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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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淮彬和曉雲也進來看問,曉雲見猶猛傷勢仍重,忙向淮彬道:

“彬哥,瞧猶猛這麼高大的人,服藥少了,恐怕不起效吧!”

淮彬點頭從懷裡掏出來不少清丹闢毒散,又予猶猛服了,一眼又看到猶猛那石枕瑩潔晶明,室外外陽,心中一動,忙道:

“猶姑娘,令弟睡的這個石枕,莫非也是廟中原有的麼?”

他這一言未了,猶猛突然大叫一聲道:

“我想起來了!”

他這一聲暴喊,卻把三人嚇了一跳。

淮彬忙問道:

“你想起來了什麼?這般著急,慢慢的說好了。”

原來猶猛想起一個月前的一件事,那天,他在追捉一隻豹子,迫近峰那邊亂山從裡一條谷中。

道山谷即仄又險,僅能容得一人行去,花豹就跑進這仄谷中,不禁激發了猶猛的性情,就追了進去。

因為猶猛平素常去捉虎豹,順著山路追去,只要抓住那豹子的後腿或尾巴,掄起往山石上一摔便死,可是這只豹子雖不大,但跑起來比箭還快,猶猛追了一陣沒有追上,正想放棄,花豹竟然回過頭來,向猶猛攻擊?嚇得猶猛性起,非得捉住它不可。

於是,就繼續追了下去,誰知追到盡頭,忽然發現崖壁已然走完,現出一片平地溪澗。

滿山遍地皆是繁花,那豹卻鑽入左側崖洞之中。

猶猛氣惱之下,跟蹤也追了進去,那洞口雖然也還高大,但是猶猛卻得彎著腰,才能走得進,他方進洞?面前突然出現一個身穿半截黃袍,腰束藤索,腳穿草鞋的小老頭。

猶猛守著其父的遺命,那人反而向猶猛喝道:

“大小子,這只花豹乃是老夫所養的,你如敢傷它,我就要你抵命,聽到了沒有?”

他說話的神氣,可說是疾言厲色,氣勢洶洶。

猶猛被喝嚇之下,本待發作,卻因見對方生得瘦小,心忖:“自己如果出手,一把就會把他捏死,自己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忍了忍便道:

“好吧,你那豹渾身烏黑,遍林黃腥,和別的豹不同,容易認出,即承你老家招呼了,下次相遇,我不弄死它就是了!”

話落轉身要走,那老人連忙笑著道:

“大兄弟,想不到你性情這樣好,老夫就喜歡你這樣的人,且慢走,咱們聊聊。”

猶猛聞言,想想山中素無生人,這老頭神氣雖然可厭,難道自己會怕他嗎?也好,日後多一個解悶,不是很好麼?”

他這樣一想,也就在洞口坐下,道:

“老人家,你有什麼事麼?”

老人笑道:

“前兩天我在廟前經過,看到你正在網鳥,我很喜歡你那個網兜,還有我無心走到廟裡,看你那床上的石枕,我也很喜歡,只要你肯賣給我,要多少錢和什麼寶貝,老夫都願意換。”

猶猛搖頭道:“我不賣。”

老人道:“為什麼?”

猶猛道:“我姊姊喜歡吃斑鳩和野雞,雪雁,這些東西不比野善,飛得很高,我捉它不到,只有用那個網兜才能捉到?所以不能賣。”

老人又道;“那麼你那石枕呢?”

猶猛道:“那更不行了,那石枕我睡起來冬暖夏涼,錢和寶貝有什麼用,在這深山中,也不能吃錢睡錢,所以我不幹。”

“哈哈……”老人笑了起來道:

“好,生意不成仁義在,大兄弟,我這裡剛採來的果子,你可要吃點嗎?”

