沈淮哥教我演戲的那些技巧還可以在這裡用，愛你麼麼噠。”

夏姝和沈淮一起拍過一部戲。

夏姝出身好，小小年紀就能帶資進組演大製作劇女二，可是演技很僵硬，男女感情能被她演成兄弟情。

別人只會告訴她，把對方想成深愛的人，可她是交過幾個男朋友，卻不知道深愛是什麼。

只有沈淮，他連她眼神的落點和移動路線都給她明確說好，告訴她怎麼從左眼到右眼再到嘴巴，用三角凝視營造曖昧氛圍，告訴她怎麼能瞳孔放大到恰當好處，來營造喜歡的感覺。

初進娛樂圈，誰不想有這樣一個引導者？

從那以後夏姝在劇組就處處聽沈淮的，離開劇組也習慣性聽沈淮的話。

“不過，我有點不喜歡他了，他竟然造謠沈淮哥，他好像和封凌是朋友，說你在劇組很熱情。”

沈淮看到最後一句略一挑眉。

封凌是個小學生嗎，碰一下手腕就耳紅，還要急慌慌地去跟同學說。

可是，舞臺上不是這樣的。

沈淮看向iapd裡的影片，那是封凌他們團的舞臺表演，封凌即便走到邊緣也是視覺c位，張揚且勾人。

封凌應該是察覺到什麼，以後會謹慎點了，那他是繼續，還是緩緩呢？

經過戀愛經驗豐富的情場浪子的肯定，封凌對自己性向認知回到了正常。

他也覺得他是個筆直的大直男。

是沈淮太不一般。

他在劇組的時候小心一點，只要拍完戲離開劇組就沒事了。

劇組拍攝計劃上寫著今天上午依然是劇本圍讀，下午嘗試拍一場棚內戲。

昨晚導演跟沈淮和他說了，就是那場親熱戲。

封凌一大早就醒了，早早帶著劇本去會議室，這時候還沒有演員和導演到，只有幾個工作人員在邊吃早餐邊聊天。

“沈淮要拍親熱戲了我的天。”

“封凌究竟是燒了什麼高香啊。”

“嗚嗚嗚有種我的白月光要被玷汙了的感覺，幸好今天取消不拍了。”

封凌：“？”

不拍了？

他準備了一晚上。

導演來的時候親口跟封凌說，昨天夜裡決定先不拍這場，難度太大，緩緩再拍。

封凌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沒多久沈淮來了，依然是坐在封凌對面。

今天他比較冷淡安靜，沒怎麼跟人說話，對封凌也一樣。

別人講話時，他就認真地看著劇本，拿著筆寫寫畫畫，認真思考時不自覺會用筆尾戳戳耳朵。

封凌視線不由跟著移到他耳朵上。

昨天晚上沈淮說他耳朵上有個秘密，是什麼秘密？

沈淮就在這時忽然抬頭，看到封凌倉促移開的視線。

他臉上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用氣音小聲對封凌說了四個字，因為怕氣音封凌聽不到，說得很慢，口型很準。

“我知道了。”

封凌是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沈淮的意思，他面上鎮定，下頜線微不可察地緊了些。

沈淮垂頭時勾了勾唇，在劇本上圈出一句臺詞，已經開始想象對封凌說這句臺詞的語調和表情。

為了更快地熟絡，午餐在酒店餐廳一起吃。

劇本圍讀結束後，大家統一上去吃飯，封凌和幾個演員一樣，先去了一趟洗手間，會議室樓層的洗手間人比較多，他改去餐廳那層。

服務員跟他說：“那裡就是洗手間，不過人比較多，您可以拐去左手邊那個小洗手間。”

封凌進去時，裡面已經站了一個人。

沈淮應該也是剛到，正在洗手池洗手。

經過會議室那層暗示，封凌在這裡遇到沈淮，有種瓜田李下的感覺。

沈淮一副看出他心思的模樣，直接道：“來吧。”

說著，他伸手從封凌腰側穿過，“咔嚓”一聲鎖上了洗手間的門。

封凌聲音有點繃，“不用這樣。”

沈淮：“你會議室裡一直看我耳朵，不就是在提醒我嗎？”

“我摸了你的手腕，你看我的耳朵。”沈淮公正地說：“這樣才公平，不然……”

他的聲音在舌尖繞了一圈，像是嘟囔，和他身上的氣質不符，但偏又有點可愛，“不然，就跟我佔你便宜一樣，要是別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說呢。”

封凌：“……”

