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二十八章 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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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府之中。

陸垚送走了潘文,當然,棠溪也是跟著一起離開,看著他們的背影,陸垚決定今天自己下午到晚上什麼都不做了,就好好的弄一下銅鍋涮肉這個火鍋。想到這裡,陸垚不由得回憶了一下自己從穿越過來之後做的所有的事情,雖說中間經歷了之前的七天閉關還有三天對自己來說算是休息的科舉考試時間,但是總體來說,自己來到這宋代之後,確實是有些閒不下來。事業,愛情,生活節奏都非常之快,基本上陸垚每天都處在有事情做,需要規劃自己接下來的生活的日子裡。這種生活節奏,放在現代,那就是妥妥的北上廣深的一線城市快生活節奏。不過這也不難理解,畢竟這裡可是汴梁,說起來也就是現代當中首都的存在,這生活節奏快一些也是正常。

雖說陸垚自己本身說不上是個懶散的人,但是他是一個喜歡做計劃跟規劃的人,未來一段時間,甚至於是第二天要做些什麼,陸垚都是有著明確的計劃的。但是,如此快節奏的生活,還是讓陸垚有些不適應。但是仔細想想,這也不全是汴梁還有宋代給自己帶來的這種節奏,其實也有陸垚自己的原因。若是他願意甘心做個凡人,好好鑽營美食或者是某一方面的事情,靠著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在這汴梁城中,安穩過上一生也是一件好事,沒有必要非要去入朝為官,也沒有必要每天把自己安排的這麼滿,完全可以享受生活。

可是自己終究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人,想到這裡陸垚再一次苦笑一聲。本來自己更多的想的也是賺錢,在這城中發展好自己的事業。不過這一切隨著陸垚深入瞭解了百姓的生活之後開始發生了改變。若是自己沒有能力也就罷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即可。但是現在,陸垚實在是有些不忍心看到百姓們繼續過著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若是汴梁城中人人都是衣食無憂,可能陸垚也不會考慮這麼多,他甚至不會去參加科舉考試,但是看到外城區的景象,陸垚覺得,改變不了全部,但是至少要改變身邊的情況吧。

這也有了後來,陸垚為何要參加科舉考試,而且舉辦新蹴鞠大賽的事情。這個比賽,不單單是為了提高全民的體質和百姓參與度,陸垚也希望透過足彩來適度改變一下百姓們的生活情況。但是彩票這個東西,風險跟收益是並存的,所以陸垚萌生了在這鳥巢體育場附近,圍繞著比賽的舉行,弄上一些小吃還有火鍋這種美食行業,帶動 內城區的人去到外城區,共同發展,讓內外城區的界限越來越模糊,最後一提起汴梁,讓大家都不再說內外城區,這就是陸垚現在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也要一步一步來,之前,陸垚覺得,他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就連父親陸盱都有兩三次告訴陸垚,讓他適當休息一下,可想而知陸垚這些日子以來工作強度有多高。所以,陸垚今天索性決定,休息半日,應該也不妨事。反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最重要的錢莊本金,棠溪現在正去到潘府,明日不出意外就會有二十萬貫錢送到自己的錢莊去,而大嫂許氏在自己的指點下,現在對會計和財務方面的知識也是瞭解了許多,已經到了初步能打理錢莊的程度了,到時候前期的活動還有利率陸垚跟緊一點,按照大嫂現在把陸府上下打理的明明白白的程度來看,應該是不在話下。錢莊的另一個大問題,保衛問題,現在暫時有張牟還有幾個棠溪之前的兄弟擔任,等到陳晨的草根隊比賽一結束,就會多出許多人手。這麼多人,錢莊還是在汴梁城中,陸垚想著應該不會有哪個盜賊敢打自己的主意吧。錢莊搞定,而菜園方面,跟潘元武已經談好了,而且陸垚也幫助潘元武解決了菜園的種植難點還有人手方面的問題。不日這菜園種植就會做出來,其他的陸垚不管,但是至少自己需要的食材是不會缺的。

而新蹴鞠大賽這邊,可以說是萬事俱備,現在就差正式比賽開始了,唯一缺的就是足彩方面幾個隊伍的賠率,不過可以取一個平均數,不讓賠率相差太多,等到第二輪比賽的時候,足彩就可以進入到一個穩定發展的階段了。當下唯一沒有落實的,就是這圍繞著蹴鞠大賽陸垚要弄出來的美食和火鍋店的問題了,所以,陸垚其實現在做的,就是在變相解決這個問題。想要弄出美食街和火鍋,自己先要看看可不可行,所以才有了之前陸垚給棠溪吃飯包的事情。而今天的火鍋,因為潘文特殊身份的原因,所以實在沒有辦法讓他享用,陸垚也覺得有些遺憾,不過日後肯定也是有機會的。

