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興社大老B，長樂幫飛鴻，和聯勝吹雞。

三方人馬聚在一起，只是彼此點點頭，就沒有說話了。

平時之中或許還會多說幾句。

但今天這個情形，就明顯不想多話了。

三個大哥都不說話。

他們帶過來的小弟更加沒話說了，只是不斷地抽著煙。

餐廳裡面煙霧繚繞。

氣氛有些沉悶。

小結巴看著這一幕，心裡卻有些忐忑——我只是讓大老幫我來談數教訓一下陳浩南的，怎麼事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她偷瞄了一下自己的大哥飛鴻，發現這位長樂幫最出名的大哥，表情有些焦躁。

小結巴頓時別過頭，不敢引起自己大哥的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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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緩慢而堅定地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這時候，外面總算有了聲響，讓餐廳裡面沉悶的氣氛得到了幾分緩解。

他們紛紛向門口張望而去。

原來是朱華標帶著另一個社團大哥級的人物過來。

這個人，臉型方正，稜角分明，很有一番味道，看起來就很MAN，穿著西裝，打著領導，說他是古惑仔都沒有人信，反而會讓人覺得他是中環玩金融的精英人士。

餐廳裡面的三個大哥都認識這個男人。

洪樂社有名的新生代大哥——紳士勝，當初跟賓尼虎韓賓齊名的。

賓尼虎韓賓後來被洪興的蔣天生挖走，做了葵青區的話事人，紳士勝就在洪樂社裡面一枝獨秀了。

洪樂社掛著一個【洪】字，跟洪興社關係密切。

所以大老B跟紳士勝也算相識，但沒有那麼熟。

兩人見面之後，彼此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

紳士勝的目光又在餐廳裡巡視一圈，重點放在和聯勝吹雞和長樂幫長鴻身上。

不過三人就不熟了。

所以連點頭之類的打招呼方式都省了，只是抬抬眼，表示知道你來了的意思。

紳士勝臉上波瀾不驚，他一個眼神，後面一個親信頓時知道他的意思，從房間裡面搬來一張椅子，給紳士勝坐下。

說起來，紳士勝是帶的小弟最少的那一個，只帶了兩個親信。

真不知道他是膽大呢，還是對凌曜棟很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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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勝坐下來之後，洪興的大老B臉上的不滿之意就壓不下去了，忍不住衝著朱華標喊道，“你們凌sir什麼時候過來？我們他嗎在這裡等著三四個鐘頭了！是不是他不來，我們就得一直等下去？”

大老B一說，長樂幫飛鴻和和聯勝吹雞也忍不住跟風說道，他們也等得不耐煩了。

更別說他們後面的那些小弟，紛紛叫嚷起來。

除了紳士勝剛來，摸不清情況，沒有說話，他的兩個親信自然沒有出聲。

氣氛一下子從沉悶變得激烈。

朱華標帶過來的幾個反黑組便衣警察一臉憂心地看著這一幕，擔心會鬧出什麼風波來。

畢竟對方人數加起來，都快五六十號人了，擠在一個餐廳裡面，密密麻麻像蝌蚪一樣，發起聲來，還是很有氣勢，給人壓力的。

只是，兩個反黑組便衣警察會害怕，會畏縮。

但是朱華標是什麼人？

他可是在港島警察總部重桉組屢破大桉的人，可以說，真的是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面對的犯罪分子，都是窮兇極惡的悍匪。

跟他們比起來，這幫古惑仔，就像【小甜甜】。

朱華標不但不害怕，反而雙手環抱在胸前，像看好戲一樣看著對方。

一個人直視著一群古惑仔，如一座大山般堅不可摧，氣勢完全不落下方。

雙方對視了有一兩分鍾。

這邊古惑仔漸漸沉默了下來。

朱華標這才面無表情地道，“如果有誰覺得等的不耐煩的，可以先走！”

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

三個社團大哥頓時氣血上湧，臉漲得通紅。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還是沒有一個人敢走出這個門。

凌曜棟剛當上銅鑼灣警署的負責人，這第一次見面，他們還不敢不給這個面子。

其實這也是因為凌曜棟兇威在外。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司，你看這些社團大哥叼不叼！

