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金剛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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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裡咕嚕講了一陣,申小甲將可能遇到的幾種比較危險的突發情況都闡述得非常透徹,本以為陌春風和聞人不語會有些擔憂,卻不想二人的眼睛都尤為明亮,臉上泛著潮紅,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異常亢奮。

雄性果真都是喜歡作死的動物啊,申小甲如是想著。

“刺激!”陌春風搓了搓雙手,忽然道,“我以為你會讓我陪著你去勇信殿,由聞人兄負責引開宮中護衛,畢竟他是做官的,方便些……沒想到,竟是反過來的,實在讓人意外又驚喜!”

“很多人都會這樣認為,”申小甲語氣平淡地說道,“但我從季步講述的我娘當年私闖皇宮的那些故事中得到了一個非常深刻的教訓,帶在身邊的一定要是個識路的,否則很容易被某些棒槌帶偏。”

陌春風輕輕地噢了一聲,突地反應過來,冷冷道,“你似乎好像在諷刺我?”

“自信點,把似乎好像去掉……”聞人不語輕笑一聲,側臉看向申小甲,疑惑道,“你???????????????不是去過勇信殿嗎?白天的時候沒記路?”

“勇信殿只是這次計劃的初級目標,”申小甲低聲答道,“等從勇信殿出來之後,我還想去後宮一趟,找個洞鑽進去,所以需要熟悉皇宮環境的你帶帶路……”

聞人不語面色怪異地挑了挑眉毛,“後宮?找個洞鑽進去?”

“樹洞!”申小甲麵皮抽動一下,慌忙解釋道,“我妹不是說以前曾經和我一起鑽過某個樹洞嗎?我想去看看,那地方是不是有個樹洞,樹洞裡又有些什麼……你們也知道,我八歲那年在春江裡泡過,腦子進了些水,忘記了許多事情,也忘記了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去那個洞裡瞧瞧,或許能想起來點什麼也說不定。”

聞人不語沉吟片刻,意味深長地看了申小甲一眼,說道,“我倒是知道後宮哪裡有樹洞,但是那邊現在已經住了新主子,極為不好惹,需得加倍小心,否則你很難脫身。”

“我就是去鑽個樹洞,又不是鑽哪個妃子的被窩,沒什麼不好脫身的!”申小甲沒有聽出聞人不語的言外之意,渾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從懷裡摸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遞給陌春風,微微笑道,“這東西你收著,隨便找個地方砸掉,或有奇效……時間差不多了,心動不如行動,咱們趕緊動起來吧!”

“就你廢話最多,我先去打草驚蛇,你們自己瞅準時機進去……”早就按捺不住的陌春風接過白色瓷瓶,一展衣衫前擺,飄然躍上枝頭,飛身落在清水河上,輕輕點著水面,幾個呼吸便來到對岸的宮牆之下。

皇城宮牆足足有五丈高,而且牆面光滑如鏡,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即便是內力深厚的江湖高手,也無法一躍而過。

但陌春風和尋常的江湖高手不一樣,他的身子像風一樣輕,他的雙腳像翅膀一般柔,從小到大翻過的牆壁數不勝數,有比這宮牆更高的,也有比這宮牆更滑的。

所以他輕輕柔柔地走上了五丈高的宮牆,像只鳥兒一般飛進了那座深深的樊籠。

皇宮很大,也很安靜,宮女太監們半閉著眼睛,卻又不敢真的睡去,侍衛們小心地來回巡視著外城,步子放得很輕,生怕驚擾後宮已經入夢的貴人們。

縮在牆角的陌春風一身雪白,本該顯得尤為扎眼,可奇怪的是,在某種功法的幫助下,卻是顯得極為和諧,彷彿與環境融為一體,便是有人從他身旁經過,只要不是刻意去瞧,也難以發現半點端倪。

陌春風看了看御書房方向的燈光,思忖著既然要打草驚蛇,那不如搞個大動靜,心中有了計較,他從懷裡摸出一條雪白的面巾蒙在臉上,沉默地朝著御書房飄去。

他行進的路線非常巧妙,大多是一些極為陰暗的角落,沒有半點光亮,借地勢而行,踩著葉尖,踏著花片,穿廊無痕,過殿無聲,如清風一般瀟灑,閒遊一般行走在恐怖陰森的皇宮之中。

御書房門前,皇城禁衛軍統領晁牙坐在石階上,旁邊放著一杯酒,一碗肉。

酒是慶帝賞賜的荷花蕊,好像是來自一個月城的小地方,味道還算不錯。

肉是帶著血漬的牛肉,之所以上面沾著血漬,是因為肉是生的。

晁牙喜歡吃生肉,他覺得強大的動物都應該吃生食,就像獅子老虎。

抓起鮮血淋淋的牛肉,狠狠地撕咬下一口,晁牙回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御書房,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聖上真是一個勤勉的明君啊,直到此時都還在批閱奏章,為著大慶殫精竭慮,太不容易了!

