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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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虎府上。

要說趙虎這一路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為了汴梁城中首屈一指的菜商了。他基本上一個人掌握了大半個內城區餐廳的食材供應。當然,趙虎能夠發展到今天,與他跟潘元武的合作是分不開關係的。當時潘元武剛剛起家的時候,就是趙虎給到了潘元武足夠的食材供應支援。當然,隨著樊樓越來越火,趙虎這邊的訂單也就自然越來越多,所以,這兩人是一種相輔相成,唇齒相依的關係。這也是為何,潘元武在之前選擇自己對手隊伍的時候,會將這個機會給到趙虎。

趙虎對於這個給到自己的機會一開始看的還是沒那麼重要的,在他看來,自己只不過是順手幫潘元武一個忙罷了,能不能取得優勝都不重要,甚至於他覺得如果猛虎隊第一輪贏了樊樓隊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在一開始趙虎將猛虎隊的帶頭人直接讓潘文來擔任的原因。

後來,因為教練員職位的出現,讓趙虎不得不選出一個人來擔任教練員,最後他找到了楊濤,這個年紀輕輕,對於蹴鞠運動十分感興趣的小夥子。 不過,就算到了後來,趙虎見到了皇上,甚至於到了現在,正式比賽即將開始,趙虎對於猛虎隊的成績還是順其自然的態度。畢竟自己作為菜商,每天的業務還是很多的,每天所有送出去的食材,趙虎和幾個心腹都要親自確認質量,一旦發現有不好品質的蔬菜或者是肉,趙虎都會進行問責。趙虎堅信,只有把自己產品的質量弄上去了,自己這買賣才能發展的長久,這也是做商人最應該遵循的品質,這如果是放在現代,像趙虎這樣的商人可以說是越來越少了,他們只會貪圖眼前的利益,從來不考慮長遠,有時還會以損害他人利益七篇他人來達到自己銷售的目的。

因為每天食材供應量很大,就算是趙虎手下負責監督菜品質量的人不少,但是有些大客戶,趙虎還是要自己親自把關才可以,所以他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管理猛虎隊的事情。所以蹴鞠大賽的事情也就都落在了楊濤一個人的身上。

之前也簡單介紹過楊濤此人,本來,潘文和陳晨是想把楊濤吸收進到自己的小團體當中來的,但是奈何一番操作下來,發現楊濤從本質上跟他們並不是一路人。有些時候人和人的交際就是這樣,平日溝通,接觸,都能發現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壞人,也是一個十分正直充滿理想抱負的同齡人,但是奈何,雙方就是成為不了朋友,從根本上就不是一路人。

楊濤就是這樣一個格格不入的人,當然,這是在潘文和陳晨眼中。而在楊濤看來,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至於跟誰成為好朋友,他都沒有興趣,他覺得這比賽就是比賽,不關乎於私交,他也從來沒有指望能夠透過這次比賽交到什麼朋友,更何況他對於潘文還是有一些抵觸情緒的。這種抵觸情緒,直接影響到了楊濤對陸垚的印象,不過後來陸垚在楊濤面前展示了自己全方位的能力,讓楊濤對於陸垚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觀,但是,還完全沒有到欽佩或者是認可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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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楊濤接手了猛虎隊之後,雖說表面上他是答應趙虎,一切順其自然,但是內心當中,他還是有些不服潘文的,這可能就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對不服命運的一種抗爭表現吧。楊濤覺得,像潘文這種附加公子哥,怎麼可能帶好一支隊伍,他的樊樓隊應該也就是走馬觀花,到了正式比賽,如果自己的猛虎隊不放水,基本上樊樓隊是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的。楊濤接手猛虎隊過後,一切就以戰勝樊樓隊為目標,嚴格要求下面的隊員們。而猛虎隊的隊員們,雖說平日裡跟潘文私交不錯,畢竟之前都是潘文在帶著他們,但是因為楊濤每次都是身先士卒,對隊伍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在他的表率作用下,隊員們也是每天堅持刻苦訓練,猛虎隊的整體能力也是飛快的上升。

其實在第一場熱身賽開始之前,楊濤心中是十分有把握能夠在正式比賽第一輪的時候戰勝樊樓隊的,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有許多的戰術,是在訓練時候沒有表現給樊樓隊看的。不過,這第一場熱身賽的經過和結果,倒是有些讓楊濤沒有想到。