猶猛雖高大莽撞,心卻不傻,他恐怕人家害他,不肯吃人家的東西,忙道:

“老人家,謝謝你啦,我怕姊姊擔心,我要回去了。”

那老人嘆了一口氣道:

“唉!我看大兄弟面帶晦色,你此時不肯,日後你會悔之不及的。”

他說到此處,喘了一口氣,從頭下摸出石枕,道:“這石枕原也是廟中之物,神仙恩人如果喜歡,你們只管拿去好了。”

淮彬笑道:

“我們只是好奇,怎麼能強要人家的東西呢?不過,你千萬不可再叫我們神仙,我姓李,她姓蔡,如果你高興,就叫我一聲李大哥,叫她蔡姊姊好了。”

說完話,他就拉著曉雲離開猶猛,到了廟外,曉雲忽然道:

“彬哥,我猜那仄谷中老人,一定知道那個石枕的來歷,說不定那毒蛇就是他驅遣來的,我想去見他一見。”

淮彬笑道:

“好呀!我也想去會一會,那谷中怪老人,看他是不是怪,只是不知那路徑。”

曉雲道:“可以去問猶猛呀!”

第二天,他們去問猶猛,因事過旬,猶猛就只去過一次,也說不甚清。

猶珊擔心這兩個神仙般的人離去,可以說使出了渾身解數來招待兩人,連蓄藏了多少年的好酒都搬了出來。

又過了幾天,猶猛的傷勢已大致痊癒,淮彬為了廣成子的遺書事,在和曉雲商量著去會會谷中怪老人,曉雲當然是十分的贊成,因為她也有一見之心。

就在這時,忽聽房內猶猛一聲怪叫,猜是出了什麼事,淮彬轉身把腳一頓,便往房中縱去。

就在轉眼進去的工夫,忽見一條黑影,挾著一個東西,迎面飛縱出來,又聽猶猛仍在急叫,他以為猶猛遭了妖物的毒手,心時裡一著急,先一掌推出,跟著蓮劍也順勢一斬。

玄天罡氣無堅不摧,勁風中一道耀眼光華,只聽悶聲之中,夾著一聲慘叫,那黑影跌到在地。

猶珊也聽到了聲音,她所關心的乃是其弟猶猛的安全,早巳跑進屋去,就見猶猛右手緊緊抓著一片黑色的毛皮,身子橫了過來,到在石榻之上,左手指著門外,氣喘呼呼的說道:

“姊,那石……石頭被……他搶走了。”

屋外的淮彬聞言看去,果見怪物身旁,閃閃發光,正是那石枕,連忙上前拾起,未及細看,曉雲也趕了過來,問道:“妖物殺死了麼?”

淮彬道:

曉雲掃目看去,見淮彬手中拿的,正是猶猛的那塊石枕,但已斷成兩截。

此時,猶珊也已奔出,她突想起適才聽見猶猛的怪叫,不知是否受傷,忙問道:

“猶姑娘,令弟是否受傷?”

猶珊道:

“阿猛並未受傷,只是那塊石枕被妖物搶走了,阿猛發覺將妖物身上的毛皮,扯下了一片,仍然被它逃了,所以他才喊出聲。”

淮彬笑道:

“妖物並沒有逃得了,已被我殺死。”

猶珊早已看到,聞言順手拾起那妖物的屍首一看,突然驚叫一聲道:

“哎呀!妖物怎麼是人變的呀!”

淮彬,曉雲聞言看去,果然是個赤身男子,上半截所穿的皮套,已猶珊提揭下來。

細看此人,約有三十多歲,周身虯筋糾結,看去頗似練不見迴轉。

又一想:

“這裡妖物蛇蟒甚多,莫非又出了事故?……人孤勢單,那還得了……”

也想到這裡,心中一著急,便無暇再想別的人,朝著廟內匆匆招呼道:

“猶姑娘,我去尋人少時就回,絕不走遠,你姊弟不要多心。”

說罷,縱起身來,飛越出廟,縱上一棵大樹頂上看去。

空山寂寂,峰巒峻秀,但毫無異狀,且山的周圍又大,一時也觀察不到,想到猶猛去過的那狹谷,雖然路徑不明,方向大概不錯,心中一動,就向那狹谷方向奔去。

他施展開心遁法,從側面繞了一轉,預汁總有三四十裡路的光景,什麼也沒有發現,正自著急,忽見一處出現一條形勢極險的谷徑,因為崇巖奔擁,危崖新湊,一座山谷潛隱其中,如非親臨谷頂,絕看不出。

