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暴風雨前的短暫寂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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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將離雖然在京城三千金中排名第三,但論姿色,她不比金一佳和李夢涵差多少,只不過相比之下,她更淡泊或說更名聲不顯罷了。當然,有時也確實人如其名,芍藥比不上牡丹的雍容華貴,也比不上芙蓉的落落大方,但女人的柔弱之美,也很容易激發男人的憐香惜玉之心。

擱置

過秋風十里,盡楊柳青青,燕市北郊的清寧河畔,楊柳依依,秋風吹拂,遠處蘆葦飄蕩,溼地公園的美景點綴眼前,如詩如畫。

偶爾有幾隻白色的不知名飛鳥飛過,如歲月的音符,奏響最清亮的樂章。

“很美。”關允由衷地讚歎道,“雨桂林、霧重慶、夜下江、秋京城,燕市雖然沒有京城那麼氣象萬千,但燕市最美的季節和京城一樣,也是秋季。”

“確實很美,景美,人更美。”齊昂洋的目光望向了遠處,落在了幾個女孩兒的身上,花紅柳綠的女孩子們,有人短靴長褲,有人長裙長髮,有人短髮長靴,各有千秋,在不遠處的花間樹下流連,如一隻只穿梭的蝴蝶,美不勝收。

“現在有京城三千金,你說以後會不會有人效仿,出來什麼京城三公子、四美、五大王之類的?”關允一臉笑意,目光也望向了遠處,遠處,三個曼妙而熟悉的身影,讓他心神盪漾。

田家芍藥弱無力,李氏芙蕖淨少情。唯有金花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京城三千金,田家田將離,李家李夢涵,金家金一佳,現在就在他和齊昂洋的眼前花枝招展,各自展現生命中最怒放的一刻。田將離柔弱之態如風擺楊柳,李夢涵純真無邪之態如十里秋風,而金一佳的雍容華貴之姿如純美的秋天的天空,明淨而高遠。

“肯定會,京城三千金名氣太大,多少年後會一直流傳,以後肯定會有不少追隨者和效仿者。”齊昂洋就勢坐在河邊一塊石頭上,嘿嘿一笑,“現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子弟都對我們恨之入骨,尤其是恨你,畢竟我還好說,只佔了一個李夢涵,你卻想把牡丹和芍藥都收入帳中,太貪心了,下次再去京城,小心點,說不定有人會找你麻煩。”

“哈哈……”關允哈哈一笑,“不要亂點鴛鴦譜,田將離是一佳的閨蜜,她和我是純潔的合作關係,你不要一見到美女就想收,女人有時候是收時容易放時難,就如蘇墨虞……”

“停,停!”齊昂洋怕了,忙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就知道你會提到蘇墨虞,我一開你女人的玩笑,你就拿蘇墨虞將我的軍,能不能有點新意?”

關允搖了搖頭:“我傷過夏萊,現在又害得溫琳左右不是,而且又和一佳有了婚約,雖說人不風流枉少年,但身為男人,要有責任感,不要為了自己的縱慾尋找藉口再去招惹別的女人,用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傷心來換取自己一時的歡愉,你說一個有心的男人,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嗎?田將離一看就是用情很深的女孩兒,別說她是一佳的閨蜜,就算她和一佳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再去和她發生什麼。不要讓自己揹負太多的情債,有些債,一輩子還不完,下輩子還得還。”

“說得也是。”齊昂洋感同身受,“和墨虞的事情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有時候就得拿出男人的氣概,不能婆婆媽媽當斷不斷。你說得對,做人就得有原則有底線,一個男人如果沒有原則地見到美女就想上床,和動物也沒有什麼區別。”

“錯了,種馬男人比動物還不如,動物一年只有有限的一個月是發情期,種馬男人月月發情,天天發情,用鄭天則的話說,只為一個下半身活著,哈哈。”關允哈哈一笑,心情和晴朗的天空一樣舒暢,“不過話又說回來,在我看來,鄭天則比不少貪官可強多了,至少他有男人氣概,幾年時間都沒有碰紅顏馨,只這一點,就讓人佩服。有多少有權有錢的男人,見到漂亮女人,就想用權用錢為交換條件來哄女人上床?”

“說到鄭天則,洪曦比他差遠了,同樣是公安局長,鄭天則在女人問題上讓人挑不出太多問題,洪曦就完全是色狼中的惡魔了……”齊昂洋言歸正傳,提到了洪曦。

“黃漢的計劃差不多該上演了。”關允點點頭,黃漢提供的情報顯示,洪曦確實是色中餓鬼,只要是他視線之內的漂亮女人,他都要想方設法弄到床上,幾乎達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據說,他連黑玫瑰劉文汶的主意都打,不過劉文汶到底有沒有被他弄上床,就不得而知了。

“我對黃漢的計劃興趣不大,總覺得太懸了。”齊昂洋一提起黃漢就興趣大減,他用手一指清寧河,“以清寧河為界,河對岸就是直全縣,你的直全縣長之夢,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齊昂洋會不知道?他是明知故問。關允搖搖頭,笑了笑,用手一指河對岸:“這麼近,那麼遠……”

上次省委常委會後,章系峰對胡峻議的提名不置可否,等於是擱置了。換了別人,肯定會揣摩上意,悄悄壓下,胡峻議偏不,他很清楚章系峰是盛怒加反對的態度,但既然章系峰並沒有明確表態,他就當章系峰默許了。

