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暴風雨前的短暫寂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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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之路

秋季可不是放風箏的季節,黃漢所說的放風箏,是指戴堅強和屈文林手中掌握的關鍵證據。

戴堅強和屈文林的章程之行,收穫頗豐,一來戴堅強和屈文林是特種兵出身,確實讓人防不勝防,二來也是章程市卷煙廠廠長代中遠確實身上有事,而且還不止有一件事情。

代中遠和代家同姓,又同是章程人,二人早年就認識,在代家調到省委之後,不但沒有斷了聯絡,反而關係得到了進一步加強。代家從中牽線搭橋,介紹了代中遠和章系峰認識,善於察言觀色的代中遠立刻敏銳地發現了自己政治生涯中的機遇。

章系峰當時正為兒子章羨太謀求生財之道,卷煙廠向來是利稅大戶,在全國無數抽菸愛好者的支援下,卷煙廠的利潤高達百分之幾百,一盒市場上售價十元的香菸,成本不過一塊錢!

章系峰介紹了章羨太和代中遠認識,對代中遠說道:“太太剛剛出校門經商,你要多幫助幫助他,支援支援他。”

太太可不是章系峰的夫人,而是章系峰對章羨太的暱稱。

代中遠聞弦歌而知雅意,很快就支援了章羨太十幾萬元的廣告費,至於是用在哪裡的廣告費,就天知地知了。

兒子收了好處,章系峰也算仗義,當即打電話給代中遠說:“中遠,你放心,只要我在位,你就不存在退休問題。”

作為最早一批幫助章羨太在燕省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員之一,代中遠不但和章系峰關係密切,和代家來往過密,和章羨太關係也非同一般,當然,和他關係最近的一人還是代家。

也正是因為代中遠的特殊之處,他幾年來和代家、章羨太交往,手中掌握了大量代家和章羨太的秘密。而且代中遠有一個特點,就是他經手的每一筆賬目,都會記得清清楚楚。他隨身攜帶一個十分機密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記載了他近年來送出的每一筆贓款,不但有數額,還有準確的時間和地點,以及當事人。

戴堅強和屈文林拿到了代中遠的筆記本後,影印了一遍,又物歸原主,放回了原位。如果讓代中遠發現原件丟失,勢必會打草驚蛇。

當然,只拿了代中遠的筆記本還遠遠不夠,戴堅強和屈文林在章程停留了一週,暗中走訪了許多地方,在楚朝暉的指引下——楚朝暉身為國安人員,他可以以涉及國家機密為由,暗中動用國安力量為戴堅強和屈文林鋪路,而且還不會被當地公安機關察覺——順藤摸瓜,終於掌握了代中遠貪汙行賄的大量證據。

代中遠雖然只是一家地級市卷煙廠的廠長,不過才處級,但位高權重,手中大筆一揮,就可以隨意調動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卷煙廠財大氣粗,向來不差錢,也正是因此,他才得以進入高高在上的省委書記的視線。

能進入章系峰視線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能在經濟上支援他兒子章羨太的企業家或大財主,一種是能在政治上和他完全保持一致,除此兩種人之外,都難入了省委書記的法眼。

作為燕省最早進入章系峰視線的企業家,放眼整個燕省的官場和商界,代中遠或許不值一提,但對章系峰和代家而言,代中遠卻是一個無比重要的人物。也正是代中遠的重要性不可替代,關允才派出戴堅強和屈文林,下大力氣深挖代中遠身上的事情。

若要請走章系峰這尊將燕省攪得烏煙瘴氣的瘟神,從代家入手是最好的切入點,代家如果被正式立案的話,就意味著章系峰政績上失分、政治上失勢的開始。而要扳倒代家這個燕省的攪局者,除非章系峰倒臺,但章系峰在燕省如日中天,在中央靠山強硬,如此一想,似乎成了一個死局。

其實不然,任何死局都有漏洞可以利用,代家和章系峰的死局看似是一個閉環,也確實,章系峰為人雖然跋扈霸道,但他在經濟上不貪,在作風問題上清白,他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他躲在幕後,將所有的利益都給了兒子。不過只要有私心雜念,就會有以權謀私的事實,章系峰的軟肋是代家,代家的死穴是代中遠。

因此也可以說,代中遠若倒,代家必倒。代家若倒,章系峰必定受到牽連。

於是,代中遠很不幸首當其衝成了許多人眼中的炮灰。

在之前有沒有人暗中調查代中遠,關允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他讓楚朝暉坐鎮指揮,讓戴堅強、屈文林親自出馬的調查工作,行之有效,最終的收穫比他期待中還要好許多。

戴堅強和屈文林的調查結果,不僅僅有代中遠和代家、章羨太之間的經濟來往,還包括章系峰幾年來為兒子四處打通環節,親自出馬,不惜降低身份,四處批條子打電話,終於將燕省經營成他為兒子謀取私利的自留地的翔實資料。

為了讓章羨太在經商領域快速成長,章系峰在章羨太從代中遠手中掘了第一桶金後,決定請一個燕省商界的高才教導兒子怎樣更好地學好空手套白狼,怎樣充分將手中的權力轉化為不花一分錢卻能賺大錢的影響力,在這種大私無公、拿國家和人民的錢隨便裝進自己口袋中的指導思想的指引下,他為兒子引薦了布言。

提及布言,在燕省赫赫有名,號稱首富!

