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 山頂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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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正月初二的一早,殷琦就被她爸催著上山去拜師學藝去。殷琦便帶著小滿直奔浮山而來。

遠志和盈盈早就望眼欲穿了。一早起床,就不停的站在院外的的路頭上去張望一會。當看見山路上出現殷琦和小滿一大一小倆個身影時,盈盈立即開心的問道:“是她們嗎?”

站在她身側的遠志點了點頭,微笑道:“是的。”內心卻是驚濤駭浪般的激盪著各種情愫,久別重逢後的欣喜,對殷琦的愧疚,甚至還有些緊張惶恐……

山路上的倆人已早看見這邊站著的兩人,毫無疑問:一個是遠志,一個就是盈盈了。小滿率先進邁開了步子向前一路跑了過來,遠遠的就亮開了小嗓門:“遠志哥哥。”

殷琦到時站在原地,抬頭遠遠的打量著遠志,還是那樣的清瘦,長身玉立,清俊挺撥。遠志也遙遙的與她對視著,比起從前來,殷琦更加的沉靜了,風華內斂。盈盈看看殷琦,又回頭看看遠志,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你打算就這樣一直和她瞪下去嗎?”

遠志的臉上立即浮現一絲羞色,大步迎了過去。轉過那道彎,便迎面撞上了小滿,這倆人立即擁抱在一起。遠志拍了拍小滿的腦袋:“又長高不少啊!都到我肩膀這了。這回考得怎麼樣?拿到獎狀了沒有。”

小滿驕傲的小腦袋一揚:“我什麼時候沒有拿過獎狀啊?”

遠志嘴角輕揚,又拍拍他的小肩膀道:“嗯。好樣的。”眼光卻看向已走近了的殷琦。殷琦正笑語盈盈的看向他,四目相對,遠志嘴角一扯,露出一個溫暖而又深情的笑容來。看得殷琦目眩神迷,立即將視線別開,掩住心頭撲撲的亂跳。只是這一瞬,學校裡的那些紛紛亂亂的事盡洶湧而出,此時此刻,當著殷琦的面,遠志果斷的做出了決定:夏瑤瑤,休怪我無情。我本就無意於你,偏偏你還用這種卑劣手段來逼迫我,讓人不恥之餘還心寒徹骨,你還有什麼事會做不出來?

下定決心後,遠志一步向前,伸手接過殷琦手中的籃子。這件事永遠都不會說出來,就讓它爛在心底吧!殷琦那麼純潔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去汙染她心靈呢?

籃子裡面裝滿了吃食,都是她媽帶給木蘭姨的點心。此時,殷琦也平復了心神,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不言中。殷琦跟在他的身後,朝不遠處的盈盈看去,輕聲問道:“那個就是盈盈吧!”

“是的。她早就盼著你來了。”提到盈盈,遠志溫和一笑。那邊盈盈一蹦一跳的過來,朝著殷琦遠遠的就伸出自己的雙手:“殷琦姐。”

殷琦一愣,被驚豔到:“你真漂亮。”然後伸手一夠,就握住了盈盈那只白嫩的小手,牽著她往前走,邊走邊打量道:“我早就聽說過你了,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

“我也早就知道你了。還知道你是遠志哥哥……”說到這,盈盈俏皮的一笑,故意賣起了關子。殷琦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粉面桃腮的。一旁的遠志猛咳一聲。盈盈朝他做了個鬼臉,立即轉移話題:“好不容易把你盼了來,我不走,你就不許走,什麼時候我走,你才準回家。”

殷琦立即溫和的笑了起來,雖說盈盈只比自己小兩歲,但感覺上跟小滿卻差不多,孩子氣的很,立即答應她:“好”。這次既然是奉了她爸的命令上山,那當然要住到遠志開學去北方報到時才走,否則的話怎能向她爸交差呢?無論如何也要做出一付在山上虛心求教孜孜不倦的好學精神來。

進了院門後,淮山也從屋裡走了出來,站在門旁,笑眯眯的道:“殷琦姐,新年好啊!”

殷琦又是一愣,“殷琦姐”,什麼時候淮山這麼客氣起來,難道這新年剛過,他就成熟起來,知道尊重自己了?而淮山看著殷琦一頭霧水的表情,立即朝她擠擠眼睛,一臉的奸笑。殷琦立即明白過來,剛剛恢復正常色的臉又飛起紅雲,悄悄瞥了一眼遠志。遠志去佯裝什麼也沒看見,把視線扭向了一邊。

木蘭姨從沒想過,今年的這個年會過得這麼熱鬧,一大家子的人,且一屋子都是少男少女,青春正盛,頓覺得人丁興旺,家裡紅紅火火的。雖然這麼多人要吃要喝,忙得人腰都快直不起來,但是木蘭姨卻是累並快樂著。無論是盈盈還是殷琦,她都喜歡,都是實心實意的招待她們。更別提小滿,那可是她的乾兒子。

殷琦並不是一個死眼皮的人,當然知道木蘭姨操持這麼多人的飲食起居會多麼辛勞,每天都會幫著木蘭姨做這做那,只有下午時才會坐下來,靜下心來學習。然每次燒鍋時,盈盈都會跟她搶著做,在她看來,那是一件相當有意思的事,又暖和又有趣。殷琦便不同她爭,把這美差讓給盈盈,自去找點別的事做。所以,木蘭姨總算沒累趴下來,總算還有清閒的時候。但她又閒不住的去包餃子,蒸包子,磨豆漿,做豆花,變著花樣的豐富飯菜,來招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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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上午的時候,殷琦只是背兩小時的書,便幫著木蘭姨料理中午飯了。下午的時候,才會做遠志帶回來的習題,全國各地的歷屆高考題。小滿這次來也帶來了作業。所以,到了下午時分,遠志的房裡一室寂靜,不是埋頭做作業,就是默默的看書背習題,儼然就是一個小教室。遠志是教師,殷琦、淮山、盈盈、小滿都是學生。

