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銀子!
我的十兩銀子!
金滿堂轉身,銳利的視線掃向街道兩旁,尋找剛才碰她的胸前用紅繩掛著長命瑣的小孩,可是哪裡還有這樣的孩子在。
金滿堂進了酒鋪子,找著了剛才說話的大叔,說了自己的情況,又問他知不知道剛才碰到她的小孩的來歷。
大叔顯得很驚訝,“丫頭你說剛才那個小毛孩子偷你錢袋?”
“對。有十兩那麼多呢,都是東哥給我的。”心思單純的孩子可能是在陳述事實,但在金滿堂說來,擺明是利用陳東在樟清縣的威名來給人交底。
我上頭有人,知情不報就等著。
大叔是個生意人,這種門面上的話怎麼可能聽不懂,“讓我想想。”
金滿堂一邊留意大叔的神情一邊想,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慣犯二是受人指使。
小孩穿得乾淨整齊,如果是受人指使的話,年紀尚小肯定會慌慌張張,可是剛才她也沒察覺有問題啊。
她估計這是一個受人指使的慣犯,偷她十兩銀子做什麼?
這時路過兩個衣著普通的婦人,看樣子是大戶人家裡面的人,賣身為婢和白戶衣著上也是有些區別。
她們神色凝重,顯得憂心忡忡。
“報官管用嗎?”
“他們偷了太太的東西肯定要出手,報官了放出風聲來,要麼乖乖還回來,要麼緊忙出手。捕頭路子多著呢,到時緊盯著黑市的人,準能有發現。”
“希望能找回來吧,不然蓉兒就完了。”
“這不去趟荷香樓吃飯就鬧這麼個事。”
“哎,我蓉兒命苦唄,剛好碰上王姨娘表侄來求親。”
“那個癩蛤蟆。”
聲音漸行漸遠,金滿堂一直望著她們,直到消失在拐角處,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太太在荷香樓吃飯掉了重要的東西,她也曾在荷香樓吃飯,如今也掉了東西。
如果是巧合就算了,假如不是……她敏感地發現,有只看不到的爪子正伸向她。
“大叔,你想好沒有?!”
“小姑娘有所不知,我這做買賣的經常來往各地,回來也才兩天,對整天瞎跑的孩子們真是很生疏,要不我差夥伴幫你打聽打聽?”不過打了個照面,大叔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那孩子是誰家的,礙於金滿堂與陳東有關係,他還是想幫個忙。
“他掛了個長命鎖。”大叔又道。
他神態認真,又很熱心,不可能是共犯,最多認識那孩子幫忙打個掩護罷了。金滿堂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不好打擾別人做生意,只好告辭。
金滿堂前腳才走,大叔立刻入了內堂,招來一名夥伴,“快通知牛二哥,他老婆孩子又偷人東西了,那失主是陳官人的人。”
夥伴應了一聲,匆忙去了。
金滿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哪個朝代一旦背上偷竊的罪名,都很難翻身啊。顧不上找那孩子,急忙趕去找陳東。
時已黃昏,徐氏正好帶著金子賢和娟、杜姐妹來到陳家陪王氏用晚膳。
陳東跳下馬時,恰好看到匆匆趕來的金滿堂,見她神色不善,緊忙迎了上去。
“東哥,出事了。”金滿堂有些慌,拉著陳東的袖子,手有些冰涼。
陳東示意她鎮定,尋個了有包廂的酒館,點了幾味菜,才問起因由。
“有個太太在荷香樓丟了東西,恰好我和你在荷香樓吃過飯,剛才我去找人寫書契路過一間酒鋪子時,荷包給個孩子偷走了。”金滿堂接過他遞來的溫水喝了一口後,才鎮定了些兒,條理分明地把事情經過說與他知道。
陳東沉吟片刻,“你吃飽飯後到奶奶那兒候著,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他們這麼壞呢。”金滿堂還是低估了這裡的人的手段,居然都是喜歡玩陰的。
“我已經查到那天要栽髒你父親的幕後指使。”陳東神色自若,“如果確定這件事也是受那個人指使,那麼你就可以找姚四小姐商量,想辦法見陸小公子一面,勸他到別院休養。”
“你都查到什麼快告訴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金滿堂捉起剛上桌的獅子頭一口咬下去,香脆脆的很好吃。
“別人家的內宅私事最麻煩,我很不喜歡與婦人打交道……”
“東哥,我也是婦人。”
“你這丫頭!”陳東翻了一眼,“沒個正經。”說著敲了她腦殼一下。
金滿堂吐吐舌頭,吃完獅子頭又去捉雞腿,又被他敲了一下,“用筷子。”
她點頭,可是照舊拿手捉著吃,“東哥,你別管我怎麼吃了,我就是這麼樣的,要嫌棄下次咱們分開坐。”
陳東沒轍,把自己手下查到的線索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金滿堂心裡老定了些兒,她先前之所以怕,是怕官府裡的人收了銀子直接按她一個偷竊的罪名。現在知道來龍去脈,被人捉去官府也知道怎麼見招拆招。
“對了,我要找人寫書契。”她茶足飯飽,拍拍小肚子,笑容滿面地看著陳東。
“做什麼?”陳東情緒不高,掃她一眼,別過頭。
“我要請那個阿婆掌廚,專門負責做糕點和茶水。”說起這個,金滿堂頓時豪情萬丈。
陳東聽她說過這個阿婆,想不到真去了,“阿婆答應了?”
金滿堂搖頭,“她說明天去找她,成不成一句痛快。可是我開的條件很優厚,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答應的。”
她把自己的條件說了一遍,陳東聽後眼角直抽,“要是你虧了怎麼辦?”
“東哥你怎麼可以敗我志氣!”金滿堂不可思議地瞪著陳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他有種罪惡感。
“要多少銀子?”陳東邊說邊取出個小算盤來。
金滿堂總覺得陳東很不一般,至少在她看來有兩面,一種惡霸風格,一種帶頭大哥風格,居然還有小算盤……算了,不要多想,這天掉的餡餅老實吃。
陳東的算盤打得劈啪響,未幾,取出兩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出來交給金滿堂,“一張給你張羅店面,另一張留作資金周轉。”
金滿堂兩眼放光,摺好銀面放進襟內,一會兒後又取出來還他,“我心領了,也揣熱了,我有銀子,如果真的經營不善要賠錢再找東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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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想到了那盒金葉子,“我們幫忙救陸鳴,免了姚四的陪葬之厄,那盒金葉子你也收之無愧。”
他眼神掠過思量之色,“到時有陸鳴給你撐腰我也放心些。”
金滿堂連忙笑道:“我要陸鳴撐腰幹嘛,我是從來都是想靠著東哥謀生活的。”至於那個給人毒得快死的陸鳴有什麼可靠的地方,她還真不懂。
陳東白她一眼,“就你小嘴……”
話沒說完,包廂外傳來大力的敲門聲。
“誰?”
“陳官人,我們奉命來請金姑娘到衙門走一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