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假期的春節就這樣在忙忙碌碌中度過。
許大茂還在想著,等到了禮拜天去得看望一下徐師傅,順便給老人家拜個晚年。
不料,在上班時就接到了徐家嫂子沉如月的電話。
徐師傅在家突然暈倒了,現在已經送到她工作的醫院。
聽到這個訊息,許大茂心裡就“咯噔”一下,老爺子過完年就79了,在這個年代算得上是高齡了。
現在又是冬天,這可是老人家最難捱的季節,如果有個萬一,。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他心裡就越慌。
作為老爺子最親近的徒弟,許大茂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趕去了醫院。
問了護士才知道,老爺子已經在病房住下來了。
病房裡除了沉如月和徐立武,他爸媽竟然也在。
原來今天兩人沒什麼事情可做,許父就想著去看看徐師傅,和他一起下下棋。
也幸好他們倆去了。
要不然,倆孩子還小,看到老爺子發病肯定當場就會慌了,很有可能會延誤治療。
當時接電話比較急,許大茂都不知道師傅是什麼病。
他輕聲問守在一邊的沉如月,“嫂子,師傅這到底是怎麼了?生的什麼病啊?”
沉如月眉頭緊鎖,“是中風了,幸虧有許叔許嬸兒在!”
一旁的徐立武抱住自己的腦袋,甕聲甕氣地道,“都怪我,爸前兩天就有點頭暈,我說要帶他來醫院檢查一下。可他說沒事兒,我就真聽他的,去上班了。我怎麼就這麼笨呢?當時我就應該堅持一下,帶他到醫院來看看!”
說完,拿拳頭直錘自己的腦袋。
沉如月趕緊攔住他,“武子,這不怪你,應該怪我,我還是醫生呢,早就知道咱爸血壓比較高,我也沒關心他有沒有按時吃藥。本來我應該隔兩天就給他老人家量一下血壓的,都是我忽視了。”
就這樣,這兩口子相互做著檢討,都快爭起來了。
“好啦,你們倆個!現在說這些都晚了,當務之急是要把老徐的病給治好。”
許父喝了一句,讓兩人安靜下來,這才開始問正經事。
“如月,醫生是怎麼說的,老徐應該不會有大礙吧?剛剛我們送他來時,他就醒過來了的,那時他心裡還挺明白的,還跟我說了話的。”
沉如月剛要開口,此時病房的門從外面開啟了,進來好幾個白大褂。
她馬上站起身迎了上去,“林主任,麻煩您了,我公公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領頭的那位應該就是她說的林主任,他微笑了一下,安撫了下沉如月的情緒。
“沉大夫,你不用太擔心,老人家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比想象中要好,只是輕微的中風。不過老人年紀大了,有些受不住。沒關係,我們會先用藥把病情先穩定下來,然後再慢慢恢復。”
說完,他走到病床邊,看了看心電指數,然後又翻開眼皮拿小電筒晃了晃。
看來情況還是不錯的,他點了點頭,說,“病人的意識還是可以的,應該晚一點就會醒來。一定要注意,不要讓病人激動,要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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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這句話,幾人心才稍稍放回了肚子裡。
沉如月和徐立武送醫生們出去了。
許大茂坐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徐師傅的臉。
他都記不清上次是什麼時候這麼仔細地瞧過師傅他老人家了。
老爺子的頭髮基本已經全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以前他老人家不愛笑,所以法令紋很深。
但自打有了孫子之後,老爺子愛笑了,法令紋沒再加深,但是眼角的魚尾紋卻加深了。
時間實在是個磨人的東西,在不知不覺間,師傅竟然都這麼老了。
他心下微動,再回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爸媽,原來兩人也老了。
兩人的頭髮也都變得花白,腰桿也沒以前那麼直了。
想想也是,他自己都眼看都要40歲了,長輩們能不老嗎?
他心下五味雜陳,時間實在是過得太快了。
他還清楚記得自己穿越過來那年,才18歲,他爸媽也正是壯年,那時他爸在後院吼一聲,胡同口估計都能聽見。
一轉眼,這都21年過去了。
老爸也老了,說話聲音也沒那麼宏亮了。
這樣想著,不由得心內一堵,眼睛有一點酸酸的。
這時,師傅的吊瓶裡的液體快滴完了,許大茂趕緊出去喊護士換吊瓶。
聽說,今天一共有5瓶呢。
新換的這瓶藥水有些特殊,護士把點滴全開了。
許母一看,就問了,“滴這麼快病人受得了嗎?”