這樊樓隊,竟然在第一場熱身賽當中展現出了自己強大的實力,看過比賽的猛虎隊那兩個隊員也表示,猛虎隊現在與樊樓隊交手,其實並沒有百分之百必勝的把握。不單是他們,楊濤在觀看完第一場熱身賽之後,也是對潘文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看來,這傢伙並不是那種整日無所事事,沒有花心思在這蹴鞠大賽中的人。看起來潘文確實是奔著優勝隊伍去的,這樣一來,楊濤便將潘文列入到了可敬的對手的行列當中,同時他也知道,自己的猛虎隊還要加強訓練,不能有絲毫鬆懈。

於是,就在不久之前,折克行將大家都帶到了鳥巢體育場去進行實地考察,楊濤根據賽場大小的變化,也是想出了一些更適合猛虎隊的戰術,還有第一輪遇到樊樓隊的時候可以採用的針對性策略。

從鳥巢體育場回來之後,因為趙虎的府邸其實還是蠻大的,所以楊濤索性將所有猛虎隊的隊員召集到了趙府當中來,用後院作為了猛虎隊這段時間的訓練基地。趙虎本來是想著在正式比賽開始之前能夠讓猛虎隊的隊員們多休息休息,但是看到楊濤那非常認真的眼神,趙虎最後也只能同意下來。於是,那之後楊濤便整日帶著猛虎隊的隊員們在趙府的後院進行著訓練。

對於隊員方面,楊濤還是比較認可潘文的,因為猛虎隊的隊員是潘文自己選的,現在看來,他並沒有在球隊隊員數量和隊員身體素質方面缺斤少兩。猛

虎隊單論隊員身體素質,是絕對不輸給樊樓隊的,而且,也是一開始就由十五個人構成。所以,楊濤帶起他們來也是十分順手,現在的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在第一輪正式比賽當中,自己要擊敗潘文,向他證明自己的價值。

此時的楊濤,正在趙府的後院帶著隊員們訓練。而趙虎呢,今天的食材檢查也是剛剛結束,一刻鍾之前他剛回到府上,在正廳當中飲茶休息著。作為菜商,趙虎的訊息也是十分靈通,他知道前不久,陸垚去找了潘元武,隨後二人去到了內城中比較偏僻的一個地方,不知道去聊了什麼,對於這件事情趙虎倒是沒有多想,他是知道陸垚手中有那麼幾個十分罕見的食材的,自己也是找不到任何的供應渠道,只有陸垚手中有,看樣子,潘元武是想將這些食材都買過去才對。對此趙虎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危機,畢竟西紅柿、土豆、辣椒,這三種食材,以潘元武的性格,只要是買過去,那一定就是買斷,除了樊樓之外,這汴梁之中是不會有其他的菜商或者是餐館用這些食材的,所以,其實對趙虎的影響並沒有太多,畢竟他是菜商和肉商,並不是餐館的老闆,而且,以自己和潘元武的關係,如果自己到時候想要幾個土豆或者是西紅柿,他覺得潘元武也不會不留情面,一定是會給自己的。

“老爺,有客人到訪。”趙虎正這麼想著,趙府的管家,也就是之前猛虎隊象徵性的帶頭人走到正廳當中,說了一句。

趙虎問道是何人,管家說道:“是陸垚大人,還有陳晨以及陸垚的管家棠溪。”

趙虎一聽,有些驚訝,一邊讓管家將他們三個請進來,隨後又招呼其他下人拿出好茶來。

趙虎心想,自己跟陸垚其實並沒有見過幾次,上次見面,應該還是自己作為帶頭人進宮去面聖的時候。自己跟陸垚沒什麼交集,今天他來自己府上是要做什麼呢?

這就是商人的慣性思維,也可以叫做職業病。趙虎思前想後,自己也就是跟樊樓的潘元武有些交集,而潘元武的兒子潘文,甚至是潘元武本人,跟陸垚關係十分要好,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陸垚這次來,會不會是跟潘家有關係?但是偏偏陸垚今天帶來的兩個人當中,就沒有潘文,而是帶著陳晨和管家棠溪來的。對於陳晨,趙虎瞭解的並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八支隊伍當中草根隊的帶頭人,那陸垚這次來,是為了新蹴鞠大賽來的?還是說跟之前他和潘元武的會面有關係?

