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接連的失利讓整個的流民軍隊徹底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短短一天時間，折損的人手就超過了兩萬。已經達到了十萬大軍的五分之一。

而成果呢？

不要說對鎮遠軍造成殺傷，就是連函谷關內的城牆他們都未曾摸到一下。

他們不是害怕失敗，但是他們對於這場戰爭的勝利根本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

函谷關前兩百米，就像無盡深淵一般。

瘋狂的吞噬著每一個膽敢踏入其中一步的人。

就算是統帥流民的將領，也開始認為這場戰爭究竟是否能夠取勝。

可李自成對自己這些人下達的就是死命令，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如今一天下來，夜晚已經不再能開戰。

因此將整日函谷關的戰報立刻派人送往李自成那裡。

可是不光是函谷關這裡，就是其他兩關的戰果依然慘澹。

尹闕關自不必說，李自成賠了一萬人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想法。

自己再進去也不過是給對方送人頭而已。

而虎牢關有秦鎮川坐鎮，如果不是已經調兵前往了函谷關。

他甚至都要直接打出關外絞殺流民了。

原本信誓旦旦的三路大軍同時發動，誰能想到僅僅過了一天時間內就徹底接連受挫。

整個大軍都已經蒙上了一層陰影。

如今身處尹闕關內，林懿總算回到了自己的大本營內。

聽聞吳孟明已經回到朝廷，內心也是感慨萬千。

這一路上對方對自己的幫助著實不少，這是一份沉甸甸的人情。

自己遲早有一天要還回去。

自從洛清嘉甦醒之後也不過是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和林懿卻已如老夫老妻一般。

原本林懿是不相信緣分的。

但是兩人之間的默契渾然天成，兩人對於對方所想都是心知肚明。

洛清嘉從一早就感覺林懿好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並且還是針對自己的。

因為兩人對視的時候，林懿也常常有眼神躲閃的動作。

之前連番趕路洛清嘉也不好多說，現在安定下來他也等著林懿開口。

洛家被陳徵滅門的事情林懿也真的猶豫了好久。

但是自己也覺得不能再繼續的隱瞞下去。

“清嘉，我和你說一件事情。”林懿面露難色，他也不知道洛清嘉聽完會作何反應。

“你說吧。”

“洛...洛家已經被陳錚徹底滅門了。”

說完林懿立刻抬起頭窺探洛清嘉的反應，他也知道洛清嘉將家人看的極重。

“你放心我肯定會....”

林懿還沒說完嘴就被洛清嘉的手指堵住，隨後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我已經猜到了。”

在陳錚那裡待了這麼多年你，洛清嘉也太清楚陳錚的為人。

估計從自己被龍涯劃傷中了飛花逝毒之後，陳錚就已經判定自己是一個死人了。

那他手裡再控制著洛家人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索性全殺，還能用屍體來噁心一下林懿。

這是昏迷之前洛清嘉就想到的事情，只是一直沒有和林懿說而已。

“洛家的屍體我已全部安置在太原府內。”

“日後也可以去祭拜。”

這也就是林懿能為他們做的最後的事情。

因為早就已經有了心理建設，所以聽到林懿的訊息後洛清嘉表情並未有多少動容。

只是眼中的落寞卻是掩蓋不住的。

“對了！你可曾聽說過唐啟年這個名字？”林懿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沒有。”

洛清嘉不知道也正常，畢竟林懿和伍梁也是在偶然之下才見過一次。

“唐啟年就是七情總指揮的真名，他是唐門中人。”

“也是唐啟明的二弟。”

“還有這回事？”這倒也是洛清嘉第一次聽說！

這裡其實有一個最大的疑問就在林懿的心裡誕生，或許這個疑問之前就有。

如果唐啟年在二十年前就是成名的高手，這麼多年過去。

就算唐啟年的進展再慢，當年最差也應該是個吳孟明級別的高手。

這樣的人能被洛清嘉刺殺，這整件事情裡就透著怪異！

說起這件事，其實不光林懿。

就連洛清嘉也覺得不同尋常！

“那一日是陳錚用家人作為要挾，指派我對總指揮進行暗殺。”

無論怎麼說，他們七情的功夫都是唐啟年教出來的。

洛清嘉也深知自己絕對不是總指揮的對手，所以下意識地認為這是陳錚在讓自己送死。

但是當她潛入到府邸之後，卻發現總指揮已經昏迷。

“昏迷了？”林懿不知道竟然是這種情況！

原本他以為是兩人經過一番大戰之後洛清嘉才取勝殺掉唐啟年。

這裡面就有實力BUG的存在，兩人實力是不對等的。

“我見總指揮昏迷後捅穿心臟，確認之後選擇的撤離。”

雖然洛清嘉不知道陳錚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為了家人她也只能這麼做。

“不對！這件事情不對！”

“你可曾確認總指揮的身份？是否是他本人?”