隨後,胡峻議就積極推動了關允的提名。

省委組織部,下,有幹部二處處長李逸風的力挺;中,有常務副部長夏德長的推薦;上,有部長胡峻議大筆一揮的同意簽名,相當於省委組織部上下一路綠燈為關允放行。

陳星睿儘管有一千個不願意,但他也是聰明人,明白他就算攔著也無濟於事,不但會得罪關允,還會得罪省委組織部由下及上的三劍客。於是,在省委組織部綠燈大亮之時,他身為關允的頂頭上司,也樂得送個順水人情,抬手放行了。而且他的想法是,以後關允真的走向了高位,他也算是扶了關允一程。

本來一切順利,只等省委辦公廳放行,省委組織部就可以將資料轉交給燕市市委組織部,然後燕市市委組織部就可以正式提名了,但在省委辦公廳最後一關時,卻被卡住了。

壓下關允不放的人正是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馬晨琛。

馬晨琛是省委秘書長,同時兼任了省委辦公廳主任,他雖然不是關允的直接頂頭上司,但關允的人事關系卻在省委辦公廳。按說下面的手續全部走完,他身為主任,一次並不算重要的外放,他只需要簽字同意就行,但他就是沒有簽字,而是假裝忘記了這件事情,將關允的調動手續輕輕地放到了一邊。

這一放,就是半個多月沒有動靜。

誰都看出來了,馬晨琛採取的手法是“拖”字訣,究竟他想拖關允一兩個月,還是想拖個沒完,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人人清楚的是,馬晨琛是在等章系峰放行的暗示。

作為省委秘書長,馬晨琛到底是不是章系峰一條線上的人,省委許多人都不是十分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一些並不重大的問題上,馬晨琛確實處處維護章系峰的權威。木果法的前車之鑑必須記在心上,省委秘書長如果不和省委書記保持一致,各項工作也就不好開展了。

從常委會結束到今天,轉眼過了二十天有餘,關允的提名還是沒有絲毫動靜,懸在了半空。誰也不好催促馬晨琛,畢竟是馬晨琛職責之內的事情,胡峻議也好,夏德長也罷,如果當面去問馬晨琛這件事情,就有越位之嫌。

結果,事情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沒有絲毫要解決的跡象。

對此,關允也是沒有辦法,確實,直全縣距離燕市也就是十幾公裡的距離,驅車過去,不過十幾分鍾,現在站在清寧河畔,河這邊是燕市,河對岸是直全,近到他從橋上走過就進入了直全境內,卻又遠到咫尺天涯。

“要不,我讓我爸過問一下?”齊昂洋也替關允不值,“馬晨琛是想找不自在了。”

“其實也不怪他,他身為省委秘書長,如果不揣摩章系峰的心思,他也怕下場和木果法一樣。”關允倒不是替馬晨琛開脫,而是充分理解人在官場的不易,有時候有些事情即使不想做不願意做,也必須違心去做,“就別讓齊叔叔出面了,這點小事兒也驚動他,以後再有大事,就不好支他人情了。”

齊昂洋呵呵一笑:“你倒是聰明,人情確實有用盡的時候,不過那是針對別人,憑我們生死之交的感情,我爸就是不愛表露情緒,其實他心裡也當你是半個兒子一樣。我告訴他,你救過我的命,他當時就動容了,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是記下了。”

關允笑了笑,算是承了齊昂洋的情,但還是不想讓齊全為了這點小事出面,就說:“其實也不用急,事情很快就會有眉目了。”

“怎麼說?”齊昂洋一愣。

“這件事情,還得落在你不怎麼相信的黃漢身上。”關允神秘地一笑,“或者準確地說,會落在代家和洪天闊身上,等黃漢的計劃順利實施的時候,就是章系峰主動暗示馬晨琛放行的時候。”

齊昂洋興趣大增:“到底是什麼計劃,說來聽聽。”

“良辰美景,又有美人當前,就不說煞風景的事情了。”關允哈哈一笑,向前大步走去,“走,去陪陪幾位美女。”

代家的劫數

關允和齊昂洋是秋風十里,美人如玉,良辰美景,正在享受人生中應有的快樂,代家此時卻氣急敗壞,火冒三丈,對攔截他汽車的交警破口大罵。

本來代家最近一直氣不順,被關允和齊昂洋聯手陰了一道,卻沒有討回公道,結果現在燕市到處都在流傳他被關允力壓一頭,怎不讓他氣憤難平?以他在燕市縱橫多年的性格,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

代家就一直想再找關允正面過招一次,卻被章系峰暗示,最近最好不要再招惹關允,避避風頭,過段時間再找關允算賬不遲。代家無奈,只能嚥下心中惡氣,但總有一股邪火無處發洩,他就經常對身邊人發火,誰惹了他,他就非要誰好看不行。

代家還專門找算命先生又算了一卦。

算命先生閉上眼睛,搖頭晃腦地算了半天,對代家說了三句話:“一、你在三十八歲之前,你的汽車不能被攔下八次的說法不能破,一破,你就過不去三十八歲的坎兒。二、你命中有貴人,貴人就有章書記,不過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命中有貴人,就必然有小人,小人就是關允。三、關允命硬,天生克人,而且他的運氣很旺,他的命數和你的命數正好相剋,你不能正面和他交鋒,要從背後下手。”

算命大師故弄玄虛的話,在代家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如果說以前他天不怕地不怕,放眼整個燕省,除了章系峰老大之外,他就是誰也奈何不了的二書記,但現在卻被算命先生的話嚇倒了,再也不敢去找關允的麻煩。

不敢去找關允的麻煩,但心中惡氣難消怎麼辦?好辦,身邊有太多可以被他蹂躪的下屬,看誰不順眼就踩誰一腳好了。於是,代家身邊的人算是倒黴了,最近一段時間來,經常被代家莫名其妙罵得狗血噴頭,卻又敢怒不敢言。

