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華標也有聽過自己老闆在道上的一些【緋聞】。

不過他沒有精神潔癖，認為警察就完全不能跟社團成員來往——只要這些社團成員能聽話，幫做事就可以。

凌曜棟能將幾個社團老闆當狗一樣呼來喚去，朱華標反而覺得佩服。

當然，這些是不需要跟大老B說的。

在矮騾子眼裡，大老B威風凜凜，但在朱華標心中，不過是一個有今天沒明天的爛仔。

今天人五人六，明天指不定在哪家大排檔被砍死。

朱華標完全理解大老B在自己小弟面前說這話的意思。

他只是咧嘴一笑，道，“你只需要回答我，去還是不去？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回警署回覆我老闆，就這樣而已。”

什麼叫就這樣而已？大老B心中狂嚎，這個勐人可是直接打進去洪興的香堂，讓洪興龍頭蔣天生都無可奈何，不得不跑路去荷蘭，也就是這幾年，凌曜棟被停職，蔣天生才敢回來香港，但行事都很低調，更別說報復凌曜棟的事情。

等等……大老B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凌曜棟不是被停職了嗎？怎麼能差譴條子？

好吧，凌曜棟就算停職了，也是有很多警察朋友的。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條子叫凌曜棟做什麼？

老闆?

老闆！

難道凌曜棟已經……

大老B語氣有些急促，瞪著朱華標，問，“凌曜……你們凌sir已經復職了嗎？”

看著有點失去方寸的大老B，朱華標不得不感慨，果然是人的名，樹的影。

凌sir的名頭真響！

朱華標內心生出佩服之意，他看著洪興這位銅鑼灣的扛把子，就道，“沒錯！凌sir現在是我們銅鑼灣警署的指揮官，他這次上任，就想請你們這位江湖大哥們回去喝喝茶，談談天。你去嗎？”

大老B的眉頭頓時深深皺起，陷入糾結之中，去或者不去呢？

去的話，又感覺很沒面子，凌曜棟一句話就讓你過去了，狗都沒有這麼聽話吧？

不去呢，又怕得罪凌曜棟。

江湖傳聞，凌曜棟這個人，心胸狹窄，一般不報隔夜仇，因為這傢伙的信念是能當場搞死你，就不會留到第二天。

所以這傢伙在港島的兇威很甚，很多悍匪不怕警察，但就怕他。

因為這傢伙看到機會，是真的會幹掉你的。

死在他手上的【兄弟】、【勐人】，真的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之前凌曜棟被停職了，整個港島很多古惑仔用彈冠相慶來形容，那是誇張了，畢竟古惑仔也是要面子的，但暗地裡歡喜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據那年媒體報道，凌曜棟被停職的那一年，港島的犯罪行為比以往上升了一成。

看起來好像不多。

但大基數之下，這個絕對數量還是很誇張的。

凌曜棟雖然只是一個警察，人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一直有他的傳說。

大老B擔心不去的話，觸怒凌曜棟，凌曜棟這個傢伙都不用自己動手，隨意一句話，號碼幫恆字頭的HAPPY就先幹過來了！

大老B不怕跟長樂幫幹架，但是對上過檔去了號碼幫恆字頭的HAPPY，卻沒有這個底氣了。

如果洪興社下場的話，那麼恆字頭也會介入，最後就會發展成兩個社團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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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會亂。

但是凌曜棟也一定會出手！

凌曜棟不一定討得好去，但就像他說，洪興社的大哥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要去閻王那裡報道。

其實對上HAPPY的話，蔣天生還真不敢下場。

因為誰都知道HAPPY的背後就是凌曜棟。

蔣天生都怕自己太高調，引來了凌曜棟的目光，那新仇舊恨之下，他這個香港第一社團的龍頭都夠嗆喝一壺的。

所以那時候，大老B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放棄？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大老B的表情就變得更加陰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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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華標給了大老B一點思考的時間，他把目光望向另一個坐在桌子旁的西裝金鏈子古惑仔，道，“你就是飛鴻了？”

