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麼？”

鳳後輕柔撫著赤龍額際，笑得溫和慈愛。

“這是我的孩兒，我能做什麼。”

“你是魔？”

白晨站直身體，靜靜看著鳳後，眼中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你處心積慮的利用我，不過是想破壞九重天的平靜，轉移它人的視線，好方便你佈置今天這樣的局。好狠的心。連自己的親子都拿來利用。”

“呵呵呵……”

鳳後的笑聲，帶著得意響在殿中，在滿地的屍體中迴盪。“我堂堂魔後，在九重天隱藏了數萬年，小心翼翼的走著每一步，才能布出今天這樣的局面，為了攻破九重天，我不犧任何代價。”她手指滑過赤龍臉頰：“他是我的親子，卻是個天神之體，不過沒有關係，我會在他身體裡種一顆魔種，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魔。呵呵呵……”

“你瘋了，”白晨表情不由現出了一絲裂縫，來不及藏起的驚慌露在蒼白的臉上，平增了幾分脆弱。

鳳後抬眼不屑的看了一眼：“知道我為什麼留著你？”她不等白晨回答冷哼一聲：“要不是我應了沐離，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裡教訓我。你最好安靜一些，不然我不敢保證溫柔如水的瑤儀夫人能不能承受得了我的怒火。”

“你把她怎麼了？”

鳳後揮手，一道黑影閃過，一個黑衣人接了赤龍轉身出了大殿。鳳後輕步走到白晨身側，細細打量了半晌：“現在她還安然無恙，只要你聽話，她會一直安然無恙下去，”她蓄得尖尖的指甲滑過白晨細嫩的臉頰立刻劃出幾道紅痕。

“三日後是個吉日，不如就在這大殿中與我的沐離成婚，可好？”她說著詢問的話，卻笑得陰狠，顯然沒給白晨選擇的餘地。

白晨在聽了這話以後卻倏的一怔。

成婚？沐離？

“我為何要與他成婚？”

“因為我要娶你。”

殿門外傳來一個話音，聲未落人已現，沐離一身玄服幾個閃身到了白晨身側。鳳後輕聲退到一邊，似對沐離有所忌憚。

“你要娶我便要嫁？”

白晨直視沐離猩紅的眼，那裡面沒有半點溫熱，清冷的像覆著薄霜，直看得白晨心底發寒。忽然那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你不願嫁我？”

“不願。”沐離自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金色物體，攤在掌心舉到白晨面前：“為何送我此物？”那是一隻小巧精緻的金箔紙鶴，在沐離手心閃著微光，一側映著白晨紅衣，一側映著沐離玄服，同樣的色彩卻沒了當時的情緒。

白晨看著紙鶴心中混亂，沐離雖面無表情，可她能感覺到他似乎崩著一根弦，此時說認錯了人，萬一他火大殺了瑤儀夫人怎麼辦？

白晨思緒幾轉，終是改了話：“一件生辰賀禮罷了，能值什麼？”

沐離舉著手掌，喃喃重複著：“賀禮罷了……”忽然嘴角上挑一個冷笑：“想娶便娶罷了。”說完收回手掌將紙鶴小心翼翼放回懷中，轉身要走。

白晨一急出口喊道：“你還講不講道理？”

沐離離去的腳步一滯，空氣驟然一寒，他足足停了半晌，才重新抬腳：“三日後聖殿舉行婚禮。”隨著話音落下，人已遠去。

白晨心中又急又怒，卻無法發洩，氣得臉色漲紅。

鳳後輕笑著自她身側走過：“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的好，魔尊沉睡數萬年剛剛醒來，脾氣可不是太好，真惹怒了他到時受傷的可不是你一個人。”她意有所指的說完轉身也出了大殿。

白晨一個人站在殿中，對著滿殿屍體猙獰詭異的面容，像是朝笑她的境地如此荒唐……

三日轉眼即過。

新趕製的喜服黑紅相間，像最刺眼的霞光與最黑的夜忽然的交融，透著詭異與荒誕像白晨此刻的心情。

沐離仍是一身玄服，清清冷冷的看不出半點喜色，喜娘將紅綢遞過去，他抬手接了，沒有表情的臉上忽然像有了點點諷刺，一轉眼又消失在薄霜下，喜娘不管多話，趕緊退到一邊。

瑤儀夫人被待女攙扶著自後殿走出，見到白晨時眼神激動欣喜，卻不知為何沒有上前。

鳳後一臉慈笑的坐在喜案另一側。

“拜禮！”司儀唱到。

白晨被喜娘扶著走向瑤儀夫人，下跪叩首拜別。眼見雙腿下彎將將跪地，鳳後笑著轉開眼，沭離掀袍下拜。白晨驟然直腿而起，身形一晃，喜娘手中落空。

白晨本就距離瑤儀夫人幾步，一竄便到了她身前，轉身將人從待女手中帶出，再幾個旋轉已經閃出幾丈遠。

沐離起身，直直看著白晨，眼中現出隱晦的怒意。

鳳後眼芒一閃，身形上前，伸手成爪眼見要抓在瑤儀夫人手臂上，卻被橫空出世的一道紅光檔住，猛然一擊不得不轉身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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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光來得迅猛，卻並無傷人之意，見鳳後退下便一放即收。接著一道金光如電從眾人眼前閃過，殿中多了一個人，檔在白晨與沐離中間挺身而立。

赤龍仍穿著大婚當日的喜服，面色蒼白憔悴，衣襬有些凌亂，顯然是經過一場爭鬥才來到此處。

當日婚禮變成葬禮，眼見父親及眾人死在自己眼前，昔日寵溺疼愛自己的生母竟然是魔界派來的奸細，就連清冷沉默的哥哥也突然變成了魔尊。猝然的轉變讓他措手不及，滿心的震驚痛心和迷茫驟然而生，一瞬間他突然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也許是他的惡夢，經過一聲嘶喊就會立即驚醒，然後發現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他還在準備婚禮，母親還在一旁抿嘴輕笑他痴傻。父親仍是恨鐵不成鋼的沉默，卻隱隱帶著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嘆。

可是他被鳳後使人困住的這三日，父親死後驚愕的表情不斷在眼前閃過，他一閉眼就見到滿地猩紅的血流淌成河。他再沒有辦法騙自己，卻更沒辦法接受和面對這一切。他要殺掉母親和哥哥為父親報仇嗎？

不，他下不了手。他忘不了幼時坐在母親膝頭的記憶，他忘不了母親寵他疼他的畫面。沐離雖然自幼就清冷寡言，可他一直是赤龍心中欽佩的大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