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八十七章 王安石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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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垚特意過來跟你說了什麼?”

使團繼續出行,已經離開了汴梁,路上韓琦看向范仲淹,忽然問了一句。

現在這種情況,應該已經不會再有眼線的存在了,雖說韓琦對於陸垚的印象依舊不怎麼樣,但是對於剛才陸垚來到北門送范仲淹的場景也是有些興趣,於是便問起剛才陸垚跟范仲淹說了什麼。他知道,陸垚這人做什麼事情目的性都是很強的,他不會平白無故什麼都不說就是為了送送范仲淹。

范仲淹看了看韓琦,本想著就將陸垚剛才告訴自己的事情轉告給韓琦,但是想到陸垚剛才多次表示,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一個字,包括韓琦,於是范仲淹說道:“哦,他跟我說了一些談判時候要注意的事情,再就是陸盱有些話讓他轉達給我,關於地圖上的。”

韓琦瞭解范仲淹,看范仲淹的神情,應該是言盡於此,對於細節方面的東西范仲淹應該是不打算告訴自己的。不過也沒事,聽范仲淹說完,韓琦確認,果然這地圖並不是陸垚一個人做出來的,而且他今天來送范仲淹多半也是因為陸盱有話要告訴范仲淹。不過,韓琦倒是沒有想到,其實陸盱跟范仲淹的關係真的沒有好到特意讓陸垚跑這一趟。這也是范仲淹一路離開汴梁以後在思考的問題。誠然,范仲淹也認為,陸垚給到自己的地圖,並不是陸垚一個人做出來的,原因很簡單,陸垚這麼小的年紀,對於軍事應該是完全不瞭解的一個狀態,他絕對弄不出這樣詳細的帶有戰術指導意義的地圖來。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作為戶部侍郎陸盱跟著陸垚一起做出的地圖,但是陸盱和范仲淹可以說是沒什麼私交,難道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在樊樓夜宴時候尷尬,所以弄出來的地圖麼?如果是這樣,還不如直接告訴陸垚說些什麼搪塞過去就罷了。而且,這地圖上面細節很足,就算是陸盱苦思冥想許久出來的,但是現在想想,他更應該第一時間將這個地圖交給趙禎而不是自己,也不需要在今天的時候,陸垚特意來送自己,又提起了地圖當中的事情。

而且,從陸垚剛才送自己時候的眼神,范仲淹也覺得和往日有些不同。

難道說,這地圖真的是陸垚一個人做出來的,因為有些細節需要注意,所以今天才會特意來送自己一趟麼?

雖說可能性不大,但是范仲淹還是覺得是有這種可能的。

至於到底是不是這樣,恐怕就只能等陸垚科舉考試成功進入朝堂之後才能看出來了。

而此時,皇宮當中,時間還沒有到早朝,趙禎剛吃過早飯,準備朝著勤政殿走去,而此時,唐龍的一個手下就已經到了趙禎的寢殿外面請求見面了。

這人是趙禎昨天安排下去的,這次范仲淹回京,可以說弄出來的動靜很大,而且作為皇帝的趙禎,也是給足了范仲淹面子,因此,今天范仲淹早上離開汴梁,趙禎之前交代過唐龍,讓他派人去看看,范仲淹這一行人離開北門時候的情況,是不是和之前他大權在握時候一樣風光。趙禎倒是有些感興趣,這次,會有誰去送他。按理來說,雖說跟之前范仲淹被貶出汴梁的時候情況完全不同,一個是升遷,一個是貶黜。不過,趙禎倒是覺得場面上應該是差不多的,雖說今天不至於和之前一樣,沒有一個人去送他,不過這次稍微有些智慧的官員就能看出來,雖說范仲淹這次回到汴梁看似風光無限。但是他真的能否取得實權穩住自己在朝堂上的局面,更多的還是要看他這次出使宋夏邊境獲得的效果,如果事情辦成了,那自然一切好說,到時候范仲淹回到汴梁,肯定是會真正受到重用。但是,一旦前線出現了什麼問題,范仲淹恐怕就會再次被棄用,一旦這種情況發生,恐怕范仲淹之後想要再次回到汴梁可能就更難了。不僅如此,跟著范仲淹一同去到前線的韓琦也是一樣,大家都知道樞密使這個職位有多麼重要,其實趙禎之前曾經暗示過韓琦幾次,希望他能夠主動交出手中的權力。但是,不知道韓琦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在裝糊塗,就是不想放棄自己樞密使的身份。所以,這次韓琦出使宋夏邊境,平定叛亂,帶兵打仗本來就是樞密使的職責所在,一旦戰事不利,那韓琦的地位肯定也是不保的。所以,跟陸盱一樣對局勢判斷十分清楚的官員們心中清楚,韓琦和范仲淹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只要這次出使失敗,那等待他們的就是無盡的黑暗。而趙禎這裡呢,這一招可以說是一箭雙鵰,如果戰事評定,百姓和官員們都會對他歌功頌德,到時候論功行賞,雖說范仲淹和韓琦還在朝堂之上,但是趙禎大可以將虛職給到他們,而馬上科舉考試結束後,一些有能力的新人進到朝堂之上,到時候趙禎利用他們可以進行一下權力的再分配。