代家蹂躪夠了身邊的下屬,又覺得沒有意思,就想隨便找外面的人欺負欺負。人都有喜新厭舊的毛病,就連欺負人也一樣,畢竟總欺負身邊唯唯諾諾的人,也沒有什麼成就感。

但讓代家鬱悶的是,幾天來,他總是找不到理由去欺負別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想要打傘的人,總能等到打雷下雨的一天,想要欺負別人的人,也總會有人送上門來。今天是週末,代家下班後,開車去吃飯。他一直保持了自己開車的習慣,雖說有規定不讓正廳級官員親自駕車,但在燕省之內,任何規定在他身上不過是一紙空文。主要是代家總認為三十八歲是他的人生門檻,而00038的車牌也是他的命運數字,必須由他開車躲過八次被查的咒語才算有效——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紅燈。

代家本來不想闖紅燈,但旁邊一輛掛了燕市公安局牌照的寶馬跑車卻停也未停,閃電一樣衝了過去,視紅燈如無物。他一下就火起了,還有人比他還牛氣沖天?他頓時鬥志昂揚,腳下油門一點,也箭一般跟了上去。

不料,寶馬跑車闖了紅燈,交警視而不見,他的車才越過斑馬線,交警就火眼金睛地發現了他,一個箭步衝到他的車前,伸出右手,做了一個禁止通行的姿勢。

由於交警出現的速度過快,代家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沒撞上交警,幸好剛起步時的速度不快,他才一腳剎車踩死,停在了距交警一米開外。

敢攔他的車?代家火冒三丈,不,應該說怒火沖天,算了算,這是他的汽車第五次被攔,八次被攔的界限,就因為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交警而只剩下了三次!

上一次他的汽車被攔下,他一口唾沫吐在了對方臉上,這一次他直接下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交警面前,氣急敗壞地說道:“敢攔我的車,你知道我是誰?”

“同志,請出示行車本和駕照?”交警二十歲出頭,身材標準,還沒有走形至腦滿腸肥的地步,顯然還是交警新人,他先是敬了一個禮,然後彬彬有禮地請代家出示證件。

“你知道我是誰不?”代家紅著眼睛,鼓著腮幫子,差點沒氣得暴跳如雷,不過他仍然努力剋制了情緒,想起了章系峰的話,就想抬出自己的名頭嚇退交警。

不料交警理也未理代家,繼續說道:“同志,請出示行車本和駕照?你剛才闖紅燈了,按照規定……”

“我是代家,聽說過沒有?”代家用力壓下心頭越燒越旺的怒火,“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計較,你現在馬上讓開,否則,你的下場會和邢寶一樣。”

當年攔下代家專車被他吐了一臉唾沫的交警名叫邢寶,事後,代家也沒有放過邢寶,而是透過關係找到了邢寶的上司,非要開除邢寶。

邢寶的上司念及邢寶年少不懂事,找一份正式工作不容易,就表面上答應代家開除邢寶,暗中卻將邢寶調到了邊緣部門。

“邢寶是誰我不知道,同志,請您出示行車本和駕照,如果再不出示,我會按照規定將您的車拖走……”交警再次敬了一個禮。

若是平常,代家早就一腳飛出踢在交警身上了,今天他忍了再忍,想了又想,最後還是一咬牙:“好,你等著。”

轉身回車上取駕照的時候,代家無意中一抬頭,發現不遠處停著一輛熟悉的汽車。街上車來車往,看到熟悉的汽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代家一眼就認出停在路邊的寶馬跑車就是剛才闖了紅燈的那輛。他頓時一愣,心中一個念頭一下冒了出來:對方是什麼意思?

寶馬跑車就停在過了路口的路邊,距離代家不過幾十米之遙,車窗開啟了一條縫,由於貼的膜很深,看不清裡面的情形,但對方的舉動卻很明顯,似乎是故意停下看笑話一樣。

看誰的笑話?當然是看代家的笑話。

代家努力剋制了半天的情緒終於失控了,原來對方是故意挑釁他,想起在省委門口他被關允和齊昂洋聯手算計的慘痛經歷,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他頓時暴發了。

“憑什麼你只攔我不攔他?看到沒有,那輛寶馬跑車也闖了紅燈,你怎麼就不敢攔他?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代家沒拿行車本和駕照,轉身對交警一頓狂轟濫炸,“是不是因為他是公安局的牌照你就不敢攔,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的車牌號是00038,全省排名前三十八名的省委領導專車,你也敢攔?瞎了你的狗眼!”

代家以為他一耍威風,交警就會被嚇得望風而逃,不料交警又敬了一個禮:“對不起,同志,我剛才只看到你闖紅燈了,沒看到別人闖紅燈。你的車牌是省委領導的牌照,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要攔下你的車……請出示行車本和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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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家發狂了,更讓他暴怒的是,遠處的寶馬跑車故意囂張地油門轟鳴,似乎是告訴代家,他比代家囂張多了,代家算老幾,闖個紅燈還要被查,他闖了紅燈,停在路邊不走,交警也不敢理。

代家終於忍無可忍了,理也不理故意和他過不去的交警,轉身上車,發動汽車就要逃逸。交警也不肯退讓,站在車前伸開雙臂,意思是有種就撞我身上。

代家怒不可遏,猛然大腳轟了一腳空油門,汽車轟鳴,猶如雷震,嚇了交警一跳,不過交警還真敬業,硬是沒有讓開。

代家頭一熱,掛了擋,猛然向前一衝,一下就將交警撞翻在地,然後又迅速倒車,一打方向,從交警的身邊駛過。他開啟窗戶,衝倒在地上的交警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有眼不識泰山的狗東西,給你臉不要臉,滾蛋!”

