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柳燕、耿月會驚訝。

200多部電影，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目前國內的電影製片廠，出了美影廠、科教片廠和譯製片廠這三家比較特殊的，其他的電影廠共有十七家。每家每年的產量無非二到三部。如果加上獻禮片之類的特殊任務，內地所有的電影年常量差不多在五十部左右。

因此說，這已經相當於全國四年的電影產量。內地電影的拍攝週期相當長，甚至還有花費一、兩年拍攝時間的超長製作。

雖然香港那邊都是快槍手，但無非就是流水線作業，前期後期都在軋戲。如果計算完整的拍攝時間，平均也要三個月左右。

這是無法節省的拍攝週期，根本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至於七天一部電影？那個就是特例。後來內地不還有幾天一部綜藝大電影？而且還能撈到幾億的票房？你敢信？

所以說，原先港臺的老霸主——邵氏，他們拍了四十多年的電影，片庫裡無非僅有600多部電影。平均到一年，無非十幾部而已。

現在李緣這裡居然有200多部？那已經是歷史悠久的大型電影公司的規模？這小子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沒有聽說過啊？

柳燕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她不禁樂了：“小李，你們怎麼弄到那麼多的港片版權？”

“我們是元宇宙電影公司旗下，元宇宙版權管理公司。這些版權都是我們自己的。”

“元宇宙？港臺有這家電影公司嗎？”

“燕姐，不瞞您，新成立的。不過我們收購了金公主和德寶。”

“金公主？德寶？”說實話，如果說起邵氏或者嘉禾，柳燕和耿月還略有耳聞。但她們畢竟對港圈不怎麼熟悉，內地也很難獲得這方面的資訊。

不過也難怪她們。港臺的電影公司起起落落，幾乎沒有一家活的很長久。連邵氏都死翹翹了。後來碩果僅存的也只有銀都機構，特麼的還是國企？（笑哭）

李緣索性就介紹了這兩家公司的代表作：“《英雄本色》知道嗎？還有《倩女銷魂》、《監獄風雲》等作品，這些都是我們製作的。”

“啊？”對於這些著名港臺影片，柳燕、耿月肯定相當熟悉。就算沒看過，那也是如雷貫耳啊？“小李，這些都是你們製作的嗎？”

“那些都是原先的電影公司製作的。我們已經把他們全部收購。”

“那也很厲害啊？”

在這裡，李緣並不需要謙虛：“香港的大型電影集團，除了國營的銀都機構以外，就只有嘉禾和我們元宇宙雙雄並立。”

耿月有點奇怪，她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小李，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不是山南農村人嗎？怎麼會跑到香港開電影公司？”

李緣笑著含湖其辭：“不是國外的稿費嗎？還有，那位港商麗莎小姐你也認識，我們幾個朋友一起合股的。他們負責香港的業務，我負責內地的專案。”

“哦！”耿月和柳燕恍然大悟。

柳燕同樣明白了李緣的意思：“小李，你們提供港片，放我們京臺播放，你們想要正大劇場模式？”

正大劇場就是央媽正大綜藝的一個子欄目，每期都會播放半部海外譯制片。為什麼是半部呢？因為一部影片拆成了兩期播放，分為了上下兩集。

而此時的正大綜藝，正是國內最為熱門的綜藝節目，而且沒有之一，在全國都有著極高的收視率。

“對！就是正大綜藝模式。”李緣含笑點了點頭。

“可是……”柳燕表情顯得有點為難，“可是小李，這筆費用應該不少吧？我們臺裡可能拿不出那麼多的錢？”

(⊙?⊙)

在李緣的印象中，正大綜藝不就是正大集團出錢給央媽做節目，順便自己打打廣告嗎？怎麼還會有“臺裡出錢”。難道這個正大綜藝，不是自己所說的那個正大綜藝嗎？

李緣連忙不動聲色，旁敲側擊的打聽清楚了正大綜藝的情況。

原來在一開始，確實如同李緣想象的那樣，正大集團就是白送節目，免費播放後作為自己的廣告。

現在應該很少人知道，最開始的正大綜藝是在香港製作的。第一任的主持人就是秦沛老師，每期的搭檔就是挑選個港臺的女明星。你也別說，他們主持的挺好看。無非就是把製作的內容送到央媽，央媽剪輯以後再播放。