布言是南方人,在沿海下海經商幾年後,轉戰到了燕省,還當了幾年某國家級報社駐燕省記者站的站長。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布言,能說會道,和人說話時口若懸河,能一口氣說上兩個小時不停嘴。從南方一路北上到燕省,他一路成立了一百零八家公司,號稱個人資產超過三十億,來到燕省之後,本來還想北上京城,但在結識了章系峰之後,就留在了燕市,自稱燕市首富。

說起布言身為南方人卻是燕市首富的發家史,完全就是一部空手套白狼的詐騙史。

小個子布言,個子雖小,心眼兒卻多,他最早是靠女人發家的,確切地講,是靠他的情人給他的十萬元,在南方某地註冊了一家公司,然後利用做假賬的手法,讓公司的資產擴大。擴大之後的肥皂泡公司,賬面資料不錯,再向銀行抵押肥皂泡公司申請貸款。

當時的國家政策是鼓勵貸款,只要公司的賬面上有錢,銀行就會批准相應數額的貸款。布言打通了銀行高層的關係,將肥皂泡公司抵押之後,成功地從銀行貸到了三百萬的貸款,而他的公司實際上只有十萬元的資金。

布言充分利用國家銀行貸款政策的漏洞,貸款成功之後,又註冊了另一家公司,再做假賬擴大賬面資料,再貸款……最後如法炮製,一路註冊了一百零八家公司,共向國家銀行貸款三億多元。

最後布言又讓一百多家公司相繼宣佈破產倒閉,銀行收購並進行拍賣,共拍了一億多元,如此,二億多元的銀行貸款就此成了死賬壞賬,國家因此遭受了鉅額損失,而布言卻將國家的錢據為己有,搖身一變成了億萬富翁。

布言一路從南到北,靠騙貸空手套白狼積攢了鉅額財富之後,在燕市落地生根,開始了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創業。燕市,成就了他燕市首富的名聲,也讓他在燕市市長崔觀魚的介紹下,認識了省委書記章系峰,然後進一步認識了省委書記公子章羨太。

從此,布言的人生開啟了另一扇更光明的大門。

布言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創業,是和崔觀魚的城中村改行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房地產行業,或者說,也和燕省最大包工頭章系峰支援的北城一建的興起密不可分,由此,布言成為章系峰一系在經濟上最有發言權的一名要員。

也正是在布言的指導下,章羨太在燕省開始了瘋狂的空手套白狼的斂財階段。

空手套白狼

布言來到燕省之後,先是結識了崔觀魚,然後他敏銳地發現了燕市城中村改造的巨大商機,由此開始了他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創業期,也正是在崔觀魚的力挺下,他終於成功地登上了燕市首富的寶座。

章系峰對布言在燕市的成功之路非常推崇,他讓兒子拜布言為師,誓要把空手套白狼的手法學以致用,讓章家從此過上富裕的生活。

布言對章系峰父子也算仗義,把他的發家之路毫無隱瞞地和盤托出,當然,也是他心裡清楚,他的手法見不得光,如果有所隱瞞的話,被章系峰發現,章系峰想要查他,易如反掌,所以不如實言相告以徵得章系峰對他的絕對信任。

布言第一次空手套白狼的手法是騙貸,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招數是權力變現,所謂權力變現就是如何充分地將領導手中的權力變現為資本力量,最終為他所用。

其實說來也不難,就是他看中了哪一塊地皮,便找領導簽字,以極低的價格拿下地皮——如何用極低的價格拿下地皮,是一門學問,對他來說是以錢開路,但對章系峰來說,就是以權開路了。然後交少量的預付金後拿到土地證,土地證到手就可以設計圖紙了,圖紙設計好後,就開始出售樓花。

所謂樓花,就是空中樓閣,就是畫餅充飢,就是畫一棟房子給消費者。但在房地產市場初步興起的初期,消費者不但不夠理智,而且還被開發商玩弄於股掌之間,都紛紛掏錢買空中樓閣,如此,在樓層還沒有蓋起一層,甚至連地基還沒有打好之時,或許幾百套房子就已經賣出了。

布言就只靠領導的一張批條,花幾百萬就辦成了幾億元的事情,房子還沒有蓋,就已經穩賺不賠了。

在聽布言傳授了空手套白狼的秘訣後,章系峰大喜,連連說道:“好,好,好!我讓我兒子也搞房地產,布總,你教教他,扶他上馬,怎麼樣?”

