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陽耐心解釋道:“苗苗，我們的親事是父輩定下來的，沒得拒絕也沒得選。要不是你退婚，我肯定是娶你的，這是承諾，跟喜不喜歡沒多大關係。我去送飯，給過你錢，是因為那時候還有婚約，你將來會成為我媳婦，照顧好你是我的責任。現在，咱倆沒有婚約沒有責任，也沒有關係。我娶了媳婦兒，還有了孩子，以後她倆就是我的責任。所以呢，我不會休妻娶你。你也不要糾纏我了，好聚好散我還拿你當妹妹，有事我也會幫你。如果你繼續這樣子，騷擾我老婆孩子，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嗯，這個表態還行，雲初默默地在心裡把開除換成留家察看。

秦苗苗忽然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一樣緊緊的抱住了魯陽，喊著:“不是，不是這樣的，魯陽哥，我只有你了，除了你沒人會要我。她就不一樣了，她不理你不管你瞧不起你，甚至不跟你睡覺，她壓根不想跟你，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啊？你讓她走吧，我能生兒子，我給你生兒子。”

一個未婚的大姑娘，說出這驚世駭俗的話，放在今天或許不算什麼，但在八十年代，夠石破天驚不要臉了。

沭雲初見魯陽扯不開又羞又窘的樣子，眼見著聞聲來圍觀的鄰居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忍無可忍大踏步走過去，照著秦苗苗的後頸就是一手刀，人軟軟的就倒下了。

“哎呀，魯陽媳婦，咋把人打死了？要做牢的。”圍觀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走開，苗苗咋的了？”一個女人拉著沭雲初的胳膊甩到一旁，接住秦苗苗軟綿綿的身子，怒視沭雲初，質問道，“魯陽家的，苗苗和你多大仇，你要弄死她？苗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苗苗娘說的對，人命大於天。”有人添油加醋，就怕事情不夠大。

“閉嘴吧，你！”沭雲初回了那人一句，對苗苗娘說,“你閨女沒事，就是暈過去了。她一個沒出閣的大姑娘抱著我男人不撒手，我還能容著她抱？叫人看見了好看還是咋的？”

“苗苗沒事？”

“一會兒就醒了，趕緊弄家去吧，不然醒了還得發瘋。我是個大活人，又跑不了，你閨女要是出事儘管來找我。還有一件事，我也說明白，你閨女穿著孝服進的我家的門，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故意添晦氣的。我要是計較，能讓她帶血哭著跑回去。”

苗苗娘理屈，詞窮，不服氣。

這會秦緒民過來，用複雜的表情看了這兩口子一眼，一句話沒說，將秦苗苗拉到背上背走了。

“各位嬸子大娘嫂子們，散了吧，都怪忙的。”對院子裡看熱鬧還當道德婊的人，沭雲初可沒心思請到屋裡奉上茶侃大山。

“嘁，原來是個潑婦。”

沭雲初笑嘻嘻的懟:“潑婦，走好。”

“……”

魯陽輕點她的額頭，寵溺又有點無奈的說道:“你呀……”

沭雲初揚揚小臉，不服氣:“你想怎麼的？”

“不敢。”

“嗯，你還是祈禱一下你的那位紅顏知己，能夠放你一馬吧。”

“胡說，哪來的紅顏知己，女的就咱家的四個。”

沭雲初驚覺老魯家陰盛陽衰，這不行，下一胎一定得生兒子，幫他爸頂著點。

當全家人都得知今天的鬧劇之後，魯母覺得對不住兒媳婦，跟著鬧心了；大嫚很心虛，因為說嫂子待哥不好，是她透露給秦苗苗的。當時不覺的有啥，畢竟嫂子不搭理哥瞧不上哥是事實，她是氣不過為哥抱不平。放在現在明顯不妥了，嫂子和哥處的好了，秦苗苗的所作所為，不是給哥哥嫂子添堵嗎？

大嫚在合適的時間很有誠意的道了歉，沭雲初不怪她，她以前確實對魯陽不上心，對他薄情寡義。大嫚只是講出了事實真相，又沒冤枉她。

這一場鬧劇，沸沸揚揚了幾天，就過去了。魯家該幹嘛還幹嘛，兔肉凍賣完了，又做雞肉凍。魯陽跟著周顯去過縣城幾次，眼界放寬了，路子也廣了。他去農戶家收笨雞蛋、鴨蛋、鵝蛋以及雞鴨鵝，賣給城裡有產婦的人家。還聯絡了兩家蛋糕店，接下了供應雞蛋的業務。雖然雞蛋的利潤小，一個雞蛋二分錢，這些都是捎帶著的，主要還是賣雲初做好的肉凍。有時候也收糧食，收蘑孤木耳等，真的像沭雲初講的那樣弄進城裡就能賺。

小日子過的熱火朝天的，生活水平也水漲船高，現在魯家能經常吃上肉，有什麼稀罕的魯陽也會買，像蛋糕、水果罐頭啥的，沭雲初不覺得稀奇，兩個小姑子喜歡的緊，要知道她們從小長這麼大，第一次見第一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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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陽見到喜歡的小飾品也會買，給沭雲初的，給女兒的。好看倒是好看，沭雲初戴上風光兩秒，不是被月月扯下來，就是被她抓亂了，還打不得罵不得，人家一家人護著，是團寵；月月的頭髮稀疏，比小光頭好上那麼一點，戴飾品？一是沒地方扎，二是小不點手快的很，抓住就往嘴巴裡塞，那怎麼能行？太危險了。

現在徹底是冬天了，天寒地凍的，魯陽基本上不去山裡了，就在附近幾個村轉悠，弄到多少算多少，一切等開春了再說。

如果沒有秦苗苗的訊息，小日子還算幸福自在。

這天沭雲初一進灶間，才發現秦緒民坐在裡面，一家人除了她和月月，其他人都在。

“魯陽媳婦……”秦緒民欠了欠屁股，算是打了招呼。

“啊，秦叔，你坐著。”

沭雲初去盛了飯，坐在飯桌前，搭話:“秦叔，吃了嗎？”

“吃過了，都這個點了……”

沭雲初心說，莫不是暗戳戳說我懶？懶不懶的跟你有啥關係？

“是，喃家小月月夜裡還得餵奶，還得鬧，魯陽怕我睡不醒，什麼時間醒什麼時間吃，不是吃大鍋飯的時候就是好，誰也管不著誰，自由……”

“那倒也是。”秦緒民臉抽抽，魯陽媳婦不簡單啊，小嘴叭叭的。

魯陽給她遞著饅頭，特地在中間夾上了肉醬。秦緒民看到桌子上有炒雞蛋，煮的鹹鴨蛋，小米粥稠稠的，裡面還有切碎的肉絲……魯家的生活條件真的好了，魯陽這小子體貼還能幹，這些都應該是他家丫頭的。可惜了，怪丫頭作不爭氣，生生便宜了旁人。

沭雲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要是知道肯定嗆他一句:日子好是喃們自己過的，跟你閨女有一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