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十七章 就問朕的這塊琉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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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要給未來老丈人的酒,現在皇帝都開口要了總不能不給吧,陸垚借花獻佛,將酒展示給文德殿的幾個人看。

他介紹道:“這兩壇酒正是我新開酒樓所釀,剛好拿給皇帝陛下您嚐嚐。”

聽到陸垚喊他皇帝陛下多少有些不適應,大多數都會喊他官家,這也是整個宋朝對於皇帝的稱呼。

宋仁宗點點頭說道:“陸二郎有心了,文相公我們不妨喝過陸二郎帶來的酒之後再來商談正事如何?”

“多謝官家。”文彥博三人行禮道。

陸盱對著陸垚擠眉弄眼,小聲地問道:“垚兒,你這酒沒有問題吧?”

“有問題?我自己釀的酒能有什麼問題?”陸垚真的不知道陸盱到底在想什麼,難道自己還能在酒裡下毒不成。

這種操作就是老壽星上吊,純屬嫌命長,自己還要不要在汴梁混了。

“沒問題就好!”陸盱有變成了老神在在的模樣,目視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宋仁宗的貼身宦官用托盤端來六個酒杯放在陸垚的面前。

陸垚拿出一罈酒開啟酒塞,頓時清香飄滿了整個文德殿。

富弼深吸了兩口氣,他本是好酒之人,每日晚飯之時必小酌一杯,喝了這麼多年的酒,好酒也嘗過不少,從來沒有如此好聞的酒香,他笑道:“今日倒是託了官家的福,能嚐到這一杯好酒。”

陸盱和陸垚各拿一杯酒之後,宦官端著酒來到了宋仁宗的面前,準備用銀針試毒,卻被宋仁宗給制止了,“給文相公他們送去吧,別叫他們久等了。”

文彥博,富弼,曾公亮三人手中各握著酒杯,就等宋仁宗嘗過之後他再飲下。

趙禎淺嘗一口,就感覺入口順滑,如絲綢一般直接流進了喉嚨裡,沒有其他白酒的那種酸澀感,清甜又濃烈,一種說不出來的爽感。

趙禎放下酒杯,感嘆一聲,“好酒,眾位一齊同飲。”

富弼早已等不及,朝著嘴裡灌下了半杯,在寒冷的冬天裡,身體漸漸發熱,只能用舒坦一個詞來形容。

他笑道:“看了以後少不得去陸家賣酒了,喝了此酒以前的那些酒還怎能入得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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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笑著點頭,頓時皇宮裡的那些貢酒,他也不想再喝了,他朝著陸垚問道:“陸二郎,此酒可有名字?”

陸垚這才想起來他還沒有給酒取名字,還真是罪過,不過後世那麼多酒名,隨便拿來一個用用,“回皇帝陛下,草民稱這酒為五糧液。”

“五糧液?莫非這種酒是由五種糧食釀造而成?”趙禎好奇地問道。

陸垚尷尬地撓頭,“只用了一種糧食。”

趙禎搖搖頭,“不妥不妥,名不符實不可附用,不若朕給這酒取個名字如何?”

陸垚開心極了,還有什麼廣告能比皇帝親自賜名來得好,連皇帝都說好,你們還不來喝嘛,他已經打算將趙禎賜的酒名刻成大字懸掛在招牌上面。

這叫什麼,這叫門面。

陸垚行禮道:“能得皇帝陛下賜名,草民不勝榮幸。”

“此酒似玉且綿香,不如就叫做瓊玉如何?”

富弼笑道:“此酒當得了瓊玉二字。”

陸垚再次行禮道:“多謝皇帝陛下,以後這酒就叫瓊玉釀。”

趙禎擺擺手說道:“陸二郎不用喚我皇帝陛下,和旁人一般喚我官家即可。”

“是官家。”

喝酒只是為了給陸垚一些面子,嘗過之後,就要繼續談論國家大事。

“給陸卿父子賜座。”宦官收好酒杯之後,拿來兩張座椅放在了陸垚和陸盱的身後。

陸垚也很正經地坐在椅子上。

趙禎說道:“今日戶部所報鹽稅較往年要少許多,陸卿可知是何緣故?”

陸盱這幾日也為鹽稅一事發愁,所以在得知陸垚帶精鹽回家之後,就想知道陸垚是不是發現了新的鹽礦,實在是此時的北宋太缺鹽了。

此時的北宋以鹽湖和井鹽為主,產量不是很高,再加上運輸上面的困難,往往一斤鹽都是四十文以上和明朝相比可以說是天價鹽,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雖然和西夏之間的榷場朝廷已經明令禁止售賣私鹽,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商人都喜歡鋌而走險,走私青鹽之事屢見不鮮。

低價鹽流入到北宋的市場,百姓又怎麼會去賣天價的官鹽。雖說青鹽沒有官鹽好吃,但是只要有鹽吃,管它是什麼鹽。

汴梁是天子腳下,沒有敢將私鹽兜售至此,可是慶州,熙州,延安府一片今歲收上來的鹽稅不足去年的四成,當真的急得陸盱直撓頭。

沒有辦法之下,他將家中的精鹽拿給趙禎看,這才有陸垚來到皇宮的這一幕。

陸盱拱手回答道:“官家,實在是走私青鹽之事太過嚴重,只怕再過幾年秦鳳路連一分鹽稅也收不上來。”

“走私,走私。”趙禎輕聲喃語,腦中想著能夠解決走私的辦法,任憑他怎麼思索也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卿等可有什麼好的辦法?”趙禎問道。

