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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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埠貴是自己越想越不得勁。

於是,某天三大媽從飯館忙完回家,他就開始跟她叨叨。

“老婆子,我問你啊,這些日子,你有沒有在店裡看到兒媳婦她妹妹海棠?”

三大媽錘著自己的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反問他,“這麼晚了,你也該餓了吧,我先去做晚飯,待咱邊吃飯邊說吧。”

“那行,就簡單點,下個麵條吧。”

不提吃飯還好,一提這個,閻埠貴的肚子就叫了起來,他不得不先屈服於現實。

不過,在三大媽煮麵條的空檔,他實在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你說說,咱這兒子兒媳的心也是夠硬的,你在他們那裡幹活兒,連頓飯都不包,也太不像話了。你再看看人傻柱跟許家開的那個飯館,只要在那邊上班的,都包飯的,而且吃得還挺好,雖然不是什麼大魚大肉,可也都是飯館選單上的那些菜,即使不是大齊親手做,也會讓傻柱的新徒弟小李做的,味道可比咱自家的飯菜強多了。”

三大媽把煮好的麵條撈出來,放到一旁的涼水中,然後開始炸醬,忙得頭也不抬,

“老頭子,這些日子你去許家那邊,看來是沒少探聽訊息啊!”

閻埠貴扶了扶眼鏡,“就這事兒還用我探聽嗎?他們在閒聊時就沒少說起,老易跟老劉他們對那個飯館也很感興趣,問了不少問題,老許那老家夥也不藏著,問什麼都照說。”

三大媽就白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好藏的,給員工這麼好的待遇,說出去可一點都不丟人,還會讓人家對他家有好感。不說別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到他家去上班,雖然累點,但心裡舒坦,更不要說他家還給包兩頓飯了。”

聽老伴兒這話音,好像有點不對啊,於是閻埠貴關切地問道,

“怎麼了?在兒媳那裡做得不開心?是不是她給你臉色看了?”

三大媽把兩碗麵條重重地往飯桌上一放,氣哼哼地說,

“咱那好兒媳,做人面上光得很,她怎麼可能明著給我臉色看。我就是心氣兒不順,她對那個胖廚子比對我可好多了,今天晚上,我眼瞅著她送了一袋水果給那個廚子。”

然後,她又把剛炸好的醬端過來,“給!要放多少你自己挖吧。”

兩人就這樣,拿勺子挖了醬拌起面來。

拌著拌著,閻埠貴來了句,“都是兒子開飯館的,人家老許是天天大魚大肉,好菜不斷,可咱呢,只能吃這個炸醬麵,這樣可不行!”

三大媽看向他,“誰讓你那好兒子繼承了你那優良傳統呢,說什麼要成本核算,還說他們自己個兒都不在飯店吃飯,咱們?那就更不用想了!

不過,你說老許他們天天吃飯館的飯菜的話,傻柱他們能同意嗎?那飯館可是他們兩家合開的!”

閻埠貴笑了,

“你想什麼呢?他們那飯菜可不是白拿,聽老許說啊,他們從飯館定菜都是要記賬的,每個月結賬的時候,就要從他們分的利潤裡扣掉的。”

“那他們一個月光在吃飯上得花多少錢啊!”

“不管花多少,人家也能賺回來,他們家現在自己都不開火了,全都是從飯館定菜,可就是這樣,每個月賺的錢也是嘩嘩的!”閻埠貴說起這個來,語中的羨慕之情都快溢位來了。

三大媽不敢相信,“他家飯館有這麼掙錢嗎?咱兒子那間可賺不了那麼多!”

“那當然,大齊那是什麼手藝?他可是傻柱的親兒子,深得傻柱的真傳,有時候傻柱有空,還會去幫忙,而且人家可是做早、中、晚三頓的。咱兒子那間只有晚上一頓是請廚子做的,那個胖廚子都還沒有出師,那手藝估計都沒學到家的。”

閻埠貴分析起來頭頭是道的,不過還真被他說到點子上了。

三大媽跟著點起頭來,

“老頭子,你說得還真準!我就聽到過客人議論,說那胖廚子有幾道菜做得不太好,口味不正。”

“看,被我說中了吧!”

