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錢?牛癩子不幹了:“我家的人捱打了,那也得賠。”
“你們兩個打一個,誰吃虧?看看我哥血頭血臉的。不行,周顯,麻煩你開車送醫院去看看,要是有什麼問題絕對不會算了。傷了骨頭還好說,大不了多受兩天罪,好好養著。這要是傷了腦子人就完了,吃喝拉撒的怎麼辦?不能掙錢不能幹活,以後靠誰養?牛癩子,你等著,我非去找地方說理去!鄉里不行去鎮上,鎮上不行我去縣裡,不告贏我不算完!”
牛癩子嚇的腿軟。農村人最怕告狀打官司,不做虧心事,也怕大簷帽上門找,何況這做了虧心事的。
只好把希望寄託在牛百順身上:“支書……你看這……”
牛百順低聲叱責道:“活該!想賺便宜踢到鐵板了,現在知道疼了?你看看你,幾十年白活了,不是嚇唬你,你這幾宗罪呢:騙婚罪、訛詐罪、故意傷人罪、私自拘押罪,就算只坐實一種,一兩年也出不來,要是都坐實了……”
牛癩子拱拱手:“支書,你勞累幫幫忙,我賠。”
牛百順這才把沭雲初叫到一邊,和她商量:“牛癩子好吃懶做,坑蒙拐騙的,家裡確實窮,要他多賠也賠不起。依我說就算了吧,讓他賠二十塊,不夠的算你們吃點虧。真要鬧到公安局,這沒有證人空說無憑不一定能訂他的罪。”
沭雲初知道支書相對起來比較見多識廣,她那一套也就湖弄湖弄牛癩子這種人。再說賠錢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擺脫掉這家人。
沭雲初痛快答應:“既然支書這樣說了,我就不揪著不放了。不過他得寫份保證,保證以後不糾纏我們,還得按手印。”
牛癩子兩手抖索著寫了保證書並按了手印,一式三份(雙方各一份,中間調節人一份),又叫老婆子取了二十,差點把老嬤嬤疼暈過去。
沭雲海懷著複雜的心情看了柳葉一眼,後者像鵪鶉一樣,搭拉著腦袋,縮了又縮。
沭雲初恨鐵不成鋼,小聲提醒:“行啦,教訓還沒吃夠咋的?”
沭雲海強笑:“走了……”
今天的車是雙排座的,沭雲初坐在副駕駛,沭雲海和魯陽坐在後排。
周顯豎起大拇指:“嫂子,小的佩服!兵不血刃,有勇有謀。”
“害害……”魯陽差點讓自己口水嗆死,周顯這小子真能整名詞。
”不服?”沭雲初沒好氣的瞪自己男人一眼。
魯陽:我沒說啥……
“兩個大男人,被人耍的團團轉,白吃這麼多年飯,白長那麼高的個兒,我要是不胡攪蠻纏,你倆真想進公安局,能掰扯清楚嗎?”
“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被小幾歲的妹妹反覆教育,沭雲海有點不服氣。
沭雲初沒同情他,又開始打擊了:“看把你能的。你登的是寡婦的門,孤男寡女的誰給你做證?她要是硬咬著你耍流氓,賠錢還是輕的,賠了錢還得倒插門被人攥在手裡還不得委屈死?還是你寧折不彎去裡面蹲幾年?”
依沭雲海的脾氣,還真不能委屈求全,結局肯定是最後一種。
想想都有點後怕。她那一根筋的傻哥哥。
回到家,魯母很有眼力勁的啥也沒問,只招呼大嫚趕緊溫飯讓他們吃點。
周顯回去了,氣氛壓抑不適合蹭飯,再說有他這個人外人在,一家人說話有點不方便。
今天的事多虧有周顯在,牛百順才賣他們面子,處理事情是向著他們的。沭雲初那一套唬牛癩子還行,唬牛百順還真唬不住。
兩次都麻煩了周顯,時間合適真得請人家。
吃完飯天都黑了,這一天過的,唉……
沭雲海執意連夜走了,在妹妹妹夫一家面前,他實在是沒臉。
沭雲初也不攔著,哥哥一時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她理解。
回到她們那屋,沭雲初催著魯陽脫衣服,魯陽掩飾道:“媳婦,你想幹嘛?今天不合適,怪累的。”
沭雲初瞪他一眼:“給我趕緊的,麻熘的,脫!”