而一旦范仲淹和韓琦在前線出了什麼問題,雖說大宋可能會因為戰事的失利而損失掉一些城池和土地,但是按照現在的國力來說,要說大夏能夠直接順勢滅了大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因為失利的戰爭,趙禎完全可以藉著這次機會拿下韓琦和范仲淹,讓他們兩個徹底退出歷史舞臺。

正因為考慮到了范仲淹和韓琦此次出使的意義,所以這些官員們雖說昨天晚上的時候都參加了范仲淹組織的樊樓夜宴,但是今天早上,倒是沒有幾個選擇去給范仲淹送行,再傻的認人都應該知道,像這種出行活動,皇帝是一定會派人去跟著的。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衝在前面去送范仲淹,那很可能就會被趙禎認為是范仲淹一黨的人的,到時候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所以,當趙禎聽到今天范仲淹出行的時候,並沒有太多官員相送的情況,也沒有感到十分意外。

不過,趙禎還是詢問了那個屬

下,能不能記起都有哪些官員去送了范仲淹。

唐龍手下的人辦事十分靠譜,馬上就說出了幾個名字來,不得不說,在記細節這方面,唐龍的手下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趙禎點點頭,其實對於今天會去給范仲淹送行的人,他自己心中也有一番計算。這些人的名字大多都在趙禎的考慮範圍內。

當然,也有一些是趙禎沒有想到的人,或者是趙禎覺得會去送范仲淹,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出現在現場的人。

而屬下接下來的話,倒是讓范仲淹能在原地幾秒鐘。

“陛下,除了之前說的那些人之外,小陸大人,也去送了范仲淹大人。”

“什麼?你是說陸垚?”趙禎再次確認了一下訊息的準確性。

屬下點頭說道:“不錯,而且,小陸大人是一個人騎馬去的,險些沒有趕上范仲淹大人,從他的神情上看,應該是特意去送范仲淹大人的。”

趙禎想了想,或許跟昨天陸垚給出的地圖有關係,於是說道:“他們說了什麼,你可聽清楚了?”

“沒有,”屬下搖搖頭,說道“他二人說話的聲音很小,而且是在隊伍當中,我沒有辦法離近去聽取。”

在去上朝的路上,趙禎不斷的回憶著今天早上唐龍的屬下跟自己說的話。陸垚去送范仲淹,其實對趙禎來說,應該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昨天晚上的夜宴,陸垚也出席了,而且還給到了可以說是昨天晚上聚會當中最有價值的東西,也就是那張地圖。後來經過趙禎和范仲淹等人的分析,都覺得這地圖應該是陸垚跟陸盱兩個人一同做出來的東西。而且,陸垚向來是不在乎什麼派系的一個人,我行我素,就算他今天去送了范仲淹,趙禎也不認為,陸垚是范仲淹一派的人。

但是,讓趙禎更感興趣的,其實是陸垚找范仲淹的原因。若只是簡單的送行倒也罷了,但是偏偏這二人還是交流了幾句,但是這對話的內容,趙禎應該是永遠不會知道了。

不,還有一種方法……

說回陸垚,送走了范仲淹後,他便回到了陸府之中,開始想著自己接下來幾天的安排。

今天應該說陸垚可以休息一天了,昨天錢莊開業後經營了一天的時間,收益還是比較可觀的,而且陸皓和許氏還有張牟,這三人的工作效率也比較高,雖說從今天開始到草根隊蹴鞠大賽比賽結束,草根隊的隊員暫時不會來錢莊做事,不過今天的客流量應該也不會比昨天多,按照現在的人手,大家稍微受累一些也是能忙過來的。錢莊方面暫時不需要陸垚太擔心,畢竟這第一批錢都已經發了出去,接下來要操心的應該就是考試成績公佈之後的資金收回問題了。所以,來辦理貸款的人應該也會少許多。