這兩人話題是越說越遠。

等兩人把麵條都吃完了,三大媽在洗碗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

“哎,老頭子,先前你問我什麼來著的?兒媳的妹妹海棠?”

閻埠貴一聽,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記性,我是問你,那於海棠去不去你們那飯館?”

三大媽搖頭,“我去了那麼久,很少能看見她,好像她只管分錢,不管事兒。”

“我就知道,咱那傻兒子把錢給外人賺,都想不到咱們!”閻埠貴氣得直拍桌子。

“老頭子,你生什麼氣啊,這事兒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那飯館有一半兒就是那於海棠的。”

“哎,我悔啊,當初咱們要是也跟兒子合夥兒就好了,那現在咱也能跟許家的老倆口一樣了,你可以跟許家那老太婆一樣拿了算盤算賬,而我,也能跟老許似的,天天坐在家裡也能吃上飯館的小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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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咱們如果現在提出,花錢把於海棠那一半的股份買下來,由咱跟兒子他們合夥,這事能不能成?”

“拉倒吧你!就是咱出了一半的錢,那算盤也拿不到我的手裡,你當於莉跟那婁曉娥似的不管事兒啊?人家婁曉娥不管飯館的事兒,是因為人家自己有另外的生意,賺的錢比飯館還多。可咱那兒媳婦呢?已經把工作辭了,全部精神都放在飯館上,她能讓位就出了鬼了。

還有,就你那個精打細算的性子,你捨得每天花錢從飯館定菜?就是飯館可以給咱打折,那也不會是一筆小數目!再加上以兒媳那個性子,估計連折扣都不會給咱打的。”

都一起生活了好幾十年了,三大媽對老伴兒的性子可說是摸得很透了。而兒媳也嫁進來近二十年了,她不說有十分瞭解,那也有八九分了。

老伴兒說的那種結果,壓根兒就不可能達成。

再說了,“這飯館這麼賺錢,那於海棠是傻了才可能把股份讓出來,更何況人家是一點都不傻,相反還精明得很,比咱兒媳還要厲害上幾分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年紀輕輕的就能攢下這麼些錢來。”

三大媽思路清晰得很,她認為老伴兒純粹就是異想天開,不可能達成目的。

可閻埠貴卻不信這個邪,“咱不跟兒媳說,只做咱兒子的工作,一邊是小姨子,另一邊是親爹媽,傻子都知道哪邊更可靠,更該選哪邊了是吧?”

三大媽卻沒有那麼樂觀,不過她也沒有太反對,她覺得,試試也無妨,萬一真如老伴兒說的,兒子站到他們這一邊了呢?

不過,今天有些晚了,兩人決定第二天再找兒子談。

第二天晚上,老倆口晚飯也顧不上吃,就在屋裡偷偷聽著外面的動靜。

一聽到兒子他們回來,就由三大媽出面,把閻解成給叫進了西屋,

“老大,解成,你來一下,你爸有事兒找你!”

閻解成應聲而來,“爸,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啊?”

閻埠貴和顏悅色地讓他坐下,還拿了今天上街買的水果讓他吃,閻解成有些受寵若驚了,

“爸,到底什麼事兒啊?您突然對我這麼好,我這心裡都突突的!”

“去,老子對兒子好一點,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麼?有什麼好一驚一乍的?”

閻埠貴一瞪眼。

閻解成面上不說,心裡卻在想,今天也沒注意往天上看,難不成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自打他記事起,就沒見他爸主動拿過什麼好吃的給他,現在對他這和好,他心裡還真是不太得勁兒呢。

見兒子不吭聲,閻埠貴也不再拖泥帶水,開始鋪墊起來,

“解成啊,你那個飯館是姓閻的,總是讓於莉她妹妹拿著一半股份不好吧,她還年輕,要是哪天又重新找了個物件,到時人家要攙和進飯館的經營怎麼辦?”

閻解成笑了,“爸,您這擔心得實在是有點遠,於莉她妹妹現在連個物件都還沒有呢。而且她也不年輕了,算一算,今年她都已經四十一了,她眼光又那麼高,要找個合適的人可沒那麼容易。

退一萬步講,她就是又找了人也不怕,這個股份是用她自己的錢買的,是屬於她個人,到時她即使結婚了,應該也是由她自己捏在手裡,她可是個人精,不可能傻兮兮地把股份給人的!”

