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科沒有說話，但是陸亞明卻從兒子的沉默，還有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看起來確實已經思考成熟了。科科，你媽的話雖然偏激，但是卻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那個女孩子的年紀，她的背景，她和你的生活環境差異，還有其他的很多因素，都會成為你們未來路上的障礙的。現在，因為你的眼睛被愛情矇蔽了，所以是看不清楚的。但是看不清楚並不是代表就真的沒有矛盾，等到這些潛在的矛盾爆發出來的時候，到那時候再去思考的話，可能就會遲了，會帶來很大的傷害，對你，對她都可能造成致命性的傷害。這些，你也都想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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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花了六年的時間去等待愛她的機會，我怎麼可能讓那種傷害她的事情出現呢？我那麼愛著那個女人，怎麼可能讓那種事情發生呢？爸，我要她幸福，要她遠遠地離開傷害，我一定要做到那些。”陸科拍拍自己的胸口。“三十一年前，一無所有的爸爸向外婆保證，一定會讓媽媽幸福，我的心情和你那時的心情是一樣的。”
“是嗎？”陸亞明雖然不知道兒子口中的六年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心中卻熱烘烘的，兒子那番熱誠的話感動了他。終於，陸亞明笑了起來，然後用力地拍了拍他兒子的肩膀。“讓她過來吧，讓爸爸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優秀的女孩子能夠把我驕傲的兒子迷成這副樣子。”
“爸，你怎麼——”
“我說過的，我們才是同盟軍。”
“爸。”
“帶她來吧，來家裡吧？”
“恩。”陸科揚起了笑容。“爸，你一定會喜歡她的，絕對。”
那驕傲的眼神，就像是自己擁有了最大的財富一樣。
***
關愛芬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坐在了床上，等待著。按照她的想法，接下來就該是自己的老公“教訓”陸科了，陸科雖然固執己見，雖然常常和她唱反調，但是他對自己爸爸陸亞明還算是比較尊重的，以前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會和陸亞明商量。叛逆期的時候，誰都說不定他，最後還是老公出馬，這才算把這個小孩給匯入正途了。
可是她等了半天，卻也沒有等到陸亞明進來“彙報”成績。關愛芬有些著急了，她偷偷地走到了門背後，開始小心翼翼地聽著。房間外，確實有對話聲，但是因為很輕，所以聽的並不清楚。
而就在她把耳朵完全地貼近門的時候，門突然地被人從外面推開，關愛芬一時沒有來得及退開，只是頭部被打到。
“愛芬，你怎麼在這裡呀？”陸亞明也嚇了一跳。“沒有撞到吧。”
關愛芬來不及去揉被撞得有些發暈的頭，只是拉住了陸亞明的手。“說的怎麼樣了？都說了什麼了？兒子是不是答應了？”
“答應了什麼？”
“當然是讓科科和那個女人拗斷關係了。”關愛芬提高了嗓門。
陸亞明抬起手幫關愛芬揉著剛才被撞到的地方，不管在外頭怎樣的風光，回到了家裡面，大男人也會變成了繞指柔。“沒有呀。”
輕鬆自在的態度，絕對和關愛芬的態度形成鮮明的對比。“沒有？那你都在外面和他說了什麼？”
“也沒有什麼，只是讓他週日把他的女朋友請到家裡面來。”
“什麼！”關愛芬尖叫起來，“陸亞明，你幹嗎那麼做？我是讓你說服你的兒子，不是讓你跟著他一起發瘋！”
“愛芬，你先冷靜下來，你這樣都沒有辦法好好思考問題了。”
“什麼思考問題？你的兒子都要被那個老女人給騙走了，你居然還要我冷靜！”關愛芬只差沒有跳起來了。
陸亞明皺起眉頭。“人都沒有看過，你這樣下結論未免早了點吧？”
“還看？我不看，光是聽一下，就夠我氣幾天的了。這都是什麼人家呀？單親，下崗，帶病，這真是什麼壞挑上什麼。”關愛芬漂亮柔和的臉在那一刻極盡誇張地糾結起來，“我們陸家怎麼可能和這種人家做親家呢？說出去，你的面子放在哪裡？我又怎麼去和家裡面，去和我的那些朋友們介紹？”
忽然地，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陸亞明。“亞明，你說咱們兒子會不會拿了我們的錢去貼那個女人了？”
“怎麼會？”陸亞明直覺地反駁，雖然沒有見過對方，但是能夠讓兒子那麼喜歡，那麼誇讚，恨不得捧到手心裡去的女人，能夠壞到哪裡去呢？他相信兒子的眼光。
“怎麼不可能？她的媽不是得了癌症嗎？這種病最最燒錢了，我們兒子那麼傻，指不定就拿了錢去貼人家了。這倒好，人還沒有娶上，錢倒是先一筆筆的支出去了。真是晦氣的要死！不行，回頭我一定要好好地去查查帳。”聽關愛芬說的越來越離譜，陸亞明只覺得有些疲累。看著她的模樣，倒是讓他不自覺的想起了三十多年前他和關愛芬的母親，也就是他的丈母孃“對仗”的場面。雖然時間不同了，場合不一樣了，但是那些話確實及其的相似。難怪兒子總是抱怨自己的母親就和外婆一樣，虛榮的不得了，什麼都要比，做什麼都朝著錢看，典型的功利主義。
“這個兒子怎麼總是不讓我省心，上學的時候這樣，現在都長成那麼大了，還是不讓我放心。別人家的小孩子，那真是聽話的不得了，絕不會像他這樣造反。”關愛芬總結陳詞，並且再一次對總是縱容兒子的老公進行“抨擊”，“這都怨你，每次我要管他，你就說自由發展比較好。是呀，現在是自由了，他都要自由上天了。”
“你不是一直誇他很好嗎？”陸亞明常常會聽到妻子和朋友們煲電話粥的情況，而話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聯絡到兒子身上，而每到這個時候，妻子臉上都會笑開了花，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自得和驕傲。“幾天前好像還和你表姐通電話吧？還說他現在乖得不得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