布言是在一家賓館為章系峰上課的,聽了章大書記的指示精神,他當即拍著胸膛說道:“章書記請放心,不把羨太帶出來,我自己滾出燕市。”

“言重了,言重了。”章系峰笑逐顏開,沒想到布言這麼上路,他緊緊握住布言的手說道,“以後你在燕市,儘管放心大膽地去幹。”

在布言的啟發和幫助下,章羨太在短短時間內就在燕市註冊成立了三家房地產公司,從此,章羨太開始了在燕省的瘋狂斂財之路。

成立房地產公司之後,章羨太第一個涉足的房地產專案是衛馬庫超市。

“衛馬庫超市的情況,我也聽說了。”齊昂洋一直在聽關允講述從代中遠到代家,再到章系峰父子之間的隱蔽聯絡,以及章氏父子近年來大肆搜刮燕省民脂民膏的發家之路,本來他一直靜靜地聆聽,等聽到衛馬庫超市時,終於忍不住發話了,“當初,衛馬庫超市資金短缺時,牛衛馬還找我談過合作,被我拒絕了。”

衛馬庫超市的投資商是牛衛馬,所以超市的名字就叫衛馬庫,雖說名字很怪,在興建初期,誰都不看好衛馬庫超市專案,但現在衛馬庫超市已經成為燕市最有影響力的本土超市了。

“要是當時你和牛衛馬合作了,就沒有章羨太什麼事情了。”關允笑了笑,又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金一佳、李夢涵和田將離一眼。

幾人在河邊玩累之後,找了一家臨河的餐廳坐下吃飯。明是吃飯,其實是為了敲定下一步。

黃漢的電話來得很及時,現在局勢僵持,洪天闊和代家上演了一場刀光劍影,正是藉機開啟局面的最佳時機,局面一開,關允的主政一方之路,也會隨之豁然開朗。

在關允向齊昂洋講述由戴堅強、屈文林從章程市卷煙廠得到的內幕消息,從而引出了章氏父子的發家史之時,齊昂洋聽得津津有味,完全沉迷其中。而三千金卻是表情各異,金一佳不管是政治鬥爭還是經濟較量,她都雙手託腮,聽得入神。田將離卻是只關心經濟事務,不關心政治問題,只有涉及經濟問題時,她才認真聆聽,一說到政治,就眼神跳躍,明顯走神了。

最有意思的是李夢涵,不管政治還是經濟,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過心,要麼伏在窗戶上向外東張西望,要麼專心致志地對付桌上的小吃,不多時就留下一桌的狼藉。

關允暗笑,李夢涵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兒,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幾乎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也許在她的人生中,就是追求簡單、快樂,從來不知道生存的艱難,也沒有什麼人生目標,更不會去深思人生的意義。

人和人的境界相差確實很大,不過也不必勉強,世間萬事萬物皆是如此,佛法還講因緣,只渡有緣之人。所以,不必強求每個人都對生活理解得很深,許多人一輩子只是蜻蜓點水一般活著,浮光掠影,剎那芳華。

“我對投資超市不感興趣,所以當時才沒有接受牛衛馬的提議。牛衛馬資金缺口很大,他也是病急亂投醫,才會主動去找章系峰,想利用章系峰的權力為他解決資金缺口,結果資金缺口解決了,卻引狼入室,讓章羨太一分不投入就佔了衛馬庫超市一半的股份。”齊昂洋搖頭一笑,“要是我能做到和章羨太一樣厚顏無恥的話,別說燕市首富了,就是燕省首富對我來說,也不在話下。”

“不義之財,不要也罷,就和有些看著好看的食物一樣,好吃卻難消化。”關允點點頭,他之所以和齊昂洋成為莫逆之交,也是看重齊昂洋的人品。齊昂洋經商以來,幾乎沒有打著齊全的旗號謀過私利,每一個專案的運作成功,都是從市場的角度出發,完全按照市場規則辦事,正是因此,他對齊昂洋一直十分欣賞。

也對齊全的為人高看一眼。

相比之下,章氏父子就是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地瘋狂撈錢,或許章系峰北方南方的地域劃分,已經表露了他的心思。反正他在燕省為官,不為政績,只圖實惠,燕省又不是他的家鄉,只要家鄉人念他的好就行,所以拼命地在燕省大肆撈錢也沒什麼,等他走後,誰管燕省是洪水滔天還是國富民安?

燕省人民的死活,和他有什麼相干?他又不是燕省人,退下後,又不會在燕省養老。

不管關允對章系峰的猜測是否正確,總之章氏父子自從結識了布言並且成立了三家房地產公司之後,瘋狂斂財之路讓人瞠目結舌。

先是衛馬庫超市。

牛衛馬透過中間人寫了一封信給章系峰,希望章系峰支援他的超市專案,當時他資金缺口很大,超市的基建工程處於停工狀態。

章系峰接到信後,當即和牛衛馬見了一面,肯定了衛馬庫超市專案,並將兒子介紹給了牛衛馬,說道:“羨太也在做房地產開發,你們可以加強合作,共創美好明天。”

牛衛馬自然明白章書記的暗示,當即說道:“能和章總合作,是我的榮幸。”

牛衛馬原以為章羨太雖然是省委書記公子,但既然他也成立了公司,想要做出一番事業,肯定也會按照規矩辦事,不料章羨太胃口很大,吃相也很難看,直接提出以兩家公司折價入股衛馬庫,並且佔股百分之五十。

章羨太的兩家所謂折價入股的公司,其實是空殼公司,全部資產加在一起也不過幾萬元,卻折價幾百萬,牛衛馬有苦說不出,迫於章系峰的權力,只好答應。

章羨太分文未出,就空手套白狼奪取了衛馬庫超市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章羨太入股衛馬庫超市的事情,影響很大,不少人一直在向中央反映問題,省委也有許多不和諧的聲音,據我猜測,章羨太快要退股了。”齊昂洋喝了一口茶,笑道,“以目前衛馬庫超市的市場表現,章大公子要退股的話,少說也要套現一千萬左右。一分不投,不到兩年就空手套了一千萬,你說,這憑空賺的錢,是誰的錢?”