護士也沒生氣,反而很耐心地解釋,“大娘,您不知道,這種藥水叫甘露醇,是去水腫的。它就是要滴得快,滴得越快效果就越好。您放心,我們都是根據不同的藥水來調整滴速的。”
許母這才放心,她還誇了護士一句,“這閨女真不錯,態度真好!”
過了一會兒,沉如月和徐立武才辦好手續回來。
今天送醫送得急,因為沉如月是本院的大夫,只是簡單登記了一下,就先救人了。
現在得去給人把手續補辦一下。
兩人還帶了幾個飯盒回來。
許大茂這才感覺到肚子有點餓了,原來都下午一點了,早就過了午飯時間。
飯菜很簡單,幾人都餓狠了,都吃得比較急。
許大茂噎著了,伸手到床頭櫃上拿水喝,無意中瞄到徐師傅的眼皮在顫動。
“徐哥,嫂子,你們快看,師傅是不是醒了?”
刷一下,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徐師傅的臉上了。
真的醒了!
那位林主任神了,說過兒會醒,還就真醒了。
沉如月樂顛顛地跑出去喊醫生了。
徐立武一個大老爺們,竟然眼淚鼻涕橫流著,彎腰湊在他爸耳邊說著話。
徐師傅看著他那樣子,還皺了皺眉,有一點嫌棄的感覺。
看來他神志還是挺清楚的。
醫生來了,給徐師傅做了簡單的檢查,確定他已經清醒,神志基本清楚。
語言能力受了一點點影響,不過還能說話,只是口齒有點不太清楚,左半邊的手腳有一點無力,總體的情形已經是相當好相當樂觀了,這些問題,以後都可以透過康復訓練來慢慢恢復。
反正就許大茂看來,徐師傅可比二大媽剛出院時情況還要更好一些。
既然二大媽都能恢復得差不離,看來徐師傅也應該沒事的。
許大茂他們又陪了徐師傅一會兒,等他再次睡著後就告辭了。
外面又開始下雪了,地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看著前面相互扶持著走在雪地上的兩位老人,許大茂忽然來了一句。
“爸,媽,今後你們就搬來和我們一起住到四合院吧!”
沒有經過大腦,這句話就這樣冒了出來。
許父許母兩人正看著徐師傅唏噓呢,就被自家兒子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給弄迷湖了。
“大茂,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了?”
“就兩間房,住著太擠了!”
老倆口同時開了口,不過說的話卻不一樣。
許大茂其實自己也被自己驚了一下。
不過話一出,心裡卻踏實了,
以前,他總是想著,再等等,等時間到了,就買一處院子,然後和老人住到一起。
只是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時間問題,離正式放開,最起碼還有好幾年呢,他們還算年輕,等得起。
可老人們不同,等到那時,他爸媽也快70了。
就這麼讓兩老人單獨住著,現在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放心了。
他可不想再體會一次“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的那種感覺。
前世他爺爺身上的遺憾不能再在這世的父母身上發生。
雖然許爸許媽身上有著各種各樣的毛病,但兩人對他們這些孩子卻是掏心掏肺的。
他頂了原主的身份,就應該盡贍養其父母的義務。
“那就蓋間小房!明天就蓋!”
他下定決心了,雖說在電視劇裡許父許母如果沒有原主搞事的話,應該活得好好的。
但是,世事難料,誰又能保證就一定是那樣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爸,媽,一家人就應該住到一起,你們兩人單獨住著,說實話,我有點不放心。而且,住在一起,你們就可以天天看到家國他們了。”
許大茂如是勸說著。
其實,許母在他說第一句時就有些心動了。
她扯扯許父的袖子,示意他答應。
許父看看老伴兒期盼的眼神,又看看兒子祈求的目光,終於點了點頭。
一見他點頭,許母立馬活泛起來了。
“好,那咱今天就回去搬東西,先在外屋和孩子們擠一擠!至於小屋,大茂,就交給你爸了,你要上班,肯定沒時間,讓你爸張羅,保管建得又快又好!”
許父笑話她,“你這也太急了點吧!”
