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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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一大早,許小妹跟家國因為還需要上班,一大早就出門了。

至於其它人,也沒什麼機會睡懶覺,因為天還沒亮的時候,許父跟許母就在院子裡忙活開了。

動靜不算很小,除了壯壯這個睡起覺來天塌下來都不會醒的娃,其它人全都聽到了。

他倆不是忙別的,而是在磨豆漿。

前面飯館從今天開始休息了,自然磨豆漿做豆花的活兒也停下來了。

許家人早上喝慣了豆漿,吃慣了豆花,突然間沒有了,老倆口怕家裡人會不習慣。

好在自家還有個小石磨,老倆口好不容易從廚房的雜物間裡找到了它。

因為太久沒有用過了,兩人熟悉了好一會兒才得以重新上手。

期間老倆口的鬥嘴聲在寂靜的清晨是清晰可聞。

喧鬧過後,許大茂他們又閉上眼小眯了一會兒,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兩人趕緊起床。

然後就發現,家裡面所有人,除了最小的壯壯,其他人全都起來了。

今天還是有不少的活兒的。

比如像什麼貼春聯、福字、窗花這就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這麼大一個院子呢,有那麼多的門跟窗戶。

然後還要對院子做最後的清掃。

這些都需要在上午完成。

吃過中飯,就只有一件活兒要忙,那就是忙吃的。

蒸饅頭,包水餃,準備年夜飯,哪兒哪兒都是活兒。

前一天晚上許母就分派好任務了,像貼春聯這些,就交給了許大茂夫妻倆。

至於小張,也不會讓他閒著,他則要領著幾個孩子清掃一下院子,順帶還要把東側的小巷清掃一下。

然後還有許家小院門口的衚衕那一段。

同時,還要把飯店門口中的紅燈籠拿下來擦一擦。

還要把裡面的燈泡換上新的,原先的那兩隻有點老化了,有時亮,有時又不亮的。

吃過一頓豐盛的早餐,碗交給了許母清洗,所有人都開始忙起來了。

漿湖是許母在煮早飯時就熬好了的,現在還冒著熱氣呢。

這次的春聯可不是出自三大爺閻埠貴的手筆了,而是家國從單位帶回來的。

他們單位有位領導,毛筆字寫得非常好,還特別熱衷於給屬下們寫春聯,如果誰不請他寫,他還不高興。

家國作為一名剛入職沒多久的新人,當然要“隨波逐流”了。

許大茂把春聯展開一看,小小吃了一驚。

字確實是不錯,他自己雖然不太會寫,可字的好壞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比之前三大爺寫的那些,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這回寫春聯沒請三大爺代筆,聽父親說,雖然他已經跟三大爺解釋過原因,可那老爺子還是把不高興放在臉上。

到家後,許母就數落許父,

“那個閻老西,你理他做什麼?咱家又不欠他的,之前年年請他寫,像潤筆費還有花生瓜子之類的可沒少給,寫的字不也就那樣!

咱家都搬出那個院子好幾年了,請他寫是人情,不請他是道理,哪有他這樣的,只是沒給他賺錢的機會,就甩臉子!”

許父也覺得三大爺這人有點那個了,他都解釋了好幾遍了,家國單位領導就愛好給下屬寫春聯,這孩子今年剛上班,當然不能得罪領導了。

只是,他還想著,以後要經常一起下棋的,以前一直找人家寫,今年又突然不找了,總得跟人打個招呼不是?可沒想到,熱臉貼了人家一個冷屁股。

這個老閻,叫他閻老西可真不為過。

當然了,這事兒只是一個小插曲。

家國這小子挺細心,向領導求字的時候一下子求了兩份。

一份是貼到前院大門的,那可是門面,可不能含湖。

另一份就是貼到後院的堂屋的,這可是整個後院的正屋,也是必須要貼的。

許大茂跟婁曉娥兩人分工合作,一人負責刷漿湖跟看高低,另一人負責貼。

把春聯貼好後,兩人站在門前仔細端祥了一番。

“這字還真的挺不錯的,對了,家國不會就這麼空手跟人領導求的字吧?”

許大茂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

婁曉娥白他一眼,

“在你心裡,咱兒子有那麼傻嗎?不過話說回來,人家領導清廉,跟空手也差不了多少了。不像那個三大爺,請他寫個春聯還收什麼潤筆費,家國就提了一網兜大蘋果過去,聽他說領導還挺喜歡的。

他們同事也都差不多,有些是帶的家裡人做的點心,有些是帶的炒貨,總之都是些不值錢的年貨。”

“嗯,真的是很清廉啊!不過三大爺你也不用噴他,他就是那樣一人,拿錢寫字,跟上班賺錢是一個道理,只是他做得有點噁心人罷了。”

許大茂感嘆了一回,順便給三大爺說了一句“公道話”,然後又突發奇想,

“我看這字還真的不錯,你說,要是我讓家國再跟他領導求一副字,掛在咱家正堂裡,能不能行?”

