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陸垚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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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樓,二層雅間內,曹佾和曹誘二人正在吃飯飲酒。

和今天一整天都比較鬱悶,後來陷於無奈之中,最後還是決定將教練員給到自己兒子的尚書大人韓永合不同。曹國舅今天的心情,可以說是多雲轉晴,特別是現在,他可是很高興的。

本來,經歷了之前文遠隊的換人事件之後,曹佾的心情並不是很好,雖說和兒子曹誘溝通後已經證實了,對於這次換人的事情,陸垚並不知情,但是說到底,這換人還是成了。因為趙禎對於韓永合換的那三個隊員給出了很高的評價,也就是說,到了熱身賽,還有正式比賽的時候,這三個隊員肯定是會出現在文遠隊的陣容名單中的。

然而,曹誘卻是表示雄獅隊不需要進行人員的更替,這讓曹佾十分擔心。雖然這訓練期間內大家都是經受了同樣強度的訓練,但是到了熱身賽的時候,隊員本身身體素質的差異就要被放大了,即便是曹佾不想承認,但是那文遠隊隊員的個人身體素質和體力目前來看確實是要高出曹家的雄獅隊很多的,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進行下去,熱身賽的時候自己的隊伍恐怕就是凶多吉少。

可是,曹誘卻是一直不同意更換隊員,這讓曹佾十分鬱悶,和韓家主事的人一直是韓永合不同,其實從曹誘回到汴梁之後,雖說十分重要的事情還是曹佾在作主,但是只要不是非常重大的國事,基本上曹家的事情現在都由曹誘去負責,這個蹴鞠大賽也是如此,從一開始,其實曹家隊伍的實際帶頭人,就是曹誘。

所以,曹誘決定不換人曹佾這邊雖然不同意,但是最後也沒辦法。於是今天上午訓練的時候,其實曹佾的脾氣是很不好的,他甚至訓斥了幾個雄獅隊的隊員,原因自然就是說他們訓練不夠刻苦了。

說到底,曹佾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訓練最後一天的那一場,和韓家的熱身賽,現在看來,韓家因為更換了三個隊員的原因,想要戰勝雄獅隊還是比較容易的一件事情。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覺得理虧,在今天上午的訓練過程中,倒是沒有聽到韓家人對雄獅隊的訓練狀況指指點點。不過這曹佾只要是看到韓永合,就能想起他之前做的換人的事情,就是一肚子氣。

而後,曹佾和曹誘自然也就看到了陳晨還有潘文帶著文稿來到訓練場的事情。曹誘這邊瞬間就意識到,這兩個人跟陸垚關係極好,這東西肯定是陸垚讓他們弄過來的,畢竟潘文和陳晨在曹誘這裡,都是沒有什麼想法的平常人罷了。

只不過,曹誘也想不明白,正在閉關當中的陸垚,會用一個晚上弄出什麼東西來。這個疑問,隨著潘文陳晨的離開,後來皇上召見的旨意傳來的時候,才有了答案。

接著,就是趙禎頒佈的兩道旨意,其一就是每個隊伍各自看需求自行決定是否要設定教練員這個職位。而第二個道旨意,就是關於換人的事情,趙禎當即表示,從現在道正式比賽結束之前,都不允許任何隊伍進行人員的更替。

這個說法一提出來,當時韓琦就提出過反對意見,表示這麼做其實對於除了文遠隊其他的七支隊伍有些不公平。其實要說曹佾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更別說那進行換人的,可是自己熱身賽的對手,韓家的文遠隊了。

不過,曹誘最後制止住了曹佾想要同意韓琦想法的行為,曹佾雖說當時有些氣憤,不過還是沒有發作表示出來。

到了後來,大家集合去到折克行住所去領取教練員的相關文稿的時候,曹佾和曹誘經過一番交流後,也是漸漸的明白了過來,拋開韓琦和趙禎之間複雜的關係,以及現在韓琦的處境不講,單說趙禎這個旨意,也就是不讓所有隊伍再進行換人的這個旨意的含義,現在曹佾已經冷靜了下來,他自己一番思索再加上曹誘從旁邊勸告之後,曹佾也是明白了過來,這道旨意真正針對的,並不是他們其他七家沒有進行過換人的隊伍,而是單單針對的,是韓家那一家的隊伍。