“那還用問?當然是國家的錢了。”田將離氣憤難平地說道,“太黑心了,簡直就是一幫蛀蟲。國家就算是一棟一百層的高樓,這樣的蛀蟲多了,早晚也會轟然倒塌。”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權錢交易,確實是腐蝕國家基石的最大隱患。”關允搖頭嘆息,“國家的錢是誰的錢?是老百姓的錢。不過現在許多為官者沒有這個意識,認為國家的錢是自己的錢,可以隨便花,隨便裝進自己口袋。等什麼時候為官者都清楚為國為民是一體的時候,國即是民,民才是國,才是法治的開始。”

“這麼說,你是贊成以法治國了?”齊昂洋第一次聽到關允對執政理念的理解,“你的想法和我爸的想法,不謀而合,我爸經常說,法制不健全,制度不改革,以國人的小聰明小心思,想要發展成超級大國,永遠沒有可能!”

萬事俱備

“你們別討論嚴肅的話題了,快接著說章羨太的發家史,我正聽得入神。”金一佳打斷了關允和齊昂洋的熱烈討論,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兩個人,一個是小小的副處級幹部,一個是商人,談什麼憂國憂民的話題,中國要走一條什麼樣的發展道路,哪裡輪得著你們指手畫腳?”

關允哈哈一笑:“一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位卑未敢忘國憂,如果都和你一樣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都覺得貪官汙吏貪的是國家的錢,不是自己的錢,都認為別人的事情不是自己的事情,事事都是打醬油的態度,那麼中華民族的復興之路,永遠只是一句空談。在世界飛速發展的今天,在能源爭奪、糧食爭奪甚至以後會是陽光、空氣爭奪中,中國就一直打醬油下去?一個人打一兩次醬油並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只打醬油而不幹正事。”

“就你能說。”金一佳被關允反駁得啞口無言,只好耍賴,“小關子,趕緊說下去好不好,我想聽。”

“小關子也是你隨便叫的?”齊昂洋一瞪金一佳,“為妻之道,三從四德,金一佳,你作為中華民族婦女的傳統美德哪裡去了?”

“李夢涵,快管管你家齊昂洋,真事兒媽!”金一佳直接喊了李夢涵。

李夢涵聞言,來到齊昂洋面前,伸手去揪齊昂洋耳朵:“怎麼著了,想不自在了,是不是?”

“哎哎哎……有人在,你給我留點面子。”齊昂洋被李夢涵拎了起來,連忙求饒,“夢涵,為妻之道,三從四德……”

“從你個大頭鬼!”李夢涵抬腿踢了齊昂洋一腳,“想要娶一個三從四德的媳婦,可以,大街上多得是,你隨便找,但你找了我,對不起,我還真不是三從四德的媳婦,你愛娶不娶。”

“娶,堅決娶。”齊昂洋嘿嘿一笑,“只有娶了不是三從四德的媳婦,才會讓男人永遠對萬惡的舊社會充滿嚮往。”

“撲哧……”田將離樂不可支,笑得直不起腰,“夢涵,你太逗了!”

“我逗嗎?”李夢涵一點兒也不笑,一臉嚴肅,“我說的是正事。”

“夢涵說得確實對,我贊成。”關允插嘴說道,“現在,言歸正傳,繼續說章羨太的發家之路。”

章羨太在房地產專案上賺到的第二筆錢,是透過畿輔市民營企業九通集團得以實現的。

九通集團是民營企業,老總張金透過關係認識了章系峰,隨後又認識了章羨太。章羨太成立房地產公司時,需要五千萬的投資款,就找到了張金,希望張金幫忙解決。

一開口就是五千萬,獅子大張口,好像五千萬是五塊錢一樣,張金卻不敢說半個不字,既然章羨太衝他要錢,他一個民營企業家總不能從自家公司出錢,公司的錢就是自己的錢,銀行的錢和財政的錢,不拿白不拿。不過鑑於他的集團貸款過多,不好再從銀行拿錢,他就向章系峰打了個報告,以集團某專案發展需要資金為由,希望章系峰從財政上解決資金缺口。

“民營企業向財政要撥款,我沒聽錯嗎?”金一佳瞪大了眼睛,“開什麼玩笑,根據國家相關政策,財政週轉不能撥款給民營企業,只能下發給國有企業。”

“你說得對。”關允笑著點了點頭,“如果從銀行貸款,顯不出來張金的本事,也顯不出章大書記為兒子謀福利的決心。”

田將離搖搖頭:“無恥,太無恥了,章氏父子簡直就是一對搜刮民脂民膏的敗類。”

“何止是敗類,完全就是混賬王八蛋!什麼東西,把燕省當成他們的提款機了,要是我是領導,先打他幾個大耳光,然後撤職查辦,再把他綁到車上,在京城的長安街上遊街示眾!”李夢涵本來不太關心政治,不過聽到章氏父子的所作所為越來越肆無忌憚,終於忍不住了。

“你狠,要是你當領導人,我估計什麼英國的鐵娘子在你面前也得俯首稱臣。”齊昂洋樂了,第一次見到李夢涵咬牙切齒的樣子,有三分可愛四分囂張,“要不,你現在就和我一起會一會章大公子,當面罵他幾句?”

