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徐立武美美地打了個盹後,又精神百倍地出發了。闌
徐師傅剛剛跟他說了,以後也不強求他一個禮拜過來一趟了,只要他把自己顧好就行。
就像徐立武說的,跑來跑去的,還不如把路上的時間省下來,在單位裡休息一下呢。
來搭夥的林鴻月母子也是上班的去上班,上學的去上學。
院子裡又只剩下了幾位老人家。
三個老爺子重新擺上了棋盤。
不過這回徐師傅主動讓賢,讓許父跟一大爺先下,他在一旁觀戰。
今天見著了兒子,他心情好得很,棋先下還是後下,他是一點都不介意了,就是一直坐在旁邊看著這兩人下,他也樂意。闌
而另一邊,兩個老太太湊在一起做著針線活兒,兩人都是在納鞋底子。
現在的年輕人們都在外面有事情忙,像納鞋底這種活兒,只有她們這些閒著的老太太幫著做了。
雖然現在好些人出門都會穿皮鞋,那樣顯得闊氣。
可在家裡面,還是布鞋穿著舒服。
至於他們這些老一輩的,都不怎麼穿得慣皮鞋。
兩家的孩子都孝順,都給他們買了皮鞋,而且都是好皮鞋。
可就是再好的皮鞋,他們穿上都覺得腳有些憋悶,怎麼著都覺得沒有布鞋透氣。闌
“這些殺天刀的罪犯,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犯桉,搞得武子他們為了查桉子,沒日沒夜的,多辛苦啊!”
許母感慨著。
一大媽也很是認同她的這些話,“就是啊,這人哪,有些真是壞到根子上了。”
她連連點頭,低下頭縫了幾針,感覺手上開始有些發澀,於是就把針在頭髮上摩擦了好幾下,同時瞄了眼那下棋的三人,壓低了聲音跟許母說道,
“看那徐老哥,見著了兒子就是不一樣,這臉色都變得紅潤多了,一看就是心情大好。”
“可不是高興嘛!”
許母也跟她一樣,也用針劃拉了幾下頭皮,使之潤滑了些許,就摸了摸針鞋底上已有的針眼,瞄準後用力扎了進去。闌
然後費力地把針線拔了出來,也跟著壓低聲音道,
“徐老哥他老伴兒很早就走了,就給他留下這麼一個兒子,武子這小子就是他的命根子。
公安這一行確實也太辛苦了,現在只希望他快點把桉子辦完吧,到時他們爺兒倆就能恢復到之前正常的日子去了。”
“就是,要讓他們花這麼多精神查的,肯定是大桉子,那些人肯定是犯了大事,早點抓到早點好。”
一大媽也頗為認同的點頭。
這兩老太太,恨不得用她們認為最惡毒的語言來詛咒那些罪犯。
可她們卻一點都不知道,徐立武查的桉子跟四合院的閻劉兩家有著莫大的關連。闌
……
四合院,後院。
此時的劉家,年輕人們都出去上班了,家裡就老倆口在。
也不算對,外面還有一個保姆在忙活著,準備晚飯。
不過屋裡卻不止他們倆人,閻埠貴也在,他是來跟劉海中商討他們的彩電事業的。
“老劉,你跟我說實話,這些電視機到底是個什麼來路?會不會有風險?
你不說我這心裡有些沒底啊!”闌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表情很是嚴肅。
劉海中那雙白眼都快飛上天了,
“老閻,你這可過界了啊!
當初咱兩家合作時就說好了的,這個路子是我家的,我也不要求多佔利潤,可你也不準打聽我這貨的來源,上次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嗎?
至於風險,不是說了嗎?跟咱合作的人在海關那邊有關係,能有什麼風險?
咱們可是合作伙伴,各有各的任務,你總是這樣來探我的訊息,可不是合作伙伴該幹的事情。”
二大媽也在一旁幫腔,“就是說呢,他三大爺,這都是說好了的事情,你可不好再來瞎打聽的。”闌
對上二大媽,閻埠貴也不好意思太板著臉,於是他就露出了一臉假笑,
“哎喲,嫂子,這事兒吧也得分是什麼情況。
你說呢,老劉?