趙虎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陸垚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這當中主要還是因為趙虎跟陸垚的交集比較少的原因造成的。

而陸垚這邊,一行三人在管家的帶領下直接到了正廳當中,見到了趙虎。

要說陸垚對趙虎的印象,其實也不算深刻,他只是知道,最後潘元武在自己的一番勸說之下,選擇了讓趙虎作為自己的對手來組建猛虎隊這個隊伍,說到底,這趙虎能夠參加到新蹴鞠大賽當中來,陸垚在其中也是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的。

不過,對於趙虎的印象,陸垚也就停留在潘元武的合作伙伴這個層面上,但是說到底,趙虎也是商人,而且跟潘元武交情這麼好,陸垚心中也已經對趙虎產生了一個暈輪效應。所謂的暈輪效應,就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第一印象或者是想法,就會成為這個人對另一個人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的判斷依據。也就是,第一印象決定了很多東西。

這是陸垚第二次見到趙虎,不過因為之前自己沒怎麼跟趙虎進行溝通,所以和初次見面差不了太多。趙虎見到陸垚等三人過來,也是立刻從座位上起身,一臉笑容的迎了過去。

僅僅一秒鐘,陸垚心中就已經對趙虎做出了一個判斷,和潘元武一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而且,雖說名字叫趙虎,長相也是霸氣外露,看上去是一個直性子的男人,但是陸垚仔細觀察了一下,單就從趙虎臉上掛著的笑容,陸垚就能夠篤定,這位趙老闆的心眼不比潘元武差到哪裡去。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夠和潘元武深度合作的,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單細胞商人。

“小陸大人,今日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你說也沒提前給我打個招呼,我弄些個好酒好菜招待你一下。”趙虎走上去,自然先是客套了一番,當然了,棠溪和陳晨這邊趙虎也是沒少問候,更是對陳晨表示,這第一輪熱身賽,陳晨的草根隊發揮的非常出色。陳晨有些迷糊,他看著趙虎,正在努力回憶著這位趙老闆當時有沒有來觀看第一場熱身賽,最後想不起來,只能回以一個微笑。

棠溪這邊呢,其實現在棠溪對外的身份是陸家的管家,所以之前棠溪買肉的事情趙虎後來也知道了,不過當時他沒有當回事,畢竟棠溪買的東西也是非常奇怪,下水、鴨腸、腦花等等,趙虎也不知道這陸府的管家買這些東西回去到底是要做些什麼,因為棠溪買的量也不是特別大,所以趙虎也就沒有過多的在意。

接著,趙虎安排陸垚幾人坐下,陳晨剛一坐下,就聽到了一些吶喊聲從後院傳來,陸垚自然也是聽到了這個聲音,於是說道:“猛虎隊是不是在後院訓練啊。”

趙虎點頭說道:“不愧是小陸大人,不錯,是楊濤,他帶著猛虎隊的人在後院練習呢,要我說,其實我是想讓這些隊員們正式比賽之前休息一下的。可是楊濤那小子非要訓練……”

“多訓練一下也是好的,等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能發揮更好的實力。”陸垚笑著說道。

沒等趙虎這邊說話,

陳晨倒是顯得對後院的訓練十分感興趣,他看向趙虎和陸垚,說道:“我想去後院看看他們訓練,可以嗎?”

陸垚將目光看向趙虎,這畢竟是在趙虎的家裡,其實不讓其他人看訓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趙虎這邊,本來想著直接答應讓陳晨過去觀看,但是想到楊濤的脾氣,於是表示關於訓練的事情還是要聽楊濤的想法。

所以,趙虎叫來了管家人,讓他去後院請示楊濤是不是可以讓陳晨過去觀看。

陸垚和陳晨的到來是楊濤完全沒有想到的,不過聽管家一番描述過後,楊濤也知道,這陸垚今天是奔著趙老闆來的,而不是來找自己的。另外,陳晨的草根隊在楊濤看來,第一輪比賽是完全沒有機會戰勝王達的皇天隊的,而且也不是自己第一輪的對手,所以就算讓他看看自己的訓練也無妨。即便是他會將自己的訓練情況告訴潘文,但是口述和親眼看還是有很大差距的。而且,這裡畢竟是在趙府,而且陸垚也在,如果自己就這麼拒絕了陳晨的要求,也有些不近人情。所以,楊濤答應了讓陳晨觀看的請求。