這道旨意把韓家放在了一個很尷尬的境地,用曹誘的話說,這道旨意一下,到時候熱身賽就算是雄獅隊真的輸給了文遠隊,其實也並不會覺得丟了臉面,因為畢竟文遠隊從一開始就進行了三個人的人員調整,而一旦熱身賽的時候雄獅隊戰勝了文遠隊,那文遠隊可以說是要加倍的丟人了。

而且,就算是雄獅隊真的可以進行換人,曹佾也不確保,自己能不能百分之百的找來兩三個比韓家那三個人實力更好的隊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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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完文稿之後,曹佾和曹誘和韓家一樣,帶著文稿直接找到了雄獅隊的隊員們,然而,和韓家不同的局面倒是出現了。文遠隊的那些隊員們,對這些文稿的理解力明顯不如雄獅隊,面對同樣的文稿,文遠隊的隊員們根本是無話可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對這個教練員職位給到自己的建議。

而雄獅隊則是完全不一樣,他們暢所欲言,對隊伍現階段的情況進行了許多的分析,而且結合著文稿,已經有人提出了一些關於叫立瀾院的建議跟想法。曹誘向來是十分重視其他人建議的人,於是又拿出了紙筆開始記錄了起來。

所以,最後曹佾和曹誘二人和雄獅隊的隊員們交流完離開客棧準備回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用現代的時間來說,已經是七點鐘了。

古人一般這個時候早就已經吃完飯了,若不是因為自己還有隊員們都有些餓了,他們還真說不定聊到後半夜去。

曹佾正要上馬車,忽然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在晚上在這汴梁城中走走了,平日裡這個時候,自己都是在府中喝茶的,今天看到韓家人變成了現在這個境地,曹佾自然是心情大好,於

是也就來了興致,他直接讓馬伕將馬車開回府中去,接著自己提出要和曹誘在街上走走,順路就去樊樓吃個飯,然後再回府。

聽到父親忽然提到夜遊一次,曹誘心裡只覺得咯噔一下,因為他想起了之前那天晚上帶著曹菡去找陸垚時候的情形。想到這裡,曹誘不由得摸了摸衣袖,那當中可是還留著潘文今天代陸垚轉交給自己的信函呢,一會兒回府要不要告訴曹菡呢?曹誘一邊糾結著,一邊陪著父親來到了樊樓。

這樊樓的掌櫃自然是認識曹國舅父子的,潘元武此時已經回府中去了,現在這時候正在和潘文說起關於教練員的事情呢,畢竟古人吃飯時候都比較早,按說這曹國舅父子再晚來一會,這樊樓都打烊了。

其實,若不是因為來的是他們二人,要是尋常人這個時候來到樊樓吃飯,掌櫃的一定也會告訴他們已經打樣了,不過這曹國舅畢竟不是一般人,還是有一些身份特權的。

酒菜上來,父子二人先是喝了一杯,隨後就著今天的事情聊了起來。

“你說,皇上今天下的這道旨意,是皇上自己的意思,還是陸垚的意思?”

曹誘看向父親,果然,曹佾也對趙禎今天的旨意起了疑心,這也很好理解,畢竟之前的時候,皇上還當著所有人的面明確表示看好寒假的隊伍,那之後,還對雄獅隊現在的陣容提出了質疑。誰能想到短短幾天,就讓皇上說出要取消接下來換人計劃的旨意,這其中看來大有深意。

“父親,其實今天早些時候,潘文曾經交給我一封信函,是陸垚特意寫給我的。”

曹佾一聽,有些驚訝,說道:“哦?那上面寫了什麼?給我看看。”

因為考慮到信上有曹菡的名字出現,再加上最近曹菡和曹佾的關係不是很好,一番思索過後,曹誘決定,還是不要將信給曹佾看了,於是曹誘說道:“信函中陸垚表示,看過之後要燒燬,所以我就將那封信燒了。不過信中的內容我記得很清楚。其實早在之前棠溪來到咱們府中的時候,我就問過棠溪陸垚的情況,那個時候聽棠溪說的意思,大概就是陸垚是沒有機會去參與到這個換人當中的,畢竟那時候陸垚已經在閉關,對於外界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而這次收到了陸垚親筆寫的信,我更加確定,他的確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曹佾摸了摸鬍子,說道:“看來,應該是陳晨和潘文那兩個傢伙去陸府的時候,才跟他說起的這件事情。”

“不錯,”曹誘說道“所以也就有了今天陸垚找那兩個人帶來的關於教練員的文稿,說起來這陸垚也真是厲害,能在短短一晚上就能想好教練員的這麼多東西,這可是足足有二十頁。”

