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那位就是張宏光，就是那位縣開發區的張主任。
李緣姐弟倆全都驚了。這人張著一隻狗鼻子吧？怎麼陰魂不散的追蹤到這裡？
李素素更是鼻子都要氣歪了：“姓張的，你啥意思？搶專案搶上癮了是吧？”
張宏光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呵呵，李領導，都是為了革命工作，何必斤斤計較呢？”
“我斤斤計較？”李素素火冒三丈。
張宏光身後出現了一位年輕人。他面帶笑容、身材挺拔，顯得帥氣文靜：“素素領導，你冤枉我們張主任了。張主任一直教導我們，要對你們市領導發自內心的尊重。咱們內部絕不能內耗。”
“裴遠征，你們張主任都在放屁，你就那麼相信嗎？”
“素素領導……”
“素素是你叫的嗎？”
李緣斜了斜眼，好像味道有點不對頭哈？
“李領導。”那位裴遠征笑容未變，“其實我們早就到了。內州酒廠想要改制，我們縣酒廠同樣要改制啊？就是因為守著先來後到的規矩，所以讓你們先談。我們之前應該沒搗亂吧？誰會想到你們這裡出事了，那我們也就……爭取一下。呵呵。”
“你們幸災樂禍是吧？”李素素已經氣得鼻孔冒煙。就算這裡的專案不成功，你們風陵縣居然有狗膽當面來搶？“還有，誰透露給你們的訊息？你們膽敢刺探軍情？”
“素素領導，不就是我倆聊天的時候，你詢問了一句縣酒廠的情況嗎？”
“可……可我根本沒說專案啊？”李素素傻眼了。
“呵呵。”裴遠征笑聲裡的意思——你這個傻丫頭啊！
李緣：→_→
李緣好懸沒有笑噴：大姐，原來叛徒就是我自己？
不過倆人聊天？這裡面有狀況哈？李素素居然中了美男計？
此時的李素素早已經惱羞成怒，她對著裴遠征怒目而視，眼看著就要爆發。
張宏光連忙出面打圓場：“呵呵，小裴，我這裡就要批評你了。同志之間要注意團結！快給李領導賠禮道歉。”
裴遠征立刻順坡下驢：“素素領導，我向你道歉。這樣吧，等會兒我請你吃飯看電影？”
“我可不稀罕。”李素素弱弱的拒絕道。
“你一定要賞光。我還想向你多學習呢。”
“……”
李緣已經無話可說，怎麼有股戀愛的酸腐臭呢？
……
自從十年前開放後，各地的酒廠可以說是遍地開花。除了那些著名的酒廠以外，各地區同樣市裡有市屬酒廠，縣裡有縣屬酒廠，甚至還有鄉酒廠、村酒廠。最為誇張的是，竟然還有一個鄉鎮幾十、上百家小酒廠的。
比如說，在七、八十年代，國內最有名的白酒是杏花村酒業的汾酒。汾酒的名氣甚至比茅臺、五糧液都要高出一線。
就說當年國內評選十大名酒，杏花村酒業就佔有兩大名酒品牌——汾酒、竹葉青。誰能比得過？
然而幾年後的98年，晉省杏花鎮某家小酒廠，他們用工業酒精製作假酒，借用“杏花村”的品牌，導致27人死亡，200多人酒精中毒的重大假酒桉。而且那時候恰逢春節，在春晚的節目中，緊急插播了“杏花鎮全部白酒緊急召回……”
可以想象，春晚是什麼影響力？最後導致晉省的酒廠幾乎全軍覆沒，連累杏花村酒業同樣一蹶不振，甚至後來改名為汾酒集團都沒用。到了幾十年後，他們依然沒有緩過這口氣？
而當時的杏花鎮，就有上百家這樣的小酒廠。
當然，其他酒廠就吸取了教訓。茅臺鎮的小酒廠被全部強行關閉、收購，只剩下了一個茅臺集團……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小酒廠呢？
主要是工藝簡單，弄幾個蒸鍋、蒸餾器，家裡小作坊就能釀酒。如果再不考究一點，還能購買食用酒精勾兌白酒。需要注意：工業酒精是假酒，那是要出人命的。
還有就是地域性，本地人一般都會喝本地酒，並且像菸草一樣，有著地方保護主義。菸酒都有很高的利潤，比較容易拉動地方經濟。
然而進入到九十年代，各地區的地方保護相繼被打破，酒產業就開始了品牌化、集團化，尤其是廣告的巨大威力，根本擋不住名牌酒進入本地市場。
這使得小酒廠完全沒有了生存空間，他們紛紛被收購或者破產。
所以說，內州酒廠想要引入外資，縣酒廠同樣也想引入外資啊？否則就只剩下破產倒閉這條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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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詢問了情況後，李緣倒是無可無不可。反正都是酒廠，哪裡的都一樣。
而且當年的酒廠都是心比天高，個個想要大而全，啤酒、白酒生產線什麼都有。有的甚至還生產黃酒等料酒。縣酒廠那裡的廠房設備，同樣很符合李緣的要求。
那就去……看看吧！
反正家門不幸，大姐李素素又和那個裴遠征湊在一塊兒，倆人說說笑笑像個傻子一樣，應該可以放棄治療。大姐不會再說什麼了……吧？
然而還沒等李緣他們動身，廠裡突然“譁啦啦”衝出一群職工，轉眼之間，再次把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特麼的是什麼人？怎麼混到我們廠裡來了？”
“這是我們廠找來的投資商，你們憑啥搶人？”
“你們把人留下。別特麼的找抽啊？”
“……”
“誒？”張宏光終於忍不住了，“你們不是不願意賣廠嗎？你們不要我們要啊？”
沒想到張宏光的話立刻激起了民憤：
“我們不要，也輪不到你們！”
“誰說我們不要？”
“對對，我們熱烈歡迎投資商。我們早就特麼的想賣掉這破廠了。就是那群魂澹廠領導不幹人事！”
“……”
(⊙?⊙)(⊙?⊙)(⊙?⊙)……
李緣他們都是一臉懵逼。剛才堅決不同意賣廠的，應該就是同一批職工吧？
“你們特麼的無理取鬧！”張宏光也不會是個好脾氣，“你們自己把人趕跑，怪得了誰？”
全場頓時安靜了幾秒。有一說一，剛才發生的事，確實是那些職工理虧。
然而到了這時候，誰還會和你講道理？
“MLGB！還等啥啊？弟兄們一起上——！打死這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