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媽媽是做什麼的？”

“不做什麼？已經買斷退休在家了。”陸科滿不在乎地回答。

買斷退休？如果是用上了這種名詞的話，那麼這份工作不需要問，就知道體面不了，肯定是那種工人性質的。

0歲？父母從小離異？母親工作低賤？哦，好像還有漏了什麼——

前陣子，陸科好像曾經提起過什麼人生病了，難道——

“科科，前陣子你說誰病了？”

“蘇白她媽媽。”

“什麼病？”關愛芬覺得自己的承受力已經被逼到了極限了，只要再那麼一下子，肯定就會爆破了。

“是胃癌，不過早期的，現在動了手術，已經沒有問題了。”

胃癌會沒事？這種話，也虧得這個傻兒子說得出來。這兒子一定是的了失心瘋了，虧他們居然還那麼認真地聽了半天，聽到的居然是那麼個人。之前，那些被她推掉的女孩子，或者是被她兒子拒絕的女孩子，現在回頭想起了，真是隨便哪個挑出來都要比這個叫做蘇白的女人適合了。

強？厲害？陸科又不是找員工，又不是挑夥伴或者屬下，要那麼強，那裡厲害幹什麼。他是選擇老婆，對這個家庭最最適合，對一個男人最最適合，那才是關鍵。而且，一個女人學歷高過了男人，工資又高過了男人的話，說出去絕對不會是有面子的象徵，反而倒像是自家的兒子沒有用，需要靠一個女人。

不行，絕對不行。關愛芬心中的不滿終於在最後一刻完全爆發了。

“不行。肯定不行。”關愛芬不耐煩地站了起來，這會兒，她已經不想再聽任何一個有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了。

“怎麼不行？”陸科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熱昏頭了！怎麼能找一個這樣的女朋友，還講要結婚，這真是熱昏頭了！”關愛芬摸著自己的胸口，一副就要昏倒的樣子。“不要再說了，再說媽就要生氣了。”

“媽！你說什麼呀？為什麼我要和蘇白結婚就是昏頭了？”

“你還要問我為什麼？你沒有腦子嗎？難道你就要陸家娶這樣一個女人！這簡直是丟人，你讓你爸以後怎麼在別人面前抬起頭？”

“抬不起頭？什麼叫做抬不起頭？蘇白怎麼了？她有什麼不好？怎麼就會讓爸丟臉了？”陸科一聽到別人攻擊自己的女朋友，自然是豎起了全身的刺，哪怕攻擊者是他的媽媽，他也一樣照刺不誤。“媽！你不要隨便詆譭蘇白。蘇白是我看到的最最優秀的女孩。”

“最最優秀？一個大你六歲的女人能夠優秀到什麼地步去？”關愛芬怒吼道。“不單單年紀比你大，家庭背景還亂七八糟，還帶著一個拖著病的媽，而且還是絕症。這種女人，你居然說她是最最優秀的，你的眼睛難道是蒙了豬油嗎？”

“年紀比我大怎麼了？差了六歲而已，又不是十六歲，不是二十六歲，恐怖成這個樣子，有必要嗎？她爸媽離婚又不是她的錯，而她媽媽生病更不是她想要的，什麼叫做亂七八糟？媽，你的話根本就沒有邏輯可言！”

看陸科一心維護那個女人，一再地和她頂嘴，關愛芬只是更加生氣。“不要和我談邏輯。”

“那好！我們就不談邏輯，就談媽的為人。媽，你不是一直標榜自己最有同情心嗎？一會兒給災區捐贈，一會兒又在社群宣揚關心老人，想不到到了自己頭上，卻成了這副嘴臉，所有的好心都不過是虛偽的假裝！”陸科冷冷地回敬。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情。”關愛芬氣得嘴巴都發白了，嘴唇都在微微地顫抖中，“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居然讓你那麼頂撞自己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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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頂撞你，而是你蠻不講理！再告訴你一點，不是蘇白她給我灌了迷魂湯，而是我給她灌了迷魂湯，是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追來的。”

陸科的眼神中的執著嚇了關愛芬一跳，這種對仗的模式就讓她想起了陸科的叛逆期，不！甚至比叛逆期還要嚴重。蘇白！蘇白！這個女人到底好在什麼地方？會讓自己的兒子變成了這個樣子？陸科居然還要她禮拜天那麼隆重地招待那個女人？這怎麼可能做到？

“不要說了！總而言之，這個禮拜，你不用叫她來的，我們是不會見她的。老公，我實在是累了，要去裡面睡睡，接下來，你和他講吧。”關愛芬給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陸亞明一個眼神，示意他將自己的兒子搞定。

陸亞明沒有反應，只是略帶深思地看著臉色微怒的兒子。

“老公，你聽到沒有？”關愛芬得不到應該有的態度，只好再一次叫喚。無法說服兒子，但至少要和自己的丈夫保持同一戰線。

陸亞明終於點點頭，對已經走到了臥室門邊的妻子說：“你先進去吧，我會和科科談談的。”

有了丈夫的保證，關愛芬多少有些放心了，她松了口氣，走進了房間。並以巨大的關門聲表示了自己不會妥協的態度。

門外。陸亞明坐在沙發上，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而陸科卻已經站了起來，他戒備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科科，你坐下吧，別搞得像是階級鬥爭一樣。”陸亞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陸科卻並沒有動作，只是搶先說道：“爸！見不見無所謂了！我也不在乎。不過，你別想要勸服我放棄蘇白，那是沒有用的。”

“蘇白？”陸亞明微笑了一下，無論是口氣，還是眼神，都沒有關愛芬之前的劍拔弩張。“是個有趣的名字，難道是因為爸爸姓蘇，媽媽姓白的意思？”

只是這一句話，卻頓時讓兒子消除了敵對的姿態。陸科的眼神一下子就亮起來了，這種光彩讓他整個人都在發光。“爸，你果然聰明，這個都能猜出來。蘇白最不滿意自己的名字了，說是她爸媽偷懶了，隨便給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是嗎？或許並不是她想的那樣。”陸亞明再一次拍拍身邊的坐位，“坐下吧，一直站在，不累嗎？”

陸科皺皺眉頭。“爸爸，你不是媽媽的同盟軍吧？”

“科科，爸爸和你才是同盟軍，忘記了嗎？”陸亞明比了比自己的小指。

“當然沒有忘記。”陸科終於坐了下來。“爸爸，我只是討厭媽媽的虛榮心而已，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我是她的兒子，又不是她拿來炫耀的資本。”

“炫耀，那也是因為她在乎你。科科，你媽真的很關心你，心疼你，怕你將來受到傷害。其實，天底下沒有一個做父母的，會誠心害自己的孩子。”陸亞明從懷中掏出了一包香菸，然後點上了一根後，放在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青色的煙霧，慢慢地升騰起來。“科科，你是思考了很長的時間嗎？和那個女孩子的關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