曹佾此時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你說,既然陸垚能讓潘文交給你一封密信,會不會,其實他還有一封信,是交給皇上的,也正因為那封信的原因,造成了皇上今天態度發生了巨大變化,最後更是下旨,取消了之後所有隊伍換人的權力。”

曹誘有些吃驚,之前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此時聽父親一說,曹誘說道:“確實有這種可能,不然皇上之前那麼看重文遠隊,確實今天說的話有些奇怪。”

“只是,如果真是陸垚幹的,倒是奇怪了。他們陸家和韓家,不是已經定親了麼,等到科舉考試結束之後,就要成婚,那陸垚就會迎娶韓韞玉,到時候兩家人就成了一家人,怎麼現在還變成了這樣?”曹佾問了一句。

曹誘冷靜地說道:“這很正常,父親,你別看陸垚年紀尚輕,但是要讓兒子說,這陸垚看上去沒什麼心機,但是實際上她可是深諳官場為人處世之道。這件事情,表明了就是韓家人並不想讓他知道,所以背著陸垚做了換人的這件事情。就算是日後兩家會聯姻,但是以陸垚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所以就算自己沒有辦法改變什麼結果,那陸垚也是要換一種方式,給韓家留下一個深刻印象,讓他們知道陸垚並不是一個能夠任由他們擺佈的人。我想,陸垚透過這一番舉動想要傳達出來的態度,才是陸垚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曹國舅聽兒子這樣一番分析下來,覺得自己對於陸垚認識還是淺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這陸垚,其實也是有投身官場的打算的?我還以為,他只不過是對賺錢還有這新蹴鞠感興趣,哦對了,還有廚藝。”

曹誘搖搖頭,說道:“在我看來,陸垚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其一,他現在參加了科舉考試,若是只是為了進到朝廷當官,能夠讓自己門當戶對配得上韓韞玉,其實他完全可以拜託皇上給自己一個更高的官職,其實沒有必要一定要參加科舉考試,畢竟他現在就已經是五品官職了。”

曹佾想了想,說道:“這倒是真的,以陸垚為皇上賺了這麼多錢為理由,的確實可以在朝堂之上謀個一官半職。”

曹誘繼續說道:“所以,這陸垚參加科舉考試,恐怕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自己和韓韞玉的婚事,在我看來,陸垚此舉更多的,還是要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他想要名正言順的進入官場。”

“原來如此。”曹佾恍然大悟。

“我想,他之所以在賺了這麼多錢之後,還繼續選擇舉辦這種大型的新蹴鞠大賽活動,除了他自己口中的那些什麼提高全民參與度和全民體質之外,還有著自己的一些小心思。那就是,藉由這次蹴鞠大賽的成功舉辦,讓自己在趙禎,還有其他朝臣們的心裡,變成一個有主見,有能力能成事的人,這樣,對他接下來的仕途之路只會有好處。”

曹誘的此番分析,不得不說,他已經將陸

垚的心態給分析的明明白白。其實陸垚的這些想法,他自己從來沒有跟其他任何人說過。其實自從見了棠溪還有外城區的那些百姓之後,想要改變朝廷還有這個社會現狀的想法,就一直存在於陸垚的腦海當中。明面上,陸垚是要透過科舉考試證明自己的能力,順便搞定自己的婚事,而暗地裡,陸垚是要透過這次新蹴鞠大賽,讓自己的名聲得以響徹汴梁,乃至整個大宋,這樣對於自己之後的仕途造勢,能夠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人,這才是陸垚真正的目的。

而曹誘,是第一個發現陸垚有這個想法的人,就連韓琦和趙禎,都覺得陸垚只不過是在為百姓考慮才舉辦的這次新蹴鞠大賽,他們誰都沒有看出陸垚的決心。

而曹佾這邊的想法倒是十分簡單,他說道:“如果是這樣,這陸垚會不會在之後的朝堂之上,成為我們的敵人呢?”

曹誘擺擺手,說道:“我想應該不會,若今天皇上的旨意真的是受陸垚建議的話,那就說明,陸垚在仕途上,是有自己的謀劃的。其實若是按韓永合的能力,很快就能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和陸垚有關,而陸垚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做出這件事情,其實也是說明,就算到了後來他入了朝廷之後,也不會追隨韓永合的腳步,成為他那一派的人。”

“若是如此,”曹佾一聽,立刻來了興致,說道“能不能將他爭取過來?”