“去就去,誰怕誰!”李夢涵說走就走,拉開門就要出去,被齊昂洋一把拉了回來。

“我就是說說而已,對付章大公子和代家,有我和關允就足夠了,如果還用得著你們女人出面,我和關允豈不是太無能了?”齊昂洋笑眯眯地說道,“坐下,繼續聽關允說下去。”

“就是,關允,你快說,我今天就想看看能有多氣人。”李夢涵坐回沙發上,抓起一個蘋果,拿起水果刀一刀切成兩半,“先拿蘋果當章羨太出出氣。”

關允笑道:“夢涵疾惡如仇,巾幗不讓須眉,是個好妹子。”

“不用你誇,我知道我的好。”李夢涵不領情,白了關允一眼,“還不趕緊說?”

關允哈哈一笑:“好,這就接著說。”

張金向章系峰打的報告很簡單,就一句話:“懇請章書記批轉省財政廳,在預算外資金中解決五千萬元人民幣。”

這樣的報告不但不合乎規範,而且通常情況下按照規定,不可能呈報到章系峰的案頭,不過張金和章系峰是什麼關係?他的報告直接經章羨太之手擺到了章系峰的眼前。

章系峰身為省委書記,當然清楚財政撥款不能向民營企業下發的規定,他卻還是毫不猶豫就提筆批示:“請財政廳XXX同志考察、研究!”

熟悉章系峰批示的官員都知道,一旦章系峰用了“研究”的批示,並且加了感嘆號,就是強調必須辦理的意思。省財政廳接到批示後,左右為難,按照規定,這事兒不能辦,但聯想到章系峰的強勢和霸道,如果不照辦,怕是頭上的官帽難保。反正花的是國家的錢,不是自己的錢,為了國家的錢而毀了自己的前程,不划算,再者就算自己不批,換一個廳長還得批。

最後萬般無奈之下,省財政廳只好批了這筆款項,以借轉的方式直接轉給了畿輔市財政局,畿輔市財政局分兩次將五千萬的款項轉撥給了九通集團。

九通集團接手之後,立刻將五千萬之中的三千萬轉給了章羨太。章羨太又透過章系峰的權力,將財政內資金轉出,按照相關規定,財政內專項資金專款專用,不得套出。

一年後,等五千萬的財政撥款到期時,九通集團拒不還款,財政廳也拿九通集團沒有辦法。

章氏父子如法炮製,短短幾年時間就在沒有投入一分錢的情形下,迅速積累了鉅額財富,差不多將整個燕省的地皮都搜刮了一遍,章羨太名下在燕省有十幾家公司,總資產超過三十多億元。

“既然資料這麼翔實了,這個風箏,該怎麼放?”齊昂洋鬥志昂揚,雙手握拳,“一定要把章氏父子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關允微微一笑,拿起了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朝暉,準備得怎麼樣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好,讓戴堅強和屈文林開始放風,你隨時做好放風箏的準備。”關允下了命令,“另外,隨時防範三大幫的異動。”

東風

就在關允下達了命令的同時,洪天闊正在和代家進行第二個回合的較量。

洪天闊聽信了黃漢之言,喝了一斤白酒之後開車上路,要再闖一個紅燈。其實他也想過黃漢的提議似乎有點不太著調,但也不知何故,他對黃漢就是無比信任,黃漢不管說什麼,他都覺得是為了他好。在一斤白酒下肚之後,他就更加激情似火了,哪裡還顧得上再去深思黃漢為什麼要處處為他著想,他一腳油門踩下,汽車轟鳴,一路橫衝直撞,就來到了一處重要的十字路口。

此時天色已晚,將黑未黑之際,正是一天中最危險的時候,人的視力在此時最模糊,也最容易出事故。

洪天闊來到的路口,也是一處交通十分繁忙的十字路口,燕市畢竟是省會,又是下班高峰,東西和南北方向,車水馬龍,排起了長隊。

闖紅燈也不是想闖就能闖的,要在紅燈剛剛亮起的時候正好排在路口第一個,否則排在幾輛車後面,想闖也闖不了。

這一次洪天闊就很不幸沒有排在第一個,前面還停了一輛計程車,他心中鬱悶,等一下一變綠燈,他就只能乖乖地遵紀守法透過路口了,怎麼辦?難道要等下一個路口?

酒勁上湧,洪天闊想起本來他應該排在第一個,是計程車搶了一把,才擋住了他的去路。可惡的計程車,從來都不遵守交通規則,亂竄亂跑,隨便加塞胡亂停車,今天得好好教訓一下。

眼見南北方向的汽車幾乎全部透過了,東西方向的紅燈大概還有十幾秒的時間,洪天闊動了——寶馬跑車猛然朝前一頂,一下就頂在計程車的尾部,計程車沒有防備,頓時向前衝出幾米遠。

計程車大怒,被追尾了不說,還害得他闖了紅燈,後車是怎麼開車的?計程車司機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光頭壯漢,他怒氣衝衝地停下車,正要下車找後車理論時,卻發現後車油門轟鳴,闖過了紅燈,想要逃走。

肇事逃逸?壯漢更加火冒三丈,也不下車了,一踩油門一打方向,車身橫了過來,直直擋住了寶馬跑車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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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闊完成了闖紅燈的壯舉,正要開車準備見縫插針地一路瀟灑離去時,冷不防計程車司機不要命一樣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哪裡想到計程車會如此瘋狂,一下剎車不及,重重地撞在計程車的側面。

轟的一聲巨響,寶馬跑車車頭盡毀。

洪天闊被撞得暈頭轉向,勃然大怒,下車之後氣勢洶洶地來到計程車前,一腳踢在計程車車門上,罵道:“你不要命了?是命重要還是錢重要?狗東西!”