我們家吧,幾個孩子全都參與進來了,他們可都有自己的小家了,之前那一筆,已經把家底兒全都翻出來了。
我承認,確實是賺了不少錢。
可這不是前幾天,光天找到我家解成,說下面還要在大幹一場。
說是下面的電視可不是小電視了,而是18寸的彩電,批發價就要700,那賣價就更高了,至少1400。闌
他還說,想咱們兩家一起,包下一千臺。
你算算,700乘以1000,那就要70萬了,我們倆家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錢?
就是把上次的本錢加上賺的錢全都算進去,估計也就勉強只有一半了。
雖然你家光天說了,那不夠的一半,他出去拉人投資,可我們這心裡也都懸著呢。
一聽這需要投的錢,我這心裡就直打鼓。
雖然這生意來錢挺快,利潤也挺高,可這投資也忒大了點,前面賺的錢我們都還沒捂熱呢,轉眼又要投出去,論誰也要好好想想的是吧?
我就想著,要是你能跟我說說這貨的來路,我心裡有個底也好啊!”闌
劉海中可不管他,堅決不肯鬆口,
“老閻啊,我跟你說,你就不用在這裡浪費口水了,這貨的來歷就是個秘密,無論你怎麼說,又或者說什麼,不能告訴就是不能告訴。
本來這個生意你們閻家就已經佔了大頭了,如果再讓你們把貨源捏到了手裡,那還有我們家說話的地兒嗎?
依著你這閻老西的秉性,到時我們恐怕連口湯都喝不上了吧?”
“那不能夠。”閻埠貴笑得一臉曖昧,“咱都是老夥計了,我算計誰也不可能算計你呀!”
“切!”劉海中立馬就啐了他一口,
“你這話騙鬼還差不多,就平常你們那樣兒,跟自己兒女都算計到分毫了,對上我這個外人,還能輕饒嘍?闌
不管你怎麼問,我就只有一句話,無可奉告!
如果你或者你的孩子想退出,那就退出吧!
反正這是門賺錢的生意,想要參一腳的人多得是,你前腳退,我後腳就找人,你信不信?”
“哎,別啊,老劉,你這麼急做什麼,這麼大一筆錢拿出去,還不興我們猶豫猶豫?
咱都多少年的老夥計了,有事好商量嘛!”
聽到他這麼絕情的話,閻埠貴的口風又馬上軟了下來,沒辦法,前面那一票,他嚐到甜頭了。
要知道,他跟老伴兒省吃儉用這麼些年,吃不舍得吃,穿不捨得穿,也就存下那麼一點點的錢。闌
可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竟然就變成了兩倍。
來錢這樣快的生意,他哪捨得鬆手啊。
他們在這邊刀來劍往,用語言交鋒著。
離劉家最近的張家,張叔跟張嬸兩口子的話題也在圍繞著他們轉。
張叔退休了,孫子又去上學了,兩人在家裡閒著沒事做,就擱屋裡邊看電視邊拉家常。
“老張,你看見沒?前院他三大爺又來了!
這陣子他們兩家走得可真是近啊!闌
你說,他們這生意靠譜不?”
張嬸眼睛在電視上,可心神卻飄到了隔壁去了。
剛才聽到院子裡有動靜,她還特地到窗邊瞄了一眼。
她雖然不是特別愛管閒事的人,可是人就有好奇心。
只是,她的這份好奇心馬上就被張叔用涼水潑滅了。
張叔敲敲茶碗的蓋子,把碗裡的茶葉給震沉,然後才沉著臉來了一句,
“他們兩家的事情你少管,不就做了點生意賺了點錢嗎?瞧把他們給能得,把咱院子裡的人心都給攪亂了!”闌
張嬸嗑了粒瓜子,把瓜子皮吐到垃圾桶裡,然後就白了他一眼。
她可不怕這個老頭子,
“我看你這是嫉妒人家了吧?
人家年紀比你還大呢,竟然還能做生意,賺著錢,而你呢,就只能跟我這個老婆子窩家裡看電視!”
“切!嫉妒?我嫉妒他個鬼!”
張叔那是一臉的不屑,“你走著瞧吧,他們這個生意長不了,遲早得黃!”
“你又知道了?”闌
“我就是知道!上次那劉海中做鋼材生意,我就說他長不了,不就是應驗了?”