話說一完,代家一腳油門踩下,汽車發出不可一世的轟鳴聲,輪胎猛烈打滑,伴隨著一股黑煙,汽車從倒在地上的交警身邊趾高氣揚地飛駛出去。

交警被撞得不輕,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代家飛馳而去,眼中蓄滿了不甘和委屈的淚水。

代家的車一動,停在路邊的寶馬跑車也在轟鳴聲中,迅速啟動,將代家甩在了後面。代家心中大概明白了,對方就是故意要他難堪,便咬死對方不放,他就要看看,對方到底是誰,放眼整個燕市,有誰敢和他較真?

交警不認識他也就算了,燕市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不會給他三分面子?敢玩他,活膩味了。

代家的車雖然表面上是1.8發動機的奧迪,實際上先後又花了上百萬進行改裝,是4.2的發動機,上頭規定什麼級別配備什麼排量的專車,下面有的是應付的對策。

4.2大排量的汽車,一般情況下會秒殺大街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汽車,但代家卻發現,不管他怎麼踩油門,就是追不上前面的寶馬跑車,寶馬跑車就是那百分之一。

而寶馬跑車明顯有挑逗代家之意,眼見要消失在代家的視線之內時,就又減緩速度,停下來等一等代家,一連過了三個路口,寶馬跑車始終領先代家百十米的距離。

眼見到了最繁華的山中大街和華中大街的交叉口,黃燈閃爍時,寶馬跑車猛然加速,再一次闖了紅燈。

代家見狀,一發狠,一腳油門踩到底,也要再闖紅燈。

請君入甕

這一次,寶馬跑車似乎猶豫了一下,速度沒有原先那麼快,在紅燈剛剛亮起的時候,才衝過斑馬線,此時,代家已經逼近到寶馬跑車車後十米之內。

十米,也就是兩個車身的距離,以4.2排量的強大的馬力,也就是瞬間的工夫。代家大喜,腳下用力,眼見距離前車只有不到一個車身了。

此時,東西方向是紅燈,南北方向是綠燈,東西方向的汽車都停在了線內,南北方向的汽車已經起步,越過了斑馬線,而寶馬跑車和代家的奧迪,正好在路中央。

一般而言,以寶馬跑車和代家的奧迪的速度,南北方向起步的汽車,斷然不可能和二人撞在一起,畢竟剛起步的汽車和高速行駛中的汽車,有一個不小的速度差。而且汽車提速也需要時間,路口只有十幾米的寬度,想要在路中間撞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偏偏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寶馬跑車時速在六十公裡以上,代家的奧迪時速超過了七十公里,突然,寶馬跑車在剛剛過了路中央的時候,來了一個緊急剎車!

剎車也就算了,還故意向左猛地一打方向盤——代家正在左側超車,車頭已經越過了對方的車尾,對方速度陡降,同時又向左打方向,他就被別了一下,急忙也向左猛打方向。

代家雖然挺喜歡自己開車,但開車的技術實在一般,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別他,緊急之下才打了一把方向,儘管同時猛踩剎車,汽車還是失控了。

好在速度不是很快,眼見要撞到路中間的交通崗時,汽車堪堪停住了。代家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平常天不怕地不怕,卻很清楚汽車和人不一樣,在人前可以耀武揚威,但汽車出了事故,可不管他是大人物還是無名小卒,一律都有性命之憂。

代家一向深信他的00038牌照的專車會為他帶來好運,不但可以保他高枕無憂,還可以讓他逢凶化吉,青雲直上。算命先生所說的金口玉言他一起牢牢記在心上,不但在三十八歲之前不能被攔截八次,而且不能遇到一次車禍。

如果在三十八歲之前,他的00038牌照的汽車發過一次車禍,就等於代家的好運戛然而止,預示著代家的命運會發生不可逆轉的轉折。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代家感覺汽車猛然原地打了一個轉,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出車禍了!

確實是出車禍了。

南北方向的綠燈一放行,排在最前面的一輛馬自達就一馬當先衝了出來,日本車的特點是車身輕,起步快,在市區代步比歐美車系都輕巧。馬自達或許起步太快,雖然注意到代家的車闖了紅燈,卻沒有想到代家的車會突然失控,還在路中間來了一次原地大旋轉。

馬自達剎車不及,重重地撞在代家的奧迪的尾部,撞擊力度雖然不大,但馬自達的車頭還是徹底撞毀,而奧迪汽車的尾部,也被撞得稀爛。

代家被撞得暈頭轉向,由於他開車沒有系安全帶的習慣,頭重重地和方向盤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當即撞得頭破血流。

離上次在省委門口和大樹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並撞得滿臉開花相比,時間才過去沒幾天,沒想到又一次血流滿面,代家疼痛難忍之下,心中的怒火沖天而起。

寶馬跑車故意挑釁他,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馬自達撞了他,終於讓他出離了憤怒。他抬頭一看,寶馬跑車和上一次闖了紅燈時的表現一樣,再一次停在了路邊,還開啟了窗戶,似乎是故意看他笑話。從車窗中探出一個人頭,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外加三分戲謔四分嘲諷,不是別人,竟是洪天闊!

怎麼是洪天闊?

代家大吃一驚,洪天闊和他關係還算不錯,好好的,洪天闊怎麼會算計他?這不科學!