魯陽看到硬核媳婦不通融,只能乖乖脫衣。
魯陽的背上有好幾塊青紫,沒準哥哥身上更多。
“這幫人,心真狠。”農村很多人家有藥酒,沭雲初找了來,給魯陽抺上。
料酒一殺,魯陽疼的直抽抽。沭雲初更心疼了,抱著他寬厚的背,忍不住落淚,都是為了她哥,她知情她領情。
“沒事,我皮糙肉厚的,這點傷不算啥。”魯陽安撫她。媳婦兒更不容易,為了他不要臉面,跟人家開撕,鬥智鬥勇。
“我的男人我不心疼誰心疼?”沭雲初招呼魯陽,“快進被窩,小心凍著。”
魯陽鑽進來,沭雲初窩在他懷裡,沒多久就疲憊的睡著了。
魯陽:還以為今晚能吃點福利,果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到了二月,天氣就開始回暖了。年前沭雲初讓魯陽問的那處廢棄房子,魯陽談成了,八間屋帶著一個大院子,年租金300,還不是太貴。
魯陽聽媳婦說打算養兔子,下意識就想反對。兔子這玩意雖然繁殖快,見利快,但是嬌氣不好養。一攤上兔瘟啥的毛病,幾乎是一鍋端,想救你都來不及。平日裡的餵養也很講究,發黴的、帶了露水的、沾了農藥的青草都是不行的,比起別的牲畜,兔子是最難養的。有多年經驗的農戶,也不敢養太多,基本上都是十幾只,幾十只的很少。
沭雲初卻知道只要消毒徹底,防疫搞好,吃的乾淨喝的衛生,再經常吃些防腹瀉的草藥,兔子還是不難養的。這東西繁殖快,高產的母兔幾乎一月一窩,一窩十幾個。喂的好,出欄快,資金周轉快,而且縣裡就有專收兔子的屠宰場,不用自己找銷路。
看媳婦兒躊躇滿志,魯陽只得全力配合。房子租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魯陽請了人,對房子做了修葺,又按媳婦的要求建造了兔舍,買了生石灰做了全面徹底的消毒,在沭雲初的監督下,連指甲蓋那麼大的地方都沒放過,老鼠窟窿多餘的洞都堵住了,老鼠黃鼠狼都是兔子的大敵。
然後,就是兔種。
沭雲初要的不是農戶家的雜種兔,這種沒有基因優勢,繁殖差出欄慢是共性,這哪行?吃同樣多的飼料,長的快賺的多才是考察選擇的重點。
沭雲初記得上輩子的八十年代,在ⅩX縣城附近有一個聞名遐邇的兔子養殖大戶,還是個沒結婚的姑娘,成了那時侯的致富典型。
沭雲海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整,漸漸地也走出來了,畢竟對柳葉感情不深,被坑了這一下印象倒是挺深的。
沭雲初一個女人,不適合到陌生的地方去,何況孩子還吃奶離不開;魯陽在鎮上經營了個農產品店,要經常給縣裡的買送貨啥的。再說,魯陽細緻不夠、耐心不足,這方面遠不如大哥,沭雲初就拜託沭雲海親自走一趟。
還是上輩子的點記憶,沭雲初記不清具體地址了,少不得讓大哥仔細打聽,出去大概五六天的樣子,在一個和煦的午後,沭雲海幸不辱使命的回來了。
帶回來的是比利時肉兔,一組是一公六母,共兩組,都是三四個月的成年兔和接近成年兔,有幾隻還懷了崽。沭雲初給做了單間,這可都是寶貝。種兔雖然少了點,初養者忌做生做大,可以慢慢來,二代兔也可以留下做種兔,只要做好記錄,不要近親繁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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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場剛上馬,沭雲海留下幫忙,院裡還剩兩間房,一間放飼料,另一間就做了哥哥的住處,有小爐子小鍋啥的。有時侯去魯家吃飯,多數時候自己開火,沭雲初和婆婆住一起沒分家,有諸多不方便。
沭雲初還發現一個問題,現在喂的是粉碎的青貯飼料和糧食拌在一起的,兔子刨出來的浪費不少,讓她想起後世的顆粒飼料,那東西不僅衛生耐貯存,還拋費少。那種機器沭雲初見過,多少懂一點原理,和機械廠的老師傅交流了一下,幾天後還真做出來了。作為答謝,沭雲初委婉地提醒老師傅可以向廠裡要獎勵,或者自己批量生產賣,要知道附近有養兔的傳統,有點小錢有眼光的人還是有的。
有的飼料機,可省事多了,浪費也少,兔子只需要喂顆粒飼料,飲清水就可以了。沭雲初又提醒哥哥,注意青貯草料,有黴變的一概不用。
進入三月,陸續有母兔產崽了,少的有八隻,多的有十二只,半個月後的小兔崽就好看了,團絨絨的擠在一起,小鼻子小臉小耳朵很可愛。連五個多月,已經能抱出來的月月都屢屢出手,要拎小兔子。嚇的沭雲初趕緊拍小手,讓她放下,然後小月月懾於美娘的淫威委屈巴巴的放下,委屈巴巴的讓娘吹吹小手,叫沭雲初哭不得笑不得,那小樣就和她爹一樣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