在公安局長老爸庇護下的公子哥兒,從小衣食無憂,雖說開了公司,但從來不按市場規矩辦事,向來是權錢交易,錢來得容易,洪天闊哪裡知道普通百姓生存的艱難,況且計程車司機起早貪黑,每天累死累活,一天才賺多少錢?對計程車司機來說,計程車就是命根子,撞壞了,就算保險公司支付維修費用,時間也耗費不起。

所以有時候對於掙扎在底層的百姓來說,在某種意義上,錢確實比命重要。

壯漢見洪天闊撞了他的車還衝他兇,心中的邪火就沖天而起,一把推開車門,下車後一腳踢在了洪天闊的膝蓋上。壯漢常年開出租,在沒有助力的桑塔納車上早就練出一身的力氣,一腳下去,差點沒踢得洪天闊粉碎性骨折。

洪天闊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當即摔了一個仰面朝天。

本來洪天闊就有了七八分醉意,而且他原本就是銀樣鑞槍頭,平常威風八面,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如果說平常耀武揚威的仗勢是他的局長老爸,那麼在市裡橫行霸道的依仗就是寶馬跑車,價值百萬的寶馬跑車總無形中給他增加心理優勢。

現在老爸不在身邊,又下了車,他就被打回原形了,只一個照面,就被計程車壯漢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習慣了欺男霸女,洪天闊又酒壯■人膽,一個打滾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一低頭就朝計程車壯漢撞去:“你娘的,我撞死你!”

也許是開車橫衝直撞久了,洪天闊在酒勁的刺激下,真以為他的頭和寶馬跑車的車頭一樣硬,可以直接撞開身前一切阻攔的東西。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的頭總比肚子硬,計程車壯漢猝不及防,沒想到開寶馬跑車的上等人打架的時候也跟無賴一樣,他躲閃不及,正被撞中肚子,當即被洪天闊撞得摔倒在地。

洪天闊一擊得手,哈哈大笑,上前抬腳就要再狠狠踢計程車壯漢幾腳,腳剛抬起,交警趕到了。

交警上前一把抱住洪天闊,用力一個摔背,將洪天闊狠狠地摔在地上,怒道:“你又撞人又打人,我執勤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到你這樣囂張的人。”

交警名叫簡長良,幹交警十幾年了,見多了闖紅燈、吹牛皮和裝腔作勢的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頂著前車闖紅燈然後又撞車又打人的貨色,就再也忍不住了。

簡長良二話不說,刷刷幾筆就開了罰單,又見洪天闊醉醺醺的樣子,就知道他是酒後駕駛,準確地講,應該是醉駕,當即呼叫了拖車。

在簡長良檢查寶馬跑車的撞毀程度時,發現車牌有幾分面熟,仔細一想就回憶起來了,寶馬跑車掛的車牌分明是燕市公安局一位副局長的車牌,而副局長的車是奧迪,很明顯,這輛寶馬跑車是套牌。

好嘛,簡長良幾乎出離了憤怒,套牌、闖紅燈、撞車、打人,誰這麼囂張?他今天算是開眼界了,沒想到燕市還有比代家更囂張的人物,想當年代家的車雖然闖紅燈,可也不是套牌,更沒有撞車打人。

洪天闊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來到簡長良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簡長良沒有理洪天闊,徑直開啟寶馬跑車的車門,從裡面找行車證和駕照。

洪天闊火了,一把推開簡長良:“你少碰我的車,碰壞了,你一年的工資不夠賠一個零件的,趕緊的,告訴我你的名字。”

簡長良怒極,用手一指洪天闊:“怎麼著,剛打了計程車司機,還想打交警?”

洪天闊一拳砸在了簡長良的臉上:“打的就是你,讓你知道老子是誰,以後見你一次打一次!”

“打人了!”

“寶馬司機打了計程車司機,又打交警了。”

“真狂呀,這人是誰,怎麼連交警都敢打?”

“不知道,肯定是有一個有本事的爹了,要不怎麼敢無法無天?”

周圍圍觀者紛紛起鬨,指責洪天闊的囂張行徑。

洪天闊圓睜雙眼,用手一指周圍不明真相的群眾:“你們這些看熱鬧的刁民,都給老子滾遠點,這裡沒你們的事,老子這是執行家法!”然後他回身指著簡� ��良的鼻子說道,“我是你們局長洪曦的兒子,我給你們支隊長打電話。你,趕緊的,把事情做圓滿了,要不,老子要你好看。”

原來是局長公子,簡長良鼻血橫流,被洪天闊一拳打得滿臉開花,心中閃過一絲猶豫,他一個小小的交警,可惹不起堂堂的燕市公安局長,要不,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不忍氣吞聲又能怎麼辦?他的胳膊怎麼能擰得過大腿。

