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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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雲初哭的梨花帶雨的,魯陽看著很心疼。又聽了她說的話,臉都黑了:“停,停,什麼離婚?你要跟我離婚?”

“你外面都有人了,我還賴著算什麼?難道要等著你娶苗苗,我祝你倆早生貴子,白頭偕老?做夢!渣男渣女不配我的祝福。”

“越說越扯了。我有媳婦兒,外面的天仙也不稀罕。”

雲初沒想到魯陽會這樣說,她詫異的問:“那個苗苗呢?”

“她……”

苗苗是魯家窪唯二的外姓人秦緒民的女兒。秦緒民和魯陽的爹魯大朋是好友,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相差一年結的婚,相隔一年生的孩子。為了親上加親,兩家才締結的兒女親家。魯陽和苗苗相差一歲,會走就在一起玩,等長大一點懂事了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總有孩子取笑他倆,說誰是誰的媳婦,長大後要一個炕上睡覺,一個被窩生娃。說的狠了,兩個人還和他們翻臉,再在一起玩就很不自在,慢慢的就疏遠了,真驗證了那句話:男女有別。

魯陽因為爹去世的早,十五歲就輟學養家。苗苗家生活條件好,她又是個女孩子,家裡就一直供著。讀完初中又讀了高中,讀高中時和班裡的一個男同學談起了戀愛,相約考同一個大學。那時候苗苗心高氣傲的,根本看不上土裡刨食的魯陽,便和家裡人鬧著退婚。秦緒民拗不過女兒,就請了中間人從中斡旋,魯家自知高攀,很識趣的退了婚。

如果這件事情按正常情況發展,也是一別兩寬,互不打擾的結局。而事實是,苗苗高考落榜,那個男孩是如願以償,考取了大都市的知名學府。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抵不過一封錄取通知書,男孩絕然與苗苗分手,一個人奔高等學府去了。

苗苗自此心灰意冷,閉門不出。傳說她受不住打擊,有點精神失常。秦緒民請了很多人去當說客,勸慰女兒,收效甚微。等魯陽再次見到苗苗,是被她堵在路上,非要他娶她,不娶就是負心漢之類的。

別說魯陽已經娶了沭雲初,就算是單身,兩個人也不可能了。只是苗苗不甘心,老是想讓魯陽休妻再娶,堵不著就去家裡找,搞得魯陽不勝其煩。重生之前的沭雲初心不在魯陽身上,所以這些她都不知道。

“讀那麼多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不要臉。”對覬覦自家男人的人,沭雲初哪會有好感?

“別這麼說,她活的也不容易,不搭理就是了。”

沭雲初覺得男人的憐香惜玉要不得,少不了耳提面命:“你要是跟她鬧出點什麼事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絕對不要你了。”

魯陽安撫嬌妻表決心:“不敢,不想,誰也沒有媳婦兒好。”

“少灌迷魂湯。”沭雲初嗔他一眼,暫時不計較,留待觀察以觀後效。沭雲初扯開被窩躺下,看見還在發愣的魯陽,忍不住踹了一腳,小聲道,“還不睡,你想熬夜成精啊?”

魯陽趕緊收拾收拾躺下。兩個被窩還有段距離,魯陽伸出健壯的胳膊,問沭雲初:“給你當枕頭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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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雲初嫌棄:“不要!硌得慌。”

魯陽冷不丁將她撈進被窩,沭雲初嚇了一跳,小手在他身上亂撓,罵道:“要死了你,又整哪出?”

魯陽急忙抓住她的手安撫:“好了,不幹啥不幹啥,純睡覺。”

“這還差不多。”沭雲初安靜了,抱抱就抱抱吧,身為人妻,不能這點福利都不給。

其實夫妻之間發生點什麼,早早晚晚的事情。沭雲初沒打算拒絕到底,只是現在還不行,她還沒做好心理建設,因為他倆的新婚夜,那唯一的一次赤誠相對,感覺不是太美好。

純睡覺的話……可以接受。

於是這個晚上,沭雲初睡的呼呼的。而魯陽,硬是目光炯炯盼天明。

……

等沭雲初醒來,身邊已不見魯陽的影子,月月躺在一邊,津津有味的啃著手指,流了巨多口水。

“早!月月。”

“噢噢,噢噢”媽媽問話,月月興奮的回答。

沭雲初親親她的小臉,眉眼彎彎溫聲細語:“崽崽,你咋這麼可愛?!”

