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九十四章 職場小能手陸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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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在場的人當中對於這個“來鬧事者”的身份最為驚訝的,並不是棠溪,而是剛才被陸垚打了一拳的那個大漢。

雖然他現在做了工匠,不過在此之前,他可是幹過鏢師的,也是因此和棠溪結識,後來他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到了汴梁城中後,開始琢磨起了手藝活,說來也奇怪,一直沉迷於武功的他竟然做起建造工匠來也是得心應手,很快,在汴梁城中也有了一定的名氣。

小到尋常人家,大到一些富豪豪紳家中的裝修,也都會找到他。

不過,要說他因此就成為了這京城之中首屈一指的建造師,那也未免有些太抬舉他了。眾所周知,我們國家從古至今,都是講求個人情,也就是人情社會。在做鏢師的時候,這大漢幫助過棠溪,而當陸垚告訴棠溪希望他找一些汴梁城中頗有名氣的工匠的時候,棠溪也自然沒有忘了提拔一下自己的這個多年好友。

大漢自然十分感謝棠溪給自己這個機會,其實放在之前,大漢是有幾分瞧不上棠溪的,一個鏢師,後來竟然淪落成了難民,還不如自己做點手藝有本事。只不過誰能想到機緣巧合之下,棠溪竟然結識了陸垚,後來帶著他的那些兄弟直接給陸垚當起了貼身保鏢和官家,兩個人的地位可以說發生了兩極反轉也絲毫不為過。

對於陸垚,棠溪倒是鮮有耳聞,他一沒有足夠的錢財支援自己去樊樓消費,二來他也不喜愛讀書看報,所以對於陸垚的造紙廠和印刷術甚至於寫出來的《石頭記》也不感興趣。

不過,陸垚的鍊鐵廠和水泥廠,還有彩票業,倒是讓大漢對自己的這個金主有些另眼相看。說起來,大漢買彩票,還中過一次二等獎,當他從棠溪的口中得知自己的金主竟然就是這位陸垚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說不定透過這次給陸垚建造這個錢莊,自己也能得以進入到陸府去,聽身邊的工匠們說,這陸垚是個出售闊卓的主,而且是橫空出現的富豪,最近在汴梁城中可以說也是大戶了,甚至有的人說,曾經看見有馬車車隊一車一車的往陸府送錢去,可想而知這陸垚一定是個財大氣粗的人。

若是這一個工作好好完成了,自己將來作為工匠,應該也能出人頭地,至少應該跟棠溪混的差不多才是吧。棠溪這邊也正是看準了大漢的這種功利心,才讓他也加入到了這次的建造隊伍當中來,不然以大漢現在真正的名氣,在這個隊伍當中,可以說是最為拉跨的一個人了。

棠溪給大漢機會,和陸垚找到折克行讓他參與軍訓,其實都是出於對朋友的幫助。

在大漢心中,已經給陸垚的形象做了一個基本定位了,大肚翩翩,面容冷峻,極有心計,應該是個中年男人,年齡在三十五歲左右才是。

所以,在面前這個其貌不揚,身材消瘦的人出現的第一時間,在場的所有工人,包括大漢,都認為這人是來鬧事的。

既然如此,自己擺平這個人,不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麼。

然而,人不可貌相,大漢本以為能輕鬆搞定這個傢伙,不成想這人雖然看上去瘦小,但是十分輕鬆的就躲開了自己的攻擊,反手又朝著自己的腹部來了一拳。

在其他人看來,這鬧事的人打在大漢肚子上那一拳的力道並沒有那麼大,他們甚至覺得大漢被打飛出去捂著肚子慘叫有點過於示弱了。

那是因為,他們不是當事者,絲毫體會不到陸垚這一拳的威力,雖然在外人看來他沒怎麼發力,但陸垚天生神力,這一拳的力道,只有承受了這一拳的人才能體會到。大漢中了這一拳,只覺得自己這早上和中午吃得東西,都要隨著腹部這翻江倒海的疼痛全都吐出去了。

而且,他竟然在那個鬧事者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一抹微笑。

那樣子分明是在說,他已經留手了。

大漢從未想過,如此瘦弱的一個人這一拳的力道竟然比自己當鏢師的時候打出的一拳力道還要大。

後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大漢錯愕不已,棠溪到場,告訴所有人,這個剛才打了大漢一拳的人,竟然是這幫人的金主,陸垚。