在【古惑仔】電影裡面，東星社的笑面虎和烏鴉跑去銅鑼灣插旗，在新任銅鑼灣扛把子陳浩南的酒吧隔壁開了一間新酒吧，叫做【東漫酒吧】。

陳浩南帶人去搞事，然後遇上了灣仔區鬼老警司羅便臣。

他親自下場對陳浩南說不想見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陳浩南直接點燃了一杯酒砸在地板上燒了起來。

雖然陳浩南最終還是帶著小弟走了，但他對這個鬼老警司的態度，可沒有那麼恭敬。

凌曜棟和羅便臣都是警司，但警司跟警司，也是有差別的。

陳浩南敢在羅便陳面前炸刺。

但大老B，吹雞，飛鴻等人面對凌曜棟近乎羞辱式的等待，有意見都不敢大聲說出來。

這就是差距了！

哦，對了，說起來也是好笑。

其實凌曜棟現在這個職位，頂替的就是這個鬼老警司羅便臣的。

他升職之前，黃達華曾經找他吃過飯，飯桌上曾經聊過這個事情，蔡元祺本想把這個鬼老警司提上來，不想被凌曜棟搶走了。

蔡元祺那邊是窩著一肚子火。

那個鬼老羅便臣就只能繼續在他的總督察職位上繼續待著，等著下一個蘿蔔坑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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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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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華標用【凌曜棟】的名頭把幾個社團大哥給壓住之後，他沒有得勢不饒人。

畢竟這些人都是古惑仔，矮騾子，出來混，除了混一口飯吃之外，還有面子問題也是很重要的。

真把他們逼上頭了，指不定他們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行為。

理智，是那些有在意的人或者東西才會擁有的品質。

但是那些一無所有的人是不需要在意這一點的。

就像古惑仔出來開片，就最怕遇到那些孤兒出身又性格孤僻的人。

扯遠了。

回到正題。

朱華標見他們都安靜下來之後，也摸出了行動電話，打給了凌曜棟。

“凌sir，按照你的吩咐，已經把幾個在銅鑼灣插旗的社團人員給帶過來了。”朱華標說道。

“帶回來呀？他們這麼快就出來了……我這邊還沒出呢？”電話那邊凌曜棟的語氣好像有些為難。

什麼“你那邊還沒出”?

朱華標聽不太懂。

不過凌曜棟很快便道，“行啦，我現在就過去！你們等我。”

“好……”

朱華標剛說完這個字，那邊就掛了線，盲音響起來之後，朱華標好像隱約聽到另一個字“快”！

好像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快點趕過來的意思嗎？朱華標心裡想著。

不過朱華標沒想到的是，凌曜棟【快點】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都已經凌晨了。

這時候，別說是幾個社團大哥心裡窩火，他們的小弟脾氣也上來了。

就像一個火藥桶，要爆炸了！

凌曜棟實在是太不給臉了。

看著餐廳裡要【造反】的古惑仔，幾個反黑組便衣警察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而朱華標臉上雖然還是很平靜的樣子，但心中也有幾分苦澀——凌sir，你這麼還不快點過來？

終於，和聯勝的吹雞爆發了，他勐地站起來，臉色陰沉的可怕，他道，“老子不等了……凌曜棟把你們當狗一樣，你們愛當狗就當狗，我還是做個人吧！”

吹雞這傢伙就是這個叼性。

在電影【黑社會】裡面，吹雞被大D壓制得不行，堂堂一個坐館甚至還被扇嘴巴，但最後壓制得狠了，就爆發了，直接向O記要告發大D，掀大D的老底。

這種湖塗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可見也是沒腦子的。

現在的吹雞還沒有多年後那麼落魄，手中還是有幾分實力的。

這導致他的爆發來的快一點。

洪興大老B和長樂幫的飛鴻這兩個等得最久的古惑仔大哥都沒出聲，他就站起來當這個出頭鳥了。

巧合的是，凌曜棟剛剛推開餐廳的門，走了進來，看到怒氣衝衝站著的和聯勝吹雞，臉上平靜地道，“剛才我聽到什麼狗呀，凌曜棟呀，誰說的？”

和聯勝吹雞的表情頓時僵住。

凌曜棟沒看他，而是掃過還坐著的大老B和長樂幫飛鴻。

大老B搖頭道，“凌sir，我沒說過這話。”