猛然又想起阿猛所談的谷中怪叟,形跡詭異,曉雲也許為了自己那兩塊碧玉,徑去詢問究竟,好教自己喜歡,她可能不是人家對手,被陷在那,也說不定。

心中這麼一想,便循著谷徑奔去,前進約有十里,漸漸看出前面,崖勢忽止,有了空曠所在,知將到達,深恐驚動敵人,就悄悄前進,走沒多遠,果然到了阿猛所說之處。

這地方除來的一面外,一面是危崖刺天,一面是重罔蔽日,罔上一條大瀑布,從百十丈高處石罅裡,白龍似的倒掛下來,落人無底罔麓,鮑望之中。

那樣粗大的瀑布,只聽見上半截“隆隆”之聲,落到底下,反而不聞聲息,離岸千百丈間,只見團團一條白煙霏霧湧,其深可想。

還有一面,是一個不大草坪,雜花生樹,紅紫相間,那大瀑布,從中間斜闢中,又分了一條小交流,到此匯成一條青溪,水碧山青,益發相映成輝。

這面的物如此清麗,對面的危崖,卻形即險峭,猶猛所說的那怪叟住的石洞便深在崖凹數十丈以內,望去陰森鬱黑,加上奇石猙獰,欲飛似舞,簡直無殊鬼域。

淮彬見怪洞深黑,不見一人,不敢冒昧進入,在洞外徘徊,忽然一眼瞥見一塊碧石後面,像茅草團似的東西動了一動。

定眼一看,那東西並非茅草,乃是一顆人頭,已從怪石後面徐徐站起,只見他頭上亂髮如蓬臉上鬍鬚糾結,不見口鼻,中露出兩支烏光晶晶的眼睛,漸漸現出全身,正是猶猛所說那怪老人。

怪叟見了來人,理也不理,一晃眼間,他便來到怪石前面。

淮彬見狀,情知不是易與,不由吃了一驚,一面暗中準備,決定和他先禮後兵,拱手道:

“請問前輩,可曾見一個碧容姑娘,到這裡來過麼?”

那怪老人先端詳了淮彬一陣,然後怪聲怪氣的道:“你可是胡奎的兄弟麼?你來得正好,好可惡的東西,我昨日指點了他一條明路,又借法寶與他,見他自願效勞往玉虛寺,去盜那巨人的石枕和一個萬年金蛛網,我曾和他說,玉中廣成子遺書,非我不能取出,叫他得手務必來此,他卻一去不來,如非被擒遇害,便是盜寶後味良逃走,那玉碧奇書,我只想一看,助我脫難,並不要它,他如不來,休怪我日後無情,心狠手辣。”

淮彬聞言,知他把自己錯當了昨晚盜玉碧賊的兄弟,正好將汁就汁,冷然道:“你說那五碧奇書,可是兩塊寸許厚的碧玉,上面有四個朱文古篆麼?”

怪老人聞言,驚訝道:“那藏書玉石,經過仙法封鎖,非仙兵神器,不能取開,憑他那口劍,無非頑鐵煉成,怎能取出。”

淮彬心念曉雲下落,忙又道:“這且不說,我只問你,昨日他走之後,直到今日,可有別人來過?”

怪老人怒道:“我也是昨日頭一次見過他,和我動手,被我制住,是他再三哀求,說家有老母幼弟,其父胡高非常兇暴,情願拜我為師,我才饒了他,是他們自告奮勇前去,幾時再見有人來過?如今玉網既都被他得去,必然欺我暫時不能離開,仍在前面的鬼峽居住,不曾逃走,你既來了,正可代他為質,那網還不打緊,那玉書如不送來予我一看,你也休想回去。”

淮彬聞言,大喝道:“不知死活的鬼老頭,哪個是妖賊的兄弟,他昨晚盜玉,已為我神劍所斬,快把那玉書和蛛網的來歷說出來,饒你不死。”

怪老人哈哈一陣狂笑,揮掌便打。

淮彬冷哼了一聲,晃身前欺,左手往他面門抓去,怪老人向右急閃,淮彬右手順勢而下,已抓住了他的手腕,左肘一個肘垂,撞向怪老人的胸口,怪老人縮手後退,淮彬右手斜切,斬向他的腰脅,怪老人扭身挫步,躲開了這一招,冷不防,李淮彬招中套招,左手五指成鉤,已抓住了怪老人的“氣情穴”。

怪老人立感全身痠軟,再也動彈不得,忙道:“小兄弟,好高明的龍爪手,我老頭輸了。”

淮彬道:“你認輸就行。”

怪老人笑道:

“胡奎既被你殺了,那兩塊玉石,想必也到了你手中,我實不要,如能予我一看,但解了我的大難,還助你得到一部武林秘芨,豈非兩全其美,彼此有益麼?”