圍觀群眾聽到洪天闊原來是公安局長的兒子,一部分人見勢不妙,閉口不言,轉身溜了,也有一部分人繼續起鬨。

“原來是局長公子,那你們繼續打,這是狗咬狗。”

“怪不得說是執行家法,確實是執行家法。打,接著打,我們看熱鬧。”

“洪公子,我代表廣大人民群眾,支援你為民除害。”

洪天闊沒聽出來起鬨是嘲諷,是反話,他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震懾了刁民,回身一把奪過簡長良手中的罰單,三下兩下撕得粉碎,哈哈一陣狂笑:“不服是不是?不服你再開罰單。你的罰單在我眼裡,連廢紙都不如,頂多就是擦屁股紙。”

簡長良徹底被洪天闊的不可一世激怒了,當即重新開了罰單:“我就不信了,今天非給你開了罰單不可。拖車馬上就到了,不管你是誰,你都要為你的違法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好呀,我等著。”洪天闊得意揚揚地說道,還抱起了雙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不多時,警笛聲聲,拖車沒來,來的是幾輛警車。從警車上下來幾名警察,一臉嚴峻,二話不說就來到了簡長良的身邊,兩個人一左一右將簡長良包圍在中間,其中一人小聲說道:“請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誰?”簡長良意識到事情嚴重了。

“別管我們是誰,跟我們走就是了。”二人不多解釋,架起簡長良就走,顯然有要挾簡長良的意思。

“敢跟我作對,有你好果子吃。”洪天闊無比囂張地說道。

“出了什麼事情?”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一人越眾而出,施施然來到洪天闊面前,“洪天闊,你也有今天!”

更美好的藍圖

代家怎麼來了?洪天闊眯著眼睛,見代家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莫名其妙跳了跳,代家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他大打出手的時候出現,是什麼意思?

不過想起了黃漢的交代,洪天闊又冷靜了幾分,嘿嘿一笑:“代局長,這麼巧?你也闖紅燈了?”

代家心中有氣,他本來就被洪天闊害得夠慘,沒想到洪天闊不但說得輕描淡寫,而且還有嘲笑的意味,不由怒道:“洪總,你還好意思說,我闖紅燈還不是拜你所賜?你害得我撞了車,自己卻跑了,沒想到一報還一報,你也撞車了,嘿嘿,老天開眼了。”

代家出了車禍從現場逃走之後,將車開到了修理廠,然後沒事兒人一樣又換了一輛汽車去赴宴。說來也巧,他吃飯的地點離洪天闊撞車的地點很近,從他坐的位置向外一看,就可以看清路口發生的事故。一開始代家並沒有在意,以為只是普通事故,不想事情越鬧越大,他就不免多看了幾眼,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大喜過望,原來肇事者不是別人,正是洪天闊。

代家驚喜之下,飯也不吃了,下樓直奔而來,他要當面向洪天闊問個清楚,同時也想看看洪天闊怎麼過關。

“我怎麼害你撞車了?代局長,你得把話說清楚。”洪天闊裝傻,想起黃漢的交代,心裡得意,他闖紅燈出車禍正好被代家看個正著,代家想懷疑他也沒有理由了,“我今天喝醉了,闖了幾個紅燈都不知道,我怎麼害你撞車了?”

“你真不是故意別我的車?”代家不太相信洪天闊的話,“我的00038牌照的汽車,你不會不認識,就在華中大街的路口,被你別了一下,然後撞車了。”

“真的?”洪天闊越演越覺得自己會演戲,心裡得意無比,“我今天闖了幾次紅燈撞了幾輛車,我都不記得了,哪裡還記得00038的車牌?代局長,你肯定誤會我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故意害你撞車嗎?”

難道洪天闊真的喝醉了,不記得了?代家心中疑惑,又一想,不管洪天闊是真醉還是假醉,洪天闊是他命中剋星的事實卻是註定了,如此良機不加以利用,他豈不在官場白混一場了,如此一想,代家心中突然冒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你真的喝醉了?醉酒駕車?”代家特意強調地問了一句。

“那還用說,喝了一斤半白酒。”洪天闊當著幾名交警的面,口無遮攔地說道,“所以代局長,如果我真的不小心別了你的車,你別往心裡去,我肯定是無心的。”

“好,我不往心裡去。”代家嘿嘿一笑,看了周圍的幾名交警一眼,心想洪天闊當著交警的面承認醉酒駕車,等著,這事兒肯定會發酵,“醉酒駕車很麻煩,你能處理乾淨不?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我爸已經出手了,一會兒證據就會全部抹乾淨,放心吧代局長,不會有事。”洪天闊以為代家小瞧他的能量,忙不迭地說道,“就不麻煩代局長了。”

“好,我就先走了。”代家向前拍了拍洪天闊的肩膀,以示親熱,“以後有機會一起坐坐。”

“好說,好說。”洪天闊見代家被他哄得團團轉,不由心中樂開了花,就無比感激黃漢的手段。

代家見洪天闊對他的話信以為真,不由心中暗暗鄙視洪天闊的智商,他眼睛一掃,將現場幾名交警的樣子記在心中,心裡就有了主意。

代家說走,轉身走進了人群之中,卻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人群後面關注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幾分鐘後,又有幾名神秘男子出現,身穿便衣,不過表情肅然,明顯是警察,幾人先是控制了現場,又控制了計程車司機,還將現場所有交警都聚在一起,另外有人出現接觸圍觀群眾,和目擊者溝通並且做工作,要求目擊者統一口徑。

一場密不透風的大網在洪曦的權威壓迫下,從天而降,開始了善後事宜。權力意志轉化為具體的行動,表現出的強大控制力,讓人震驚。

先是路口的即時路況監控被全部刪除,並全部排查附近監控裝置,隨後,簡長良及其同事被以談話為由,軟禁在了燕市公安局一處秘密據點。同時,燕市公安局下發秘密命令,洪天闊闖紅燈一事,不許任何人對外人提起,誰敢透露,以違紀論處。

力度之大、風聲之緊,堪比燕市以往發生的任何一起大案要案!

