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謝暘要絕對控股權，為了避免他最終把公司變成他的技術研發中心，咱們在管理崗位上，必須儘量爭取……”

即將進入細節談判。

秦浩然不放心，把費玉來叫到了自己辦公室裡。

“秦總，我估計這很難，謝暘一開始就明確規定了，除了公司少數高層管理職務，其他的管理崗位都得他們安排人，他們要確保經營權……”

費玉來苦笑著搖頭。

謝暘太精明了。

費玉來接觸的人不少，絕對沒有遇到過謝暘這樣精明的年輕人。

一開始還不覺得，每次都覺得謝暘提出來的都是絕對雙贏的。

可經過秦浩然的提點後，才發現謝暘全身都是心眼。

明明知道被坑了，可還沒法拒絕。

無他。

合作確實能得到巨大的好處。

“他有足夠的管理人員麼？”

秦浩然沒好氣地說道。

一時間有些懷疑費玉來是否能勝任目前的崗位，怎麼都感覺是跟謝暘站在一起的。

要不是瞭解，還會以為費玉來是收了謝暘什麼好處，專門幫著謝暘挖第一機械集團的牆角。

“不管怎麼說，僅僅是這個合作，對我們的一些相關技術都會有很大的促進作用，同時也能降低我們的成本……儘量談吧。”

看著費玉來的表情，秦浩然湧上一股無力感。

第一機械集團太過龐大，目前技術人員，大部分都因為沒有足夠的資金而閒置。

能怎麼辦呢？

甚至連很多工廠開工率都低得令人髮指，工資都開不出來。

“秦總，謝暘之前提過這樣一個提議，讓我們調集力量，在他們旁邊建設一家工廠……雖然這需要不少的經費，不過，我們可以用這家廠作為精加工廠，粗加工等，可以給我們其他的工廠……”

費玉來想了想，覺得這事情還是得彙報。

“你這是要搶滇南一機的業務？”

秦浩然愣了一下。

暘宏科技目前只是提供數控系統，核心零部件的粗加工同樣也給了第一機械集團，他們只負責精加工。

而滇南一機一直想要暘宏科技這些核心零部件的加工業務。

“不是搶他們的業務。滇南一機的數控機床市場規模增加很快……”

費玉來搖頭。

滇南一機同樣在學暘宏科技，把一些粗加工交給外協配套廠，以此在不增加投入的情況下提升產值。

秦浩然看了費玉來一陣，隨後嘆了口氣，“需要多少經費？”

見秦浩然同意，費玉來也就松了一口氣。

“一兩百萬就夠了，前期我們直接租那邊的廠房……”

費玉來說道。

裝置什麼的，第一機械集團不少，從下屬工廠調來就可以，搬遷的費用並不會很高。

租賃廠房，一開始也不用投入太多。

有足夠業務帶來的足夠資金，甚至是業務足夠後，給其他兄弟單位更多業務，節省集團資金，再拿地皮修建廠房就完事兒了。

“你先安排吧。”

秦浩然不再說話，示意費玉來去忙。

“老闆讓去首都？”

尹小梅忙得飛起。

公司即將搬遷到新的辦公樓，這對於一直都忙著招人，還得公司內部一堆事情的人事部來說，更是壓力重重。

連人事部的人員都沒有配備完呢。

到了現在，公司發展對人事部的工作提出了更多的要求，這就要求人事部的工作人員擁有更強的工作能力。

尹小梅的上位，是必然。

她也清楚，一旦跟不上公司成長，會如同向靜一樣，同樣被人替換。

在接到魏方圓的電話後，她很想罵人。

可聽到電話裡魏方圓說老闆在商學院招聘了一批大學生，需要人事部安排人過去，根據公司目前的需求去有針對性地考核，然後再到公司安排給各部門面試。

頓時就不反對了。

目前謝暘跟魏方圓都不在公司。

尹小梅作為人事部負責人，根本就不用向誰請示。

何況，魏方圓跟老闆謝暘都在那邊。

“小肖，你去訂幾張今晚上到首都的機票。”

“啊？”