不管科學不科學,代家都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洪天闊是故意為之,因為他注意到洪天闊還衝他擺了擺手,露出了意味深長的一絲笑容,然後一腳油門踩下,揚長而去。

洪天闊,你等著,別以為你爹是洪曦,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耍威風!代家咬牙切齒地發了狠心,轉身來到馬自達面前,伸手拉開駕駛門,抬腿一腳就踢在了司機的腿上。

“瞎了你的狗眼,誰的車也敢撞,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馬自達司機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本來就被代家闖了紅燈還在路中間剎車的舉動弄得火冒三丈,現在又被代家反咬一口,他沒系安全帶,也撞得滿臉是血,而且胸口還隱隱作痛,頓時就發作了,揚手抄起車鎖,下車後毫不猶豫地朝代家頭上來了一下子。

他的車鎖兩尺多長,少說也有一公斤重,一下砸在了代家的左肩上——還是代家情急之下歪了一下頭,否則非得砸在頭上不可。當即砸得代家眼前一黑,感覺肩膀上一陣劇痛傳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差點沒有昏迷過去。

上次代家砸了關允一磚,也是砸在了關允的左肩膀上,現在被人一鎖同樣砸在左肩膀上,再加上今天破了三十八歲之前不能撞車的禁忌,代家坐在地上的瞬間腦中還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說,一報還一報,報應來得這麼快?

關允真是他的命中剋星?

暫時先不管關允是不是他的命中剋星,馬自達男的囂張行徑,徹底讓代家失去了理智。馬自達撞了他的車,等於是毀了他精心維護00038牌照不被攔截八次或是不被撞車一次的記錄,換句話說,如果關允是他的命中劫數,那麼馬自達就是他的命中惡鬼,是來索命的牛頭馬面。

代家一個打滾從地上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自己車前,從車上拿下一件武器,二話不說就朝馬自達男下了手。

一陣電光火花閃過,馬自達男不敵十幾萬伏的高壓電擊,頓時渾身顫抖,如跳騎馬舞一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地抽搐。

代家還不解恨,還朝馬自達臉上猛踢了幾腳,踢得馬自達男嘴歪眼斜,然後他又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不長眼的混賬東西,等著,老子非得讓你一輩子翻不了身。”

代家行兇時,無數路人紛紛駐足旁觀,等交警衝過來時,代家還在瘋狂地狂踢馬自達男,大有不把馬自達男打死誓不罷休之勢。交警也怒了,上來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代家,吼道:“夠了,你闖紅燈,出了車禍,你是百分之百責任,結果你還打人,你真不是東西!”

按照規定,交警不允許罵人,但代家實在太狂妄了,交警忍無可忍了。

“請你出示行車本和駕照!”交警一邊說,一邊伸手拔下了代家汽車的鑰匙,同時呼叫支援,“山中大街和華中大街發生車禍,需要拖車……”

代家最忌諱別人碰他的汽車,因為00038牌照寄託了他對自己命運的全部希望。現在倒好,不但車被撞了,還被交警拔了鑰匙,而且還要拖走他的汽車,他瘋一樣衝了過去,揚手舉起手中的電棍,電在了交警的身上。

交警也渾身顫抖倒在地上,代家踢了交警一腳,從他手中奪過鑰匙,上車之後,迅速駛離了現場。

代家的行徑,完全激怒了燕市的所有交警,在接到通報後,所有路口都如臨大敵,全城搜捕一輛00038牌照的奧迪汽車——代家成了過街老鼠。

就在代家瘋狂逃竄的同時,寶馬跑車逃離現場之後,來到了一處休閒會所。悠然自得地從車上下來,洪天闊在一名旗袍女服務員的帶領下,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會所裡面一個十分隱蔽的雅間。

推門進去,他哈哈一笑:“黃局,代家可是被我害慘了。”

雅間佈置得相當奢華,金碧輝煌就如皇宮一般,或許有人就喜好金光燦燦的色彩,亮晶晶的水晶吊燈映襯得房間紙醉金迷。

“天闊,代家以後恨你入骨的話,你可別怪我多嘴。”黃漢大有雅興地正在品茶,透明的水晶杯中,飄浮著細小如針尖一般的綠茶,正是十大綠茶之一的信陽毛尖。

“怎麼會怪你,黃局,我謝你還來不及呢。”洪天闊大馬金刀地坐在黃漢對面,端起一杯毛尖,一飲而盡,“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代家一直在背後算計我。今天戲弄了他一回,我算是解氣了。你不知道,代家今天算是丟大人了,哈哈!”

一邊笑,洪天闊一邊說起代家連闖兩個紅燈並且被撞了車的經歷,說到興奮處,他高興得手舞足蹈:“代家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黃局,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黃漢小口地抿了一口茶,似乎很回味茶的味道一樣,微微眯起眼睛,“等著代家找上門來就行了,你要做好準備,代家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你算賬。”

“儘管放馬過來。”洪天闊冷冷一笑,“別人怕代家,我可不怕,代家身上的泥巴太多了,他惹急了我,我都給他抖出來。”

何大師

“不急,不急。”黃漢笑眯眯地說道,又為洪天闊倒了一杯茶,心中卻腹誹洪天闊的牛飲糟蹋了好茶,“你報一箭之仇,就是要給代家一個警告,不要讓代家暗中黑了你後,還得意忘形。但你也不要和代家硬拼到底,畢竟代家的靠山太硬,萬一真的惹急了他,影響到了洪局的前途,就得不償失了。”

洪天闊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一拍黃漢的肩膀:“黃局,不,黃哥,你是我哥,是我親哥。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對我真好,我以後拿你當哥對待。”

黃漢和洪天闊碰了杯,嘆息一聲:“咱們的關係當然沒的說,可惜的是,洪局對我有成見……”

“我以後好好勸勸我爸,他對人總是戒心太重,不過對你,他是看走眼了。”洪天闊說道,“不管我爸對你是什麼看法,我們的關係牢不可破。”

“好兄弟,來,再碰一個。”黃漢凝重,肅然說道。

洪天闊和黃漢又碰了一杯,想起了什麼問道:“黃局,你怎麼知道代家在背後打我的主意?”

