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壯實的鄉民急急跑到水邊去拉豬籠，可是來得晚了些，大豬籠已經沉入水底，不見了蹤跡。

幾人不知所措，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閃開！”

忽聽老道人喝道。

看來老仙師要出手，幾人忙不迭地躲在一旁，老道二目微閉，忽然憑空一指，在人們的驚呼聲中，只聽“嘩啦”一聲水響，已經沉入水底的豬籠破開水面平平飛起，“啪”的一聲落在厚厚的冰面上。

而後，老道又虛虛一點指，噼啪聲過，捆紮左小衝身體的牛索寸寸而斷。

這時，少年已經昏迷不醒，臉色慘白，幾人將他拖上岸，在他心腹處按了一通，不見少年醒轉。

“死了！”

有人一聲嘆息。

“讓老夫看看！”

老道走過來，在少年心窩處探了一探，隨後抬起雞皮鶴手在其身上輕輕拂了一拂，片刻後，“哇”的一聲，少年吐出幾口冰冷的河水，活了過來。

這時，渾身溼透的少年凍得瑟瑟發抖，幾名鄉民七手八腳將他的破棉襖扒掉，披上了一件新衣服，少年的面色微見紅潤。

“太神奇了！”

掌聲雷動，眾人驚呼連連。

“仙師，你看看他是妖孽嗎？”有人問道。

老道人將左小衝的左手捉過，略略瞧了一眼，道：“只不過是一枚尋常的指環而已，也沒有字……”

“不可能！”

姜寬不死心，奔過來拿住左小衝的手翻來覆去地檢視，黑黝黝的指環上光禿禿得一個字也沒有，“我明明看到有字的……怎麼會沒有了，這是怎麼回事？”

“滾開，沒出息！”

姜老爺一腳將姜寬踢倒在雪地上，感覺顏面盡失。“老仙師，小兒不懂事，莫怪！”

“有可能這位公子一時眼花所致！”

老道呵呵一笑，“一場誤會，既然孩子們沒事，此事就此揭過。”

“正是！”

鄉民紛紛點頭。

“諸位鄉親！”

老道輕咳了一聲又道：“老朽此次前來寶地，實為本門招收年輕弟子。有意修道的少年，老朽可薦入道門，修煉無上道法，長生不老……”

“仙門招收弟子？”

鄉民們眼前一亮，“將來還能長生不老，還有這種好事？”

剛才老道顯露的這手道法實際上在道門中司空見慣，但對於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鄉民來講卻驚為天人，此時一聽有機會踏入道門，眾人頓時興奮起來。

“不過，老朽可是有言在先。”

卻聽千相生話鋒一轉，“這修道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適合，需資質上佳者方能成就大道，資質愚鈍者與道無緣，而且，修道乃是一件艱苦卓絕的事，吃得苦中苦，方入人上人，一入道門，修煉甚苦，可能數年不歸，甚至於，一輩子見不到父母的一面……”

“唉！”

本來眾人躍躍欲試，這句話卻如同在頭上潑了一盆涼水。

“有人願意來嗎？”老道人問道。

眾皆默然。

雖然人們十分羨慕修道人的仙姿和神奇道術，但事到臨頭，卻想法不一，有的人家不捨得將自己的孩子送走，有的人家生養孩子圖的是孩子長大了多一個勞力，養老送終，且又聽老道說修道並沒傳言中的那般逍遙自在，已經心動的鄉民立即打起了退堂鼓。

“有人願意來嗎？”

明心秀目掃視了眾人一眼，又問了一句。

無人回應。

“師父，沒人願意來，咱們走吧！”明心道。

千相生失望地點了點頭。

“老灰，老黃，下來吧。”

明心纖纖素手微微一招，兩頭正在天空中盤旋的白鶴一聲清鳴，展翅飛落。

“仙師，我！”

兩人正要躍上鶴背，忽聽身後有人朗聲道。

眾人循聲看去，是死裡逃生的左小衝。

被千相生從河中救起，感覺象做了一場夢一樣，清醒之後，他悄悄地靠近打算伺機向千相生道謝，沒想到聽了幾句，忽然心中一動。

修道？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可決定了？”千相生看了他一眼，肅然道。

少年點頭，面色鄭重。

“好！”

老道微微點頭，神色一肅，忽然抬手在左小衝身上再次拂過，與方才那次不同，只見萬道寸許青光閃爍，將左小衝罩落其內。

過了一會兒，青光消散。

“可惜！”

千相生白眉一皺。

“仙師，怎麼了？”

見老道神色有異，左小衝隱隱覺得不妙，急忙追問了一句。

“小兄弟，你修煉的道法雖然十分奇異，可惜你的資質太差，修煉道法將會極其緩慢，難成大道。”老道搖頭嘆氣。

左小衝不想失去這次大好機會，他撲通跪倒，毅然道：“仙師，收下我吧，我能吃苦！”

“這……”

老道捋了捋長鬚，躊躇不定。

“師父，以徒兒愚見，這修道不僅需要上佳的天賦，毅力、膽略、悟性和心術也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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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明心淺淺一笑，粉腮上露出了兩個好看的梨窩。

“有理！”

千相生被女童的這句話打動了，略一沉吟道，“小兄弟，你若有意，老朽可薦你入門，不過，你只能做一名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

“好！”

左小衝乾脆地應道。

他並不知外門弟子是什麼身份，但只要能踏入道門，修煉道法，至於將來的命運他要由自己來掌控。

……

“爹，我也要去！”

一直默然不語的姜寬看向姜老爺，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