年輕的小肖愣了。

這都要下班了。

訂機票還來得及麼？

“尹經理，訂機票的事情，得歸行政部啊……”

“那你就去找行政部！”

尹小梅懶得解釋。

行政部現在就只有那麼三兩個人，尤其是在羅小麗被謝暘趕走後，作為謝暘助手的上官錦，沒有擔任行政部的負責人。

“可行政部……”

小肖有些猶豫了。

行政部缺人，比人事部忙多了。

“既然知道行政部那邊抽不出來時間訂機票，你就去找他們要聯繫方式。如果不出意外，咱們這次回來，缺人的狀況將會減輕很多……”

尹小梅嘆了口氣。

從二月開始，公司一直都在不停地招人。

人才市場同樣有暘宏科技的招聘專位。

可那邊招聘的，除了技術崗位要求要放鬆一些，管理崗位跟行政崗位，謝暘都要求要麼擁有比較高的學歷，要麼要求經驗。

無法承受各崗位工作壓力的，往往都是很快會被淘汰。

“啊？我也要去？”

小肖愣了。

她新來不久，就沒想到自己怎麼也就出差了。

還坐飛機？

“對，準備好我們的管理跟行政崗位的招聘計劃，還有，把相關崗位的考核內容都帶上，到了那邊再影印……”

尹小梅吩咐著。

即使她來暘宏科技的時間不長，高強度的工作以及龐大的工作壓力，讓她成長得非常快。

熟悉公司跟工作，同樣更快。

······

“管理人員？不需要。第一機械集團只需要提供技術研發人員就行了。不過，他們作為技術入股的載體，組織關系等，都得劃撥過來。”

謝暘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費玉來的非分要求。

不是他瞧不上第一機械集團的管理人員。

作為國營工廠，從恢復高考後，每年都能分到不少大學生。

可這些大學生作為骨幹，不可能調過來的。

第一機械集團還要靠著這些能力強的管理人員解決眼前的問題呢。

也不能說第一機械集團的管理人員不行。

對於很多人來說，新公司福利待遇更好，而在這樣吸引力下，能去的，都是有關係背景的。

謝暘自然不願意讓這些人進入公司。

管理起來太麻煩。

“你們自己都缺管理人員，總不能讓新公司還像暘宏科技一樣吧？”

蘇明強疑惑地看著謝暘。

他還準備安排一批管理人員進去呢。

“不是有些管理崗位由你們出人麼？組織框架搭建起來，負責人確定了，其他的崗位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不用擔心缺人，大不了我們在商學院多招聘一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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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暘明確地告訴兩人，不要在這上面有非分之想。

管理崗位上，不會給這兩個單位更多位置。

“財務人員這塊，你們兩家出。”

財務屬於核心，謝暘卻把這個部門交給第一機械集團跟滇南一機。

兩人還能說什麼？

反正能透過財務瞭解公司狀況。

“那我沒有什麼意見了。”

費玉來本來就做好了謝暘不會同意的準備。

秦浩然提出來，他自然也就爭取一下。

“謝總，秦總同意了我們搬遷一個工廠到土川的方案。可目前……”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搶我們的業務？”

聽到費玉來說他們搬遷一個廠到土川，蘇明強頓時警惕起來。

暘宏科技的業務看起來確實很多。

可要養活一家大型機械工廠，並不容易。

主要的機械零部件都是由滇南一機生產呢。

第一機械集團去了，算怎麼回事？

滇南一機還想拿到暘宏科技那些核心零部件的技術。

謝暘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什麼搶你們的業務？我們需要的精密加工、模具設計跟製造，你們做得了麼？”

蘇明強頓時不說話了。

暘宏科技的產品機械加工都外協了。

可對於模具的需求很大。

“有些裝置，只能專門開發，之前邀請你們搞個技術強的廠去那邊，主要是模具開發以及一些專用設備的開發。比如，馮氏電子那邊，無論是五金鈑件、還是塑膠零部件，都是需要模具的，我們目前的精密加工車間，技術實力擺在那裡的，很多都做不了……”

