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別吵了，你們把朕這兒當成什麼地方了？”是時候制止了，再這樣下去，恐怕真成笑話了。

“大兄……”尚香委屈到沒邊，有苦沒地兒說，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憲英則是欠身道：“臣失禮，望陛下責罰！”

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覺得自己做錯了的表情，原則問題，不容退步。哪怕是被皇帝責罰也心甘情願。

“好了，憲英你少說幾句，跟個小女孩較什麼真？”劉琦倒也不至於因為憲英跟尚香拌幾句嘴而責罰於她。

“喏！”憲英欠身稱諾，眼神卻飄給尚香一個勝利者的傲嬌。

“陛下，你看她……”尚香被氣得難以復加。

劉琦當然看不到站在自己身後的憲英的神情，不過也不難猜出。

女孩、少女……

都是女人啊！

尚香也是個事兒精，看到劉琦沒有責罰憲英的想法，自己還被眼神挑釁，又開是賣慘。

“好了，留下你也不是不可以，你給我一個留下你的理由吧？”劉琦轉移了尚香放在憲英身上的仇恨與殺氣，成功地轉移了話題。

尚香精緻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但是小眼珠卻露著精光，腦瓜兒飛速地轉動，也不知在想什麼鬼點子。

“陛下，我好可憐啊……”

“你還可憐呀？看你把周瑜、王安折騰得看到你就躲，我看他們比你還可憐吧？”劉琦被尚香的話嗆到無語，真沒覺得她哪兒可憐。

“陛下，民女命不好呀！父親早亡，母親帶著我們幾個孩子顛沛流離，期間還有很長時間被袁術扣為人質。好不容易等到我兄長長進，在江東為我們拼得一塊立足之地。卻遭人暗害，又丟下偌大的家業與家中老小，還有我這個妹妹。二兄不爭氣，沒能保護好家人和父兄留下的基業。嫂嫂為保我們一家人性命，委曲求全，下嫁於劉備。我不甘與二兄一起被流放到交州那偏遠之地，便攜帶侄兒紹隻身過江，一路忍飢挨餓，苦不堪言……”

仔細想來確實是一個悲慘的故事，就連一直強硬對待尚香的憲英都聽得動容。都是苦命的人兒，自然會相互同情。

尚香梨花帶雨，本來想跟劉琦訴訴苦的，結果還真把自己帶進回憶裡去了，越說越傷心，哭到停不下來。

這些故事，劉琦是知道的，只是讓當事人親口說出來，顯得更加悽慘。其實就算尚香前面說的全是真的，但她帶著孫紹離家出走，到後面順利到達周瑜府上可沒忍過飢捱過餓，一路都有人護著呢。

更何況到了江夏後她可沒有再受過苦了，就是為了照顧她的情緒，周瑜對她比親妹妹還親，處處忍讓寵溺，小喬親手接過孫紹的撫養之責，讓尚香自由開心的成長，想幹嘛就幹嘛。活得比在她母親身邊時還愜意，後面又有王安媳婦兒蝶舞對她百般照料。苦？跟她真沾不上什麼邊兒。

戰亂年代，天下悽慘的人和故事多了去了。就劉琦的妃子貂蟬和身邊的憲英的身世也比她更悽慘一些吧！

只不過，劉琦沒法當著面說出來罷了。

“你在江夏過的不好嗎？”但劉琦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尚香，再讓她說下去，真得半天出不來了。

尚香：“回陛下，民女在江夏過得很好。周瑜兄長和嫂嫂待尚香如親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蝶舞姐姐和姐姐也對尚香很好……”

劉琦：“那你還不好好地在江夏呆著，整日想著往外跑幹嘛？”

“陛下，民女已經長大了，已經懂得很多事了。民女背井離鄉，本是流離的苦命人，但又有周瑜兄長和蝶舞姐姐這些親人給與照顧，按理說民女過得也算是幸福了。只是，每每想起遠在他鄉的母親和已經亡故的父兄，都忍不住徹淚。總是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尚香依然在傷感之中。

劉琦：“哦，對了！剛剛收到南方的戰報，我軍諸葛亮大軍已經收復了交州。你二兄繼續擔任交州刺史，你的母親和家人在交州過得很好。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派人將你送往交州，與家人團聚。”

“不！謝謝陛下對我孫氏一族的照顧，民女無以為報，願留在陛下身邊為奴為婢！”聽到母親二兄弟訊息，尚香稚嫩的面孔還是飄過一絲欣慰。後面的話不是衝動，確實出自真心。

劉琦：“呵呵，算了吧。你堂堂孫家大小姐，好歹也是我大漢封疆大史家眷，怎麼能為奴婢呢？你想讓世人罵我呀！”

尚香：“真的，陛下，民女願意伺候陛下。民女武藝不弱，也可做侍衛。上陣殺敵也可……”

還是不死上戰場之心啊！

劉琦：“好了，好了！既然你不願去交州，孫紹也有周夫人照料，那你便留下吧！”

尚香高興得手舞足蹈：“謝陛下！”

劉琦：“奴婢啥的就不用再提了，打仗你也就別想了，待天下大定，讓孫權將你母親及家人送還故里，你便回去與他們團聚，也不枉我與你兄策相交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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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陛下！”

這邊是高興了，可劉琦旁邊的憲英不樂意了：“陛下……”

劉琦：“好了憲英，你一人在我身邊候著，事情太多，也挺辛苦的，就留下她給你當個幫手吧！你看她一個小女子，又無家可歸，先留下吧。”

劉琦個女子在身邊正好轉移一下憲英的注意力，這姑娘表現得越來越明顯了，可劉琦現在確實對她沒什麼想法呀。沒想法歸沒想法，並不代表劉琦看不出來呀。

“可是……”

尚香也是聰明人，知道自己留下就要長期與憲英相處，人家好歹是劉琦冊封的正式官員，而且劉琦讓自己給她打下手，關係太尷尬了以後對自己不利。於是便眨巴眨巴自己無辜的大眼睛對憲英行了一個女兒禮：“尚香不懂事，頂撞了姐姐，還望姐姐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小妹。”

這小嘴兒就是甜。

伸手不打笑臉人，尚香這一服軟，倒讓憲英的心也軟了下，只是嘴上依然強硬：“陛下金口玉言，決定了的事臣下豈敢多言。不過你記好了，我沒有權力趕你走，卻有權力把你的所做所為寫進史冊。如果你不想給陛下摸黑，就請注意平時的言行。”

尚香倒是沒想到人家還有這能耐，這幾句話倒是把她給唬住了，忙點頭道：“知道了姐姐，還請姐姐平日裡多多教導小妹。”

她倆倒好，不過劉琦頭上直冒黑線，小丫頭真的是長大了，膽子越來越大了。這哪是在威脅尚香啊，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