許母也不理他,繼續說,“四合院離這個醫院近,咱們早點搬過來,下面我就可以來幫著照顧照顧徐老哥,如月是醫生,肯定不能整天顧在這兒,立武小子那工作也忙。我反正空著,就先幫幫他們吧!”
聽了她這話,許父也跟著點頭,“老伴兒你還真是考慮得很周到,行,咱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
就這樣,許家二老搬進了四合院。
孩子們可開心了,以前只有一段時間奶奶和他們一起住,現在可好了,爺爺奶奶一起來了。
奶奶會做好吃的給他們,而爺爺呢,會講許多奇奇怪怪的傳奇故事,和爸爸媽媽講的都不一樣。
而且爺爺還會做手工,他用零碎的木頭給孩子們做了幾個小玩意兒。
家國是一把木製的手槍,家安是一把小寶劍,而家康,他則請求爺爺做了一隻木頭凋成的小兔子。
家國養的兔子終於在兩年前壽終正寢了,其實家國大了之後對兔子的興趣並不大了,後來的餵養工作就轉交給了小家康。
兔子沒了之後,家康還哭了頓鼻子呢。
本來許大茂還想再給他找一隻小兔子的,被家康拒絕了,小家夥的理由很充分,“小兔子的壽命太短了,我不想以後再為小兔子傷心了。”
搬過來後,許母開始了家裡醫院兩頭跑的生活。
而許父則叮叮噹噹地開始了建築工的生涯。
本來許大茂想讓他找兩個工人幫忙的,被他給拒絕了。
“就這麼點活兒,找什麼人啊,我一人就能幹得了!”
許父幹勁兒很足,他對於能搬進來跟兒子孫子一起住,也開心著呢。
不過他更內斂一點,不像許母那樣喜形於色。
在醫生鬆口讓徐師傅出院的時候,許家的小房也已經大致成型了。
這可不是許父一人的功勞,一大爺也幫了不少忙。
在建小房之前,許大茂就先和他打過招呼了。
聽了許大茂說的理由,一大爺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
他能說什麼呢,他難道還能攔著人家孝順老人麼?
他自己也是老人了,他設身處地想了想,如果他和建國住著離得老遠的話,肯定沒有現在住在同一個院裡方便。
最主要的是,反正院子裡已經建了好多間小房了,也不差許家這一間。
以後啊,四合院就更加熱鬧了,前院的老閻也馬上也要退休了,往後找棋友都方便了許多。
徐師傅出院之後,許大茂帶著一大家子去探望他。
本來他們一直憂心,徐師傅出院以後的生活問題該怎麼解決,徐立武倆口子工作太忙,除非有一個人辭職,才有可能顧得到家裡。
沉如月都已做好了準備要辭職,可沒想到她媽幫她把問題給解決了。
原來前些日子沉家老家有個親戚投奔上門了。
這是個40多歲的婦女,叫蘭花。
她5年前死了丈夫,守著一個女兒過日子,好些人勸她改嫁,但她總覺得找後父對女兒不好,就沒應,硬撐著把女兒養大嫁了人。
現在家裡就剩下她一個,總是有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她家周圍轉悠。
她實在沒辦法,就去找沉家的長輩,長輩們也沒辦法,護得她了一時,也護不了一世。
長輩們想了兩個辦法。
一就是讓她改嫁,有了男人,那些人就不敢打她的主意了。
可蘭花一個都沒看中,她不願意改嫁。
那就只有第二條了。
二就是讓她離開村子,到別處生活。
沉家家族最有出息的就是沉如月她爸,和蘭花她丈夫是同一輩的人。
所以沉如月得稱呼她為蘭花嬸子。
沉家的長輩們還算厚到,找了一個穩重的人,陪著蘭花找來了京城。
按著沉如月她爸回老家時留下的地址,找了許久,才找到了沉家。
沉如月她爸不在京城,就只有她媽在,聽了蘭花的遭遇,她二話不說,就把蘭花給留下了。
這不,一聽到女兒的困境,她立馬就想到了蘭花,這正好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於是,蘭花嬸子就這樣住進了徐家,當起了專職的護工和保姆。
她的主要職責就是照顧徐師傅的飲食起居,還有就是給兩個孩子做飯。
許大茂一見,就知道這是個手腳麻利的女人,反正徐家一家都對她很滿意。
而蘭花呢,自此就有了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重新開始了新生活。
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