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坐在輪椅上，正在閱讀卷宗。
厲天行進來，瞥了一眼，又是關於遠古邪魔的那些資料。
“天行啊，審訊的怎麼樣了？可有進展？”他說罷，便咳嗽兩聲。
動用究極手段鎮壓宋旺，他如今狀態極其虛弱，體內空虛，年老體衰的自然規律，以及年輕時候的舊傷，再也壓不住了。
他甚至偶爾出現幻覺，渾身有蟲子在爬，這讓他擔心，他已經虛弱到黑霧幻境侵蝕身心了。
“沒太多進展。”厲族長說。
“這是個警兆，我神凰族金，土兩位大護法接連出事，意外之下必有原因，你要當心點。
如今亂世，這個族長，可不好當啊。”老族長嘆息。
“知道了。”
老族長不再說，繼續閱讀卷宗，作為退任族長，他其實不該管這些事情的，如今重新出出世，也只是為了分擔壓力。
“還有什麼事嗎？”
看了一會，老族長扭頭問。
厲天行沉默了會，說道：“是這樣的，我審訊時發現了一些細節，有些疑惑，想請您過去一下。”
“什麼疑惑？”
“關於他能在短短時間內，從金丹期修煉到偽化神之境。”
“這不是他隱藏實力了麼，玄武族最愛做這些。”
“只怕不是。”
老族長停頓一下，伸手推輪椅轉向，“那去看看。”
不久後，厲天行推著輪椅，來到天獄。
“這天獄怎麼少人值守？”老族長看向四周，眉頭微皺，連那頭守護獸“死兆”都不見了。
厲族長說，“都安排到外邊值班了。”
老族長一想，點頭道：“外患嚴重，確實該如此，我改天把火護法也叫回來，形勢危急，我們是整個修道界之首，要擔負起責任，不能因為內部矛盾，耽誤了大事。”
來到那牢獄內，老族長抬頭，看到了宋旺，他被那一捆捆漆黑的鐵線蟲拴著，絲線刺入筋骨血脈滲入五臟，他氣息看起來很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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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到動靜，宋旺抬頭，死死盯著老族長。
“關於你如何從金丹期到這個境界，原話再說一遍。”厲族長面無表情開口。
宋旺盯著看了一會，臉上露出詭異的笑。
“我早年獲得了一份神奇的心法，被稱作進化路徑，來自舊大陸一個傳說中的部族，叫做青族...”
宋旺說著，老族長默默在聽。
他先是閉眼眼神，而後眉頭緩緩皺起，終於在聽到“神機長老飛昇一桉”時，豁然睜開眼睛。
“你說，你的境界都是一月之內一點點修出來的？不在這個修行體系之外，所以沒有壁障？”
宋旺道：“是。”
老族長神色和凝重，“天行，記下剛才所述。”
這樣一個訊息，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旁人來說他大概是不信的，奈何這個人實在太怪。
此法，雖有邪魔之道，但妥善利用，未嘗不可，關鍵在於施展的人。
可利於衝關破障，給天行，以及族內幾位卡在桎梏多年的長老使用，或許有奇效。
“已經記下了。”厲天行說。
老族長點頭，看向宋旺，認真道：“那你可否把心法交給我們？”
宋旺冷笑，“可以，不過你要放了我。”
“放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給你個痛快。”老族長斷然拒絕。
若放了，如何讓金護法，土護法瞑目，這是原則問題。
宋旺撇嘴，這老東西，怎麼這麼扣。
他表情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傳你一段，你看看效果，再考慮怎麼樣？”
“可。”
宋旺便盯著他，“那你過來，傳你心法。”
厲天行微微皺眉，沒開口說話。
老族長便推著輪椅過去，來到面前，“你可以開始了。”
突然。
卡察幾聲響，那鎖鏈被扯斷，宋旺勐地掙脫，一掌拍在老族長胸膛，面色陰狠冷厲。
“敢鎮壓我，你去死吧！”
然下一瞬間，他眼前出現一根金色的羽毛，被兩根蒼老手指夾著，戳向他眉心。
那金色羽毛一出現，宋旺的氣勢驟然被壓的分毫不剩，偌大天獄的空間像是凝固了一樣，斷掉的鎖鏈直挺挺墜在地上，一絲符文神光都沒出現。
彭。
宋旺被神凰逆羽刺中，倒飛出去，重重擊在牆壁上，鑿除了一個人形，眉目鮮血橫流。
老族長緩緩收回手，面無表情，“殺了吧，不用再留著了。”
宋旺從牆壁上扒了出來，筋骨齊響，強行用力，把那神凰逆羽逼的倒射出來，怒吼道：“還不出手！”
“你演的太假了。”厲族長沉聲說。
宋旺幾乎要瘋狂了，“少廢話，不給我吞噬，就別想要到東西！”
“？”
老族長回頭看向厲天行，有些詫異。
“老族長，對不住了。”厲天行走過來。
老族長愣了一下，“你被邪魔擾了身心？”
厲天行不說話，撿起那根金色羽毛，走到老族長面前，“我也是為家族考慮，但我真的很需要這東西。
有件事你或許還不知道，我也修出了仙光，若給我這樣的突破契機，或許不用等下一代，不用等什麼成神計劃，我一樣可以完成終極蛻變。
有這東西，別說什麼詭霧，就是遠古邪魔親臨，我也能給斬了。
老族長，您安心吧，我們會記住您的。”
老族長臉色漸漸變化，直到冷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重要的選擇，想超越一切先賢，就必然有犧牲。
放心，您不會是唯一一個的。”厲族長說。
老族長突然抬手，一封符紙出現在面前。
但厲族長是何人，他對老族長的手段瞭如指掌，輕易搶走那符紙，然後神凰逆羽扎在了老族長眉心，鮮血橫流。
接著又是一掌拍在他胸膛，整個天獄微微一震，無形的漣漪盪出，在厲族長的刻意壓制下，潤物細無聲。
老族長身體開始龜裂。
但厲天行依然不放心，連續出手，震碎老族長的所有經脈，氣穴，丹田。
他知道老族長當年之恐怖，手段遠不止於此，畢竟曾是天下第一，虛弱不代表沒有手段，真正爆發起來難以想象。
就連宋旺也臉色一變，抱著頭蹲在牆角，避免遭受接下來的大戰波及。
但意外的是，老族長並沒有反擊，只是嘆息一聲，嘴角溢位血。
“請看看我給你的什麼。”
厲天行警惕地瞥了一眼，那不是什麼符紙，而是一封信。
“你觸控到了壁障，我已經知道，準備聯絡安映秋看著能不能幫你要回那姓賀的傳承。”老族長說。
“不用了。”
厲天行神色冷漠，他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既然出手，沒有退路。
信在老族長手中燃燒，化作飛灰。
他繼續出手，扼殺三魂七魄，老族長平靜甚至憐憫地看著他，一語不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