“嗯……”長樂幫的飛鴻覺得老大的架子不能丟，用鼻音回道。

朱華標對這些小節不在意，他心中只有凌曜棟的任務，他道，“聽說你也混銅鑼灣的，我們凌sir也請你過去喝咖啡。”

原本看戲的飛鴻臉色頓時就是一變，聲音都有點打顫，“沒有吧……凌sir怎麼會請我這種人？”

沒想到是一個色厲內荏的傢伙。

朱華標有些看不起他。

還不如大老B呢！

朱華標語氣就沒有那麼客氣了，他直接道，“你去還是不去？還是要我們凌sir親自來請你？”

“……去……警民合作嘛，我們肯定配合的。”長樂幫飛鴻哪敢讓凌曜棟親自來請他，大老B還有矜持一下的資格，飛鴻哪有這個臉？所以他膝蓋一軟，就跪了。

飛鴻身後的小結巴看著這一幕，一臉的嫌棄和看不起，她沒想到自己跟的大哥居然是這種軟腳蝦！

不過小結巴因為口吃的問題，其實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那些大社團一般都不招這種小妹的。

當然，聯合和和聯勝專職馬伕的，倒是挺歡迎小結巴過去【上班】的。

也就是長樂幫這種沒幾個小弟願意加入的黃昏社團，才【有招無類】吧。

小結巴一邊對自己的大哥飛鴻滿肚子看不起，一邊對這個只靠名字，就嚇倒了幾個江湖大哥的【凌曜棟】，升起了濃濃的好奇心。

“真他嗎巴閉！”小結巴如是想著。

有這個想法的，可不止小結巴。

還有那兩個跟著朱華標一起過來的銅鑼灣反黑組成員。

什麼時候，這些社團古惑仔那麼好說話了？

到底是自己這位新老闆的名頭響啊！兩個反黑組成員面面相覷，心中都有這樣的想法。

這不是說笑的。

事實上，這些古惑仔是經常挑釁警察的？

原因很簡單。

因為香港是一個所謂的【法治】的社會。

警察是有紀律的。

只是挑釁並不犯法。

警察們也拿他們沒辦法。

而且船上警衣他們是警察。

脫下警服之後他們也是市民，有親朋好友和家人。

他們也會有擔心遭遇到小混混的報復。

畢竟像凌曜棟這樣的勐人和無所顧忌的警察，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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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長樂幫的飛鴻應下來了，那邊洪興社的大老B也有了臺階。

他笑著道，“飛鴻也去呀？那我過去玩一玩，免得飛鴻見到你們凌sir害怕！”

不管怎麼樣，出來混的，這面子可不能丟！

只不過大老B的面子是保住了，但飛鴻的面子，卻是被大老B弄在地上踩了！

怎麼著？合著我過去是害怕凌曜棟，你過去就是去玩一玩？

長樂幫飛鴻的臉色極其難看，所謂是可忍不可忍呀，他一拍桌子，衝著大老B大吼道，“大B，你什麼意思？”

“開開玩笑嘛！飛鴻哥，不是這點玩笑都開不起吧？”大老B笑呵呵地道。

可把長樂幫飛鴻氣得要爆炸，卻無法發作，只得恨恨地瞪著大老B。

朱華標可沒有看對方狗咬狗的戲，而是拿出行動電話，當著他們的面，打給了凌曜棟，“凌sir，我已經通知了洪興社和長樂幫的人員，想問下你安排幾點見他們？”

“你們在哪裡？”電話那邊凌曜棟反問道，似乎在一個女人還是幾個女人的喘息聲一閃而過。

應該是聽錯了。

朱華標沒放在心裡，而是道，“我現在慈雲山長樂幫的一家餐廳，長樂幫的飛鴻和洪興社的大B都在這裡……”

這麼巧的咧！

凌曜棟被幾個女的帶出來外面車上戰鬥，剛好離慈雲山不遠。

他心裡一動，下面一翹，就把何敏按下去，然後問道，“還有誰沒有通知？”

