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葉蘭明撫摸著貓貓的大腦袋,時不時撓了撓下巴。
貓貓像是找到了親人一般,嗷嗚嗷嗚的叫著,身後的尾巴甩的像個螺旋槳。
“不就是薅了幾根虎毛嗎?這麼小氣!”
這時候葉承景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看著找葉蘭明訴苦的貓貓,哼哼著說。
“你那叫薅了幾根毛?”走在旁邊的葉承言翻了一個白眼。
那一片的虎毛都快被揪光了!
“貓貓也揪了我的頭髮,我都沒有說什麼!”葉承景理直氣壯的說,還把殘缺的頭髮給他看了看。
“這不是你和貓貓打架的時候留下的嗎?”
葉承言看著他明顯短了一塊的頭髮。
“它抓斷我的頭髮,我薅它的毛,很公平!”
葉父跟在兩個人身後,膽戰心驚的聽著小兒子的話,和一隻老虎講公平?
“老虎始終是野獸,承景你還是注意一些比較好。”他終於忍不住插嘴道。
“爹你放心,貓貓打不過我。”葉承景安慰道。
葉父卻不信,人怎麼可能和野獸相比呢?正當他要再次開口的時候。
葉承言忽然道:“爹你沒有看過咱們就知道小弟打不過老虎?”
“小弟天生神力,爹您怕是不知道吧!”
他的語氣淡淡,卻帶著一絲責怪的意味,葉父一下子愣住,站在原地看著兩兄弟並肩走在一起。
他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有些恍惚,原來都長這麼大了!
“二哥,你以後別老是欺貓貓,你比它懂事,要讓著它!”看到葉承言過來,葉蘭明無奈的笑笑。
雖然是這樣說著,語氣中卻沒有多少責怪,甚至還很高興他能和貓貓玩到一起。
貓貓對著葉承景齜牙咧嘴,看似兇猛,卻連爪子都沒有伸出來。
“好吧,它把我的頭髮扯下來,我也揪了它的虎毛,我們兩個之間扯平了。”葉承景和貓貓目光對視,認真的說。
貓貓定定的看了他一會,低低的吼了一聲,像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把爪子從葉蘭明的肩膀上挪開,貓貓在地上伸了一個懶腰,慵懶的走向遠處,在經過葉承景身邊的時候,尾巴輕輕的掃了掃他的手背。
葉承景眼睛一亮,扔下一句話後興沖沖的跟在貓貓後面。
“大哥小妹,我和貓貓去玩,吃飯的時候叫我!”
“別跑遠了!”葉承言大喊了一聲。
葉蘭明輕笑著注視著葉承景歡快的身影,真好啊,二哥這樣無憂無慮。
在葉家兄妹交談的時候,江時君已經動手準備午飯。
拿出特製的小爐子,點燃木炭放在裡面,特製的鐵鍋放在上面,用一小塊豬油擦了擦鍋面。
等豬油化開後,他把早就準備好的麵糰慢慢的平攤在鍋中,熟練的撒上蔥花肉末等配菜。
滋滋滋,滋滋滋。
不多時,麵餅被煎的金黃,灑在表面上的蔥花和肉末也熟透,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用一個小鏟子輕輕的把麵餅鏟出來,然後用小刀切割成小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配上他挺拔的身姿和俊美的臉龐,看起來賞心悅目。
江靜靜在旁邊幫忙,她的手中熬著白粥,濃稠的白粥散發出米香味。
她看著哥哥這副樣子,小聲嘀咕了一句:“裝!”
把餅鏟出來後,江時景又動作麻利的把炒了兩個小青菜。
楊思兩兄弟把桌椅擺好,葉蘭明一家人坐下。
“今天天氣還好,沒有那麼冷,不知道之後老天爺會不會再變化。”柳妍看著地上還沒有融化的積雪,憂心的說。
“坐下吃飯。”
江時君給葉蘭明盛好飯後剛要準備去楊思那一桌去吃的時候,葉蘭明叫住了他。
“是,小姐。”江時君沒有推辭,利索的坐在葉蘭明身邊。
江靜靜:“???”
那她呢?