但沒有播放幾集，就改變了節目形式。以後就用內地的主持人、內地的藝人，央媽親自製作。正大集團只管出錢，就好比購買了一個冠名權。

當然，隨著正大綜藝的子欄目越來越多，再加上製作要求越來越高，那筆冠名權是肯定不夠的，央媽自己也要承擔一部分的費用。

正因為如此，僅僅播放了幾集，所以在後來的網際網路百科上，正大綜藝的主持人就沒有秦沛老師。當然，也可以這麼說，央媽只承認自己製作的正大綜藝，所以裡面就沒有秦沛老師。

但不管怎麼樣，正大綜藝並不是正大集團全部出資，裡面竟然還有央媽的製作費用？

聽完這些，李緣差點兒沒有笑噴。現在內地的電視臺怎麼會那麼傻？做節目還有用自己的錢嗎？

有一說一，對於這批港片，柳燕還是相當的渴望。就不說這年代海外片有著極高地位，那幾乎就是收視率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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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現在各大電視臺的製作力量嚴重不足，毫不誇張，內容方面就嚴重稀缺。

猶豫了一會兒，柳燕依然覺得機會難得。她吞吞吐吐道：“小李，費用肯定不會多。要不這樣吧？我去爭取一下，讓臺裡送你幾分鐘的廣告？”

由於內地電視臺根本沒有經驗，他們只能模彷正大綜藝的模式。既然央媽自己需要出錢，那麼理所當然自己的京臺也需要出錢。

(⊙?⊙)

李緣驚了。還有這樣的好事？今天緣哥我出門踩狗屎了吧？

京臺還想送我幾分鐘的廣告？未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那不等於送我一箱箱的金元寶嗎？

拜託！兄弟本來是想白送給你們的！

李緣並不知道，在這個年代，央媽還算比較好的，他們的廣告業務還算可以。畢竟能夠面對全國的觀眾。但各大地方臺就比較艱難了。他們的廣告根本就賣不出去，各地廠商也沒有電視廣告的概念。

要一直到央媽推出了標王拍賣，這等於給全國廠商集體上了一課——臥靠！銷售還能這麼搞嗎？這才讓廣告時段變得搶手。於是各家電視臺全都是“金坷垃”。電視廣告的價格也變得極速飆升。

別看京臺是大姨，在全國電視臺中排名老二老三，但他們的廣告照樣賣不動，價格更是白菜價裡的白菜價。用幾十年後的眼光看，根本就是連個零頭都不如。既然這樣，還不如直接換節目呢。

“呃……”李緣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還是拉回到原先的想法吧，“燕姐，那這樣吧！我先送給你們幾部片子，也不需要什麼週末檔、黃金檔，就放在其他工作日的午夜場。如果效果好，咱們再談繼續合作的事？”

柳燕一聽，她就笑著點點頭：“你這樣的想法更穩妥。這樣吧！如果是安排在午夜檔，還能多送你一、兩分鍾。”

“那就說定了？”

“好！我回去彙報一下。應該很快就會安排上。”

“……”

就像之前介紹過的那樣——電視節目的內容嚴重不足！

這時期的電視臺，基本上就在午夜之前結束。甚至連週二下午都會休息半天。尤其在暑假寒假，每天下午都播放革命老片？像《小兵張嘎》、《平原游擊隊》什麼的，小盆友們都已經能背臺詞了？

電視臺工作人員有假期，這還能鉤理解。電視臺還要放假？你敢信？

而李緣的要求極低，他要的無非就是午夜場？那不就是在休息的時間多放兩小時嗎？根本就不佔有原有的節目時間。

於是這場談判就出現了一個很神奇的局面，雙方都認為自己給的很少，但實際上卻給的太多，使得對方都不好意思拒絕？甚至連討價還價都已經不好意思了……

……

回去的路上，顧國輝終於開口問道：“緣子，我還是沒想明白，為啥我們要白送給電視臺？”