而科舉考試和殿試的事情,陸垚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對於他來說,單就那一篇《刑賞忠厚之至論》的成績,就應該足夠讓他進入殿試了。其實取得什麼名次陸垚根本不在意,他的想法還是更加現代話一些,在現代你想要考取一個證件,拿大家都知道的會計資格證來說,你的每一科分數,只要在及格線以上,也就是60分就算合格了,你考取90分跟60分都會給你證件。所以,陸垚覺得,自己只要能從會試當中成功獲取到進入殿試的資格就可以,並不太需要在會試當中取得一個多高的成績,能夠進入殿試的考生,基本上只要發揮正常,就能夠中進士,在朝堂之上有個一官半職的。以陸垚對趙禎的分析,自己只要不在他面前發揮失常,從殿試當中脫穎而出是不成什麼問題的。

那現在想來想去,當務之急也就是美食街和火鍋,所以,陸垚現在打算弄火鍋給自己和家人們吃也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啊。

說了這麼多,陸垚心裡也知道,這無非就是給自己休息找一個好藉口罷了。不過他還是想休息個半天,吃頓好的。

潘文和棠溪離開陸府後沒多

久,陸皓和陸盱就回到了府中,路上的時候陸皓跟陸盱表示,說是自己接下來一段時間想要多在家中陪陪妻子許氏,畢竟沒有多久這就要生孩子了。而且,最近許氏也一直在關注著錢莊的事情,每日都比較疲勞,他擔心出什麼問題。陸皓想的,陸盱自然早就想到了,畢竟這可是自己的親孫子或者是孫女,他這個做爺爺的怎麼能不上心,而且許氏的父母雙亡,現在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他們陸家,此時不管是朝中還是陸府旁邊的鄰居們都在看著自己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兒媳婦的。

所以,陸盱告訴陸皓,自己之前已經請奏過皇上了,趙禎這邊也是同意,在許氏成功生產之前,沒有大事,陸皓可以不用上早朝。聽到這話的陸皓自然是十分開心。

二人回到府中之後,就看到福伯正拿著一些粗布條往廚房走去,陸盱有些疑惑,叫住福伯問了問原因。

福伯表示,這是陸垚讓他拿到廚房去的。

陸盱和陸皓對視一眼,他們都知道昨天棠溪回來的時候買回來了很多東西,只不過這些東西都放在陸垚的專屬空間內,他們二人也都沒有過問,可是他們實在不知道,這粗布條能用來做什麼樣的菜式。

陸盱這邊並不是很在意,直接去了正廳當中休息,陸皓這邊呢,也是十分關心許氏的情況,回到房間去了。

陸垚這邊在廚房自然是忙的不可開交,他讓福伯拿來粗布條,是為了纏住自己的大拇指,為的是防範自己一會兒切肉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這也是涮肉切肉的時候必須要準備的東西。

除了肉之外,火鍋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點,那就是蘸料,所以,陸垚這邊決定先用棠溪昨天買回來的芝麻把芝麻醬搞定。

看到福伯進來了,陸垚於是告訴福伯,今天中午不必讓下人生火做飯了,告訴大家都登上一會兒,自己今天親自下廚做飯。

福伯一聽,竟然是露出了笑容,要知道,這個平日裡話不多的管家可是很少面露表情的,由此可見陸垚做出來的菜確實是十分好吃。

福伯這邊將布條放下,回到正廳,正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給在喝茶的陸盱,卻看到此時正廳當中卻是多了一個人。

曹家的公子,曹誘。

曹誘坐於正廳之中,卻是沒怎麼跟陸盱說話,看樣子不是為了老爺來的,那不用說,一定是來找陸垚的,福伯還是知道陸垚在家中的地位的。

陸盱見福伯回來,於是就問了下陸垚在廚房的事情,福伯這邊於是就把陸垚親自下廚做飯的事情告訴給了陸盱。

於是,陸盱轉頭詢問曹誘的意思,看樣子要見到陸垚說說話,還要等他做完飯。

不過,曹誘倒不是一個拘泥於禮節的人。他聽到福伯跟陸盱的談話後,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說道:“陸大人不必這麼客氣,我今天來也沒什麼大事,要不我直接去廚房找陸垚,您看可好?”

