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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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女說:“對,你叫沭雲初,找的就是你。”

“有什麼事,請講。”

“鎮子上的老嬤嬤是我娘。”中年婦女控訴道,“你這翻過來覆過去的,我娘斷了兩根肋骨。”

人群裡議論紛紛紛的。

“這個人我認識,雲樓村的,婆家姓田,她姓韋,鎮上的。”

“魯陽媳婦幹什麼了,弄斷了人家老孃的兩根肋巴條子?”

有人解說:“聽說老嬤嬤都死了,被小媳婦兒又按又親的,竟然死了又活了,都成神了。”

“斷肋巴條子是為什麼?”

那人又說:“敲斷肋巴條子為了救人?”

越說越離譜!

這個人還真是韋老太太的大女兒,韋愛黨的親妹妹韋愛國。要問兩根肋骨的事,怎麼這麼快傳到她那兒去的呢?這全是韋穎的功勞。

韋穎知道她媽風格高講原則,無論如何不會追究沭雲初的責任。她爸那個人,把官運人緣看的那麼重,也不會做有損自己名譽的事。她作為兩人的女兒,做什麼事直接關係到爸爸媽媽,同樣不合適出頭。可放過沭雲初,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想要功成名就,名利雙收?她偏弄她個身敗名裂,不得翻身!

要說這個韋穎,和沭雲初不過是一面之緣,何至於恨成這個樣子?無它,因為韋穎個人性格原因所致,這個人自私狹隘,爭強好勝,而沭雲初沒有忍讓,沒讓她一頭;她媽還誇沭雲初幫沭雲初,要知道,她媽對她都沒有這麼好!

而韋愛國是屬炮仗的,一點就炸,這樣的人正合適做人家手中的槍,更何況事關她老孃?於是,韋穎跑到大姑家,如此這般這般,添油加醋避重就輕說了這件事。

韋愛國一聽跳腳罵娘。老孃都六十多了,身體一直不咋好,這還被人弄斷了兩根肋巴?這是欺負她家沒人咋的?要知道她哥哥可是物資局的幹部,嫂子是在醫院裡數的著的人物,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拿她家當軟柿子捏?

於是韋愛國一個人跑魯家窪找姓沭的(這人也夠奇葩的,第一時間不去看老孃,反而去找人吵架),路上有人說沭雲初在大隊部開會,她直接上這兒來了。

沭雲初當時就知道做心肺復甦,是有斷助骨甚至胸骨風險的,這對從醫者來說不算奇事,後世還有斷十二根的呢。在這方面,老人因為骨質疏鬆的原因,風險更高。

如果不救呢?肋骨肯定不會斷,人怕是早沒了。

肋骨和命哪個重要?當然沭雲初不是狡辯,既不斷肋骨又能救命是最好的。

沭雲初說:“這個情況,我還不瞭解。如果真是我的責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當時光急著救人了,還不知道這麼嚴重。”

韋愛國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沭雲初罵:“姓沭的,你大象鼻子插蔥裝蒜,不懂裝懂,草管人命。”

魏書記這時候發話了:“我是鎮委的,有什麼事等開完會再說,在這裡大呼小叫是什麼意思?”

韋愛國在領導面前可不敢放肆,委屈巴巴的說道:“領導,我娘這麼大年紀,遭這麼大的罪,我心疼啊?罪魁禍首怎麼能放過?”

臺下,村民交頭接耳,說什麼的都有。

魏書記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說:“村民安靜,安靜。我這裡有一封感謝信,原本想在最後說,那現在就先說了。”

魏書記揚揚手中的紙:“這是縣醫院傅玉嬋主任寫的感謝信。她既是醫生,參與了搶救;又是被救老人的兒媳,她的態度代表著病人家屬的態度。我現在讀一遍,聽聽傅主任是怎麼看的。”

傅玉嬋到底是專業醫生。她先說明了對猝死的人釆取心肺復甦的重要性,如果身邊沒人或者沒有人施救,是沒有生存下來的可能的;因為病人身體方面的原因以及其他原因,導致在施救時造成的二次損害,就算是專業人員也做不到萬無一失。她代表病人家屬,對沭雲初的及時施救表示感謝,等老人病癒之後,會親自登門道謝。至於老人受到的身體損傷,作為醫生她理解,作為家屬,不會追究賠償責任。

在信的末尾,傅玉嬋無比感慨地寫道:“我希望每個人在搶救他人生命的時候,都能無後顧之憂;作為病人家屬的每一句話,都不要寒了好人的心。

任百花帶頭鼓掌,村民的手掌都拍紅了,還沒能停止。

魯陽家的,就是牛,真給魯家窪長臉!