錢莊的問題陸垚不用擔心,那接下來自己要關注的事情,就是和蹴鞠大賽相關的了。明天上午的時候,陸垚要和棠溪一同去到外城區陳晨的父親,也就是老陳家的舊樓那裡去對那三戶美食街的商販家庭進行檢查。而老陳的舊宅應該也在明天就會改造成功,變成一個專門為即將開業的美食街準備的製作美食的基地,到時候等到新蹴鞠大賽正式比賽開始之後,老陳等三戶人家應該就會在這裡進行美食的製作。至於運送方面,陸垚也是提前跟趙虎那裡打過招呼了,應該不成問題。這當中現在唯一可能存在的變數,就是這三戶人家對於陸垚交給他們製作的美食小吃製作的程度是如何,這需要明天上午陸垚去到現場檢查一番。

除了美食街之外,火鍋店那邊倒是不用太著急,這段時間火鍋店正在進行裝修,需要等到第一輪蹴鞠大賽結束之後,才能裝修完成,而火鍋店的人手方面,陸垚已經找到了經理人楊濤,而棠溪的部分手下們也會被安排到火鍋店去做事情。至於火鍋店營銷方面,就交給了張茂才,畢竟不管是外城區還是朝中大臣,張茂才還是能說上話的,餐飲類最重要的就是一開始的口碑能不能擴大出去,對於這一點,陸垚覺得,自己的火鍋美味,配合上張茂才的這個營銷鬼才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而食材供應方面,趙虎那邊已經弄出了火鍋店的專屬區域來,而楊濤這邊,現在他還是居住在趙府的,等到猛虎隊的賽程一結束,他就會去到火鍋店工作,本來就算是半個趙虎下人的楊濤,和趙虎溝通起火鍋店的事情應該是遊刃有餘,二人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這兩個美食方面的事情都搞定,現在距離科舉考試還有一週多的時間,所以,當下最重要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件,那就是新蹴鞠大賽了。可以說現在的正式比賽,也就剩下等待它到來這一件事情可以做了,方方面面陸垚都考慮的十分全面,應該不會出錯。

陸垚叫來棠溪,讓他想辦法給折克行傳個話,說是在正式比賽開始前一天,也就是陳晨的草根隊和王達的皇天隊訓練的當天,他自己要跟折克行共同去鳥巢體育場做最後一次檢查。

剛交代完這件事情,棠溪離開後,福伯便找到了陸垚,說是陸盱讓他去書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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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垚來到書房,才發現陸盱今天也起的很早。

父子二人接下來便展開了簡短的一番對話。

“把范仲淹送走了?”

“嗯,送走了。”

“地圖的事情,你跟他又說了很多吧。”

“嗯,有些細節方面的事情,還是要告訴給他。”

“你最好,將你跟他說的話,還有地圖上記載的東西都跟我說一下。”

“爹,你的意思是……”

陸盱用手指了指天花板,陸垚瞬間反應過來。范仲淹在離開汴梁之前,是

一直被監視的,而監視他的人正是趙禎。昨天的夜宴,陸垚讓所有人都認為,自己給到范仲淹的地圖是自己和自己父親陸盱一同做出來的東西,本來計劃已經成功了。不過今天早上自己又去送了范仲淹,毫無疑問,這也應該被趙禎給知道了,這麼一來,對於陸垚跟范仲淹說了什麼,趙禎是一定要知道的,而他為了不暴露自己,再加上趙禎也會認為是陸盱跟陸垚一同做出來的地圖,那他肯定是要去問陸盱的。畢竟在他看來,應該是陸盱告訴陸垚方案,然後透過陸垚轉達給范仲淹,而陸盱自己礙於身份的原因沒有拋頭露面。

而且,很可能詢問的時間就是在今天的早朝結束之後,而真正的情況,是陸盱根本對於地圖是不怎麼瞭解的,那是完全由陸垚做出來的地圖,所以如果趙禎詢問陸盱的時候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那就不好辦了。

陸盱十分支援陸垚做的事情,就算是會增加自己的風險,也沒有拒絕陸垚今天早上去送范仲淹的行為。如果因為自己做的這件事情給自己的父親帶來麻煩那陸垚覺得十分過意不去。於是他立刻將地圖上記載的所有細節還有今天早上跟范仲淹說的話告訴給了趙禎。

