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出發了,為的是天黑之前趕回來。儘管也清楚,看看礦口也就是滿足一下好奇心而已,不會有驚世發現。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也完全沒有再中途返回的道理。
可說這簡單,這山路越往上越難走,海拔越來越高,肖偉還行,李奕蕾已經有一點不太適應了。海拔四千米,不折不扣的高原了,而且他們還是在跋涉。不過,到了這裡他們也就能夠體會為什麼不太好的料子也可以賣出高價了。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才到了離中轉站最近的一處礦口。巴拉提對此已經司空見慣,索性坐在地上休息,李奕蕾累得半死癱坐在地上不想動了。只有肖偉好奇,裡裡外外看個不停。這一看,還真是大失所望,一車車拉出來的大多都是普通品。根本不像他想象的,到處是白花花的一片,或者說五顏六色。反倒是,大塊的灰頭土臉,個別地方泛著青白,雜質隨處可見。不過,費了這麼大勁總算是食髓知味了也算不虛此行。
惦記著那塊大石頭,肖偉他們並沒有多停留,儘管心裡還是幻想下一車可能出現好動西。匆匆吃過午飯,稍事休息,仨人開始往回趕。爬過山的人都知道,其實下山也挺難受,但不管怎麼說,速度顯然比上山快多了。一路無話,四點多就到了中轉站,李奕蕾腿疼的已經走不了路,他先休息去了。
肖偉和巴拉提再次仔細地研究起那塊石頭來,不一會兒,老闆來了。是一個魁梧的維族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五歲上下。寒暄之後,價格談判開始了。原本肖偉沒有太在意,覺得只是一塊沒人要的石頭,也就是運費貴一些。可是,生意人往往有自己的打算。
“老闆,您開價吧!”
“肖總好眼力,這一塊放在這裡很長時間了,不斷有人看,一直沒有識貨的,還是肖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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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偉心說,你這不知道是誇我還是罵我呢?有人看不假,沒人賣不一定人家不識貨,這傢伙十有八九是一個垃圾。只不過自己有別的想法而已,當然這也算是有點眼光吧。於是他說:“這不是眼光的問題,這一塊成色很不好,我不過是有別的想法而已。”
“那肖總能不能透露一二?”
“沒問題啊,很簡單,大材大用,小材小用。”
“呵,呵,果然是高。那這樣,連東西帶運費100萬,我負責發到A市,怎麼樣?”
“老闆說笑了,要是有人出這麼高,會放到今天。”
“話不能這麼說,您也知道這玩意的價格看個人的眼力,看出其中的妙處就給高價,看不出就不要,白送人家也不要。再說,再不濟,這也有一噸多重啊!”
“看來老闆是喜歡這一塊,不願意忍痛割愛了,那我就不奪人所愛了。”說著,他轉身就走。
這下,老闆急了,他沒想到這小夥子這麼直接。“別急嘛,肖總,您既然看上了,也算是您和它投緣,怎麼著也得開個價吧?”
“0萬,運到A市。”
“哈,哈,肖總您也開始開玩笑了。從這裡到公路邊全靠人力,這可是一噸多重啊!和田到A市差不多5000公里,您自己說說?”
“那你說你最低多少錢賣?”
“要不咱光談石頭,您自己想辦法運。”
“也行,那就恕我直言,您這一塊石頭也就運起來麻煩,它本身不值錢。”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從山裡把它開採出來就有價值了。”
“各有各的看法,我就覺得它本身不值什麼錢,就是運費而已。您也別再分開算了,合適的話,說個價格,我一個外地人怎麼可能運得出去?”
“好吧,80萬!”
“0萬!”
“60萬!”
“就0萬,不加了。”
“我說肖總,你看我一直在減,您就不能再加點?再怎麼說,您也來看過,這麼大一塊,弄出來容易不?更何況,它多多少少還是有一定雕刻價值的,要不您也不會要不是?”
“好吧,加兩萬,萬。”
“6萬!”
“就萬!”
“好吧,就當多一個A市的朋友吧!”
“什麼時候起運,多長時間可以到?”
“付完款就起運,道遠,可能得十天半拉月的。”
“好吧,給我個賬號,我通知他們給你轉賬。”
“好,痛快!”
搞定了這件事,肖偉的心情愉快多了,看到李奕蕾痛苦的樣子。他二話沒說,想辦法燒了點水,讓她燙燙腳,決定第二天就往迴轉。就在這時,張彪又打來電話,那塊石頭出了變故,有別的人也想要,賣主要加價,問他還要不。肖偉的腦子裡開始畫起了圈,感覺這件事有點蹊蹺,為什麼別人不要的東西,他一要就漲價。聯想到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他總感覺,有一個人甚至是幾個人一直關注著他的動向。而他,偏偏就是一個掩飾不住想法的人,不知不覺中吃了不少虧。
“不是,張哥,那塊石頭到底怎麼樣?我是說,料子如果解開,出手鐲呢?”