沭雲初也很感動,她和傅玉嬋僅有一面之緣,傅主任卻為她想的這麼周到,親自寫信澄清。要不然她百口莫辯、千夫所指。

這樣一來,尷尬的就是韋愛國了,自己湖裡湖塗的跑了來,原來是這麼回事。韋穎這個小蹄子真是的,具體情況她肯定是知道的,竄掇著她來鬧,這不就是拿她當槍使,讓她丟人,小蹄子看熱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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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蹄子是恨姓沭的,還是整她?

魏書記看著韋愛國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的窘樣,給她搭梯子:“行啦,要是我早跑去看老孃了,還有這閒工夫找人鬧事。”

韋愛國灰熘熘的跑出大隊院。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個身材魁梧長的周正的年輕人,頭靠在牆上,目光怒視著她。

“你……要幹嘛?”韋愛國腿軟心虛。

“誰讓你來找麻煩的?”字正腔圓,字字誅心。

“不怪我,是我侄女,那個小蹄子竄掇著我來的。”韋愛國急忙拉擋箭牌,她可沒好心背鍋。

魯陽沉思:是那個女人?嗯,記下了。

“滾!別讓我再在魯家窪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

韋愛國轉身就跑:嚇死了,這人身上有磣人毛。

魯陽規規矩矩回大隊院,媳婦兒的講話還沒講完吶。

此時的沭雲初是一臉汗呀,你讓她懟人她不憷,張口就來;你讓她面對幾百張面孔講話,說真的,太難為人啦。

沭雲初只能磕磕絆絆講自己養兔子種丹參的事,因為丹參還沒見利,兔子只賣了一批,談不上經驗,就算是嘮嗑吧。

“我覺得種植丹參是有前途的。”魏書記說。

“價格會有波動,不過就現在看來,種植成功的話比純粹的種農作物要強。”沭雲初回答。

魏書記點頭:“你帶了個好頭,可以引導更多的農民種植,共同致富。”

沭雲初說:“農民的後顧之憂是怕價格波動折本,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再有專業人員幫助、指導,看到了收益,比引導勸說強百倍。”

魏書記讚許:“小沭說的有道理,那怎麼解決後顧之憂呢?”

沭雲初猶豫了,這都是後世的理念,不知道現在能不能行的通。

魏書記:“但說無妨。”

“有一種辦法叫保證最底價格,就是保底的意思。這個可以哪位領導出面,和醫藥公司談妥一個最底價格,萬一有一天價格低落,比這個最底價格還要低,醫藥公司也要保證以最底價格收購。”

魏書記問:“那醫藥公司會同意嗎?這是折本呀?”

沭雲初笑問:“為什麼不同意?多數情況是賺錢的呀。再說了打擊了農民積極性,沒有人種了,醫藥公司賺誰的錢?”

魏書記大笑:“說的也是,我覺得可行。”

有人喊:“魯陽家的,我跟著種泥罐頭行不行?”

“咋的不行啊?咱讓魏書記幫忙,請農技站的同志來指導,還有辦不成的事啊?泥罐頭我不敢說掙多少,種好了肯定掙,肯定比種地強。”

“你給種子嗎,不要錢的?”

沭雲初笑了,還真鍥而不捨啊。

“我提供種苗,不要錢你好意思拿嗎?”

“咋不好意思?你給我就要啊。”農村老婦女,幾十年的老臉,緊要關頭,也能捨得下來。

任百花笑罵道:“行啦,餓肚子了還要人把飯給你吹涼啊?見好就收吧,欺負我妯裡臉皮薄嗎?”

主任說話了,那人才嘻皮笑臉的坐下來,不吱聲了。

魯陽看著臺上意氣風發的媳婦,心中忽然湧出一種很強的危機感:媳婦兒如此能幹,自己再不努力就被拉下了。

經過這次的事,沭雲初忽然發現自己的人緣好了起來。家裡老是有人來串門,有些人面生的很,怎樣稱呼都不知道;走在路上也有人拉著她說話,噓寒問暖的很熱絡。就連魯母想找老姐妹去除株距的草,其實三五個人就夠了,硬生生來了二十多個。一畝地大小的地方,全是腦袋,人一多就亂,沭雲初小臉直抽抽:我的丹參寶寶呀,你忍著點,踩兩下就踩兩下吧,千萬別想不開。

又過了幾天,沭雲初打算去縣醫院一趟。傅玉嬋雖說不要賠償,但韋老太的肋骨傷的確是她造成的,於情於理她也應該去看望,順便和傅玉嬋搞好關系,有些事還得仰仗她。

魯陽陪著她一起去。小媳婦兒太優秀了,羨慕嫉妒看她不爽的人太多了,他可不放心讓媳婦一個人去。

沭雲初沒反對,正好她也想讓傅玉嬋給看看魯陽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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