閻埠貴聽了直皺眉,這個傻小子,怎麼就是實心竹子吹火,一竅不通呢,連他話裡的意思都沒搞明白。

算了,還是直說吧,不直說這小子是不會明白的。

“解成啊,我的意思是,你看能不能把飯館的那一半股份從於海棠手裡收回來?”

閻解成搖頭,“那可不成,您以為我們賺了多少錢啊?其實沒多少的,如果真要把股份收回來,那我們手上的錢就不夠了,飯館運營s還要不少流動資金的。”

“我們有錢啊!”閻埠貴一激動,這話就脫口而出,不過他一看兒子那瞪圓的眼睛,立馬就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於是趕緊找補。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錢不夠的話,我們有啊!你們做著生意,手上肯定不能一點錢不留對吧,我跟你媽這些年來,也存了一點點錢,再加上我這幾年存的退休金,緊巴緊巴,應該是夠了。我們可以把她的那一半股份買下來,這樣的一來的話,這家飯館就是咱們父子倆的了,就不用怕到時被外人干擾了,對吧。再怎麼說,咱們都是姓閻的,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閻字。”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人家海棠又沒有主動提出來退股,咱也不好硬買啊?”

“這又什麼不好說的,你隨便找個藉口就是了,她畢竟是個外姓人,一直攙和在咱們閻家的生意裡也不好的。”

可閻解成還是搖頭,“爸,這事兒不成,於莉她肯定不會答應的。”

看著他這個樣子,閻埠貴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就知道於莉,於莉,你說說,這個家是姓於的還是姓閻的?你是娶她進的門,可不是給姓於的當上門女婿的,一個大男人,別什麼都聽媳婦的,也得有自己的主見好吧?我的話就說到這兒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是你爸我更親,還是那個外姓的小姨子跟你更親?”

說完,他一甩胳膊就進了裡屋。

閻解成就愣到了那裡。

“媽,我爸今天是吃槍藥了還是怎麼的?哪有這樣逼人的?當初人家於海棠投股時我們可以是籤了合同的,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人退股呢?”

三大媽就勸他,“你也理解理解你爸,他這些天經常去許家,人家許大茂開的飯館,他爸媽一分錢沒出,一天三頓都吃飯館的飯菜,就連你爸也跟著蹭了好幾頓。可你呢,那麼大一間飯館開著,生意也算紅火,可作為你的親爹親媽,連一口湯都沒有嚐到過,更別說一天三頓地這麼吃了!他心裡能好受嗎?”

閻解成乍舌,“一天三頓都在飯館吃?他許大茂是瘋了吧?都不成本核算的嗎?不是,這事兒跟於海棠的股份有什麼關係啊?八竿子打不著的。”

三大媽見沒忽悠住他,也不耐煩了,“不管打不打得著,同樣是家裡開飯館的,我們的待遇跟人家許家老倆口的待遇是天差地別的,就不興我們有意見啊?現在你爸打算真金白銀拿出來買股份,又不是白要!”

“……”

就這樣,閻解成暈暈乎乎地回了自己的小屋。

“怎麼說?你爸喊你過去有什麼事兒啊?”

一進屋,於莉就很關切地問道。

閻解成還暈著呢,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全說了,然後問她,

“你說,咱爸咱媽這是什麼意思啊,說的話都不著四六的,哪兒哪兒都挨不著!”

於莉沉默了一會兒,漸漸理清了思路。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爸你媽後悔了唄!”

“後悔?他們後悔什麼?”閻解成還是不明白。

“你傻啊,這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肯定是見飯館賺錢了,又看人家許大茂的爹媽享福了,也想跟他們一樣。所以現在後悔當初沒有跟咱們合夥一起幹了,要不然怎麼總提海棠那一半股份的事情?”

於莉的腦子就是轉得快,三兩下就把老倆口的心路歷程給摸清了。

“這可不行,絕對不能答應他們!”

於莉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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