“噢噢。”口水止不住,咋辦?

沭雲初嫌棄的戳戳她的小臉,找一塊乾淨的軟布換上:“好了,舒服了吧?”

小月月騰起小屁股,兩眼巴巴的看著沭雲初。

“不抱。你才這麼點,大一點才可以抱,要做乖寶寶噢。”

月月不理她了,繼續吐泡泡玩手指。

沭雲初這才收拾自己,洗漱完畢又給月月用奶水洗臉,溫水擦手。這會可以安心吃手手了。

小妞上學去了,魯陽不在,連大嫚魯母也都不在。鍋裡溫著飯:稀飯、煮蛋、一碟小鹹菜,兩個饅頭。家裡人吃的都是自己攤的煎餅,沭雲初咬不動不愛吃,就單獨給她蒸的饅頭。

吃完飯順便把早上一家人用過的碗碟洗了。魯母這個習慣不好,碗快攢在一起沒的用了才洗。

“放著,放著,我來。”魯母看見沭雲初在刷碗,不好意思了。

“沒事的,娘,我沒做飯,洗個碗不是應該的嗎?”沭雲初不願意魯母跟她客氣,整的像對外人一樣。

“娘,你們幹嘛去了?一大早都不在?”現在是農閒,沒什麼活呀?都開始貓冬了。

“哎,你秦四奶奶沒了。”

“秦四奶奶?秦苗苗的奶奶?”秦姓很少,少不得會和秦苗苗有關係。

秦母點點頭。

“你們都去幫忙了?魯陽也在的是吧?”

“老鄰老居的,秦四奶奶對魯陽不錯。”魯母解釋,怕雲初多心。

“原孫女婿,當然不錯了。”沭雲初接話,有點酸熘熘的。

秦母不知道咋說了。

沭雲初又問:“我也要去嗎?”鄉下圖的就是一個排場,秦家人丁單薄,場面上會不太好看。

“不用,你在家看孩子吧。我們娘仨都在,挑不出不是來。”

秦母轉了一圈,拿了些做飯的傢什,又急匆匆的走了。

難怪早上隱隱約約有哭聲,沭雲初以為自己聽岔了,原來不是啊。

正亂七八遭的想著什麼,大門被人推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奔過來,在沭雲初還在發懵的時候,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

沭雲初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一退,才看清來人是秦苗苗,可惡的是她還穿著白色喪服。在農村其實很講究的,去外人家裡要換下喪服,因為不吉利,哪怕是小小的裹頭布也不行。

沭雲初生氣了,口氣生硬質問道:“秦苗苗,你想幹嘛?”

“雲初姐,求你把陽哥還給我,讓他以孫女婿的身份為我奶送終。”

什麼?孫女婿?送終?還?沭雲初覺得三觀都毀了,這人是什麼人啊?知書達禮,合著讀的書都讀進狗肚子裡去了。

沭雲初什麼都不顧了,什麼禮貌、理解、體諒的,統統見鬼去吧,有人要搶她的男人,搶孩子的爹,難道她要溫言勸慰,體恤此人嗎?

她一把把秦苗苗扯起來,就往門外拉,罵道:“你安的什麼心思?一大早來硌應我?”

秦苗苗拼命往後掙,一個勁哀求:“求你可憐可憐我,陽哥本來就是定給我的。你又不喜歡他,看不上他,還霸著他幹嘛?”

沭雲初冷笑,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是定給你的,是你嫌棄不要的。現在想回頭?晚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他是有了孩子的爹,怎麼的?你想讓他休妻再娶,拋妻棄女嗎?好,你讓他親自來說,他要真有這心思,我不攔著不佔著,帶著孩子現在就能走!”

“我不願意。”魯陽從外面走進來,先憂怨看了沭雲初一眼。天哪,咋像個怨婦似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魯陽轉向秦苗苗:“今天的事我原諒你,再有下次,別怪我不看老一輩情面。我和你的事都過去了,現在我有媳婦有孩子,我知足。回去吧,別讓老人走的不安心。”

秦苗苗小臉煞白,手指著沭雲初說:“你不是不喜歡我,都是因為她,你不敢說。讀高中的時候,你去給我送過飯,給過我錢,都是假的嗎?”

什麼?還有這一出?沭雲初的小臉都冷了下來,看著魯陽的目光涼嗖嗖的,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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