黃漢神秘地一笑:“這事兒,要從代家認識何大師的時候說起,其實早在代家認識何大師之前,我就認識何大師了。”

何大師就是代家最信任的算命先生,在燕省高層圈子內,是一個極有分量的高人,他一度被燕省數名副省級官員奉為貴賓,曾經有一名副省長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代家認識何大師,也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當時何大師正和林副省長來往過密,而林副省長正是在代家的一手推動下,才走向上了副省長的高位。林副省長和代家的關係,密切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

正是因此,林副省長才介紹了何大師和代家認識。

代家和何大師的認識,是他好運的開始,也是他噩夢的開始。好運的開始,是指他在何大師的指點下,接連走了幾步好棋,進一步贏得了章系峰的信任。噩夢的開始,是說何大師點出了三十八歲是代家人生一個門檻的劫數,從此,三十八這個數字就如一道陰影一樣,牢牢地在代家腦中生根發芽,並且長成了一棵茁壯的大樹。

何大師不僅僅告訴了代家三十八歲的門檻,還告訴他必須時刻提防身邊的小人。有些人是小人,會故意敗壞代家的好事;有些人是代家的命中剋星,會無意中破壞代家的好運。

小人好除,剋星難防,小人在明處,剋星在暗處。

在何大師為代家開出的小人和剋星名單中,小人的人名中,赫然有洪曦,而剋星的名單中,洪天闊也名列其中。

洪家父子,從此成為代家的心腹大患。

換了別人,代家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他的命中小人和剋星,但洪家父子卻除不得,不但除不得,連動一動都很難,原因有二。一是洪曦是燕市的公安局長,是市長崔觀魚的嫡系,洪曦在燕市勢力龐大,而崔觀魚在燕市雖然有於繁然壓制,卻緊緊跟隨章系峰的腳步,為章系峰燕省最大包工頭的事業,貢獻了最大的支援力量,他想動洪曦,過不了崔觀魚這關。想碰崔觀魚,章系峰不但會明確反對,章羨太也會十分不悅。

畢竟,燕市的城中村改造是在崔觀魚的大力推動下才得以實施,而城中村改造的� ��大受益者是北城一建,北城一建的最大後臺是誰?章系峰和章羨太!

洪曦也是城中村改造得以順利進行的關鍵人物,城中村改造,涉及方方面面的利益,尤其是城中村村民的利益。城中村的村民,自恃土著的身份,再加上素質不高,總是惹是生非,也只有洪曦有本事壓制城中村村民的鬧事,換了別人,誰出面都不行。

當然,洪曦之所以可以讓燕市城中村的村民對他畏懼如虎,並非是他多有威望,而是在於他牢牢控制了燕市的三大幫派。而城中村的村民或許不怕警察,不怕政府,但在拆遷改造的過程中,凡有釘子戶,只要三大幫派出面,絕對無往而不利。

洪曦的重要性也正在於此,他才會成為崔觀魚的得力助手,並且也被章系峰高看一眼。

代家很清楚章系峰的底線,雖說他深受章系峰的喜愛,但章系峰有兩個原則,他也不能碰,一是能為章羨太帶來利益,二是緊緊跟隨章系峰的腳步。動了洪曦,就等於觸動了章系峰兩個原則的第一個,章系峰絕對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再得章系峰的寵愛,也比不過章羨太在章系峰心目中的位置。

明知洪曦是小人而洪天闊是剋星,卻不能對二人下手,這種欲求不滿的感覺讓代家幾乎發狂。在經歷了一段心理折磨之後,他終於說服了自己——他可以不和洪曦明著作對,卻可以對洪天闊暗中下手,再如果他行事手法隱蔽一些,神不知鬼不覺,完全可以讓洪天闊在不知不覺中倒黴。

小人好除,剋星難防,洪曦是他的命中小人,他要預防洪曦對他不利,容易,而洪天闊是他的命中剋星,他想要防住洪天闊,難。所以,如果暗中讓洪天闊生意失利,自顧不暇,洪天闊就不會對他造成什麼不利的影響了。

代家主意既定,就開始暗中行事,他先是透過關係,私下將洪天闊幾樁眼見就要到手的生意攪黃,又抓住洪曦和洪天闊父子都喜歡劉文汶的秘密,將事情捅破,導致洪氏父子因為劉文汶而心生嫌隙。

不過,代家並不知道,他有意對洪氏父子橫插一手的做法,正好幫了劉文汶,讓劉文汶因此而逃過了洪氏父子的魔爪。否則,說不定劉文汶這朵神秘而個性的黑玫瑰就會慘遭洪曦或洪天闊父子其中一人的毒手。

正是因為事情擺到了明面上,洪曦再是色中餓鬼,也不好意思搶兒子的心頭好,洪天闊再垂涎三尺劉文汶的細腰,也沒臉和老爸搶女人,結果二人都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反而讓對洪氏父子早就無比厭惡卻又無可奈何的劉文汶暫時保全了清白之身。

劉文汶被洪曦看中,哪裡肯願意將身子獻給一個老頭子,但洪曦是公安局長,不但她得罪不起,她哥哥劉文超更是不敢說半個不字。而且劉文超還軟磨硬泡,非要她答應委身於洪曦,氣得她差點遠走高飛,但又不能走,因為哥哥說了,如果她敢走,他就沒有活路了。

劉文汶左右為難,既擔心哥哥的未來和命運,又不想讓洪曦糟蹋了她的清白之身,差點沒有崩潰,甚至有一次衝動之下,她想到了關允,想去求關允幫忙。

還好,就在劉文汶差點去找關允時,事情卻不了了之了,她還奇怪,老色鬼洪曦怎麼會良心發現放過了她?她哪裡知道,其實是代家暗中救了她一次。

當然,代家的出發點可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自己。但不管怎樣,代家的舉動讓劉文汶保住了清白之身。