相處十數載,自己終究還是要離開這位明君,去往西北做將軍,最後再為大慶燃燒一把!

不知道後來者是誰,能否如自己這般盡忠職守,有沒有能力保護好大慶的明君……晁牙一邊憂愁地想著,一邊大口大口地咬著生牛肉,忽地右耳微微一動,側臉看向右前方某處黑暗的角落,隨手將生牛肉扔進碗裡,喝了一口酒,這才站起身來,抬起右手擦了擦嘴巴,將左手裡的酒杯輕輕一甩,寒聲道,“都這麼晚了,還不消停!”

御書房門前的院子很是開闊。

如同一道強勁的白光,晁牙甩出的那個杯子裹著雄渾的內力,破空而去,筆直地射向右前方那處陰暗角落裡,陌春風的面門!

杯子雖小,但聲勢著實驚人,若是真的捱上這一擊,只怕被擊中的人會頭破血流,暈死過去。

陌春風卻是淡然地笑了笑,偏了偏腦袋,險險地避開那個杯子,飄身來到院牆下。

嘭!酒杯砸在一根朱漆木柱上,四分五裂!

院中,晁牙看著這位一身雪白的神秘來客,眉頭微微一皺,“你是何人?”

陌春風依照著申小甲的計劃,側了側頭,似乎在聽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出的,嘶聲道,“抱歉,我是個瞎子,走錯路了。”

“走錯路了?”晁牙忽然笑了起來,“走錯路能走到皇宮裡來,還走到了御書房門前,閣下當真是個神奇的瞎子……唔!我想起來了,聽說最近京都來了一位很會射箭的人,莫非您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的瞎子?”

陌春風捋了捋垂在額頭的銀髮,像是被人看穿了底細,聲音略微有些惶急,“受他人所託,不得已私闖,還望將軍行個方便。”

晁牙的眼睛亮了起來,緩緩地呼出一口白氣,“這麼說來,背後還有主謀?好啊,單純抓了一個刺客,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破獲一個造反團伙,那可是天大的功勞!”

話音一落,晁牙右手化掌,腳下一溜,極速滑向院牆,眨眼間便來到陌春風身前,寬大的手狠辣地拍了出去。

陌春風雙眼一眯,見到晁牙因為判斷錯誤打算活捉自己,此刻是殺死對方最好的時機,但想到申小甲的計劃,強忍下摘下腰間嗩吶的衝動,輕嘆一聲,後撤半步,側身,抬肘。

肘如鋼鐵,沉沉地砸在晁牙的手臂上,盪出一股強大的勁氣!

若是常人,此時已然骨折,但晁牙筋骨極為堅韌,竟是只留下???????????????一塊不大不小的紅印,須臾之後,就連那塊紅印也消失不見,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晁牙一時大意,吃了暗虧,卻也不氣惱,反是陰惻惻地笑著,“八極崩?你到底是何人?”

陌春風慢慢朝御書房房門走了幾步,打了一套翻子拳,依然啞著嗓子道,“雖然射箭是我的長項,但拳腳也是爺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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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晁牙滿臉狐疑地說了一句,手底下卻是不慢,快步向前,右手捏拳,如蒼龍般直貫而出,正正地轟向陌春風的胸口,這一拳攜風而至,勢大力沉,拳意剛猛,已是世間頂尖的手段。

陌春風左腳一扭,轉身,豎掌,斜拍而下。

掌下忽生風雷,在二人錯身而過之際,斜斜地拍在晁牙的肩頭上。

“奔雷掌?”晁牙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收回拳頭,活動幾下肩膀,扯下懸掛在後腰處的兩截圓棍,拼接在一起,耍了棍花,整個人氣質陡然一變,像是沒牙的老虎重新長出牙齒一般,怒目圓睜,平舉長棍,扭轉身子,橫揮一擊。

與此同時,一股柔韌的勁氣自晁牙身體四周散出,宛若長繩般纏向陌春風的手腳。

陌春風見勢不妙,當機立斷,連退數步,看似閒庭信步實則驚險萬分地躲過那些柔韌勁氣,退至御書房門前方才停下,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從懷裡摸出一個白色的瓷瓶,一腳踹開房門,瞟了一眼背對房門而立的慶帝,覺得那背影似乎有幾分熟悉,癟了癟嘴,用力地將瓷瓶扔了進去,而後沿著走廊的木柱翻上屋頂,悠然遁去。

瓷瓶摔碎地面,淌出些許渾水,不消片刻,那些渾水突地燃燒起來,御書房內伺候慶帝的那些小太監立時一驚,高聲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晁牙望了一眼御書房內黃白色的火焰,緊緊攥著手裡的鋼棍,沉聲道,“不管你是誰,膽敢對聖上行兇,今夜都不可能走出皇宮!不把你錘成肉醬,老子都對不起手裡的這根金剛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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