陸盱和福伯都是愣了一下,對於曹家的這位大公子,之前在朝中發生的事情陸盱是有瞭解,但是從曹誘回到汴梁之後,陸盱對他的看法也是有了很大的改觀。在陸盱看來,在之前,曹家的兩個孩子,曹誘和曹評,那都是一個性格的人,性如烈火,眼睛裡容不下沙子,所以曹誘最後才會落得個被貶出汴梁的下場。

而這次回來,曹誘比起之前沉穩了許多,平日裡也都是沉默寡言,但是真正需要到他說話的時候,他也能給出十分中肯的建議。在陸盱看來,陸垚日後若是步入朝堂,跟曹誘多多走動對自己是有好處的。但是奈何於陸家、曹家還有韓家之前發生的關於婚約的事情之後,陸盱也就沒有將這種想法告訴陸垚。實際上,曹誘跟陸垚和韓文遠是一輩的人,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陸盱也不方便多加干涉。

但是,在陸盱的印象當中,這曹誘向來是一個十分懂禮數,在他人面前也是十分注重自己禮儀的人,而今天,在他得知陸垚在廚房做飯的時候,竟然提出要去到廚房見陸垚,廚房在他們這些人看來,說的難聽一些,是汙穢之地也不為過,畢竟那裡基本上都是下人去的地方,廚師在宋代的地位應該說連商人都不如。若不是陸垚自己做的一手美食,陸盱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進到廚房當中去的。

而曹誘此時卻是絲毫不拘泥於這些禮節,直接提出要去到自家廚房,在陸盱看來無外乎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就是曹誘不覺得這廚房是個什麼低身份的人去的地方,他也絲毫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而這第二個原因,就算是曹誘十分注重禮儀,但是今天他來到陸府找陸垚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事發緊急,所以也顧不得陸垚在什麼地方,就要去廚房找他。

不管是什麼原因,陸盱覺得曹誘既然都說要去廚房找陸垚了,自己也不好阻攔。

陸盱於是說道:“你去到廚房倒是無妨,只不過犬子做菜的時候一般情況下我們都不會去打擾他,而且他好像也不喜歡別人去看他做飯。”

曹誘笑了笑,說道:“無妨,我就跟他說一兩句話,就離開。”

陸盱見曹誘堅持,也就不再阻攔,示意福伯將曹誘帶到廚房去。

看著曹誘朝內院走去的背影,陸盱心裡也有些納悶,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能夠讓曹誘親自來找陸垚,而且還直接去了廚房當中?

福伯將曹誘帶到了廚房門口,但是自己卻是表示他還是不進去了,曹誘向福伯致謝,接著也沒敲門,直接推開廚房的門就進去了。

這一推門,曹誘就聞到一股香味,仔細一分辨,是芝麻的香氣。看來福伯並沒有騙自己,陸垚確

實是在這裡研究美食。恰好今天曹誘自己還沒有吃午飯,這芝麻的香味引得曹誘都覺得有些餓了。

曹誘朝香味傳來的地方走去,就聽到陸垚的聲音傳來“誰啊,不是說了我做飯的時候進來要敲門嗎?”

聽到陸垚這麼說,曹誘笑了笑,心說原來陸盱剛才說的是真的,本來其實做飯這件事情在曹誘看來並沒有那麼重要,而陸垚平日裡給他的印象也是有些玩世不恭,沒想到陸垚還真的十分在意做飯這件事情,聽這說話的語氣還真是不想讓人打擾他。

而曹誘不知道的是,其實陸垚平日裡做飯的時候基本上也不會是這個反應,只不過因為今天畢竟是要在宋代研究火鍋這個新菜系,再加上棠溪剛才又是跟著潘文去到了潘府商量明天錢莊的事情,所以一時間這廚房現在就剩下陸垚一個人在忙活,此時的陸垚剛剛弄好麻醬,正準備切肉,曹誘就在此時進來了。

要知道,切肉這個工作可是必須要十分用心的,這也是陸垚剛才找福伯要來布條的主要原因。所以在這個時候其實最忌諱的就是分心,於是聽到門被推開了陸垚以為是棠溪或者是福伯呢,也就忍不住埋怨了幾句。

