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左小衝在姜寬的幻虎道法下吃了大虧,此時一見,分外眼紅。
他冷哼一聲,奮力一躍,如同一頭老鷹般沖天而起,一個縱身躍上虎背,然後揪住了一隻虎耳一拳搗下。
這一拳全力施為,重逾千斤。
噗!
黃光一閃,左小衝身下一輕,飛虎變成了紙老虎落在雪地上,瞬間被人踏成了雪泥。
左小衝破了幻虎道法,姜寬既心痛,又膽戰心寒,眼見左小衝向他這個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嚇得一抱頭縮入矮牆下。
“鄉民們,一齊上!”
躲在人群後指揮的姜老爺見勢不妙,大聲叫道。
通常被妖怪附體的人會變得力大無窮,三日不見,小小年紀的左小衝就突然變得如此兇悍神勇,七八個壯丁全被他打翻在地,鄉民們本來還心存疑惑,這時反而堅信他就是妖魔附體,眾人一齊呼喊,手持著傢伙從四面八方圍攏上來。
好在左小衝沒有喪失理智。
“躲開!”
他揮舞著手臂,厲聲高喝。
“放虎歸山,必留後患,鄉民們,快捉住他!”
姜老爺呼喝著,“誰捉住了他,老爺我重重有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鄉民雖然被左小衝的氣勢震懾,心中懼怕,仍大著膽子圍攻上來。
左小衝左右為難。
對付平常作威作福的姜家人他可以放開手腳,但與淳樸的鄉民無怨無仇,甚至於,其中不少人可憐他和十三叔的窘境,經常接濟。對這些人他自然下不去狠手,無奈之下,他只能在人縫裡穿梭,將衝到身邊的鄉民奮力推開,打算衝出重圍暫且一走了之。
鋤頭、鐵叉象雨點般沒頭沒腦地拍擊下來,落在他身上鏘鏘作響。
左小衝倚仗金剛神魔訣,雖然毫髮不傷,但時間一長,漸覺乏力。
突然,一張大漁網兜頂落下來,一下子將他罩住。
他奮力掙扎著想要撕破漁網,緊接著,數條捆牛用的結實繩索飛至,在他身上繞了幾繞,裡三層,外三層,眨眼間將他捆成了一個大棕子。
少年動彈不得。
“這孩子中妖太深,也不用費力請法師作法驅除魔障了,直接沉入河底,以絕後患!”
姜鄉紳氣得鬍子直翹,殺氣騰騰地道。
……
失去戰鬥力,嘴上堵了破布的左小衝被投入一隻大豬籠裡,抬到了河邊。
在眾人圍觀下,一名鄉民鑿開結冰的河面,另外幾名鄉民在豬籠上綁上幾塊大石頭,幾人將豬籠抬起,浸入河內。
河水冰冷刺骨。
左小衝的破棉襖浸溼,身子緩緩下沉,淹沒了他的口鼻,以至整個身子。
“可憐的孩子!”幾個心軟的女人一聲嘆息。
就這樣死了嗎?
水下的左小衝圓睜雙目,心中更充滿了憤恨和不甘。
自從落入莫家莊後,父母不明,一輩子與人為善,沒想到竟落得個如此悽慘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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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神何在?”
他不能出聲,心中大聲呼救。
此時此刻,神通廣大的天魔神是他唯一的希望。
無人回應。
又連呼了幾聲,左小衝最終放棄,聽天魔神講,只有在元神出竅時他才會出現,不修道門之法,元神如何出竅半點兒不通。
一切只是徒勞。
左小衝暗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雙眼,等待死神的降臨。
……
“慢!”
忽聽半空中有人叫道。
隨著一聲清脆的鶴鳴,兩頭通身生著雪白羽毛的仙鶴翩然而至,空中盤旋而飛。
人影一晃,兩個人如輕盈的鴻毛般飄身落在眾人面前。
其中一位長者身穿著紫色道袍,大袖飄飄,衣服的左下襬處繡著一隻金色小劍,鶴髮童顏,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另一人卻是一年約十一二歲的女童,身著白衫,蛾眉螓首,膚白如雪,年齡雖然不大,卻是一美人胚子。
“仙師!”
眾人一見,急忙躬身參拜。
對凡人們來講,修道者往往被奉為神明,即便八杆子才能打得著的親戚中出了一個如此人物,也自覺沾了些仙氣,往往引以為傲。
“不必多禮。”
老道人淡然一笑,隨手一拂,眾人只覺渾身清爽無比,“老朽千相生,乃是青乙門人,這是我的徒弟明心。”
“二位仙師好,不知駕臨鄙地,有何貴幹?”
姜老爺急忙迎上前去諂笑著問道,“在下是此地村長姜萬年,二位仙長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老仙師還沒答話,女道童卻一指河水中的豬籠,道:“師父,救救這人吧……”
“老仙師,萬萬不可!”
姜老爺身邊的姜寬道,“此人是妖孽!”
“何出此言?”
“此人剛才還打傷了數十人,毀了我的飛虎,差一點要了我的命不說。”姜寬道,“他手上有一枚黑環,上面寫著……想起來了,是‘諸神在天,萬魔來伏’八個字,因此,我懷疑他是妖魔!”
“黑環?”
千相生微微一愣,“方才的事老夫在空中已年得清楚,至於這孩子是不是妖孽,一會兒救上來之後一查便知。不過,據老夫看,此人只是修煉了一門奇異的道法,罪不至死。”
“左小衝,他……”
姜寬不舍氣,還要解釋。
老仙師有些不耐煩,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這麼說,他有可能不是什麼妖孽呀……”老道的話很有份量,人們開始交頭接耳。
“不能冤枉好人哪!”
“既然仙師在,是不是妖孽,仙師肯定不會看錯……”
……
“都別說了,那快救他呀!”不知是誰尖聲驚叫起來。
“快!”
這句話馬上提醒了人們。
左小衝,還浸在河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