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子，你不知道哩，知道大棚賺了多少？”
“嗯！”
“農貿市場的店鋪已經租給了你們公司的人。他們幫忙賣菜，好像還用了個店鋪賣海鮮凍品？”
“哦！”
“我和媽都聽你的。附近老鄉種的大棚蔬菜，就讓農貿市場幫忙賣出去，只收一成的代理費。知道不？這次我們已經賺了4萬多哩？”
“嗯！”
“……”
也許是自己頭一次做生意，一大清早，顧雨芹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過在這個年代，一個冬季賺幾萬塊錢，那絕對屬於傲視群雄，就沒幾個人能夠做到。
就是這大清早，不是應該來一番清晨運動？說這些很無聊的事幹嘛呢？
“緣子，申教授又來找媽，說那個生命之樹生存艙，他們校辦廠根本來不及做。是不是再找一些工人？我看到媽很為難，他們倆說了老半天咧。”
“嗯——！”李緣一下子有了精神。他翻身問顧雨芹：“申教授不是單身嗎？他經常找媽，不會他對媽有意思吧？”
顧雨芹同樣渾身燃燒起八卦的小火苗：“嘻嘻！我也不知道呀？咋啦？你不答應？”
“我當兒子的，媽高興就好。”在九十年代初，民風還是比較保守的，父母再婚的話，子女一般都不會同意。不過李緣倒是無所謂，如果老媽去追求夕陽紅，他絕不會去阻止。
顧雨芹卻變得更加興奮：“緣子，那你去問問媽？嘻嘻嘻。”
李緣斜了斜眼：“像這種事，騙小四去問吧？”
“咯咯咯！云云除了沒興趣讀書，她可機靈著呢。”
“也對啊！像這樣作死的事，還是應該找三丫頭！”
夫妻倆躲在被窩裡，“吃吃”笑個不停。
“行了，別亂動。該起床了。”
“休息天。睡個懶覺又咋啦？”
“不要呀！媽和蘭蘭、云云都在外面。她們會笑話的。”
“笑話啥？咱倆不是天天睡一塊兒嗎？”
“你……”顧雨芹根本擋不住李緣的騷話，只能弱弱的對男人怒目而視。
然而還沒等李緣動作，門“吱”的一聲被開啟，就見奇奇一邊“咯咯咯”亂笑，一邊快速的爬了進來。
門外李蘭蘭憋著笑在大喊：“哥！起床啦！哈哈哈！”
“……”
李緣的鼻子都快要氣歪了。老三啊老三，你還真的會作死啊！
……
吃著早飯，李緣沒好氣的往奇奇嘴裡塞了一小截油條：“蘭蘭，寒假都快完了，你咋還沒回學校？”
“表！不是還有幾天嗎？媽捨不得我哩。嘿嘿。”
“我很捨得，早就想把你趕出去了。”張珍沒好氣的揮揮手，“緣緣，我和芹芹已經看過新房了。那裡才寬敞，咱家啥時候搬過去？”
老媽說的就是錦園廣場的新房。李緣所住的那棟樓，當然是優先建造，優先裝修。其實周圍還剛剛封頂，附近還一片荒涼呢。
李緣無可無不可：“媽，你們自己挑個日子吧！”
見李緣態度敷衍，張珍眼一瞪：“家裡就剩下你一個男人，難道讓我們搬家？”
李緣就有些奇怪了：“不是有搬家公司嗎？”
“外面的人能放心嗎？一定要叫自己人！”
李緣一愣，接著才反應過來。這年代雖然已經出現了搬家公司，但老百姓的觀念根本沒有轉變，搬家還是需要自己的親朋好友。而且還要大吃大喝一頓！
“行行！我會安排的。”李緣也懶得囉嗦。
邊上的顧雨芹在桌子底下輕輕的踢了一腳：“就是，家裡都沒有男人哩。”
“嗯？”見顧雨芹連連使眼色，用嘴型無聲的說了個“申”。李緣張了張嘴。這事特麼的能問老媽嗎？這妥妥的就是送命題啊？
“呃……蘭蘭，你見過申教授嗎？就是農大的那位？呵呵。”
李蘭蘭疑惑的看了一眼李緣。邊上的張珍就怒喝道：“問他幹嘛？他老胳膊老腿的又不會搬家。白面書生最沒用咧。哼！”
“咳咳。”李緣不敢繼續下去了，對顧雨芹的瘋狂暗示也是視而不見。
張珍似乎火氣很大：“生兒子有啥用？這麼一件小事都不能辦到。”
“呵呵。”李緣賠笑道，“反正那裡也是過度的。可能不會住上幾年。”
“啊？還要搬哪兒？”
“以後當然是別墅。可以讓皮小子敞開了撒歡。而且新地址別告訴老三，到時候讓她無家可歸！”
“哈哈哈！”
“媽——！”