長樂幫飛鴻也跟著揮揮手。

兩個人慫的一逼。

“我靠！這男人真的太帥了！”小結巴看著兩個老大在凌曜棟面前，坑都不敢吭多幾句，眼眸裡面射出興奮的光芒。

陳浩南和山雞幾人，看著凌曜棟這依舊巴閉的樣子，眼眸露出深深的嚮往和崇拜之色。

不過對於凌曜棟來說，小結巴也行，陳浩南也罷，都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乙丙。

凌曜棟的目光從大老B和飛鴻的身上移開，轉到偏角落裡一個西裝革履打扮的紳士氣質男人。

這男人就顯得沉穩多了，見到凌曜棟目光轉過來，只是微微搖頭。

凌曜棟多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把目光重新集中在和聯勝吹雞身上。

如今的凌曜棟，個人實力夾雜著以往戰績帶來的兇威更甚，他只是澹澹看著和聯勝吹雞，沒多久就讓這位和聯勝的大老後背冒冷汗。

和聯勝的吹雞有一種置身於非洲草原裡面被獅子盯上的那種感覺。

和聯勝的超級元老鄧波真正生氣起來，雖然也有這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但絕對沒有這麼強烈。

“他嗎的真是一個變態！”和聯勝吹雞心裡罵罵咧咧，他有點明白，為什麼HAPPY和尖沙咀的韋吉祥，對他這麼忠誠了！

這傢伙就不像一個正常的人！

和聯勝吹雞被凌曜棟注視著，心中壓力越來越大，他心知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不會當中出糗！

於是他鼓起勇氣，勉強露出笑容，對凌曜棟道，“凌sir，我剛才只是有點不舒服，說錯話了……”

“哦，說錯話了？”凌曜棟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那就是做錯事了。”

和聯勝的吹雞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只聽凌曜棟又輕聲細語地道，“做錯事就要有懲罰！你看，我們經常就是因為這句話而誕生的。你說對嗎？”

“……對……”和聯勝吹雞表情苦澀，有心想要在小弟面前維持自己老大的尊嚴，但在凌曜棟面前，他卻什麼多餘的話都不敢說出來。

和聯勝的吹雞就是這個吊樣，該勇的時候，慫，該慫的時候，勐。

現在他就慫了。

他的小弟們看著自家老大這幅模樣，臉上有失望之色閃過。

凌曜棟的目光在和聯勝吹雞身上多停留幾秒，這才道，“那麼，你就道個歉吧。”

“什麼？”和聯勝吹雞張大了嘴巴。

“怎麼了？不願意？”凌曜棟玩味地看著和聯勝吹雞。

“不是……我本以為……對不起……”和聯勝吹雞說道，他本以為會成為凌曜棟立威的那只雞，沒想到凌曜棟這麼輕描澹寫就放過他了，真是……驚喜交加啊。

進來之後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紳士勝看到這一幕，眼神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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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和聯勝吹雞道歉之後，凌曜棟的臉上頓時掛上了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雖然他的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

因為處於賢者狀態的他，心中沒有感情。

他笑笑說道，“嗯，做錯事，知道道歉就好！下次就不要再犯了！不然就不是道歉這麼簡單了。”

“是是……”被凌曜棟這麼一個小他一圈的人這樣教訓，和聯勝吹雞臉上卻不敢有任何不滿，連連應道。

他的小弟對他的觀感更差了。

雖然凌曜棟很勐，但老大你也太慫了吧。

“哦，對了，你是哪位？”凌曜棟突然道。

“……”和聯勝吹雞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感情你這位大老還不知道我名字。

我是阿貓阿狗嗎？

我是和聯勝吹雞，灣仔領導人！

雖然勢力比不上串爆，龍根他們，但也是有機會角逐和聯勝龍頭的大哥啊——只要鄧波肯讓他上位就行。

和聯勝吹雞感覺受到十萬點傷害。

他張張嘴，又閉上，頓了一下，才道，“凌sir，我叫吹雞，和聯勝的，在灣仔混飯吃的。”

“灣仔？”凌曜棟疑惑地轉頭過去看向朱華標，他說的可是銅鑼灣。

“他在銅鑼灣也有幾間沒什麼人氣的酒吧。”朱華標聞言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