謝暘並沒有覺得自己的精密車間什麼都能做了。

一開始底子都不好。

即使最早把老家的天府機械廠技術人員都挖過來了，也就那樣。

天府機械廠以前只有一個小的模具部門，精密複雜一些的同樣做不了。

土川這地方是從小漁村發展起來的，周圍也沒有什麼重工業，自然不能指望招聘到多少技術強悍的大牛。

要不然，謝暘也不會在第一次跟第一機械集團合作後，就處心積慮地謀劃他們的技術人才。

“做模具啊？”

蘇明強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搶數控系統的核心零部件業務就好。

“蘇廠長，您不去看看他們的細節談判？”

謝暘覺得，蘇明強就是一個多餘的。

他自己還不覺得。

三家合作的新公司，不只是負責開發技術，同樣也會有高階裝置的生產。

滇南一機能提供的技術基礎跟人員都不如第一機械集團多。

而其他的合作，滇南一機也無力參與進來。

看著兩人，蘇明強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談，雖然不滿，還是離開了。

“其實在那邊機會很大。根據我們瞭解的情況，目前土川以及周邊的電子廠等，大部分需要的模具都是從香江、蛙島進口的，還有一些外資工廠，直接從他們本國發貨過來……”

謝暘為了讓第一機械集團多調集精幹力量過去，直接把市場前景擺在了費玉來面前。

費玉來原本只是負責採購的。

雖然不瞭解模具等市場，卻能對謝暘目前提供的資訊做出判斷。

市場前景很好。

“非常感謝，我們會認真調查市場。”

費玉來很認真地對謝暘說道。

他其實也清楚謝暘的目的是為了在附近給暘宏科技建立配套廠。

本來是謝暘為自己私心提出來的。

可如同謝暘說的，周邊市場很大。

真建立了廠，客戶又不只是暘宏科技一家。

土川從小漁村到現在，也不過十年多一點，到處都是輕工業廠。

周邊又沒有什麼重工業基地。

輕工業廠需要的裝置、技術，都太遠了。

沒法拒絕如此龐大的市場不是？

“老闆，尹經理凌晨一點半到。”

上官錦向謝暘彙報。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魏方圓等人才剛開始展開合作細節的溝通，謝暘並沒有參與進去。

“直接在君利酒店給她們訂房間。”

“已經訂了，我是想問您要不要住那邊？如果有什麼事情，您也能瞭解。”

上官錦沒說那邊住宿條件好一些。

她清楚謝暘對於環境要求並沒有那麼苛刻。

只要乾淨整潔就好。

何況，現在住在第一機械團的招待所，沒有星級，也不比普通的星級酒店差，唯一就是修建了一些年頭，很多東西都有些過時了。

“不用，等明天跟尹小梅溝通一下，然後我們直接回公司。”

“啊？”

怎麼行程又變化了？

不是說老闆要親自參與科技大學的校園招聘麼？

“招聘的事情，讓人事部去就可以了。咱們不是招聘一個兩個，大規模招聘呢！我去也無法改變什麼。而我們現在更重要的是公司裡的事情，通訊產品的旗艦店、新公司的搬遷……主要是我們的公司的廠房可能得做出一定的調整……”

第一機械集團這麼輕鬆就同意，是謝暘沒想到的。

如此龐大的一家國營公司，很多事情，走流程就能讓人失去耐心。

要不然，謝暘也不會那麼拒絕第一機械集團的管理人員進入新的公司。

“魏副總需要回去嗎？”

上官錦問謝暘。

“要看他們合作細節談得如何。回去後，公司管理職務，會再一次做出調整。”

上官錦一臉意外地看著謝暘。

公司管理職務又進行調整？

老闆告訴自己，是什麼意思？

希望自己提前給相關人員透漏風聲，還是有別的什麼？

謝暘沒說，她也不好問。

當天晚上，上官錦跟曹雲峰兩人去機場接了尹小梅一行人，直接送到君利酒店。

“……尹經理，具體情況就是這樣，關於這次的招聘，老闆說由你們自己拿主意，就當是後續的校園招聘的預演……”

上官錦來接尹小梅等人，也是為了把具體情況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