以上的軼事,也只有黃漢才能打聽得一清二楚,換了別人,怕是很難將洪氏父子的隱私全盤掌握。而且黃漢最大的本事在於,他就如一股無處不在的陰風,才來燕市不久,就差不多摸清了燕市形形*的各個勢力的內幕,就連何大師這樣一個在燕省政壇隱藏至深的人物,也被他發現了。

一般人都不知道何大師的存在,何大師只服務於燕省正廳以上級別的高官,尋常人等別說想和何大師見一面,就連何大師的名字都沒有聽過。黃漢卻在才來燕市不久就知道了何大師的存在,而且他還製造了一個機會和何大師見了一面。

只見了一面,黃漢就和何大師一見如故。

和何大師一見如故的人太多了,但能讓何大師一見如故的人,就少之又少了,而黃漢不但讓何大師一見如故,還讓何大師相見恨晚。

放眼整個燕省,能讓何大師高看一眼的人物,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黃漢能有如此禮遇,到底是他自身本事過硬,還是他天花亂墜的口才征服了何大師,又或是何大師慧眼識珠,發現了黃漢的不同尋常之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一個讓人不得不佩服的事實是,黃漢和何大師之間的友誼迅速升溫。

在取得了何大師的信任之後,黃漢從何大師口中得知了許多燕省的官場秘聞,有一些甚至是不傳之秘,由此,黃漢才得以從中發現了機會……

當然,以上秘密黃漢只是簡略一說,才不會透露最核心的部分給洪天闊,只說了可以說的一小部分。也正是因為從何大師之處得知代家對洪氏父子暗中出手,他才能因勢利導,在接近洪天闊之後,含蓄地透露出代家對洪天闊的黑手,頓時惹怒了洪天闊。

盛怒之下的洪天闊本想當面找代家對質,卻被黃漢攔下了,黃漢如此這般地對洪天闊說出了代家最忌諱的事情是什麼,洪天闊聽後大喜過望,當即親自出動,去戲弄了代家一番。

“接下來該怎麼辦?”洪天闊現在對黃漢言聽計從。

“接下來嘛……”黃漢微微一笑,“接下來就該你再去闖一次紅燈了。”

“為什麼?”洪天闊十分不解。

有一套

“因為你再闖一次紅燈,才能讓代家相信你並不是故意戲弄他,而是你酒後駕車,就是無意識地在地面飆車。”終於到為洪天闊挖坑的時候了,黃漢心中無比激動,表面上卻表現得十分平靜,而且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代家吃了大虧,肯定會認為你是故意在黑他,他肯定會找你來對質,到時你又單獨闖了紅燈,而且還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他就算再懷疑你是故意戲弄他,也無話可說了。”

洪天闊一咧嘴:“媽的,仗著是章系峰的一條狗,在燕市人模狗樣這麼多年了,就真沒人治得了代家?我就不信了,讓他找我來好了,我就明確地告訴他,就是我故意挑釁他,他能怎麼著我?”

“意氣之爭要不得。”黃漢語重心長地說道,“洪老弟,你總要替洪局想一想,代家為人太霸道,又有章系峰這座大靠山,當年木果法不也栽在了他的手中?所以,凡事要看長遠,不能逞一時之勇。再說,代家在背後陰你,你是明著陰他,卻讓他有苦說不出,不是更好?玩人的最高水平不是當面打臉,而是背後踹他一腳,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你笑著說不是你幹的,讓對方有苦說不出。”

“高,實在是高!”洪天闊哈哈大笑,拍手叫好,“這麼說,我聽黃哥的,黃哥怎麼說,我怎麼做,要玩,就好好玩代家一次,讓他打碎牙齒往肚裡咽。”

“你這麼著……”黃漢心中暗喜,事情進展順利,他就繼續深挖,“喝到七八分醉,開車出去,再闖一個紅燈,故意讓交警攔下。這樣就有了證據,代家找你理論的時候,你一句話就可以搪塞過去——對不起代局長,我喝醉了,你說的什麼別你的車、闖紅燈,我都不記得了,要是有得罪的地方,等我酒醒了再向你道歉……”

“哈哈……有一套,黃哥,你真有一套,兄弟服了。”洪天闊大喜過望,大喊一聲,“服務員,來兩瓶茅臺。”

“兩瓶,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我酒量大,沒問題,今天我高興,要喝就喝一個痛快,要醉就真醉,裝醉不算好漢。”

“不過我擔心萬一你被交警查出來,會不會過不了關,畢竟你是酒後駕駛?”黃漢假裝關心洪天闊。

“我過不了關?公安局長的兒子酒後駕車會過不了關?黃哥,你想多了,燕市公安系統誰最大?我爸。哪個交警敢不給我爸面子,開玩笑,我一句話就開除了他!”洪天闊一拍桌子,“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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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就喝。”黃漢眉開眼笑,“我陪你一瓶。”

二人開啟兩瓶茅臺,要了幾樣小菜,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

在黃漢和洪天闊對酒當歌的同時,代家正一路狂奔,直奔燕市公安局而去,他壓抑不住胸中沖天的怒火,要找洪曦當面問個明白。

與此同時,秋高氣爽的清寧河畔,關允和齊昂洋正與美女同行,暢遊清寧河。

不過說是與美女同行,關允卻受到了冷落,齊昂洋和李夢涵、田將離有說有笑,而金一佳卻噘著小嘴,背著手,一邊走,一邊不時地白關允幾眼。

關允賠著笑,小聲地說道:“一佳,你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金一佳回身看了關允一眼,“我高興得很,哪裡生氣了?你哪裡看到我生氣了?哼!”