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江靜靜發誓自己也要成為葉小姐的心腹。
把江時君喊住之後,葉蘭明轉頭對柳妍說:“孃親,以後這天氣會越來越冷。”
“夫人放心,小姐已經提前準備了足量的木炭,路上絕對不會冷到,等到了漠北,還可以聯絡柳知州把木炭運過來。”江時君安慰的說。
“我擔心的是百姓……這個冬天他們要怎麼過?”柳妍憂心的說。
她也不是聖母,只是她知道百姓暴動,整個世道變得混亂,會連帶著他們過的也不好。
說完後她又自嘲的笑笑:“是我想的太多,現在我們都自身難保了。”
“娘,你不必憂心,我保證,我們一家人會過的非常好。”葉蘭明認真的看著柳妍的眼睛。
柳妍欣慰一笑:“我當然相信囡囡的本事。”
“娘,還有我和二弟呢。”葉承言無奈的出聲說,他感覺自己和弟弟的存在感越發低。
都被籠罩在妹妹的光環下。
真正的隱形人葉父安靜的吃著飯,一聲不吭,他的臉色十分平靜,似乎想通了什麼事情。
吃完飯後,葉蘭明扶著柳妍上馬車休息,而江時君則收拾飯後殘局。他們吃剩下的飯菜會給後面囚車的人吃。
“江兄弟我來幫你。”葉承言擼起袖子幫忙。
儘管知道是妹妹救了他的命,但每次看到他幹活還是有些心虛。
何德何能啊,讓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郎來服侍他們!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這點活馬上就做完了。葉大哥去看看其他人,稍微休息就可以啟程了。天氣寒冷,我們最好還是快點到達漠北。”江時君拒絕了他的幫助,沉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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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那我去周圍轉轉,你收拾好趕緊去休息休息。”葉承言也沒有勉強。
江時君把所有的剩飯都放在一個盆裡,走向後面的囚車,不少囚車中已經放上了其他人的剩飯。
他緩慢的走著,目光在這一排排的囚車中掃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葉蘭馨一家。
這一家人被關在一個囚車中,別的犯人都有剩飯吃,只有他們還空中。
看到江時君的到來,葉承飛立即兇狠的看著他,瘦削卻蠻橫的麵皮抖動了下,對上江時君平靜的目光,他把即將脫口而出的髒話咽了下去。
“給,你們的飯菜。”江時君把剩飯放在囚車中,轉身就走。
他剛剛轉身,葉承飛就對著剩飯撲了過去。
“你這個逆子是想獨吞嗎?”葉大伯呵斥道。
“承飛,給娘留一點,娘快餓死了”葉大夫人嘶啞的說。
“我要先吃飽!”葉承飛非常自私的說。
三個人爭吵著,逐漸滾成一團,親情都消散的一乾二淨。
江時君駐足,回頭看著囚車,葉蘭馨縮在角落,和另外三個人鮮明的分開。
她把腦袋埋在臂彎中,偶爾抬頭,眼神驚恐且怯弱。
江時君挑眉,他知道葉蘭馨幾乎每天都在捱打,但是說會把她打成這樣
性格變得怯弱?
他是萬分不信,一個人的性格很難改變。
只能說她非常能隱忍和謀算。
向自己的馬車中走去,江時君在心中給葉蘭馨打了一個重點號。
葉蘭馨是小姐潛在的威脅,小姐雖然不把她放在眼裡,他卻要替小姐盯好。
小人,防不勝防啊!
短暫的休息了半個時辰,長長的馬車緩慢的啟動,再次向著漠北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天氣越來越寒冷,寒風呼嘯,探出頭去能把人的皮膚割傷。
面對這樣兇猛的寒氣,所有人對葉蘭明感恩戴德,要不是葉小姐,他們肯定會被凍死在這寒冷的天氣裡。
哪能像現在一樣,縮在厚實溫暖的馬車裡,捧著暖爐,愜意的享受著美食?
就這樣走了十天,夜晚忽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雪花一片片飄落,掩蓋了所有的蹤跡,阻斷了所有氣味。
幾乎橫亙大衍南北的綿延山脈中,兩波人一前一後在森林中疾馳,前面那波人疲於逃命,而後面則緊追不捨。
追著,追著,越發的靠近葉蘭明他們的方位。
第二天一早,葉蘭明還在睡夢中,鋪墊了好幾層被子非常柔軟,她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頭頂。
篤篤篤!
車廂壁響起敲擊聲,葉蘭明微微動了下,又陷入到沉睡中。
柳妍早就起身,她放下手中的書,慈愛的給葉蘭明掖了掖被子,然後開啟車廂門鑽了出去。
剛出去她就打了一個寒顫,太冷了!
“夫人,大雪封路,我們要不要停在這裡……哈欠!”劉差頭打著噴嚏說。
放眼望去,天地一片雪白,馬車的輪子深深的陷入到積雪中,道路全部都被堵死。
要是強行走的話,估計連方向都會迷失。
“我們的食物和木炭還剩多少?”柳妍問。
“吃上十天沒問題。”劉差頭回答道。
“那就停在這裡等積雪化了再走,劉大人麻煩你帶幾個人把這片空地清理下,省的積雪把輪子凍壞。”
“還有後面的犯人,也多給他們兩床被子,這個時候生病也挺麻煩。”
柳妍十分具有條理的吩咐,之前的柔弱一掃而空,眉宇間隱含威嚴,神態竟然是和葉蘭明越發的相似。
“是,夫人,我馬上就去辦。”劉差頭頷首道。
等到葉蘭明懵懂醒過來的時候,熱騰騰的瘦肉粥剛好端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