心虛的同時又心癢。

這家酒店不錯，洗手間的門被關上，封閉空間裡也沒有難聞的味道，相反封凌剛回國就喜歡的味道在狹小的空間裡瀰漫，近在鼻尖。

他這才反應過來，沈淮的手還在門鎖上，差一點就要貼到他的懷裡。

封凌的身體又緊繃起來了，他極力忍住不要嗅沈淮的頭髮，又剋制住不要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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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淮沒一會兒就鬆開了手。

但他拽住了封凌的襯衫。

封凌身體瞬間進入警備狀態，崩得更緊。

沈淮抬頭，有點好笑，“你是在緊張嗎？”

“沒有。”封凌立即回答，嗓音喑啞。

沈淮點頭，拽了拽他的衣服，“你讓開。”

封凌讓開。

沈淮試了下門，確定打不開才放心。

見他這麼慎重，封凌也跟著緊張起來，本來沒什麼的事，現在搞得好像要做什麼一樣。

封凌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

沈淮站在洗手池前，面對鏡子背靠他，對封凌說：“來吧。”

“……”

封凌不用上前，這個洗手間不大，他本就離沈淮很近，只隔著一點可以忽略，隨時可以打破的距離。

他先看到了沈淮的後頸。

後頸不算是多私密的地方，封凌看到過很多人的後頸。

這個地方是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哪怕是要保養的明星，臉部最為重要，到了脖子，似乎只想到前面，後面處於自然生長的狀態。

有的粗糙，有的被曬黑，有的粗短。

沈淮的後頸和他的臉一樣白皙，脆弱纖薄得可以見青紫色血管，靠近頭髮的地方附著一層細軟的絨毛，脖頸很長，像是天鵝垂頭。

連後頸都這麼好看，大概這個世界上只有沈淮。

接著是今天的目的地，沈淮的耳朵。

沈淮耳後的頭髮有點長了，半遮住耳朵，封凌一眼看過去沒發現沈淮說的耳朵上的秘密。

沈淮見他遲遲沒動，說：“撥開頭髮看。”

封凌這人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從小就肆意，不說對身邊的人頤指氣使，但對別人教導命令式的口吻格外敏感。

沈淮話一出口，封凌第一想法是，為什麼要他做。

他自然看向沈淮的手。

沈淮站在洗漱臺前，為了穩固站姿，一隻手撐在玻璃上。

封凌進來時他正在洗手，這個小洗手間顯然沒有毛巾，所以手上的水沒有擦，已經順著手流下來，漫過細瘦的手腕，在胳膊上留下溼漉漉的水痕，流入袖子更深處。

封凌喉結微動，屏住呼吸，伸手小心地將沈淮耳邊的頭髮撥開。

沈淮看起來鎮靜，但好像也有些緊張，當封凌的手靠近時，從他後背的起伏可以看出他呼吸的緊張。

封凌沒有意識到，他手上的動作因此變得更輕了。

沈淮的頭髮細軟順滑，封凌剛觸碰到時，停了兩秒才撥開，看到沈淮完整的耳形。

是典型的鹿耳，輪廓圓潤不明顯，微微向前傾斜，和臉一樣的白，透著層粉，耳垂與脖子相連處形成一個凹陷的小窩。

封凌仔細看，才發現沈淮的秘密。

有個紅色心形胎記就藏在那個小窩裡。

封凌瞳孔微顫，像是在沈淮隱秘處找到了一顆躲起來的心。

“裡面有人嗎？”身側的門被人敲了幾下，那人又按住門把手用力推了幾下。

如果被人發現他們兩人鎖了門在洗手間，按照沈淮的熱度，可以直接爆到熱搜頂端。

沈淮似乎受到驚嚇，下意識睜大眼睛，轉頭看向他。

當他眼睛睜大時，下眼睫毛根部那個紅色的小痣又露了出來，在溼潤的眼睛下，像一顆泫然欲滴的紅色小淚滴。

封凌放在沈淮頭髮上的手不自覺用力了些，一時難以表達心裡是什麼想法。

沈淮這個人皮膚白，是全娛樂圈，乃至上億網友都知道的，能這麼出圈，是真的整個人都很白，偏偏又有這樣色彩豔麗的印記。

一個在不那麼容易看到的睫毛根之間，一個在又隱秘了一點的耳朵小窩內。

還有嗎？

外面的人試了幾下沒推開，嘟嘟囔囔走了。

沈淮松了口氣轉回頭。

封凌自以為很淡定，這時也松了口氣。

他長這麼大沒怕過什麼，也不明白是為什麼松了口氣。

剛放鬆一點，就聽沈淮說：“你摸摸它。”

封凌以為剛才是幻聽，“什麼？”

沈淮一副做好準備的樣子，“不是要事先瞭解嗎？劇本裡寫著，拍戲時你要……我耳朵，你先摸摸，讓我先適應下你的觸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