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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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七月,紹興還在梅雨,下著濛濛細雨。紹興市邊上的何家村,因其地理位置並不是很好,遠離市中心,又沒有什麼特殊的景色,所以一直被開發商遺忘,一直到現在,還保持著江南原汁原味的風情。整個村子是以一座佔地差不多有幾十畝地的古宅子建的,據這古宅子是清朝時期當地有名的大戶人家何家的宅院,不過後來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何家給處死了不少人,就敗落了,這宅院倒是給何家僅存的幾個後人保留了下來,不過到了現在,再怎麼保也早已經面目全非了,大部分的廂房院都給人佔了,一道道的圍牆將完整的古宅子拆得七零八落當做了簡易的民居,不過宅子的主院落和祠堂村子裡也沒人敢去動,一直儲存得十分完好,而後很久,才有據是在國外發了財的何家後人將主院落和祠堂收了回去,雖然一直沒見人來住,但一直都不時地會派人來這宅子打理,村裡的人當然更不敢去打主院落和祠堂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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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落也就不到五畝地的樣子,影壁後面是個獨立的花園院,東西兩側都是廂房,供下人住的,北面是回型的門廊,中央有個天井,天井正中間還有個露天的池子,池子裡長滿了厚厚的一層青苔,池子裡矗著幾座假山,還種了幾株荷花,要是下雨天,迴廊屋簷上的雨水正好能流進這個池子,要是搬把椅子,坐在迴廊裡喝茶觀雨,是何等詩情畫意。迴廊東西是通向其他院落的徑,也都被格式的植物覆蓋著,綠意盎然,不過走過徑沒幾步,都被圍牆攔了起來。再往北便是堂屋,只不過堂屋已經被改造得有現代化,那些紅木椅子和花架也都換成了茶几和幾組沙發,只是主座背後畫屏上手書的“和正”兩個字沒換,落款是何鏡堂,曾經何家的家主。堂屋兩邊有簷廊,一條通向書房和會客廳,另外一條通向廚房和雜物間所在的院落。堂屋背後又是一個花園,兩邊是二層樓,一樓是下人房間,二樓就是客廂房,正北便是二層樓的主廂房。至於其餘的各條簷廊除了通向祠堂的,都給圍牆封了起來。據也有外地富豪看中了這套院落,想出天價買下來,只是聽房主一直在國外,一直聯絡不上,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何宅門前原本寬闊的大道也早已經給民房擠成了只剩下勉強夠兩輛車透過的路,路邊更是擺上了一些菜攤和亂七八糟的雜物,再加上行人更是擁擠不堪,能順利地讓一輛車透過就不錯了。濛濛細雨並沒有影響這座村莊的日常生活,快中午的時候,幾個還沒收攤的菜販子正準備收攤,還有幾個中年婦女正將煤球爐抬到屋前的雨棚下打算生火做飯,互相聊著家長裡短,等著下地的男人回來吃飯,幾個孩子也不怕淋雨,赤著腳在雨裡玩耍,偶爾還能聽到他們家人的喝斥。雖然各家都有煤氣爐,但在這座人均收入不到一萬塊的農村,能省下一煤氣自然是最好的,而更多的則是在自家的灶膛裡做飯。這時,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銀影鳴著喇叭開進了這條不算大也不算的巷子,後面跟著兩輛黑色的奧迪A6。那些孩都讓到了一邊,好奇地盯著這三輛車,在這個村子,腳踏車三輪車很多,摩托車都算是奢侈品,轎車可不多見,更別最前面那輛勞斯萊斯連電視上都沒見過,那些婦女也都停下了聊天,看著車的眼神有好奇,也有一絲戒備,只是覺得勞斯萊斯車頭上那個銀色的天使像挺漂亮的,卻不知帶著這個漂亮天使像的車子是他們村一年的生產總值估計都買不起的。

何家老宅大門早已經開啟,有兩個人等在了門口,等三輛車停在了何家老宅的門口,村裡的人才明白過來,多半是那個在國外的何家後人回來了,這兩天看何家老宅老有陌生人進進出出在打理著什麼,原來是要迎接何家的後人回來,不過話回來,這何家後人在國外似乎真發了什麼了不得的大財,有個婦女聽正巧下地回家的男人半真半假地那輛帶天使的車至少要一百萬,嚇得差沒叫起來,心想著這何家後人的排場也太大了吧,村長家在外面做生意的兒子五萬塊買了輛二手桑塔納,就顯擺了好些日子,現在跟人家一比連個車輪都比不了,不過就算是二手的桑塔納,對村裡的人來也是傳了,要是讓他們知道,這輛銀影李爾買的時候花了近一千多萬英鎊,一億多人民幣,不知道那婦女會不會直接嚇暈過去。