木蘭姨則和妞妞在院子裡曬著暖暖的太陽,織補著家裡的一些舊衣服。妞妞知道他們學習要緊,輕易是不敢進來打擾的。乖巧的趴在木蘭姨的腳底下,美美的睡著大覺。

到了三四點鍾的時候,小滿便坐不住了,一人悄悄的溜了出來。以前沒事他總是逗妞妞玩,如今,卻換了目標。剛來那天,一進院子,他就發現了那只關在籠子裡的野兔子,正是被遠志和盈盈在後面山上捉到的那只兔子。又因為是雪天裡捉到它的,盈盈給它起了個非常好聽的名字:雪兔。雖然它渾身的皮毛都是灰褐色,相貌上與雪一點也扯不上關係,但並不妨礙盈盈的想像力,它是雪地裡鑽出來的嘛!

於是逗兔子玩成了小滿每天必修的功課。木蘭姨種的大白菜,胡蘿蔔都被小滿毫不心痛的拿來喂了兔子。餵飽了它,小滿還要把雪兔從籠子裡放出來,讓它在院子遛達遛達,消消食,透透氣。

只是回頭進籠時,野慣了的雪兔哪肯進去,小滿又滿院子的攆,弄得家裡雞飛狗跳的。偏偏雪兔的擁有者盈盈非常支援小滿的這一做法,認為總是把雪兔關在籠子裡,讓它喪失了自由不說,還是非常不人道的事,所以一定要讓它透透風,給予一些自由。全然不想一想,當初是誰堅持要將它當寵物養的,真是不害臊。再者,盈盈還聲稱任由雪兔整天吃吃喝喝,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早晚一天會喪失它的生存本能,再也不會有動如脫兔的矯捷靈敏和覓食的技能。

於是當小滿請雪兔進籠時,她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和小滿倆人通力合作的滿院子追兔子。妞妞見了,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的,也跟在後面攆,害得雪兔心驚肉跳,死命的逃,直到最後才發現只要逃到那個籠子裡就安全了。最後,幾天下來,只要妞妞一來攆它了,立即乖乖進籠。小滿開心之極,每次吃飯時都要扔一大塊肉給妞妞。

殷琦悄悄阻止小滿,告訴他只能給骨頭和肉湯泡飯給妞妞吃。木蘭姨知道後,呵呵一笑,告訴殷琦沒關係,現在肥肉天生也沒人愛吃,就都給妞妞吃吧!

殷琦不知道自從她爸爸的茶葉生意做大後,這一山的茶葉收購,她爸都託付給了木蘭姨,開出的工錢也是不菲的。木蘭姨家的日子早就不似從前。殷琦家發達起來的同時,木蘭姨家也富了,而這些卻統統歸功於堯年。

因為雪兔,盈盈跟小滿也結下了共守同盟的深厚友情。這大大的出乎了木半蘭姨所料,她原以為盈盈只會同殷琦相好且形影不離的,卻萬萬沒想到,竟跟小滿還臭味相投。

每當盈盈和小滿都溜出去後,淮山也會放下書本,到屋外去透透氣,留下殷琦和遠志兩人在屋內。那時,遠志便會緊挨了殷琦坐下,看她作得習題,或是幫她解題,條理分明的詳解給她聽。說著說著,不知覺便伸出一隻手攬住了她,殷琦便順勢的偎在了他的懷抱裡。這樣子,哪還有心思再學下去,自然是把課本、筆一丟,遠志便低頭深吻下去。迎著他綿綿密密細如雨點的吻,殷琦總是應付不暇,直到喘不過氣來,遠志才撒手。慢慢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她的臉龐,感受著她的美好。殷琦便一味的賴在他的懷裡享受著他的愛撫,愜意又舒心。

有時殷琦做得很快,正確率也很高時,他倆便不再探討習題,而是緊緊相依相偎,輕聲訴說著彼此的思念。多數都是殷琦訴說自己的相思之情,遠志則暢想他倆的未來,一幅幸福美好的畫面。每日下午的這一段獨處時光,讓倆人只覺得更加親近,關係更加親厚,感情也更加穩固昇華,似親人一般。

木蘭姨只當殷琦上了高三,功課緊,還常常教育淮山,為什麼不向人家殷琦學一學,多花點時間在學習上。淮山便笑而不答,樂呵呵的守在他媽身旁,怕不知情的他媽去了房裡,打擾到那倆個正卿卿我我的傢伙。

山中歲月靜好,日子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便到了遠志北上的時間。雖然倆人都是戀戀不捨,但一想到幾個月後的高考,只要一切順利的話,很快便會在北方匯合,離愁別緒也就淡了許多,相反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希望。臨別之際,殷琦和遠志只是相互對視一眼,什麼也沒說,揮揮手,再見。

到是盈盈抱著殷琦不肯撒手,好希望能把她給拐到北方去,以後就能天天見了。雖然相處時日不多,盈盈卻是真心喜歡殷琦這個姐姐的,彷彿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姐姐一般,有著相同的性格,還有著一個一開口,另一個便明白了對方心思的相契。終於在別人催促下,盈盈依依不捨的跟殷琦揮手告別,上車而去。心中傷感著,不知何時能與殷琦姐姐再見,會不會從此不見?

這個問題殷琦卻沒想過,滿腦子想的的和遠志北方匯合的事,至於盈盈麼,到了北方後自然會再見到的。

再見,再見。

所有的人都這麼說,但是真得會再見嗎?這一別,殷琦卻是很多年後才見到遠志。至於盈盈,重逢卻是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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