眾人吃驚之餘,還是迅速地都湊了過來,給陸垚鞠了一躬,陸垚這邊也是表示,自己今天也是沒打招呼就過來了,造成了一個誤會,大家也不要介意。

要說當下內心最五味雜陳的,就應該是大漢了,因為他剛才差點打了,不,應該說是已經對陸垚出手了。

在場的工匠們漸漸開始幸災樂禍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大漢這下完了,最少也應該被清除出工匠隊伍才是。

陸垚這邊,介紹完自己之後,看向了站在那裡捂著肚子不知所措的大漢,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漢一聽,連忙答道:“在下,張牟。”

陸垚回過頭去看了看棠溪,見棠溪看張牟的眼神複雜,於是說道:“你的朋友?”

棠溪額頭上的汗珠都出來了,但是他是個直性子的人,說道:“是的。之前做鏢師的時候結實的,他救過我的命。”

“原來如此。”陸垚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大漢的身旁走去,接著,竟然是用手捏了捏大漢的肩膀,說道:“嗯,果然是個練家子,只不過,你這工匠的手藝,做的怎麼樣啊?這工匠和鏢師,可以說是隔行如隔山啊。”

張牟也沒含糊,說道:“陸公子,在下雖然是鏢師出身,但是自從到了這汴梁城中之後,就一直在做工匠,手藝雖說比不上在場的諸位,但是也還算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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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垚點頭,說道:“嗯,我就喜歡實誠人。”

隨後又是看了看棠溪,接著說道:“若是給你個機會,讓你做我的貼身護衛,你可願意?”

眾人皆是有些吃驚,這金主果然不是一般人,按照常人,剛才敢對自己動手,

早就清出去了。

陸垚之所以這麼說,是看中了張牟的體格,雖說剛才自己那一拳有留手,但是也用了八分的力氣,因為他不知道這大漢實力如何,他必須要一拳能夠解決問題,至少要讓大漢沒有能反擊的機會。不成想,雖說這大漢是被打飛了出去,但是從他現在的情況來看,受了自己如此強力的一拳,看上去除了肚子有點疼之外沒什麼其他的問題,說明此人的體質極強,和棠溪都可以一較高下。

棠溪現在雖說算是陸垚的保鏢頭子,但是漸漸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類似管家的角色,每天要忙活的事情也很多,有時候也會出現陸垚身邊沒人的時候,而他的那些手下呢,遍佈在城中,在彩票站、印刷廠、酒樓,都有棠溪手下的兄弟在保護,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也很少傳來陸垚手下的這些地方出現鬧事訊息的原因。所以,一時間,陸垚身邊也沒有一個專門負責自己安全的人存在,於是這就看上了張牟,他和棠溪的關係看上去十分要好,以後張牟負責自己的人身安全,棠溪負責幫自己處理產業方面的事情,豈不是很完美。

陸垚心下這這麼想著,卻聽張牟那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感謝陸公子抬愛,只不過現在某不能接受。”

這話一出,包括陸垚和棠溪在內的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對於像張牟這樣的人來說,要說是一步登天,也沒什麼問題,他竟然拒絕了?

陸垚也是有些疑惑,說道:“為何?”

張牟繼續說道:“在下沒有為陸公子做過任何一件有功的事情,所以不敢擔此大任,至少,要等我幫公子將這個錢莊建立好之後,若公子到時候覺得滿意,再行邀請,某定當效力。”

張牟此番發言,真是堪稱職場典範,既拉高了自己的形象,又給了陸垚一個臺階,意思是並不是陸垚給出的條件不夠好,而是張牟現在沒有什麼東西能拿出手來配得上陸垚的邀請。

雖說陸垚在現代也是見慣了職場這些事情的人,但是現在聽張牟這麼說,也難免不會動容。

棠溪在一旁也是湊了上來,對陸垚說道:“公子,張牟是個老實人,他既然這麼說了,咱們倒不如尊重他的選擇,等到這錢莊成立之後,再讓他到您身邊來伺候,那個時候,也能服眾。”

棠溪這一番話的確有道理,於是陸垚笑了笑,說道:“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成全你,錢莊建成的時候,就是你到我陸府報道的時候。”

張牟這邊朝陸垚深深鞠了一躬,說道:“遵命。”

一場誤會風波就這麼過去了,陸垚接著在這錢莊附近轉了轉,畢竟是剛開始的工程,也看不出什麼來,只不過,這建築風格和修建流程,和現代用水泥建造房屋場所確實是有著很大的不同,不過陸垚畢竟不是建築專業的,轉了幾圈,也就帶著棠溪離開了。

