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想讓我幫你鑑別不同的工廠排汙口？”瞭解內情後，蜘蛛嚷嚷起來，“絕對不行，想都別想！

”

聽到灰髮青年的離譜要求後，這位名譽天下的幻術師一幅被侮辱的模樣，似乎是覺得比起精妙絕倫的幻術表演，這樣的任務更像是搜救犬才幹的。

嘖，所以有時候，很難理解這些自我意識過剩傢伙的腦迴路。

“但是你答應了我呀，親愛的君特。難道堂堂幻術師就這麼不信守承諾嗎？”川上濟裝模做樣，十分無賴地兩手一攤，“難道說是我高估了你的人品和簽約精神？”

蜘蛛被灰髮青年成功懟住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被卡沙夏挖了個多大的坑……

簽約意識對於殺手而言就是個笑話，但對於幻術師來說意義就不同了。而蜘蛛明顯對後一個身份有著更高的認可。

“你是認真的？”他深吸一口氣。

“實際上不是，所以你盡力而為就行。”川上濟坦誠地回答，“從化工區排查出我的目標不難，但你的神奇天賦能夠極大地減輕我的工作量。”

實話實說，灰髮青年還是對蜘蛛的神奇天賦更感興趣。要不是這位幻術師最終選擇和組織合作，他甚至還想把這傢伙弄到研究組去立個項。

而且，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也讓他很在意……

川上濟手上有貝爾摩德交給他的部分藥物樣品，透過粗略的分析，他差不多知道製造這些樣品會有哪些副產物，於是配了幾副溶液給蜘蛛檢視。

“不同工廠的排汙口隔得有些遠，有交叉的機率，但是不大……我需要找的差不多就是這個顏色的溶液，能鑑別出來嗎？”灰髮青年問。

川上濟還真產生了一種和警犬交流，讓對方追蹤嗅跡尋找目標的感覺。

蜘蛛看上去臉色更臭了，但他還是勉強認真地打量了幾秒鐘灰髮青年手上的溶液，並不情不願地跟著他上了船。

陽光下的湖面對這位幻術師的干擾的確很大。

堅持了近20分鐘，蜘蛛終於沒再掩飾自己的不適，給川上濟隨便指了個方向就匆匆離去。

灰髮青年也沒對幻術師的臨陣脫逃說些什麼，他在當天下午把自己的觀察情況整理了一份發給貝爾摩德，順帶附上了蜘蛛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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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川上濟聯絡上了那位先生。

【幻術師君特·高德伯格找上我了，就像綜述裡記錄的一樣，他試圖用幻術殺害我，但並沒有成功。——Cachaca】

灰髮青年沒有提他還讓蜘蛛參和進了自己的任務裡。因為經歷過“記憶清洗”的卡沙夏，對待這個目標不明的幻術師會比他更謹慎。

大約半個小時後，那位先生做出了回應:【不用在意他。】

【當初您讓我把幻術師殺手蜘蛛帶回組織，看來他的價值不小……但是，如果是特殊情況，我能殺了他嗎，先生？】

【……他招惹你了？】

【目前沒有，我摸不清楚他的目的。】川上濟回答。

在昨天用白色手杖痛毆落水的蜘蛛時，因為並不是需要遮掩指紋的場合，所以川上濟沒有帶戰術手套。

那時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蜘蛛身上，在上岸後才發現自己左手食指內側，被手杖上的裝飾劃開了一條極細微的傷口。

輕微擠壓傷口，還能看見一絲紅色。不得不說，這觸及了川上濟敏感的神經：組織喜歡用這種方式取血，或者下毒。

灰髮青年當時沒有感受到不適，而以蜘蛛的德性，忽然放棄幻術選擇下毒機率不大，因此更有可能是為了取血……但蜘蛛若是想要他的血，僅憑手杖造成的傷口，肯定不行。

因此他刻意延長了與蜘蛛相處的時間，但是之後金髮幻術師一直很規矩，沒有像灰髮青年想的一樣圖謀不軌。

但這也不能說明沒問題，畢竟蜘蛛還邀請他參加接下來的幻術巡演，他也可能不想打草驚蛇……

川上濟選擇性地忽略了這就是個意外的可能性。

【組織內部禁止互相殘殺。】那位先生強調。

【但是我感覺到了威脅，在這種情況下先下手為強應該不算是戕害同僚吧。而且，蜘蛛可是一直想殺死我呢。】

【你們的內部矛盾組織不會插手，但是蜘蛛對組織還有用處。】

【行吧。】川上濟不情不願。

【任務進展怎麼樣了？找到藥物的生產位置了嗎？拿到幕後黑手的證據了嗎？】那位先生又問道。

可謂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聊到任務，摸魚了兩天的灰髮青年頓時心虛，他用話術搪塞了先生幾句，就找機會結束了這場聊天。

“嘖，所以還是敗壞興致啊，我還得給自己做一個詳細的檢查……”灰髮青年含住手指上的傷口——說實話已經快癒合了。

【但是川上，用手杖毆打蜘蛛算是你主觀意識上的行為。因此被劃傷，有沒有種可能，是個意外？】腦海裡的瘋帽匠試探性地問。

【實際上所有的“主觀行為”都來源於外界的誘導，一定程度上人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此操縱，比如說昨天，正常人都不可能抑制住痛打落水狗的慾望，蜘蛛只要額外準備一根手杖，就能操縱我的行為。】

灰髮青年隨口胡扯，

【我的預感很準。蜘蛛出現絕對有別的目的。】

【所以蜘蛛被打完全是自己的原因，弄傷你的手算是罪加一等？】瘋帽匠迅速總結出川上濟無恥但合理的邏輯。

川上濟驚訝地反問：【難道不是嗎？】

…………

蜘蛛將白色手杖上小巧精緻的銀色飾物取了下來，從他的視角來看，這個普普通通的飾品上，已經佈滿正常人看不見的猩紅色紋路——這是赤魔法生效的標誌。

Ghost過於敏銳了，好在無論多小的傷口都能奏效，但是他好像還是察覺到了什麼。不過這一點無傷大雅。

蜘蛛不由得露出肆意張揚的笑容：“呵呵，來自於異世的Ghost，沒有了那個力量的庇護，我的幻術絕對能對你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