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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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陽把沭雲初問湖塗了,難道她遺忘了什麼?

“咱倆是沒有結婚證的,你忘了嗎?”

沭雲初的腦袋轟的一聲,感覺人都要虛脫了,上輩子活了五十多歲,距離現在也有三十多年了,這麼久遠的事,她還真沒記得起來。她和魯陽結婚的時候,已經滿十八了,按照當時的婚姻法規定,他們是可以領取結婚證的。但那時沭雲初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兩人彆彆扭扭的,就一直沒領證,只是簡單的辦了個酒席,請親朋好友吃了個飯,就成了夫妻(農村還是看重儀式的,有儀式就承認)。

合著現在她和魯陽的夫妻關係,是不受法律保護的,兩個人只能算同居,還是非法的?

我去,這曾經操蛋的人生!

“立刻,馬上,去領結婚證。”沭雲初幾乎咬牙切齒了,上輩子她和魯陽就這麼錯過了,這輩子一定要以我之名冠之你姓,成為魯陽名正言順之妻。

“已經進了我家的門,生了我的娃,我還能讓你再跑了?先吃飯,結婚證哪天都可以領。”

沭雲初明白領證可不是兩個人到場就可以領的,還要去大隊拉條子開證明材料,這一條現在就辦不成。

不過她和魯陽,算事實婚姻吧?

“走吧。”心情好點了。

魯母看到沭雲初出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以後可得注意了,兒媳婦是給魯家開枝散葉的人,比護閨女還要護著。

沭雲初一口氣吃了兩個大包子,可把魯母驚著了。要知道她為了包的快,可是放了大皮的,就魯陽那個大塊頭,兩個也是極限了。

沭雲初不好意思了:“娘……真餓了……”

魯母又給添一個:“沒事,鍋裡還有……”

沭雲初:?不是飯桶。

小妞在做作業,月月撅著屁股趴在炕桌另一方在塗鴉。那握著筆的姿勢就像握著吃飯的快子,還左右擺屁股。

沭雲初摸摸她的頭,發現她塗鴉的是剛買的畫本,這才多大工夫,已經面目全非!

“娘……”月月抬起小腦袋,小臉巴巴的求誇獎。

沭雲初違心地笑:“月月真棒。”問小妞要一張空白紙,放在月月手底下,“月月,照著這本書,畫在這張紙上。”

月月點頭,笨拙地肆意塗鴉。沭雲初滿臉黑線:這是弄的啥?

魯陽好奇的湊過來看閨女的“傑作”,看完之後默默地縮回來,媳婦兒都被寶貝閨女整無語了。

“爹……”小月月討好的叫了一聲,因為娘好像不高興啊,找她爹這棵大樹好乘涼。

沭雲初捅了魯陽一下:“閨女叫爹了,樂傻了吧?”

魯陽這才回過神,一疊聲答應:“哎,哎,好閨女,爹在那。”高興的抱起月月舉高高,騎在脖子上轉圈圈,嚇得沭雲初站在下面接著,就怕魯陽一個不小心把月月丟下來,她接不住。

魯母笑罵:“這麼大個人了,還沒個正形,就不怕把月月摔嘍。”

月月今天語言功能大爆發,爹孃奶奶姑姑都叫了一個遍,吐音還算準確,唯獨姑姑叫成了“布布”,小妞都羞於答應,布布是個什麼鬼?

魯陽本來要去店裡的,臨時決定不去了,閨女這麼有趣,他不能錯過了。

表一表沭雲海。一大早回去見了他爹,看起來更不像樣子了。妹妹雖然在小賣部裡放了錢,宣告買吃的可以,買酒不行,但嬸子也為難:有時候他爹仗著閨女放了錢耍橫,不給酒賴著不走,嬸子也沒轍,又不能因為他生意不做了,只能給一瓶酒趕緊把他打發了。

這一次,嬸子是高低不收錢了,不做這家生意,不當這個惡人了。嬸子還旁敲側擊問沭雲海:“幹嘛不把你爹接你身邊呢?繼續呆在家裡,人都整垮嘍。”

沭雲海知道他妹和爹不對付,就他爹那個樣,知道他妹日子過的不錯,能甘心嗎?恐怕不作出個樣子不算完。這可就是親爹,做兒女的沒辦法;這要是不相干的人,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沭雲海說:“嬸子,我就是給人幹活的,一個月掙個填飽肚子的錢。我爹什麼樣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喝酒鬧事,人家還敢用我嗎?”

嬸子點頭,這孩子可憐,攤上這麼一個爹,被拖累的二十好幾了,連個媳婦還沒有,這要是工作再黃了,爺倆去喝西北風?