“當然。”

林懿心中頓時生起了大膽的猜想。

只是當年的事情參與者甚少，並且過去這麼長的時間已經無法求證。

至少真相並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

原本林懿以為當年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但是現在看來這裡面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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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據守，在第二天凌晨的時候。

自虎牢關的一萬驍騎營輕騎徹底抵達函谷關內。

如果日夜兼程讓軍隊都略顯疲憊，洪士明也是打算讓他們先休整一番。

再投入到戰場當中。

現在自己手握驍騎營這把利器，局勢可就已經徹底反轉了過來。

“從現在起，減少炮擊頻率！”

“讓他們進來咱們好送一份大禮給他們！”

即使知道自己已經是錯過了最合適的進攻時機，但是流民也根本毫無選擇。

李自成的死命令必須完成！

因此所有人只能重整旗鼓，繼續向函谷關發起衝擊。

但是剛一上戰場他們就感覺到了今日的炮擊次數似乎沒有昨天那麼勐烈了。

完全達不到了無差別洗地的層次。

雖然也有折損，但是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並且推進的進度明顯也是前進了一大截，少部分人甚至都能來到了函谷關之下！

“沒了！他們沒有炮彈了！”

流民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比起燧發槍這百米攻擊，更讓他們害怕的就是範圍傷害的紅夷大炮！

現在對方自廢一臂，自然是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一個個奮勇當前，爭先恐後的湧向函谷關城池！

各種的攻城器械頻出，就是要打算在現在一舉正式拿下函谷關！

在城牆上的洪士明望著城下密密麻麻一片的敵軍，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什麼在等待著他們！

“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瘋狂。”

他們現在不知道，每多向前跨進一步。

其實就是離死亡更接近一分！

就在流民的大部隊即將靠近到函谷關城牆的時候，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開啟。

即使相隔很遠，仍能感覺到大地在馬蹄之下的顫抖。

宛若地震一般！

清一色黑色盔甲的驍騎營重騎兵手持著長長的矛槊，向著流民疾馳而來。

在高大的遼東戰馬之下，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徑直衝向了反應不及的流民們！

與此同時在城牆上上百門內紅夷大炮再度響起，這回所有的炮彈都是向著最遠的方向進行轟擊。

函谷關前十里的距離徹底化為了絕對的禁區。

驍騎營重騎兵的衝鋒僅僅一輪，就將流民的整個陣型衝散的潰不成軍。

而緊隨其後的輕騎揮起了修長的馬刀，開始進行無情的收割。

不到一刻鍾整片大地就已經被鮮血浸染，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屍橫遍野。

流民低估了驍騎營，也高估了自己。

作為誕生之初就以對標八旗軍為標準的驍騎營，是整個鎮遠軍的絕對精銳。

不提裝備上的巨大差距。

就是胯下的戰馬都是百裡挑一的存在。

在這樣的軍隊面前手握兵器的流民不過是拿著樹枝的孩童而已。

如何能跟手握鋼刀的成年人正面對敵？

當陣型被衝散，戰場被分割之後輕騎兵就是整片戰場中無敵的存在。

沒有建制的存在流民根本很難對騎兵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外加城牆上的紅夷大炮火力全開，這回才是徹徹底底的將這十萬大軍擊潰。

越來越多的人放棄了戰鬥，丟掉武器直接轉身逃跑。

可惜兩條腿怎麼能跑得過四條腿？

即使是追擊戰也是騎兵最擅長的範疇。

打到現在流民已經是戰意全無。攻克函谷關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不切實際的設想而已。

畢竟誰能想到十萬大軍，竟然能不過兩日就被徹底擊潰！

但是這驍騎營出城之後只是追擊流民十幾裡後就突然調轉，直接南下。

擊潰他們不是目的，真正目的的尹闕關前的流民領袖李自成！

而洪士明就是打這個時間差！

趁著李自成還不知道函谷關兵敗的訊息立刻對他進行反包圍。

再配合林懿在尹闕關的士兵，徹底拔除李自成在河南內部所有的勢力！

只是李自成怎麼也想不到。

自己剛剛收到昨日的戰報，怎麼敵人今日就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