整個燕市的公安系統全速運轉起來,只為了掩蓋洪天闊醉酒駕車以及毆打交警的真相,實話實說,以洪曦在燕市公安系統的影響力,再加上他和崔觀魚的關係,想要替洪天闊遮蓋事實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而且基本上可以預見的是,一切會十分順利,就算簡長良再心存不甘,他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交警,有心反抗也無力回天。

但事實偏偏就朝著反方向發展,因為……代家橫插了一手!

代家的意外出現,不但打亂了黃漢的計劃,也讓黃漢預期中的事情發展,有了不可逆轉的轉折……不過還好,代家的意外插手,反而推動事情向前邁進了一大步,等於是說,黃漢原來只是為洪氏父子挖坑,沒想到代家反倒幫了他的大忙,也跳進了火坑。

一個坑坑了三個人,黃漢當欣慰矣。

當然,更欣慰的應該是關允,關允在等黃漢的破局,以便好及時趁著秋風浩蕩的旱季放飛風箏,結果,黃漢點燃的*比他預想中還要快,而且還是雙管齊下,讓關允喜出望外。

一個人努力,總是有單槍匹馬的疲憊,有齊昂洋和他同行,有黃漢為他打頭陣,再加上背後有幾位重量級領導暗中支援,關允在燕市的開局,比在黃梁時順水順風多了。

一週後。

金一佳、李夢涵和田將離離開了燕市,回了京城,三千金剛走,蘇墨虞和紅顏馨聯袂來到燕市,就公司下一步的發展規劃,徵求關允的意見。

對於公司下一步是繼續投資金融還是實體,紅顏馨倒沒太多的想法,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讓資金升值最快利潤最大,至於是做金融還是實體,她並不在意,哪一行利潤回報率高,她就投資哪一行。

不過相對來說,她個人還是比較喜歡風險投資,只從投資層面控股幾家大型公司,做幕後的隱形掌門人,當然,這也和她的性格有關。蘇墨虞則喜歡投資實體,想衝鋒在商場第一線,攻城略地,以佔領的形式來彰顯自己的實力和成功。

如果為關允考慮,實際上還是紅顏馨的思路更隱蔽,更有保護色。

“領導,你怎麼看?”蘇墨虞扒了一小口米飯,又夾了一根青菜放到碗裡,笑意盈盈地問坐在對面的關允。

“兩條腿走路比較穩妥。”關允撕了一張餅,輕輕放到嘴裡咀嚼,他先是看了蘇墨虞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下首的紅顏馨,笑了,“你走你的陽關道,紅顏馨走她的獨木橋,從現在起,分家。”

“分家?”蘇墨虞沒想到關允又想讓她和紅顏馨分家了,之前明明是他強行讓紅顏馨和她組成團隊,現在說分就分了,也太反覆無常了,就不滿地說道,“我才剛剛和紅顏馨建立了信任基礎,正合作愉快的時候,你又讓我們分家?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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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虞和紅顏馨來燕市,關允沒有和她們在酒店或賓館見面,而是請她們來家中做客。

本來關允在省委只有單身宿舍,後來齊昂洋實在看不過,非要借一套房子給他住,正好房子也在省委二號院宿舍,離省委很近,步行上班就可以,美其名曰讓關允替他看管房子,否則房子一直沒人住缺少人氣,會有不好的影響。關允無奈,只好被迫接受了齊昂洋兩室一廳的房子。

房子不是很大,八十多平方米,關允一個人住卻是足夠了。平常他也很少動火做飯,要麼和同事一起去吃食堂,要麼跟隨領導去參加飯局,總之,他住進來後,雖然廚房設施一應俱全,但除了開過幾次冰箱門外,連一次火也沒有點過,更沒有買過菜。

如果不是蘇墨虞和紅顏馨的到來,關允的廚房說不定在他搬離之前,都不會開火。

“此一時彼一時。”關允笑道,“當時人在黃梁,局勢如火,現在人在燕市,局勢如水。”

“水火兩重天,呵呵。”蘇墨虞大笑,“這麼說,水比火好了?”

“跳進火裡,必定會燒死人,而掉進水裡,不一定會淹死人。”關允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我的直全縣長的任命,快要下來了。任命一下,我跳出了燕市,要去地方上執政一方,和在黃梁市委以及省委又是截然不同的環境,環境不同,心境不同,那麼相應的,許多事情都要為之改變。再說,現在紅顏馨經過一段時間的鍛鍊,也可以單飛了。”

窗外夜色如墨,關允和兩位美女共處一室,為明天規劃了更美好的藍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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