總歸是別人家的事,她就不多嘴多舌討人嫌了。到底是沒抗住孩子的哀求,又收了二十塊錢,為老頭提供點吃的。

沭雲海回去把破草屋的漏風的洞堵了,門窗該修的修,玻璃該換的換,又去了後山打了兩捆柴火。家裡還有魯陽讓他帶的一小袋大米,和二十斤一袋的麵粉。還有十幾天他就回來過年了,吃的用的東西應該夠了。

收拾完這些,沭雲海就該回魯家窪了。出來兩天了,也不知道木頭他們能不能抗點事。

老頭對兒女情感不深,只要有吃的,有美味小酒,兒女在不在身邊,無所謂。

沭雲海先得坐車去縣裡,再換乘去另一個鄉鎮的短途客車,途中會經過魯家窪。從縣城駛出來沒多久,在一個村口,一位抱著孩子的年輕婦女上了車。

這個時候人多車少,其實在車站發車時,人就滿了。個人承包的車主為了私人利益,會在行駛過程中不斷的撿客塞客,完全不顧安全隱患。

一個年輕婦女抱著孩子,在擁擠的車廂裡左右搖晃,相當辛苦可憐。沭雲海坐在前面,他又是個心軟的主,看不下去了,對那個年輕婦女說:“大姐,你坐這兒吧。”

婦女不好意思的說:“那謝謝你了。”

沭雲海站起來,讓她坐下:“沒事,我一會就到了。”

實際上呢,還有三四十裡地呢。

客車又駛出一段距離,年輕婦女問:“這位同志,你是月月舅舅吧?”

沭雲初詫異,他不是魯家窪村裡的人,平日裡很少和村裡人走動,很多人只稱得上面熟,但眼前這個人他沒有印象。

年輕婦女指著孩子:“她大爺是魯富春。”

魯富春,魯家窪大隊書記。

她又說:“我以前也在魯家窪,現在不是了,我叫田臘梅,妞妞還是月月娘救的呢。”

提起這件事,沭雲海記得,這是他妹子的風光歷史,至今被津津樂道。

田臘梅從魯家窪離開之後,就去縣裡投奔了遠房親戚,找了個在工地上給人做飯的活。兼顧孩子,勉強湖口沒有問題。這不天冷了,工地上停工了,她和孩子只能離開。

親戚家是不能去的,人家給介紹工作就不錯了,再去人家住,說不過去,這才和閨女去了孃家。

她孃家挺窮的,又是重男輕女的家庭。當初就因為貪圖魯富冬出的彩禮,才連打聽都不打聽,就把田臘梅嫁過去了。現在看見她不僅被休,還帶著個拖油瓶,爹孃的臉色都變了,弟媳婦添油加醋說風涼話。

田臘梅是個有骨氣的,從當初頭也不回的離開魯家,就可見一斑。思來想去,妞妞是魯富冬的骨血,也是唯一的骨血,讓她在她爹她奶那裡過個年,過了年她再接走。至於她自己,破屋磚窯哪裡過不了夜?

這一次,田臘梅就是送閨女去她奶奶那裡過年的。

沭雲海當然不知道這些。車在魯家窪村口停下,沭雲海抱著妞妞從人群中擠出來,田臘梅就提著他的包跟在後面。

“謝謝你了,月月舅舅。”這個稱呼很奇怪,一般人都是大姐大嫂大兄弟這般叫法。不過,這麼叫挺好的。

進了村子,人多嘴雜,沭雲海就和她們分開了,抄小路回兔場。田臘梅娘倆先去魯富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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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好事的人問,也有人暗暗尾隨看熱鬧,田臘梅不管她們,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是非,誰也逃不掉。

魯富冬家的門虛掩著,田臘梅輕輕推開,裡面靜悄悄的,田臘梅有點發憷,仍大著膽子問:“有人在家嗎?”

無人應,田臘梅讓妞妞在院子裡等著,她到灶屋裡看一看,炕上確實躺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魯富冬。今天上午狐朋狗友在一起喝的酒,別人都回家了,剩下這個走不動道的,被人連拖帶拽弄這兒來了。

“魯富冬……”田臘梅想快點解決事情,只能和醉鬼溝通,再渾也是孩子爹,都說是虎毒不食子,不是嗎?

魯富冬睡了幾個小時,這會酒醒的也差不多了,聽見有人叫他,一骨碌爬起來,見是田臘梅氣的大吼:“你個**,不是讓你滾蛋了嗎?不要臉的又回來了?”

他這一吼,另一個人也醒了,離這三十多裡地的老光棍,滿臉的絡腮鬍子,咧著大板牙,對魯富冬說:“兄弟,這娘們不錯,給我,十塊錢一次。”

魯富冬小眼一瞌巴,十塊錢啊,夠他喝一陣小酒的了。反正是他用剩下的破爛貨,大丈夫何患無妻?

田臘梅就算是再遲鈍,也覺出這男人不懷好意了。她趕緊後撤,轉身就想跑,可是已經遲了,她被那個老男人攔腰抱住,魯富冬個畜生,抬著她的腳,就往炕上拖。

妞妞還站在院子裡,不明白她娘這是怎麼了?田臘梅死死扒住裡屋門框,對著妞妞喊:“妞妞,去喊人救娘,他們是壞蛋,快……”

田臘梅的嘴被一隻黑乎乎的大手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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