笑聲中，家裡的電話響起了鈴聲。
“喂？”
“是不是小李？我是老彭。”
“你好你好！”
“別廢話了。快點出門接我。廠裡已經安排好了試飛。”
“這……？你們沒有休息天嗎？”
“廢話！你以為什麼時候都能試飛你這個破航模嗎？”
“好好！那你等等我。”
“快點！開車直接到我家。”
“是是！”
沒想到彭老爺子還是個急性子。
李緣兩、三口對付完早飯，捏了捏奇奇肉都都的小臉：“媽，那我就跑一趟。”
張珍白了一眼：“天天不在家，兒子就名氣好聽。”
“呵呵。”
叮囑了一番後，李緣就準備出門。
顧雨芹送到門口，她又惡狠狠的踩了一腳，還示威般的瞪了一眼？
李緣莫名其妙。就見到顧雨芹拉著李蘭蘭和李云云，三人一起說起了悄悄話。而兩個妹子的表情一下子神采飛揚，同樣興奮的燃起了八卦的小火苗……
……
唉！家門不幸啊！
李緣開車出門，接上了彭國連，並且隨著他的指路，很快就來到京郊的荒涼地方。
“老爺子，咱們去哪兒？”
“機場啊？”
“啊？不是試飛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難道可以在京城上空試飛？萬一失控砸下來，砸到外國友人頭上該怎麼辦？”
“啊？你先等等，咱們去的是外地？”
“當然是外地。去我們成飛的試飛機場。”
“臥靠！”李緣驚了，“咱們去蓉城？我家裡都還沒交代過呢？家裡人還以為附近轉一圈？”
“來不及了。飛機我已經安排好。你到了地頭再通個電話吧？”
“慢著慢著。老爺子，我絕對信任你，你幫忙去試飛，我可以不去嗎？”
彭國連斜了斜眼：“你說呢？”
“臥靠！”
車子很快就進入到了一座軍用機場。應該彭國連事先打過招呼，他們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機場跑道。
看到那架已經在跑道上預熱的大型飛機，李緣又忍不住大叫：“臥靠！這不是六爺嗎？”
李緣差點兒沒被嚇死，這就是鼎鼎大名的轟六！那可是戰略轟戰機？等到幾十年後，六爺已經出到了轟六K，魔改的差不多二十六個字母都快要用完了。
彭國連呵呵一笑：“小子，沒想到你還認識？這架飛機機艙改裝過，暫時能用作運輸機。咱們運氣好，正好遇到這架飛機轉場，順帶著把我們送過去。”
“……”李緣瞠目結舌，他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有這樣誇張的嗎？這可是戰略轟炸機，扔核彈的那種！別順帶著把自己扔下去？
就在這時，邊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報告首長。”
就見到一位站的筆挺的年輕人，他身穿著拆掉肩章的軍服，揹著軍用揹包，胸口還戴著朵大紅花。
李緣更是驚了，這究竟是什麼神展開？
還好，一位上校熱情的和彭國連握了握手：“老彭，丁班長正好退伍，順帶著送他回家。他家就住在川省。”
彭國連笑著擺擺手：“咱們空軍就是方便，全國各地可以到處跑。”
“哈哈哈！”
“……”
聊了幾句後，彭國連領著李緣和那位丁班長登上飛機。那位丁班長似乎還有些緊張：“首長，我叫丁野，八年兵。一直是地勤守備連的，從來也沒有坐過飛機。”
彭國連和李緣頓時樂了。當空軍當了八年，還沒有坐過飛機？這確實有點殘酷。這次搭便機也算是給退伍老戰士的福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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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國連笑問：“小丁，下飛機後，回家還遠嗎？”
“報告首長。從蓉城還需要做長途車十幾個小時。”
“那你怎麼會決定退伍呢？”
“……”停頓了幾秒，“正好碰到裁軍。我文化不好，軍校沒考上。但年年標兵，本來有機會進教導隊！”