“在銅鑼灣混飯吃的，還有和聯勝的吹雞，洪樂社的紳士勝，不過在銅鑼灣，洪興社近乎一家獨大，這兩個社團在銅鑼灣的存在感並不強。”朱華標回答道，他遲疑了一下，又說道，“對了，凌sir，聽說，只是聽說，東星好像也有人想要在銅鑼灣插旗！”

“哦！東星就先不用管他們了。”凌曜棟眉頭微微一皺，讓何敏的學生仙蒂接棒，然後才道，“你去把和聯勝的吹雞和那個……嗯……什麼社的紳士勝給叫過來，都叫到慈雲山吧，等下我過去。”

“讓他們統統在那裡等我吧。”凌曜棟抽出來，然後說道。

朱華標一點異常都沒察覺到，而是很認真地回道，“好的，凌sir！”

說完，朱華標掛掉電話，抬頭一看，就看到大老B和飛鴻兩人都不敵視了，而是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朱華標知道他們的意思，於是道，“凌sir的話，讓你們在這裡等他過來。”

“他什麼時候過來？”大老B第一個開口問，沉聲道。

“不知道！”朱華標實話實說。

不過真話總是讓人不滿意的。

起碼大老B和飛鴻就很不爽。

凌曜棟這是把他們當做什麼嗎？

當做狗嗎？

雖然說，當凌曜棟的狗也不錯，起碼有骨頭吃。

看看凌曜棟的兩條狗，混的多好。

但凌曜棟是把他們當狗看，卻不給吃的，這就讓大老B和飛鴻很不開心了。

大老B和飛鴻兩人默默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憤怒，兩人都想讓對方出頭，所以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出聲。

氣氛有些沉悶。

朱華標把兩人的心理看得一清二楚，他冷笑一聲，也不客氣，直接就對他們道，“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凌sir過來吧，如果有人想走也可以，不過要是凌sir過來之後看不到人……”

朱華標後面的話沒有說，斜眼看了他們一眼，就帶著兩個反黑組警察手下走了。

“媽的，到底他是古惑仔還是我們是古惑仔！”朱華標前腳剛一走，山雞就憤憤不平地道。

他這話就像開啟了手雷的引信，整個餐廳裡面頓時炸了起來，幾十個小弟議論紛紛。

吵了好一會都沒有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倒是把大老B弄得頭嗡嗡的。

大老B怒道，“夠了！”

頓時，全場靜了下來。

山雞還一臉不爽要說些什麼，陳浩南看到了就瞪了他一眼，一點都不醒目，山雞這才把話吞回了最裡面。

大老B看著這一幕，暗暗點了點頭，這才開口道，“等吧！”

“我倒想看看，這麼大架子的凌曜棟，葫蘆裡想賣什麼藥！”

“大家好好說話也就算了！”

“真翻臉了，我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的！”

大老B也是氣急了，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

不過長樂幫的飛鴻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出來混的古惑仔，大部分都是比較衝動的。

衝動一上來，命都可以不要的！

當然，這樣的古惑仔死的或者殘的都是最快的。

那些能上位的傢伙，則大部分是那些鬼精鬼精的。

大老B其實也是這樣的人。

所以，放下狠話之後，他還是很安分地等著。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

和聯勝的吹雞帶著幾個十來個手下來到了這裡。

吹雞對外號稱灣仔領導，他的主要勢力其實在灣仔，銅鑼灣的地盤很小。

不過朱華標找到他，他一番猶豫之下，也過來了。

此時的他，還沒有被推出來當和聯勝的龍頭，也沒有遭遇後來的重創，導致自己手中只有幾間酒吧。

這時候的吹雞，還是有點實力的，雖然他看起來，就有那麼幾分大老的氣質，而不是後來成為大D的傀儡，整個人顯得唯唯諾諾的。

他看到大老B和長鴻兩人，略微一怔，然後點點頭，就算打了個招呼，找位置坐了下來。

哦，對了，吹雞在香港話的意思是召集人馬的意思。

他有這個外號，其實也是對他實力的證明，只是在後來，他是越混越回去了。

最後還人老湖塗，站到了和聯勝的對立面，成為了阿樂送給大D的一份禮物，不得不自盡來保全家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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