“這,我還真不好說,要不等咱兒子回家來你自己問他吧?”

婁曉娥心說,這人也真是夠貪的,求了兩副春聯還不夠,還要再求副字。

不過這事兒也說不準,保不齊人家領導見自家這麼欣賞他的字,反而會對家國印象深刻也有可能。

春聯貼完了,可活兒還沒完呢。

還有一大疊福字年畫還有窗花在等著他們呢。

至於其它的門上,就隨意貼上年畫跟福字,沒有什麼規律,就圖個好看。

福字跟年畫是許父從街上買回來的,福字數量尤其多。

就連院子裡養著錦鯉的那只大水缸外面,也被他們貼了一張。

別說,遠遠看上去,到處都是紅彤彤的,看著就特別的喜慶。

最後剩下的就是窗花了,這玩意是個細緻活兒。

這些可不是買的,而是許母跟她那些老姐妹湊到一起時,一剪刀一剪刀給剪出來的。

八四年是鼠年,所以剪紙中有很大部分是以可愛的小老鼠為主角的。

這些人的手藝可真好,連鬍鬚都是根根分明。

許大茂只是展開一張看了下,就又放下了。

這活兒他可幹不了。

”安安,你來!”

於是他喊住不遠處正拿著掃把掃院子的女兒。

“爸,做什麼呀?我那地還沒掃完呢!”

家安拖著掃把跑過來,有些不明所以。

“閨女,跟你商量個事兒,咱倆的活兒換一下好嗎?”

許大茂嘴上是商量的語氣,可手上的動作卻不是這樣的。

他一把搶過家安手裡的掃把,接著就把那一疊剪紙窗花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女兒的手中。

等家安反應過來,她手裡的掃把已經變成了剪紙。

“合著我爸這是先斬後奏?”

她愣愣地看著許大茂賣力掃院子的背影,然後才轉過頭來問她媽。

婁曉娥臉上的笑容是忍都忍住了,“我看是的,不過,你就體諒體諒你爸吧,貼剪紙這種細緻活兒,還是要由你這樣的小姑娘來,我估摸著,他是怕自己粗手粗腳的,把這麼漂亮的剪紙給扯壞就不美了。”

然後,她拍拍女兒的肩,說道,“丫頭,別愣著啦!趕緊幹活兒,咱得在吃飯之前把這些都給貼好。”

家安這孩子,個子竄得很快,都比她高了有半個腦袋了。

以前,她都是拍女兒的小腦袋的,現在不順手了,只能拍肩。

“唉,好吧!”

被迫上崗的家安也沒辦法,只得細細地揭起一張張窗花,開始慢慢貼起來。

小丫頭的手就是巧,連許母都誇讚,同時也確定了,明年的窗花也交給她來貼了。

家安:“……”

緊趕慢趕,終於在太陽昇到高空時,兩撥人手裡的活兒都做過多了。

午飯比較簡單,又不簡單。

說簡單,因為就是做的就是麵條,許母和了一大團面,擀得薄薄的,然後切成不寬不窄的麵條。

天氣冷,就做的湯麵,說不簡單,主要是應在這湯上。

這湯是熬煮了整整一上午,散發出濃郁香味的金黃色的老母雞湯,這只老母雞可不簡單,這是特地請王家村的王強幫忙找的,養了至少三年的老母雞,肥得很,一隻至少有六斤重。

王強一共送來了兩隻,許家一隻,何家一隻,就是留在過年時享用的。

許母是用做早餐時煮茶蛋的那只大鐵鍋燉的湯,直接燉的整雞,熬了整整一大鍋雞湯。

香濃的湯裡面再加上山蘑火腿豆芽木耳等等,對了,還有切得細細的大白菜絲,鮮得連眉毛都要掉了。

對了,煎得香噴噴的荷包蛋也是必不可少的,每人碗裡都有一隻。

小張那碗則不一樣,裡面還另外加上了紅油,以及整整兩大勺子的油潑辣子。

壯壯也是半個川省人,吃辣的能力也是槓槓的,不過畢竟他年紀還小,油潑辣子就少放了一勺,不過看上去也是夠辣的。

反正旁邊的家安只是湊過去聞了一下,就立馬捂住了鼻子,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看了她那傻樣,大家夥兒全都笑個不停。