“唉！”彭國連也不多說什麼了。也是個倒黴人。
不過在這個年代，還有教導隊提幹這條路，以後提幹清一色的軍校學歷。並且沒有實行士官制度，老兵不能提幹就只能退伍。
三人被安排在駕駛艙的後排。等滑行起飛後，就開始了閒聊。
副駕駛很好奇：“首長，你們這是……？”
彭國連笑答道：“我原先是成飛的軍代表。這次過去有點事。這位是小李，同樣是技術員。”
“哦！”部隊還是有紀律的，那些飛行員也沒有多問。
李緣莫名其妙的上了飛機，他多少有點不樂意：“老爺子，你搞出這個大場面，有必要嗎？”
不就是一臺無人機嗎？居然連六爺都坐上了嗎？
彭國連卻一臉嚴肅：“小李，這種事沒小事。沒有解密之前，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行行！”李緣有些不耐煩。
彭國連繼續叮囑道：“小李，聽說你出國次數不少。以後也需要多注意點！”
“誒幼喂！明白了。”
“你可別不重視。重複一遍，明白了些啥？”
“明白了，不該說的就不說，不該問的就不問。誒，老爺子，確實有過一次再國外，有人問我八爺想效能咋樣？”
機艙裡突然安靜下來。彭國連也變得緊張起來：“小李，你是怎麼說的？”
“嗨！當時我不是不知道嗎？我就說，我有個朋友就是研究殲8的。殲8其實最怕的不是什麼F15，、F16、F117，甚至連F22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野貓（F4F，二戰美軍用的戰鬥機）。真的打不過狗鬥！人民空軍看到野貓就瑟瑟發抖啊！我坦白，我也是隨便吹吹牛啊？不過後來……他好像急匆匆的打了個電話？電話的內容我就不知道了。”
機艙裡頓時爆笑。彭國連笑罵：“你小子很會說話啊？”
“沒有沒有，我這人最愛的就是尊老敬幼。我還告訴他，殲8最厲害的就是躺平，就變成了殲∞。所以說——殲∞不躺平，躺平不可敵！呵呵！”
四周再次響起了爆笑聲。
李緣就是張著眼睛胡說八道。他還沒有告訴彭國連，殲8的某個蔡某某的外號，還有個不可描述的外號呢。
彭國連已經氣的直哆嗦。他指著李緣大笑，就準備破口大罵……
一位機組成員連忙打岔道：“時間差不多了，吃水果。今天發的煙臺大蘋果！”
李緣再次驚了：“臥靠！軍用機上也能吃水果？”
拜託！這不是民航機，還有喝快樂水或者茅臺的。好吧！喝茅臺的事八十年代的中國民航，甚至上面還能抽菸。後來……不是燒著了嗎？於是國內民航發出禁令——禁止在機艙裡抽菸。
沒想到獲得了國際民航組織的通報嘉獎？這年代各國的民航機，特麼的全部都可以抽菸？你敢信？
那機組成員就笑著解釋說：“我們是轟炸機！有時候需要再空中飛行十幾個小時，所以才會有食物配給呢。聽說要帶上你們，我還特意多領了三份……誒？怎麼多了個蘋果？還有那個丁班長呢？”
臥槽！所有人左右張望，就特麼的一個小小的機艙，人居然沒有了？這是什麼神展開？難道表演大變活人嗎？
所有人面面相窺。機長就下令道：“六子，到後面機艙看看……”
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整個機艙鴉雀無聲。李緣哭笑不得，怎麼都市文變成了玄幻文了呢？
幸好沒過多久，那位機組成員領著丁野回來。他拼命忍住笑：“他被鎖在廁所裡了呢。”
丁野臉漲得通紅，語無倫次的解釋說：“不是不是。我剛進去，燈就滅了。我摸不到門鎖。”
李緣奇怪問道：“起飛後還要關燈？”
彭國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不關燈給高射炮指明方向嗎？誒，小丁，就算你上廁所，為啥不說一聲？”
“我……我上過停著的飛機，知道廁所在哪兒……我……”
艹！
所有人再次發出了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