應該說，之前李緣和兩個舅子都不怎麼熟悉。也就是來的路上接觸了幾天，顯得沒有那麼陌生。不過看在小媳婦的面子上，李緣還是想要提攜他們一把。

於是李緣就解釋說：“小輝哥，電視臺最值錢的就是廣告。我們其他都可以不要。只要有‘野泉影院’這四個大字，那就值回票價。沒想到京臺還會送我幾分鐘？那就等於天上掉餡餅。哈哈。你以後記住，我們不要錢！我們可以白送！我們只需要廣告時間來換。時間越長越好。”

這次送的節目就叫野泉影院。為了和野山清泉分開品牌，啤酒的品牌就正式命名為了野泉啤酒。

“哦哦！”顧國輝聽的有點湖塗。

可是李緣正處在興奮之中，並沒有發現顧國輝的異樣，他接著說道：“小輝哥，今天我和柳主任說的事，你聽明白了嗎？”

“差……差不多吧！”顧國輝結結巴巴的點點頭。

“那就好。其實根本就不難。道理很簡單，送電視臺東西，電視臺會不要嗎？你以後談的時候，就按照這個原則去談……”

“等等，緣子。”顧國輝嚇了一跳，“我去談？我行嗎？”

“對啊！除了京臺以外，全國有三十幾家省臺，幾百家市級臺。縣級臺、企業臺暫時就算了，咱們人手不足，沒必要跑這些小地方。以後京臺算是第一輪，其他省臺第二輪，市級臺第三輪。當然如果有縣級臺找上門，也能算他們第四輪。每輪不僅時間上有先後，而且每輪有每輪的價格……”

“臥靠！我去？”顧國輝嚇的差點兒蹦起來，“緣子，我不行！我不行！”

“你怎麼不行？只要能談下來廣告時段，給你銷售提成5%？你就是跑跑電視臺，拉廣告有其他業務員，還有我們自己的廣告？”

李緣就差沒有說——二舅哥，這就是再給你送錢啊！

沒想到顧國輝越想越害怕：“緣子，我真不行！我嘴笨！”

“怎麼一路上你說話挺利索的呢？”

“我們都是自家人。那些人都是電視臺領導！我見到他們都不敢說話咧。”

“臥槽！他們又不是動物園領導，會放老虎吃了你？你知道那些提成有多少錢嗎？”

“緣子，我知道你是照顧我。可我……我……，不敢咧！”

李緣差點兒暈倒，二舅哥都快要哭出來了？老天爺！跑電視臺真有那麼可怕嗎？

終於回到了出租屋，顧國輝哭喪著臉跟著進了房間。

然而一進門，就見到裡面滿天灰塵。李緣本來就心情不好，忍不住大罵道：“靠！你們在幹嘛？”

“打掃衛生啊？”

兩隻黑炭球拿著掃帚樂呵呵的走了過來。陳剛笑道：“緣子哥，工商局讓我們慢慢等。我們見這裡太髒，就自己動手。雲科長過來了一趟，他把廠裡的電話給我們拉了一個分機。哦，名片就在桌上。還有按照你的吩咐，我們每人買了臺BP機。操！這玩意真特麼的貴！一臺就要2000多！”

李緣掃了一眼，就那種最原始的數字機。現在的電信臺就是在搶錢。他又拿起名片看了看：“剛子，上面怎麼沒有BP機號碼？”

武永安笑呵呵的插嘴道：“緣子哥，你忘了吧？名片是前幾天印的，今天才剛剛拿到手。BP機是今天買的。咱們怎麼知道號碼？哈哈哈……”

“哈你個頭！”李緣忍不住罵出聲，“重新印！這套就扔了吧！”

“扔了？一盒也要25？咱們寫個數字不就得了嗎？”

“名片就是你這張臉？你在自己臉上也會塗塗改改嗎？靠！”

“這不都是聽你的安排嗎？”

“我最新安排——重新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