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偉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血來潮，居然差點魂斷崑崙，不免一陣後怕。轉念，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才稍感安慰，一行人繼續前行。

這時，肖偉的電話響了，奇怪這裡訊號還不錯？可抬頭一看，原來山路曲曲彎彎，現在已經到了一個高的所在，有訊號也就不奇怪了。肖偉一看，是張彪打來的。

“喂，是我，這裡訊號不太好，你大聲點。”

“我說呢，電話老是打不通，你現在哪裡？”

“我在崑崙山尋寶呢！”

“好有興致！那我就簡單說了，有人運回一大塊毛料，大約一噸多重。顏色挺多，質地一般，但我感覺可以做山子，價格也不高，你看……”

“價格合適就拿下來！拿不定主意就把圖片發給強哥，讓他看看能做什麼！”

“好吧，你小心點，別在山裡時間長了。”

“知道了。”

張彪辦事一向穩妥，他看好的事情，肖偉自然放心。其實，他也早有這些想法，其實他們最缺的是重器。可是，極品的毛料實在是難尋，要不怎麼會不是離井別鄉，就是深入這不毛之地。那麼，換一個思路，普通的料子一般都做山子，如果個頭走夠大，做工足夠好，是不是一樣可以吸引眼球？一噸多重的山子不算大，但是大個頭的一般都是國寶，個人收藏這麼大的少之又少。想到此，肖偉不僅忘記了剛才的驚險，也暫時忘記了旅途的勞累。甚至，他想早一點結束崑崙之行，馬上飛到YN。

“前面就是一個廢棄的礦口。”巴拉提的話打斷了肖偉的思緒。

“這個礦口廢棄多長時間了？”

“那可不清楚，據說很長時間了，現在人都說不清楚，應該是過去留下的。”

“也就是說，即便不是古代的，也不是機械開採的礦。”

“對，應該是人工開採的老礦。”

“太好了，咱進去看看。”

“行，但是不能走太深了，現在這裡可能已經沒有通風口了。”

“沒事，我不往裡面走，我就是好奇，再沒有機械的情況下，是怎麼把大玉石挖出來的。”

“這個啊，沒有別的辦法，一點一點刨。”

“這我也清楚，但是兄弟，你挖過玉石，你說過去一點一點刨他的動力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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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力？”

“就是說，是什麼力量讓他們不辭勞苦？”

“沒什麼想法，要生活嘛，幹的就是這個。但是，一看到好的玉石，就忘記累了。”

是啊，這是非常簡單的想法，可是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也許只有這些了。在古代，也可能還有皇權的原因。他們沒有再往裡面走，他們原本就不是來找玉石的。要找也不會找人家廢棄不用的礦井，肖偉只是想實地看看產玉的地方。目的達到了，還要接著趕路，今天一定要趕到中轉站過夜。雖然那裡條件並不怎麼好，畢竟勝過露宿荒山吧。

下午四點多，他們到達了中轉站，為了養精蓄銳，肖偉決定不在往前趕。其實，他是再也不願讓李奕蕾露宿了，昨晚她的樣子好可憐。讓肖偉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個小小的中轉站人氣十足，聽巴拉提說是有礦工要回去修養，在這裡住宿的，另外也有幾個和他們一樣的玉石商前來尋寶，算是巧遇吧。這樣的話，這裡就沒有住的地方了，還需要帳篷，但是人多熱鬧，也安全了許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大家有一個共同的愛好，也就有一個共同的話題。肖偉發現一個現象，這裡除了李奕蕾，全是清一色的大老爺們。這不奇怪，一個女孩子沒事來這裡幹什麼。因此，李奕蕾絕對是今晚的焦點，更何況她美若天仙。看那些礦工的眼神就能讀懂，不過他們只是欣賞，像欣賞美玉一樣。這一點，肖偉還是深信不疑的。

更令肖偉驚奇的是，這裡赫然放著一塊大石頭，像是玉石，卻不怎麼好看。他上前仔細看了看，的確是一塊玉石毛料，看樣子不會低於一噸重。他拿出手電看了看，取不出大的整料，可是有肉的地方卻到處都是，還不只一種顏色。白的、青的、糖色的，可是的確沒什麼解開的必要。可是，肖偉感到奇怪，它怎麼會孤零零出現在這裡？按道理，有價值的，會被運出去，沒有價值的，應該早就丟棄了，怎麼會運到半道再放棄？巴拉提看到肖偉顧不上休息就研究這塊石頭，他就湊了過來：“你對它感興趣？”

“有點好奇，它怎麼會被扔在這裡？”

“在這裡兩年了，老闆我認識。”