十月末的燕市,正是最清爽最舒適的時節,“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在明淨的天空下,難得的一個輕鬆愜意的週末,金一佳卻偏偏不給關允面子,非要不理他。

關允知道錯在了哪裡,但不管怎麼解釋,金一佳就是不聽,他也沒有辦法,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金一佳後面。男子漢大丈夫,有時在自己女人面前表現得殷勤或謙卑一些也沒什麼,他繼續說道:“一佳,我也不是非要瞞著你,實在是當時情況很複雜,一言難盡……”

“沒關係,反正我不是你什麼人,是不是?你愛不愛告訴我,我都沒有資格要求你。”金一佳不消氣,伸手摘了路邊一朵花,“誰知道你心裡有誰……”

關允嘿嘿一笑,急忙伸手替金一佳摘了花,遞到她手裡:“我不是怕你擔心嘛,再說也就是肩膀上挨了一磚,又不是頭上,我從小就皮實,打架打慣了,皮肉之傷,不算什麼……”

“還想頭上挨一磚?”金一佳伸手推開關允的花,“要是你頭被人砸破了,你還不告訴我,我,我以後不要你了。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受傷了不第一時間通知我,你還想通知誰?我……我都被你氣死了。”

說著說著,金一佳眼圈一紅,眼淚掉了下來,一拳打進關允的胸膛上:“你氣死人了,真不讓人省心。”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關允的肩膀,“還疼不疼?”

“早不疼了,都好了。”關允將金一佳攬在懷裡,“這點小傷要讓你從京城過來跑一趟,我也太沒出息了,是不是?”

“是什麼是,壞蛋!”金一佳鑽進關允懷中,“我是你媳婦,必須要隨時知道你是好是壞,你不告訴我,就是沒當我是你的媳婦。”

感受到金一佳濃濃的愛意,想起當年在黃梁醫院時,她寸步不離地照顧他,關允心中一陣感慨,人生在世,有兩三知己足矣,同樣,人生在世,得妻如金一佳,夫復何求?

“你不是還沒有進門嗎?等你進了關家的門,你就是我一輩子的媳婦了。”關允撫摸金一佳烏黑的頭髮,“我不想驚動你,是不想讓金伯伯知道,萬一金伯伯知道了要插手這件事情,就顯得我好像要藉助金家的影響力一樣,你也知道,我這人臉皮薄……”

“撲哧……”金一佳破涕為笑,“你還臉皮薄,我見過京城那麼多世家子弟,都沒有一個人有你臉皮厚。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你臉皮夠厚,我也不會喜歡上你。”

“這麼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還真是真理了?”

“也不是,所謂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說男人在女人面前,要拿得起放得下,要有擔當,該強勢的時候,必須強勢。”

“說得好。”關允俯身下去,用力在金一佳額頭吻了一下,“今天晚上你要敢和我住在一起,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金一佳受驚一樣跳開:“你幹什麼?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人,你注意一下形象。”

“就是,關大秘請注意一下形象,大庭廣眾之下,不要摟摟抱抱,更不要接吻。”齊昂洋哈哈大笑,“有礙觀瞻,有傷風化……”

關允揚手朝齊昂洋扔了一個東西:“你少說幾句!”

齊昂洋伸手接住關允扔來的東西,轉身遞到李夢涵手中:“來,我借花獻佛,送給我最愛的人李夢涵小姐。”

“受不了了,真肉麻,我真不該來,成了天大的燈泡了。”田將離嘻嘻一笑,跳到一邊,捂住眼睛,“關允、齊昂洋,我警告你們,你們要是再做出親密的動作,我馬上就走。”

田將離雖然在京城三千金中排名第三,但論姿色,她不比金一佳和李夢涵差多少,只不過相比之下,她更淡泊或說更名聲不顯罷了。當然,有時也確實人如其名,芍藥比不上牡丹的雍容華貴,也比不上芙蓉的落落大方,但女人的柔弱之美,也很容易激發男人的憐香惜玉之心。

如果說金一佳是儀態萬千,而李夢涵是亭亭玉立的話,那麼田將離則是綽約絢麗,其弱柳扶風、柔弱無骨般的婀娜之姿,羞澀、浪漫、含蓄而多情,最令人心生嚮往。作為六大名花之一的芍藥,開在春天之末,猶如春天的最後一杯美酒,甘美而純香。

關允沒什麼表示,齊昂洋哈哈一笑:“怎麼了將離,你是忌妒了還是羨慕了?羨慕的話,來,到我的懷中來,我的胸懷寬廣博大,可以容下你受傷的心。如果是忌妒了,請到關允的懷中去,關允的胸懷十分博愛,可以收留許多少女的情懷。”

結果齊昂洋結結實實地挨了李夢涵一頓粉拳,關允也差點被金一佳耳提面命教育一番,田將離則在花叢之中笑得前仰後合。

奔流不息的清寧河,在幾人歡笑聲中,滾滾向前,歷史的車輪就如時間的洪流一樣,永遠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浪花此起彼伏,就如一個又一個遺落的夢境。

關允久久無語地望著清寧河對岸的直全縣,作為距離省會最近的一個郊縣,直全縣有著許多天然的地理優勢。如果他真能主政直全縣,在他的設想中,直全縣會是他政治生涯中第一個實現為國為民的夢想的地方。

更不用提直全縣曾經是文遠和的政治發跡之地,有著異乎尋常的政治意義了。

只不過,咫尺天涯,什麼時候才能跨越清寧河,一步邁入直全縣呢?

正心思渺茫時,忽然手機響了。

是黃漢來電。

黃漢的電話很簡短,只有一句話:“洪天闊出事了,可以放風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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