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海船夜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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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後花園。

“仙人,拉瓦乞執意要來見你!”穆春陽穿過月洞門,臉上瞬也不瞬的閃出一絲懼怕,快步走到林凡身旁,抱拳稟道。

“他痊癒了?”林凡聞言,略微頓了頓,舉手投足間,已瞥見了站在遠處石徑旁的拉瓦乞,便向穆春陽點了點頭,示意讓他退下。

拉瓦乞整個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雖然外表依舊高大健壯,但顯而易見的是精神,饒是經過穆、田二人裡外交疊的數日療養,也無濟於事。

高高突起的顴骨、似灌了鐵鉛一般的眼瞼以及臉頰上縱橫交錯的皺紋將他徹底侵襲,他不再銳氣蓬勃,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年衰歲暮。

“朋友,請你一定幫幫忙,救救我妹妹。”拉瓦乞也並不迴避林凡打量已久的眼神,當即跪倒在地,接二連三的磕頭哀求道。

“拉瓦茜又被阿爸抓了回去,並不是許配給獅城商賈的兒子,而是要遠嫁到黑水島,給海匪王志做新娘。”

林凡還未說話,拉瓦乞便急匆匆的將事情簡單的敘述了出來,當言及‘海匪王志’字眼的時候,林凡忽然心下一亮,當即暗暗自忖道:“海匪王志手中也有奇書分卷,剛好眼前就有機會。”

“說說你的計劃!”林凡思索了半晌,又問。

“你的廣大神通,在冶山縣已經見識過了,我一路從獅城逃命而來,就是為了請你帶足兵馬,一塊殺回去,把她解救出來。”拉瓦乞聽林凡這麼一說,當即雙眸閃了閃,一字一頓的說道。

“帶足兵力?”林凡一臉狐疑的望向拉瓦乞,鼻子哼了哼,繼續問道:“你是不是對我的身份有啥誤解?”

“連大明的欽差都可以呼來換取,那我想你應該是皇帝的兒子吧!”拉瓦乞按著自己的思路回道。

“噗……。”林凡聽罷,瞬間剛啜下的一口清茶,瞬間噴了出來。

“我可以幫你,但必須按照我的計劃來。”林凡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嘴,隨即放下茶盞,一彎劍眉微微一皺,說道。

“好!”拉瓦乞滿口答應,整個人臉龐瞬間被舒展開了,跟著也泛起了一陣光暈。

“今晚就走!”林凡說罷,拍了拍手,穆春陽應聲進來,他順勢吩咐道:“我要外出幾天,你仔細看護府宅,其餘人等一概不見!”

正說間,拉瓦乞忽然又猛地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是怎麼了?”林凡見狀一陣驚怔,連忙問道。

“說了不讓動,非動!許是內息錯亂了經脈,等田百戶來了才可以斷定。”穆春陽說著,頂了頂左肩,將昏厥不醒的拉瓦乞撐在身前。

“好,你跟再興二人好生照看拉瓦乞,我收拾收拾就走了。”

電光火石間,林凡還是決定獨身前往獅城,然後接著機會與海匪王志接觸,儘早拿到奇書分卷。

三個時辰後,林凡已登坐在一艘木船中,朝著海口駛去,在他手中還多了一份獅城的地圖。由於拉瓦乞身體未能痊癒,不能跟隨他一同前往,臨行之際,才絞盡腦汁的繪了這張臨時地圖,並對其中圈點勾畫之處進行了簡略介紹。

此時,林凡平靜的望著漸漸消失在身後的城鎮景緻,接下來他便要面對長達三天兩夜的海路,心中不禁泛起了陣陣感嘆,眼神又瞬也不瞬的晃了晃手中的地圖,最終停留在一個叫‘龍牙衛’的邊陲小鎮。

夜,似長鞭揮斥般的風吼,卷著一抹抹肆意升騰的海氣,直愣愣的撲向人面,讓人頓感頭腦清醒的同時,也不禁能嗅到海生物由來已久的腥臭。

“先生,是要前往獅城嗎?”一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年輕人,禮貌的向林凡一鞠躬,問道。

林凡抖了抖衣衫,略略點了點頭,並沒有話語。

“我沒有別的意思,先生!”那年輕人已不似明朝子民那般拘謹了,說著他半蹲在林凡身旁,隨即將外袍一展,神色傲嬌的挑了挑眉角,笑道:“孤身在外,還是仔細些好!買一把,防身用!”

林凡見他外袍內整整齊齊的懸掛著各式各樣的短刃兵器,一水打磨的鋒銳光亮,餘光一掃間,內心兀自驚怔,半晌的功夫,他也只抬頭向那人微微點頭,起身朝甲板另一側走去。

“先生,先生!沒有防身的,除了海口,你就性命難保了!”年輕人見林凡離去,瞬間屁股似著火般,飛躥上前,攔在他面前,點頭哈腰的又勸:“最近海里不太平,我看你是內陸上來的,才好心勸你的。”

“海里怎麼不太平?”林凡起初覺得沒有必要與此人糾纏,可他一再打擾,兼之自己初來乍到,存著‘欲知山中事,須問砍柴人’的心思,順勢從懷中摸出了一錠紋銀,交到那年輕人手中,神色冷峻的問道。

“先生,你要去哪裡?”那年輕人接過紋銀,用衣角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遍,順勢放在腰間的小木匣子中,緊接著又抖了抖外袍,示意林凡從中挑選一把。

“獅城!”林凡撣了撣手指,隨意挑選了一把,並衝著年輕人說道。

“去獅城?獅城在灘滸海島上,目前那塊沒有什麼危險!”年輕人輕快的說著,眼神再度回到林凡身上,滿臉推笑著又問:“先生去獅城做什麼?”

“做生意!”林凡隨口一鄒,可思緒還停留在適才年輕人所說言辭,若有所思的又問:“除了獅城,別的地方都不太平?”

“一看你就是雛兒,現在你們明朝海禁國策嚴格,你能大搖大擺的進出,足以說明與你身份不一般,像你這種身份,就應該知道發生在海上的每件大事!”年輕人說著,左眉一瞧,將手搭在林凡的耳旁,神秘的說道。

“好眼力,海上最近都有什麼事,說來聽聽!”林凡越發驚奇,隨即又取出一定紋銀,扔給那年輕人,並哂然一笑,說道。

“好的,先生,你聽好了!”年輕人輕輕一跳,接過銀子,用骨瘦如柴的手掌撫了撫林凡的後背,隨即二人朝著甲板東南角一處隱秘所在踱去。

“獅城國王達維翁決定將大政臣拉瓦翡利的女兒下嫁給海匪王志,聽說是為了平分一本奇書裡面藏匿的金銀珠寶。”

年輕人將面前海布扯了扯,娓娓道來:“這個訊息一經證實,圍繞在東海面上的大小海匪都聞風而動,像什麼賴頭六啊、郭綿開啊、彭臻等等,都紛紛衝著那本奇書互相開戰,戰火殃及海中諸外邦邊境土著居民。”

“奇書?”林凡聞言,心中大震,連連問道:“他們傾巢而出,僅是為了這本奇書?”

“對啊,現在海上最大的新聞就屬這一條了,不過聽說他們後面還有更大的計劃,是針對明朝朝廷的。”年輕人小心翼翼的閃爍著雙眸,倏然神色一轉,又道:“不過說到這更大的計劃,咱就不為所知了。”

“更大的計劃?”

林凡沒在搭理年輕貨郎,而是徑直朝船艙走去,心中大感不妙:“更大的計劃竟是針對明朝朝廷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一本書的分卷竟在海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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