二人走在路上,棠溪心中只覺得忐忑,畢竟那張牟算不上是這城中工匠當中一頂一的高手,若是陸垚知道他是憑著二人的關係把張牟拉到隊伍當中來的,說不定會責怪自己。

與其這樣,倒不如自己主動承認錯誤。

棠溪看向陸垚,說道:“公子,我……”

陸垚回過頭來,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的這種心態,和我把折克行叫來是一樣的,都是貧苦出身,你自然是想著要幫他一把,更何況,他對於工匠這方面,好像還真的有那麼一些水平。”

棠溪這邊聽陸垚這麼說,才算是放下心來,只不過,下一秒,陸垚的神情開始變得有些冷漠,繼續說道:“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下面的廠子這麼多,以後要發展的地方,要用人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多,你是我身邊的人,可以說是我的心腹,咱們之間,應該是沒有秘密的,你知道麼?”

說起來,這是棠溪第一次見到如此正經的陸垚,而且,還有些可怕, 即便是他這個鏢師出身的人,也能感覺到陸垚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息。

“我知道了,公子。”棠溪連忙說道。

“我不想這樣的情況再發生,畢竟,在外人看來,你是我身邊最得力的手下,如果你都有事情瞞著我,那我又能相信誰呢?”說完這句,陸垚的面容又恢復了以往的神色。

這一番溝通,可以說嚇得棠溪是魂飛魄散,不過這對於陸垚來說,倒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放到現代,職場之上,剛柔並濟,如何處理和下屬的關係,自己在成為一名管理者之後,還是有些心得的。

他今天這一番看似和棠溪談心,實際上是威懾的談話,棠溪自今天以後,應該再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來了。

“公子,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二人都沉默了片刻,棠溪試探性的問道。

陸垚這邊說道:“回家吧,正好你跟我說說,今天把東西送到開封府之後那三個人的反應。”

二人一道回了陸府,陸盱和言氏神情都有些緊張,他們哪裡知道,那在錢莊鬧事的人就是陸垚,不過現在見棠溪和陸垚回來,神情輕鬆,想著多半已經解決了問題,於是也就沒有多問。

當然,陸垚也沒有把棠溪私自招募張牟進入建造隊伍的事情公開出去,若是這件事情讓陸盱知道了,就算是陸垚不發話,估計棠溪在陸府也呆不下去了。

二人來到陸垚房間,棠溪向陸垚說起了之前自己去到開封府時候的經歷。

“三個人當中,最開心的是展昭大人,公孫策大人他,說的話我聽得不是很明白,包大人,我看不出他的神情有什麼變化,只是拿著那些文稿看了又看,而且還把專門給展昭大人的主裁判手稿拿過去看了好幾遍,最後一聲長嘆,坐在那裡,然後就讓我回來了,表示他們三個會仔細研究你給他們寫的這些東西。”

陸垚聽棠溪描述著這些情景,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畫面感,沒過幾秒,他就笑了一下。

“你跟我說,你之所以看不清楚包大人臉上的神情,是不是因為,他膚色的問題?”

陸垚問的這麼直接,棠溪回答的也十分乾脆。

“確實是這樣,不過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在看了展昭大人那份主裁判手稿之後,有些不悅。”

“這是正常的,畢竟再怎麼說,他和公孫策最後都是邊裁判,展昭就算是活少,那也是主裁判,一字之差,可謂是天壤之別。”陸垚說道,

“不過就算他心裡再不舒服,這比賽在名義上也是皇上舉辦的,量他也含糊不得。”

“公子,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還有什麼我能為你效勞的?”

棠溪今天表現得十分熱情,陸垚心中清楚,自然是因為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急於表現。

陸垚想了想,自己接下來,應該就要整理給蘇軾和蘇澈的關於解說部分的手稿了,想到蘇軾,陸垚忽然想到了那道久負盛名的菜。

接著,陸垚想起,這蘇軾蘇澈兩位,跟著蘇洵,現在是住在寺廟裡的。

自己昨天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讓這兩個人半信半疑地答應了自己接下瞭解說的工作,畢竟是才子,自己還是要給他們一點獎勵的。

於是,陸垚轉過頭來對棠溪說道:“我一會兒就開始整理要給蘇軾和蘇澈看的手稿,你這邊,先去酒中仙,訂上一個包間的位置,約他們明天晚上的時候在那裡等我,然後,”