曹誘走上前去,看到陸垚左手拇指正纏著布條,菜板上放著的應該是羊肉,右手拿著一把菜刀,這種樣子的陸垚曹誘還是第一次見到,雖說陸垚做的美食曹誘之前已經品嚐過了,不過在他的印象當中,陸垚絕對沒有以這種形象出現過。

以為自己真的有打擾到陸垚,於是曹誘說道:“是我唐突了,沒想到你做飯的時候,當真這麼用心,那我先出去,等你忙完了再過來。”

說完,曹誘就轉身要離開。陸垚雖說沒有抬頭看向來者這邊,不過聽聲音也是直接聽出是曹誘,於是立刻說道:“是曹誘啊,我以為是府上的下人呢,你我之間不必如此,你來找我是何事?”

曹誘一聽,也是停下腳步,轉回身來說道:“之前你給我妹妹寫的信函,她已經收到了,我今日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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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垚一聽到曹菡,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菜刀,走了出來,他看向曹誘,雖說他不認為以曹菡的性格會給自己寫個什麼回信,不過他還是滿臉期待的看向曹誘,說道:“她看完信之後有什麼反應,或者,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曹誘看到陸垚這個樣子,於是說道:“倒是沒什麼東西交給你,不過留了一句話,說是讓你接著寫下去,她很喜歡。”說完這句,曹誘皺了皺眉,問道“我雖然沒有看你給她寫的信函內容,但是從頁數上來看,應該不是普通的信件,倒更像是文章之類的東西。我妹妹素來不喜歡這樣的東西,平時讓她看上一會兒書都是十分麻煩,不知道你寫了神麼,她這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陸垚聽曹誘這麼說,應該是曹菡十分喜歡自己寫給她的東西,比起曹菡的喜愛,更讓陸垚開心的,是自己自從穿越到這北宋之後,這東西是自己原創的第一個文稿,到今天終於是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這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

而曹誘這麼說,表示他確實沒有看過自己給曹菡寫的信函,陸垚接著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小說而已。”

曹誘皺了皺眉,說道:“小說?是你一直在寫的《石頭記》麼?那小說我也在報紙上看過,我說實話,你寫的確實不錯,可是我不認為我妹妹會喜歡那種文章,是因為你寫的所以她才喜歡上了?真是奇怪。”

曹誘畢竟十分寵愛自己的妹妹,講道理其實說到對曹菡的瞭解,曹誘一定是超出陸垚許多的,只不過,陸垚透過和曹菡的幾次接觸下來,對曹菡也是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至少他還是知道曹菡喜歡什麼樣的小說情節的。

陸垚聳聳肩,說道:“我給你妹妹看的,當然不是《石頭記》,是我新寫的文稿,本來想著她若是不喜歡我也就不繼續寫下去了。不過現在看來她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小說的,那我就繼續寫吧,等過兩日,我寫好了讓棠溪送到府上,還是跟上次一樣,交給你。”

“嗯,我話帶到了,你繼續做飯吧,我就回去了。”曹誘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陸垚這邊叫住了曹誘,說道:“你中午吃飯了嗎,要不要留在這裡一起吃?”

說實話,剛才芝麻的香味確實十分吸引曹誘,只不過,他也要顧及曹家公子的身份,若是自己今天到了陸府,去廚房見了陸垚,然後就留在這裡吃飯的話,一旦被別人知道了,一來有失他自己曹家公子的身份,二來也會讓別人認為曹誘就是個吃貨。

曹誘思考完,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我這就回去了。”說完,曹誘開始朝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曹誘轉回身,看向陸垚所在的方向,說道:“如果你是真的愛我妹妹,我想你應該知道,你更應該做的事情,是處理好曹家和韓家的事情,我只能說,時間不多了。”

說完,曹誘直接離開了廚房。

陸垚站在那裡,前一秒自己還在為曹菡十分喜歡自己寫的小說兒感到欣喜若狂,但是曹誘臨走前的這一番話,再一次讓陸垚的心情回到了冰點。曹家和韓家的關係,自己何嘗不想做點事情去改善,可是現在自己也是無從下手啊。

就算了,不想那些了。過了片刻,陸垚重新拿起了菜刀,開始切肉,說好了今天是要休息半天的,先把眼下的這一頓火鍋做好才是重要的事情。

至於曹家和韓家,韓韞玉與曹菡之間的事情,陸垚雖說現在不去處理,但是心中也知道,留給自己做決定的時間確實是不多了,他最終還是要做出一個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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