“那就是中等偏下了,如果整體做山子,它的顏色還可以利用一下。”
“強哥看過了沒?”
“他看了圖片,也是這個意見。”
“什麼意見?”
“價格不高可以拿下,現在一漲價,他也猶豫了。”
“那就不要,但是你留心看看,到底是誰買了去。”
“嗯,知道了。”
一宿沒話,第二天,他們吃罷早飯就開始下山。路上休息時,肖偉看到這條小路到了這個山樑處好像出現了一個岔路口。說是岔路有點誇張,但是明顯也有人走過的痕跡。來的時候可能只顧趕路,沒有發現。
“這條路通向哪裡?”肖偉問。
“前面山溝裡有一篇樹林,野生的,以前有人去打材什麼的,環境不錯。”
“真的有桃花源?遠不遠,有人家沒有?”
“遠倒是不遠,沒有人家。”
“確定?”
“確定,到了樹林就沒有路了。”
“幹什麼呀,你還真想找神仙?”
“嘿,嘿,好奇嘛。好了,走吧。”
就這樣走走停停,到了巴拉提住的村子,已是掌燈時分。因為知道肖偉要走,巴拉提還是想辦法折騰了一桌子飯菜。開飯時,端著酒杯,巴拉提這個五尺高的漢子,居然哭了。維族沒有婆婆媽媽的性格,但是維族人也重感情,幾天來他們已經成了好朋友了。
“別這樣,兄弟,咱們都還年輕。我還做著這一行,我想咱們還是會見面的。雖然遠了點,如果坐飛機,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是啊,但是要想這樣天天在一起也不是那麼容易啊。”
“有了好玉石就給我打電話,去中原就去找我,朋友有很多種,不一定天天在一起。”
“嗯,會的。”
“把大娘的病治好,蓋個房,娶個媳婦,到時我來喝喜酒。”
“嗯……”
這一晚,幾個人都喝高了,一直睡到天亮。第二天,肖偉和李奕蕾又去醫院看望了大娘,才依依不捨地告別。臨別,肖偉又悄悄留下了1萬塊錢。巴拉提一直把他們送到機場,看著他們進了安檢通道才返回。
和田機場沒有往A市或者省城的航班,因此他們需要在WLMQ轉機到省城,肖偉想順便看看媳婦。
“那岫玉和綠松石還去看嗎?”李奕蕾問。
“先不去了,我想和強哥商量商量這些和田玉怎麼辦,也等著那塊大的到家。那倆地方你和強哥去吧,我在家守著。”
“這事還輪著去啊?”
“那倒不是,強哥也不和我爭,只是我覺得他也該到處走走,長長見識。”
“琳琳姐看到咱倆在一起會不開心嗎?”
“要那樣就不會讓你跟我一塊兒出差了!”
“那她要是知道咱倆晚上也在一起呢?”
“他要是知道咱倆睡在一起啥也沒做,還不感動?”
“她會信嗎?”
“你讓她檢查檢查唄!”
“去你的!”
……
都說小別勝新婚,儘管有孕在身,還是免不了親熱一番。這一段,肖偉憋得夠嗆,更難以忍受的是,懷裡明明有個美人,人家也願意獻身,可自己就非得忍著。現在,終於可以抱著自己的媳婦了,她卻懷著孕。不過,人就是奇怪,人的滿足不僅僅是發洩原始的慾望,而往往是心理的滿足。因此,儘管有很多顧及,兩口子還是恩愛了一番,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
“我得回A市了,你和我一起回去吧!”第二天,小兩口商量。
“我想過了這頭幾個月再回,到時候你把咱媽接回來,我們就團聚了。”
“那好吧,我再去YN就把她接回來。”
“嗯。”
“這是我在玉龍喀什河邊撿的,那時候正在想你,上天就送了一塊給你。”
“盡撿好聽的說,有美女在身邊還會想我?”
“他沒有你美。”
“瞎話,真漂亮!”
“承認了吧?”
“我說的是石頭。”
“那可不是普通的石頭……”
“當然,你送我的還能普通?”
“不光是這個,這東西是經歷了億萬年才形成的,而且是一個及其偶然的機會讓我們撿到。”
“那是緣分。”
“那咱們倆有沒有緣分?”
“你說呢?”
“不管有沒有,我賴上你了,賴一輩子!”
“狗皮膏藥!”
“那你是狗皮?”
“你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