“喔，說說怎麼回事？”

“那個礦他開了很長時間，沒賺到多少錢，其實就是因為這一塊。”

“因為它？”

“對，你看它想不想籽料，或者山流水。”

“有點，可那樣它就更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實際它是礦口的一塊，也就是最外面暴露的，所以有的地方像山流水。找礦的人看到了它，覺得裡面可能有東西，就一直挖。玉石有，可是都不是太好，就這麼一直不賠不賺幹了兩年，挖空了。走的時候，老闆就讓人一直把它運到了這裡，原來他打算運出去的。可到了這裡人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說賺不夠運費，就扔在這裡了。”

“那你覺得多少錢他會賣？”

“不是吧，哥，您打算要？”

“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就是一塊毛料嘛。”

“可是您來看過了，這可不是在和田，從這裡運出去靠人工，光運費就得多少。要是值錢，人家會扔在這裡？”

“可是有兩點你忽略了，一是這麼大一塊，你怎麼就知道它裡面也不好？第二呢，從外表看他的確做不了手鐲、把件，切開做擺件也不好，但是如果整體做一個山子呢？”

巴拉提想了一會兒：“您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是這是賭博，或贏或輸，風險很大。”

“對，這就叫賭石。”

“好吧，我幫您問問，您再仔細看看。”

肖偉叫過來李奕蕾，她是學玉雕設計的，眼光應該和別人不同。弄明白了肖偉的意思，她拿起了手電認真地看了起來。

“怎麼樣？”看她站起身，肖偉問。

“真話還是假話？”

“廢話！”

“嘻，嘻，那我就說了，確實不怎麼樣，這裡怎麼可能撿漏？”

“你說說看。”

“其一，透光度很差，給人感覺裡面有肉的可能性不大。其二，外邊這些碎肉實在是很難利用。如果是在市裡，咱還可以一試，但從這裡運出去試運氣，我感覺不靠譜。”

“好，我不是要撿漏，我也知道那樣風險很大。所以，我想，如果可以巧雕，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有別人想不到的創意，那是不是可以變廢為寶？”

“那我再看看，看它像什麼。”李奕蕾又仔仔細細打量了起來，這一次她是遠觀，看的是整體。“還是不行，我實在看不出它像什麼。而且，你要知道，巧雕的前提是整個是塊玉，區域性有皮或是雜質，或是別的顏色可以利用一下。可這一塊，你看看，它整體就是一塊石頭，區域性是玉，你見過這樣的巧雕？”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把話反過來想想。如果整體是玉，那這一噸多重，咱買得起嗎？但是，這麼大一塊，你又怎麼肯定它一定是普通石頭？透光度差，不錯，可是如果它外邊是一層手電打不透的石皮呢，就像翡翠一樣？再說巧雕，誰說不可以是石頭的底子上出現玉雕。也就是說，為什麼只能巧妙利用雜質，而不能反過來就當是石雕，巧妙利用上面的玉？”

這一席話說的李奕蕾低頭沉思了，是的，為什麼要墨守陳規呢？為什麼就不能破前人窠臼呢？想想自己的設計老是不能形成自己的風格，不就是和這種思想有關係嗎？沒想到，肖偉沒讀過一天的大學，可他的想法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趕不上。想到這裡，她一時激動，竟在肖偉的臉上“叭”得親了一口，正好被回來的巴拉提看到。不過，他也沒覺得奇怪，因為他一直覺得他們是兩口子。

“怎麼樣？”肖偉問巴拉提。

“他巴不得要出手，石頭好說，運費一定要另算。”

“那是自然，他要多少。”

“他說明天過來面談，咱們明天上山看看礦口，下午趕回來和他見面。”

“那好吧，不過以前他打算賣多少錢？”

“不好說，這一塊不是人家出多錢的事，而是人家都沒人出價，您千萬別給高了，那可就賠了。”

“我心裡有數了，運費呢，你覺得運回和田需要多少錢？”

“現在雖然有機械了，好多地方還用不上，基本還是人工，至少得用人工運到車可以開到的地方。而且，你這不是大批量的，單純這一塊，恐怕得超過十萬。”

“啊，這麼貴？”

“這還不算從和田到A市的。不過，老闆出面找人，可能會稍便宜一些。”

“我明白了，沒有關係。”

“可是，哥，我覺得不靠譜。”

“玉這東西，你也知道，喜歡了不嫌它貴，不喜歡的，白送人家也不一定要。”

“好吧，那明天？”

“早點吃完飯就走，早點回來等著人家。本來不打算再往裡去了，可既然到了這裡，就去看一眼採玉的現場吧。”

“好的，您早點休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