曹誘苦笑一聲,說道:“恐怕也不能,依我看,這陸垚是要自成一派了。能把個人感情跟仕途分開的人,還真的不是很多見。”

曹佾一聽,自己兒子對陸垚的評價如此之高,而且句句在理,於是說道:“看來,這陸垚日後一定會在朝堂上大有作為阿。”

聽到父親這麼說,曹誘心裡又有著另一番打算,他還記得自己之前和陸垚接觸的時候說過的話,經過這件事情,曹誘越發想要看看,等陸垚真正到了朝堂之上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說完了對陸垚的評價,二人吃的也差不多了,於是離開了樊樓,步行回家。

曹佾這才想起,問一問曹誘關於教練員的事情。

“你覺得,咱們雄獅隊當中,有沒有適合做教練員的隊員呢?”

曹誘一聽曹佾這話,立刻站在原地不動了,曹佾覺得奇怪,正要問問,曹誘這邊說道:“對於這一點,我覺得咱們雄獅隊,教練員,就應該由我來擔任。”

這話讓曹佾吃了一驚,雖然他心裡清楚曹誘的能力,讓他去擔任這個教練員,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而且,韓家公子韓文遠,其實曹佾一直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因為韓文遠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跟曹誘是沒有可比性的。如果是這兩位成為了雄獅隊還有文遠隊的教練員的話,那毫無疑問,曹誘作為教練員發揮出來的能力,是要比韓文遠強上許多的,說不定,這樣直接可以一舉彌補文遠隊更換了三個人給雄獅隊造成的劣勢。

只是,曹佾也有自己的擔心在,他看向曹誘,說道:“其實交給你,我是最放心的,只不過,最近朝廷上事情也很多,為父身邊也沒有一個可以值得信任的人,如果說你要是做了教練員的話,一定會變得十分繁忙的,到時候我……”

曹佾的擔心曹誘自然知道,其實,從自己回來之後,曹誘已經發現,雖說曹家和韓家在外人看上去,朝堂之上可以說是分庭抗禮,不過最近,隨著陸垚跟韓家訂立了婚約,再加上曹佾開始逐漸被架空,這曹家和韓家的對決,曹家漸漸開始處在了下風,也正因為如此,曹佾身邊開始變得無人可用,而就在這個時候曹誘回到了汴梁,曹佾對於兒子的依賴程度就變得越來越深了,畢竟曹家的二公子曹評根本就不是從政的料,而女兒曹菡,現在正在為兒女情長的事情犯愁。

不過,曹誘自己倒是有著自己的謀劃,打從一開始,曹誘就沒有打算跟著自己的父親的陣營一條路走到黑,曹誘是一個十分有自己想法的青年,雖說之前被貶出了汴梁,但是現在回來了,自己也成熟了不少,曹誘覺得,自己應該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就在這時,陸垚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之中。

既然已經拿定了主意,曹誘就一定要和陸垚一樣,下定決心才可以。

這次的新蹴鞠大賽,對曹誘來說,就是向陸垚證明自己的機會,他想著,如果是陸垚的話,一定會理解自己這麼做的目的的。

雖說這樣會讓父親在朝堂之上的局面變得更加緊張,不過曹誘這邊也已經決定了,於是他不待曹佾說完,就擺擺手,說道:“爹,我已經決定了,現在的情況只能是由我來擔任這個教練員。你想,這韓家都已經做出人員更換了,而陛下又下旨,不允許其他隊伍進行人員更換,如果按照我們現在的雄獅隊陣容應該很難戰勝文遠隊。只有我來擔任這個教練,才可以縮小差距,這樣,才有機會贏過文遠隊。”

曹誘的這番說法,讓曹佾陷入了猶豫之中。

“可是。”

曹誘繼續說道:“爹,我想你也不希望熱身賽的時候,我們輸給韓永合吧。”

曹佾是個急性子和直脾氣,這一句話瞬間讓他有些生氣,自然是因為提到了韓永合的原因。於是,曹佾說道:“你說的對,就這麼辦吧,大不了朝堂上的事情我多費費心就好了,這個教練員還是應該你來擔任,才讓人放心。”

曹誘笑著點點頭。對於自己想要出任教練員的原因,曹誘自然是沒有跟父親說,畢竟自己最後,是要跟父親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的,所以,現在還是不要告訴曹佾實話為好,再加上,父親再過一段時間,也應該是要隱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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