文彥博起身說道:“官家,走私繁重的原因皆因為其中有巨利可圖,而西夏又有大片鹽湖,其鹽價比我朝鹽價低廉十倍不止,我朝鹽價一日不降,則走私之事不絕。”

趙禎嘆息道:“朕也知道鹽價高,可造鹽成本如此,又怎麼能降得下。”

這種問題完全是無解的,宋朝的鹽價降不下來,那麼每年的鹽稅只會越來越少,最好的辦法只能增加鹽的產量,或者改良製鹽方法,只要將製鹽的成本降低,鹽價就能降下來。

趙禎將目光看向了陸垚,他嘗過了陸盱呈上來的精鹽,味道不澀,晶白透麗,聽說陸垚是將鹽中的一些雜質過濾掉之後才有了精鹽,忽然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陸二郎,聽說你善製鹽,不知道能不能用你所製鹽的辦法將岩鹽製成可食用之鹽。”

陸垚當然知道岩鹽是什麼。

岩鹽又稱為石鹽,是山中的鹽礦,後世將未過濾的岩鹽作為工業使用,這種鹽不能直接吃,其中含有大量的氯化鈉,吃多了會導致全身浮腫,這就是古人一直不吃岩鹽的原因。

沒想到趙禎還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將想法放在岩鹽上面。

岩鹽礦很多,開採成本極低,只要將岩鹽提煉為可食用的鹽,那宋朝的鹽價可能比西夏青鹽還要低。

陸垚思索了一會給了肯定答覆,“可以提煉,不過我需要時間準備一些東西。”

脫離氯化鈉在後世很容易,只需要用化學溶劑就可以,不過宋朝可沒有化學溶劑,陸垚只能用蒸餾和過濾的辦法提純,但是你要就需要用玻璃來做蒸餾的器皿,實在不行就需要用鐵打造一個類似的蒸餾東西,這都需要時間去準備。

趙禎忽然眼前一

亮,能將岩鹽變成食用鹽,那鹽稅一事就能完全解決,不過他還擔心一個問題,“不知耗費幾何?”

如果轉化岩鹽的成本比採井鹽的成本還要高,那就白高興了一場。

陸垚回道:“花費很低,只需要簡單的步驟就可提煉成功。”

“當真如此?”趙禎驚喜地從座位上坐起,“不知道陸二郎需要什麼物件,和朕說來,朕今日就能為你找到。”

趙禎也是急了,能早點看到岩鹽提純成功,他的心才能放下來。

陸垚開口說道:“我需要琉璃,大塊的琉璃。”

現在沒有玻璃用琉璃代替也行。

趙禎激動地說道:“朕近日得到了一件好的琉璃物件,正收藏在皇宮之內,寧內侍快快將琉璃取來給陸二郎看看。”

不過一會寧內侍就拿著一物過來。

陸垚看到他手中的物件,整個人都驚呆了,包括陸盱也是。

這不是之前他裝油用的油桶嘛,怎麼會還跑到宮裡來了,趙禎還把它當作了寶貝收藏,陸垚感覺自己人都麻了。

陸盱不解的看著陸垚,彷彿再問你這東西怎麼跑皇宮裡來了。

陸垚忽然想起了那個黑臉大漢,莫非他和皇宮內的人有什麼關係不成。

陸垚連忙說道:“此物我見過,它質地過軟,在高溫之下就會熔化,不適合當作琉璃使用。容草民再好好想想。”

“那就太過可惜了。”趙禎讓寧內侍將油桶再次拿了下去,看他的眼神對於這個油桶很是喜歡,怕是以後駕崩了都要用這個油桶來陪葬。

陸垚想了想還是用鐵畢竟牢靠,“官家,不知道這宮中可有上好的鐵匠?”

“鐵匠倒是沒有,朕可以再宮外去尋,不知道陸二郎需要打造什麼物件?”趙禎問道。

“官家借紙筆一用。”

拿到紙筆之後,陸垚很專注地在紙上面畫著蒸餾器的草圖,其實並沒有什麼,只需要打造一個類似鍋蓋一樣的東西,再加上一根鐵管,在鐵管中放好木炭和素布,蒸汽透過過濾從鐵管中流出,就算是過濾完成。

陸垚將草圖交給寧內侍之後,寧內侍匆匆跑出殿外,尋人出去找尋鐵匠打造。

“如果此法能成,陸二郎你功不可沒。”趙禎鄭重地說道,此等大功放在任何一個朝代都可以封爵。

陸垚很開心,能簡在帝心以後幹什麼事情都要很方便。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想要鹽何必要那麼費勁呢,海水中不是有現成的鹽嘛。

陸垚拱手說道:“官家,我還有一法,足以解決製鹽的問題,此法可保證大宋再也不缺鹽。”

“何法速速說來。”趙禎催促道。

“這就是曬鹽法。”陸垚答道。

“曬鹽法?”趙禎不是很明白,難道將岩鹽放在太陽下暴曬就能去除掉裡面的毒素不成。

陸垚繼續說道:“海水,只要挖出一塊池塘將海水引入到池塘之中,經過太陽曬乾水分之後,就會出鹽,而這種辦法沒有任何成本,最大的成本也就是人工而已。”

“當真如此?”

“官家不妨試上一試。”

趙禎立刻吩咐道:“文相公你立刻下書海州,密州,登州三地,令三地知州實行陸二郎所說的曬鹽之法。”

如果這兩種辦法都能製鹽,那麼大宋明年的鹽稅會達到一個很恐怖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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