後來連她自己也忍不住樂了。

然後就給吃得面不改色的小表弟比了一個大拇指。

飽餐在頓後,一個個都開始犯起困來。

許母見時間尚早,大發善心,給了他們一個鐘頭的休息時間。

天公很作美,這又是一個大晴天,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於是,大家夥兒一人拖了一張椅子,全都坐在院子裡曬起太陽來。

肚子飽飽的,身上暖暖的,這日子實在是太舒服了,一個個都昏昏欲睡起來。

家國回到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面。

他實在是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家國回來啦?肚子餓不?奶奶馬上給你下碗麵條吧,有老母雞湯,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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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其實在單位食堂吃過了,可在聽到奶奶說有老母雞湯後,那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

他感覺自己還能再吃一點,於是出口的話變成了,“謝謝奶奶!不用太多,我剛才在單位吃過一點的。”

“好,湯都還是熱的,一會兒功夫就行,你先去換下衣服,馬上就能吃了。”

給大孫子煮麵,許母是幹勁兒十足,果然,等家國回房間換了家常穿的棉衣後,一大碗香噴噴的麵條就已經放在了院子裡的小桌子上了。

家國自己拖了張凳子出來,坐下,深深地聞了聞,“嗯,真香啊,謝謝奶奶!”

然後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已經吃過午飯的人。

“家國,你慢點吃,跟奶奶說說,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了?前些天不是一直加班嗎?”

許母就坐在家國的旁邊,慈愛地看著他吃麵,孫子吃得越香,她就越開心。

家國把嘴裡的麵條咽下去,然後又喝了一口湯,這才分出心思來回答問題,

“其實我們年前的事情早就做得差不多了,今天過去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然後我們處長就被上面下來視察工作的領導批評了,說他搞形式主義,事情做完了完全可以讓我們這些人早些回家過年。

這不,剛吃完中飯,我們就得到通知,說下午就開始放假了,過了初四再去上班。”

領導視察?許大茂敏銳得很,他一下子就聽到這四個字。

“家國啊,是什麼領導來視察?是不是因為這個你們才加班了這麼多天?”

他還記著上問家國的事情呢。

家國抽空又吃了半隻荷包蛋,這才搖搖頭,

“不是啊,爸,為什麼加班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只是部裡的領導例行視察,正好抽到了我們處裡。

說是視察,其實也就是隨便看看,問問我們這些基層的辦事人員,有沒有什麼困難什麼的。”

“那你沒有亂說話吧?”

許父很是緊張地問。

家國馬上就笑了,“爺爺,您想什麼呢?上面的領導下來視察,哪輪到我這個才進去半年的人說話啊,回答問題的至少也是科長級別的人了。”

有家國這一打岔,所有人的瞌睡蟲全都飛走了。

等他吃完,許母乾脆指揮大家開始幹活兒了。

做饅頭的面已經發酵好了,現在只需要把它扯成一隻一隻均等大小的小劑子,然後用把把它們搓成饅頭的模樣,之後放到蒸籠上蒸熟就行了。

這個活兒要手巧一點的,所以分配給了婁曉娥跟家安母女倆,再加上許母三人。

好在要做的饅頭並不是太多,不一會兒她們就給搓完了。

上籠蒸就是許父的活兒了。

許大茂跟小張,還有家國兄弟加上壯壯五人,全都被分配去處理各種各樣的菜了。

“媽,咱們今天是吃火鍋?”

許大茂邊削土豆皮邊問道。

許母忙得連頭都不抬,她做完了饅頭,又開始擀起了餃子皮。

“是啊,我覺得你之前說得就挺有道理的,冬天吃火鍋最好了,一邊煮一邊吃,一直都是吃的熱的。”

然後許父就在旁邊揭了老伴兒的短兒。

“你媽是怕沒有傻柱或大齊當廚,她的手藝被你們嫌棄,就想出了吃火鍋這一招,調料還是她找傻柱幫忙配的呢1”

許母一聽,就把小擀麵杖往桌上一拍,羊怒道,

“老頭子,這老話兒都說:打人別打臉,揭人別揭短,你怎麼總是在孩子們面前揭我的短啊!”

那邊許父還在嘴硬,“都是自家人,你有幾斤幾兩大家都知道,至於還在那裡藏著掖著麼?”

許大茂一看母親臉色,不好,這回是要真生氣了,他趕忙轉移話題,

“媽,話說回來,這傻柱家怎麼突然要跟一大爺家搭夥兒吃年夜飯了呢?我本來還打算請他們一家一起來過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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