愛德華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色燕尾服,率先從銀影的副駕駛上走下來,撐開傘後欠著身為李爾開啟了後座的車門,而後面兩輛奧迪車上的人也都紛紛下車,也不打傘,背著手守在銀影車旁,神色肅穆,再加上都是一身黑不溜秋的西裝,讓想看個熱鬧的村民都不敢隨意靠近,因為電視上的黑社會老大的手下都是這個排場,一身黑西裝,就差個墨鏡了。候在宅子門前的,除了愛德華一開始派過來的僕人,還有一個長得有猥瑣的胖子,是從紹興當地請過來的裝修公司的老總,他見李爾遲遲沒有下車,便諂笑著上前將一張名片遞給愛德華道:“您是愛德華先生吧,鄙姓吳,吳天,是天成裝修公司的總經理,不知車上這位是?”愛德華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等在車外,從後面跟上來的僕人立刻替愛德華接下名片,朝吳天抱歉地笑了笑,李爾的身份,吳天自然是沒資格知道的,只不過吳天與那位愛德華派來的僕人這段時間關係處得不錯,雖然很多東西那個僕人不敢告訴他,但他多少打聽出來車上的這位在英國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可是有見識的,光那輛銀影,就是他奮鬥一輩子都買不起的,只要將這幾位討好了,稍微拉他的天成裝修公司一把,就能讓他受益不盡了,對愛德華的態度,他也不敢生氣,只是搓著手諂笑著陪在一旁。

“最終還是回來了。”李爾終於還是下了車,揮手讓愛德華撤掉雨傘,拄著手杖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早已經面目全非的何家老宅,雖然他曾經在何家老宅住了不到一年,甚至連屬於自己的院都沒有,跟客人一般住在客廂房,跟何家的人關係也不是很好,但畢竟這個地方曾經是自己母親的家,對他的意義還是非同一般的,只是他母親曾經的閨房沒被他保住,讓他頗為遺憾,現在也不知道那裡住著的是誰了,就算勉強收回了,也全然沒了那個味道。“吳總,”李爾突然向吳天伸出手,現在的普通話與清朝時期的京片兒沒什麼區別,但他長時間慣了英語,讓他現在的普通話聽起來還是有些彆扭,他知道這次來辦事,結交一些當地的地頭蛇還是很有好處的,儘管不知道這個吳天在當地有多少能量,但他還是不會吝嗇自己的友誼,“我回國的這段時間,還是先拜託吳總多多關照了。”“哪的話,哪的話。”吳天有些受寵若驚地雙手握了握李爾的手,既高興這個大人物沒有拒絕他的交好之意,又有些疑惑這個大人物又有些年輕得過分了,似乎才十七八歲的樣子,難道是這個家族的年輕一輩。

李爾也沒有對吳天表示得太親熱,到即止,看著圍觀的村民,眼中雖然好奇,但還是有掩飾不住的驚恐,皺了皺眉頭,指了指守在車邊的人:“讓他們都離開吧,隨便找個地方安置吧,沒必要整天都跟在我身邊礙眼。”愛德華有些為難,這些人都是尼古拉家族培養出來的保鏢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事關李爾的安全,他可不敢大意,在切爾古德萊科薩背水一搏將一柄餐刀刺向李爾,雖然有驚無險,但一直讓愛德華耿耿於懷,認為是自己的失職。李爾見愛德華為難,又道:“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在這裡誰會對我不利,你還以為萊科薩還能從英國趕來再來刺我一刀?那也得他有那個膽子,而且,能讓我感到危險的人物,你以為他們這些人能保護得了我?讓他們都走吧,你一個人跟在我身邊就夠了,不需要驚擾了這裡的村民。”愛德華只好安排那些保鏢離開,李爾得也沒錯,能讓一個厲害的吸血鬼感到危險的人物,就算再多十倍這種保鏢,也是找死的,不過他也沒敢真的只讓自己一個人跟在李爾身邊,留了兩個僕人照顧李爾的生活還是必須的。

李爾微笑著朝著村民們了頭,腳步略顯沉重地踏進這座他已經一百多年沒有踏足的何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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