陸垚想了想,隨後叫來了福伯。

“咱們家廚房裡,可還有存著的五花肉?”陸垚問道。

“公子您是知道的,咱們全家都不愛吃肥肉,所以從來也沒有買過肥肉,就連肥瘦相間的肉,夫人都不讓我們買。”福伯顯得有些無奈,說道。

陸垚這才反應過來,想起自己之前吃的那些飯菜,好像真的是沒有肥肉的存在,而自己做出來的帶肥肉的菜餚,陸盱和言氏也都沒有動過。

福伯離開後,陸垚對棠溪說道:“你去市集上,買一些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回來,一定要控制好比例,肥肉部分不要太少,也不要太多,明白麼?”

棠溪哪裡買過菜,不過既然是陸垚交代自己的事情,於是也就答應了下來,隨後問道:“公子,您這是又想做新菜出來了?”

陸垚笑而不語,這道菜,若是做出來,那第一個請來品嚐的人,就應該是蘇軾,不能有別人才對。

交代完棠溪事情之後,陸垚這邊就又開始忙活起來了,他開始整理起瞭解說需要瞭解到的知識。

其實,比賽當中,除去球隊,從球員到教練之外,解說需要瞭解的關於比賽的相關知識點,甚至於都要比裁判要多。他們既要熟知比賽的規則,還要對每一位參賽球隊,從頂層管理者到底層的隊員都要有一個基本的瞭解,這當中自然包括,球隊風格,打法,陣容排布,還有一些小道消息等等。

所以有些人才會打趣的說,若是請一個知名解說來做教練,一支足球隊不見得能踢得多好,但也不會踢得太差,就是這個道理。

這也是為什麼,陸垚一定要說服蘇軾和蘇澈來當這個解說員的原因。若是在朝中隨便找幾個當官的,或者是文人來做解說,一方面影響力不如蘇軾這麼大,另一方面,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會出錯的,第一屆比賽,全方面都要用最好的,就算是解說,也要能頂上去的。

蘇軾和蘇澈,這兩位才子,他們既然答應了做解說,那對於這方面的知識就一定要學習,陸垚對他們兩個的學習能力不產生任何質疑,若是這兩個人弄不明白解說這個工作,那這朝廷之上應該就沒人能勝任解說了。

想到這裡,陸垚動起筆來,開始書寫起了關於解說部分的手稿。由於比賽隊員和隊伍都沒有確定下來,於是陸垚先行寫了一些關於解說必須要知道的知識,這當中就包括了比賽流程,裁判判罰的一些基本原則,再就是球場的基本介紹了。

除此之外,就是解說需要做的一個最重要的工作,無時無刻,調動觀眾們的情緒,調節氣氛,這一點,對於解說來說,才是最關鍵的,有些比賽,因為解說的不用心,會讓觀眾們失去興趣,索然無味。而有些比賽,雖然雙方是兩隻弱旅,但是因為激情解說的加入,會讓這個比賽變得十分精彩,這才是陸垚想要讓蘇軾和蘇澈做的事情。

等到陸垚這邊寫完這些東西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啊。”陸垚笑了笑,隨後將手稿整理好,喚了一聲棠溪。

此時的棠溪已經買完菜回來了,只不過因為陸垚一直在寫東西,他也沒好意思打擾。

陸垚跟著棠溪進了廚房,看了看棠溪買回來的那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不錯啊,這應該都算得上是精五花肉了,你是怎麼選的?”

聽陸垚這麼一問,棠溪撓撓頭,說道:“其實我也掌握不好公子跟我說的什麼肥瘦相間,我只覺得,這塊肉在擺著的那些肉中間,最讓我有食慾,所以我就選了他。”

“哈哈哈,你這是歪打正著啊。”陸垚大笑了幾聲,說道。

“公子,你現在能跟我說說,你想要用這塊肉做什麼菜出來了吧。”

棠溪這邊問了一句。

陸垚笑著說道:“與其說是菜,倒不如說,是一道純肉菜,因為這東西做出來,是沒有任何青菜在裡面的,就只有這塊肉。”

“哦?”棠溪一聽,已經有了畫面感,他知道陸垚的手藝,於是問道:“那,這道菜的菜名叫什麼呢?”

“這,”陸垚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我還沒想好,等到明天晚上的時候,讓蘇軾來起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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