得到答覆的陳晨於是立刻起身離開了正廳,朝著後院走去,顯然,他對於陸垚要跟趙虎說什麼事情絲毫不感興趣,本來自己今天就是因為沒什麼事情所以才跟著陸垚出來的。然而沒想到,這自己來到趙府,竟然能看到猛虎隊的訓練情況,這一趟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陳晨離開後,陸垚也開始跟趙虎說起了正事。陸垚早就猜到,其實棠溪上次到趙家的鋪子買東西,因為棠溪現在對外都是以陸垚管家的身份買的,就算是當時那肉鋪的老闆沒有認出棠溪,但是趙虎一定是會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陸垚也不打算藏著掖著,跟趙虎與潘元武這樣的商人談話,最好的方式就是將一切都擺在明面上,這樣對雙方都好。

於是,陸垚問道:“趙老闆,前不久,棠溪去您的肉鋪買過肉,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趙虎心說這陸垚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於是說道:“不錯,除了肉之外,還買了一些下水、鴨腸、腦花之類的東西。”

棠溪此時說道:“還沒來得及感謝趙老闆,那些東西都沒有收取錢財。”

趙虎連忙擺手,說道:“棠溪兄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那些下水類的東西,平日裡都沒人買,基本上我都是處理掉的,你當時直接要那東西,我那手下肯定是會免費給你的,只是不知道,小陸大人,既然說到這裡我倒是十分好奇,您買這些東西回去做什麼。”

陸垚點頭,說道:“我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我打算跟趙老闆建立一個長期穩定的合作關係,因為我馬上就要在外城區弄一個新的店鋪出來,而那店鋪最需要的就是肉類、包括毛肚、鴨腸和腦花這些東西。”

趙虎聽的是一頭霧水,因為他實在想不通,有什麼買賣,是需要這些東西的,於是問道:“不知小陸大人,要做的是什麼生意?”

陸垚正要開口,隨後環顧四周,趙虎自然明白陸垚是什麼意思,於是讓在正廳服侍的下人們都離開,隨後正廳當中也就只剩下陸垚、棠溪和趙虎三人。棠溪這邊自然不用擔心,他是陸垚的管家,自然跟陸垚是一個心思。

陸垚說道:“還請趙老闆見諒,之所以要屏退左右,是因為這個生意我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而且,你要答應我,關於這個買賣的事情,在我開業之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

趙虎點點頭,隨後,陸垚便將自己要在外城區做火鍋專案的事情告訴給了趙虎。陸垚表示,想要弄這個火鍋行業,需要趙虎的大力支持,這肉類菜類自然是不必多說,食材供給這方面就完全交給趙虎負責,雖說整體需求的量應該比不上樊樓,畢竟這火鍋店是開在外城區,和樊樓沒有什麼競爭性,而且外城區的經濟條件趙虎也是知道,正因為他十分清楚,他才非常佩服陸垚想要在外城區做餐飲生意的勇氣。趙虎心想著,陸垚之所以要將餐館的位置選在外城區,恐怕更多的是不想跟樊樓起衝突,在商言商,陸垚並不想將自己做火鍋行業是為了減小內外城差距為百姓謀福利的事情告訴給趙虎。趙虎是個商人,如果陸垚這麼說,趙虎就會認為自己是在打感情牌跟他講價,更何況現在自己又不是拿不出這些購買食材的錢。

雖說供應量上比不上樊樓,不過聽陸垚說完了一番設想之後,這筆收入對趙虎來說也是十分可觀,至少要比尋常內城的飯店給趙虎帶來的收益要多。另外,陸垚還提出了,這火鍋行業是需要下水類的食材的,趙虎此時對於火鍋並不瞭解,在他看來,毛肚鴨腸腦花這種東西要麼也是扔掉,倒不如賣給陸垚一個面子,免費供應給陸垚。陸垚對此表示感謝,但是對於這些食材,陸垚也是提出了一些要求,比如需要進行清潔,品質上還是需要保證,為此,必須要有兩三個人每天專門負責清洗、加工,運送這些食材,食材可以免費,但是這加工費和人工費陸垚表示自己會正常交給趙虎。

於是,二人接下來就談了一下具體的價格,陸垚的財大氣粗趙虎還是比較清楚的,之前就聽潘元武說起過,說這陸垚現在在內城當中弄了一個自己的私人小金庫,在錢財方面肯定是沒什麼問題,但是看在二人的關係上,趙虎也沒有多要。

價格確定好了之後,陸垚再次說出了自己最後的請求,而且也是最重要的請求。那就是,他還需要兩個刀工十分精湛的師傅,以後專門負責給自己的火鍋店進行切肉,這兩個人的工錢都算在陸垚自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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