陸盱聽完之後,先是有點驚訝,畢竟陸垚弄得這個地圖當中記載的這麼多的東西,而且大多都是軍事方面的知識,有些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陸垚竟然能夠做的如此完美。好在陸盱想著今天趙禎問自己更多的應該就是陸垚跟范仲淹說的話,所以不會有更多的懷疑,如果讓自己從頭到尾說一遍,恐怕有些地方陸盱自己也說不明白。

父子二人一番討論之後,陸盱算是將陸垚做出來的地圖上面的細節都記住了,接著就上朝去了。

棠溪那邊,也是離開了陸府去想辦法找折克行去了。而許氏和陸皓這邊,也是去到了錢莊,陸垚本來想著跟著二人一同去看看,不過倒是遭到了二人的拒絕,許氏表示,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和十分重要的事情,陸垚是沒有必要天天去到錢莊盯著的,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今天難得沒什麼事情陸垚可以休息一天。在陳晨真正成為管家之前,許氏表示每天都會將錢莊的賬目拿回來給陸垚觀看。見許氏如此信心滿滿,看來錢莊應該確實沒什麼問題,於是陸垚也就答應了下來,今天不去錢莊。

一時間,陸垚今天是難得的一天休息時間,加上今天早上起來的確實比較早,於是陸垚決定回到房間再睡上一覺。

等到陸垚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的事情了,棠溪還沒有回來,而詢問之下,才知道陸盱和母親言氏已經吃過飯了。於是陸垚立刻離開房間去書房再次找到了陸盱確認情況。

“我按照你跟我說的那些細節告訴給了陛下,雖說他還是有些疑問,不知道為什麼我要特意強調那兩個地方,但是最後看我對地圖的東西瞭解的也算透徹,我感覺他已經相信了這地圖是咱們兩個一起做出來的東西。”

聽到父親這麼說,陸垚才算是放心,如果趙禎覺得這地圖是陸垚自己做出來的,那並不是一件好事,現在,還是要隱忍才可以。

隨後,陸垚去到廚房吃過午飯,來到正廳坐一會兒。

下午的時候,棠溪回到了府中,他已經找過折克行了,替陸垚約好了時間,就在後天上午,也就是蹴鞠大賽正式比賽開始的前一天上午,去到鳥巢體育場做最後的檢查。

那天上午,訓練的是王達的皇天隊,陸垚覺得這個時間選擇非常好,如果自己選擇陳晨訓練的那半天去視察,可能又會被人說是自己在找機會在正式比賽開始前單獨教導陳晨,而現在選擇這個時間,就不會落人口實了。

接著,陸垚見棠溪回來,自己這邊也就藉著今天休息的時間,回到房間去,做起了“作業”。這裡說的作業,肯定跟平時想起的作業不同,對於陸垚來說,他的作業,就是給韓韞玉還有曹菡進行小說的編寫。和一開始的時候不同,現在的陸垚,只有寫到自己原創小說的時候,才會臉上露出笑容,而《石頭記》,則是面無表情的抄寫。不過,曹先生的紅樓夢已經是無敵一般的存在,就算原方不動,也足以讓韓韞玉看的如痴如醉的。

陸垚用了一個時辰,將給曹家和韓家的兩份文稿都寫完,交給棠溪。棠溪接了文稿,便離開了陸府,去到曹家和韓家送文稿去了。在門口的時候,棠溪見到一個中年男子正在陸府外面徘徊,棠溪仔細看了看,自己對這人沒什麼印象,看樣子他應該是第一次來到陸府。

棠溪見他有些鬼鬼祟祟,於是便走上前去詢問,那中年男人表示,自己是特意來陸府求見陸垚大人的。

見來者十分有禮貌,應該不像是來鬧事的人,於是棠溪叫來了福伯跟此人繼續說話,自己就離開了。

福伯那邊簡單溝通了一下,便讓那人在外面等待,自己則是到了正廳當中跟陸盱還有陸垚稟報。

“外面來了位客人,說是要找二公子。”福伯說道。

陸盱輕聲問了句何人,雖說陸垚現在名聲在外,但是登門拜訪的那些人,自己也算是認識,不過聽福伯者語氣,今天來的這傢伙,大家應該都不怎麼熟悉才對。

“那人說自己叫王安石,是特意來感謝小陸大人的舉薦之恩的。”

聽福伯說起王安石這三個名字的時候,陸垚手中的茶杯忽然掉到了低上,這個舉動讓陸盱也有些驚訝,陸垚竟然也有這樣慌張的時候?

“你是說,來的人是王安石?”陸垚再次和福伯確認了一下來者的身份。

隨後,陸垚立刻讓福伯將來者請進來,並且轉頭和陸盱表示,希望能夠借書房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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