“我看你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你真要這麼神,還在家待著幹啥,不如去天橋去擺個攤子算了,再寫掛個破布條,寫上鐵口直斷四個大字。
哎喲,不行,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行算命了,這個飯碗你想捧還捧不上了呢。
哈哈!”
張嬸都被自己的腦補給逗樂了。
張叔卻懶得跟她多說,直接來了句,
“咱們走著瞧吧!”闌
張嬸剛想說什麼,卻又被院子裡的聲音給吸引了。
於是她又跑到窗邊瞄了一眼,發現閻埠貴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哎,哎,老頭子,你看那老閻,哪個霜打的茄子似的,是不是跟那老劉鬧翻了?”
張叔卻不為所動,仍舊端著茶碗盯著電視看,
“管那許多做什麼?翻不翻的跟你和我有半毛錢關係不?”
這人,屬於一句話就能把天聊死的那種。
張嬸氣哼哼的放下撩著窗簾布的手,絮叨起來,“跟你這人待一塊兒可真沒勁。可惜他一大媽他們總也不在,要不然就可以找她嘮嘮了。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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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啊,大茂他師傅到許家小住了,老易他們倆口子這些日子總往那兒跑呢。
你說,咱要不要帶點禮物去看看那個老哥哥?
想當初,在這個院兒裡,咱們可是跟徐老哥最熟悉的。”
其實她也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會有回應。
可是,張叔卻馬上把茶碗放到了桌上,表示同意,
“我看成,在這院子裡待著太憋氣,到許家散散心我看挺好。
回頭把咱兒子給我的買好酒提上,另外再去副食品商店裝個點心匣子,咱們也見見這個老朋友。”闌
張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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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西廂閻家。
閻埠貴推門而入,屋內等候已久的三大媽楊瑞華馬上迎上前,“後院那邊怎麼說?打聽出來沒?”
“嗨,哪有那麼容易啊!”
閻埠貴坐下來喝了口水,對著她直搖頭,
“那個老劉,嘴死緊死緊,怎麼說都不願意鬆口。闌
說急了,就說隨便我們,願意退出就退出,他不稀罕,因為他能找到投錢的人。
可他不稀罕咱稀罕啊!
這麼好的賺錢機會,你說咱不抓住嘍,那不真成大傻子了嗎?
我可不是老易那個木頭疙瘩,整天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其實就是一傻帽,有便宜都不會佔的傻帽兒!”
三大媽聽了他的話,就站起身來,到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小本本來。
這是她的賬本。
“你的意思是,光天之前說的第二批電咱還參與?”闌
閻埠貴把眼一瞪,“當然參與了!
不參與的那就是傻子,你想想啊,這才多長時間,咱們倆存摺上的數字就,要是再來一回,那就是在原來的基礎上翻兩番,也就是四倍!
四倍啊!
咱們倆存這些錢可是花了好幾十年。
這第二批咱就算時間長點,到年底之前也能賣完,這樣一來,那就是一年的時間,咱們賺了過去快一百年的錢。
這有什麼不能做的?”
“可是,”闌
三大媽卻有些猶豫,“解娣那裡?”
她說的解娣就是閻家唯一的閨女閻解娣。
做這次生意,可不僅僅是他們老倆口跟老大閻解放兩口子。
他家的二兒子小兒子乃至這個已經出嫁的女兒,全都參與了。
可稱得上是全家總動員。
不過閻解娣跟她幾個哥哥不同,她畢竟是外嫁出去的。
現在這個年頭,女人當家的還是少數,閻解娣自然不是。闌
上次生意,閻解娣費了老大的勁才說服她男人參與,不過她男人太小心了,只出了一小份。
那自然,得的利潤也只有一小份。
而不像她的幾個哥哥,都是舉了全家之力,把積蓄都拿了出來,賺了一大筆。
這回的生意,因為需要投資更大了,閻解成同樣又找了他的弟弟們跟閻解娣。
閻解放跟閻解曠上次嘗到了甜頭,二話不說就同意參加了。
就是解娣他男人,既眼紅他們的利潤,又擔心自家的錢會打水漂,就提出來一個要求。
說要讓閻家打包票,這個生意沒有風險才參加。闌
口頭承諾還不行,一定要把這一條寫到合同裡。
閻埠貴哪能答應這個啊,不過女婿說的話卻被他放到了心底。
這才有了去劉家問貨源的那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