淮彬聞言,心忖道:“眼前這怪老頭形跡詭異,莫要鬥不過他,上了他的大當,既已知道玉碧所藏,是部武林奇書,至多日後去求臥雲師伯,不愁取它不出,何必急在一時。”於是笑道:

“我同來時還有一位女伴是我的師妹,投宿在巨人廟裡,昨日劍斬妖賊之後,得到了那玉碧揣在身上,今早她獨自出遊,便沒迴轉,此玉並未在我身上,前輩既然居此多年,想必知道這裡還有什麼隱士,你如能告訴我地方,我找到了師妹,就將那玉書給你一看何妨,不過,你既不要,又要看它幹什麼?”

怪老人笑道:“小兄弟,看你方才使的那招龍爪手,想是天門三老的門下,尤其老三,我們可是好朋友,看在張老三的份上,我也不與你一般見識。”

淮彬一聽,驚喜道:“老前輩,你認識我三叔?可否將姓名賜告……”

怪老人聞言,神色黯然,嘆了一口氣道:“唉!我的姓名遭遇,說來慚愧,來日如見到張老三,你就提到鬼叟風九,他自會對你說的。

淮彬少年人心性,聞言連忙施禮道:“老前輩,你認識我三叔。”

鬼叟風九笑道:“這麼說來,你是李老二的兒子,那更不是外人了。”

淮彬忙道:“我現在非常擔心我那同伴的安危,還請前輩指點。”

鬼叟風九道:“胡奎有一個兄弟和一個妹子,兄弟名叫胡天,妹子名叫美娘,他們就住在惡鬼峽,要去快去,越快越好,因為兄妹兩人十分淫邪,你那同伴必被困在峽谷之中,尋到之後,即速來此,將那兩塊碧玉交給我,我便代你將內玉中奇書。取出,只看一眼,仍然還你。”

淮彬遲疑的道:“只看一眼?你有什麼好處,莫非你別有用心?”

鬼叟忙道:“你莫要誤會,實因我受了師門的禁閉,在此受罪多年,急於脫身,又不敢違背師父的戒約,又不願挾技傷人,偏那兩部奇書,又在巨人手裡,擔心如被邪派人知道前來搶奪,很可能會給江湖帶來無窮禍患。”

淮彬聞言,將信將疑,他實在擔心曉雲的安危,連忙問明了路徑,說了聲:

“前輩之言如若屬實,在下必不違命。”

話落,便自飛身而起往惡鬼峽疾奔而去。

淮彬自練成玄天罡氣後,武功大有進境,輕身功夫,自然也有進步,尤其他那心光遁法,更是飛馳絕跡,頃刻之間,他已到達了惡鬼峽。

惡鬼峽藏在兩座崇山之間,四外都是高崖峻壁,又有藤莽封嶺,終年不見天日。

由於住處潮溼,到處都毒氣惡瘴,彩霞蒸鬱,映日生輝,巖壁叢草間,蟲蛇亂竄,見人昂首追噬,果然是個極其險惡的所在。

淮彬覷定一處空隙,直下千丈,峽底雖然陰晦森森,地面卻大,到處長滿著極鮮豔的花卉,因到處山岩,都由下往上收攏,許多大小瀑布,都是憑空直落,乍看去,宛如數十根品株銀條筆直下垂。

淮彬一路搜索前進,眼看峽徑將完,除地勢險惡外,並無人跡,正在焦急,忽見盡頭處,似有天光斜照。

抬頭看去,上面好似一個畝許大的巖孔,四外圓壁下滿生著藤羅異卉,翠時丹莖,交相盤結紫花未實,累累下垂,那形勢也是越往下,越顯寬大,地底比所行峽徑,還要深下百餘丈。

淮彬暗想:“鬼叟曾說,人如被困,必被淫賊胡天深藏千尋谷底,莫非就是此處。”

他心中忖念著,細看谷底前左右三面,水石花樹,盡有奇景,人卻未見一個。因腳下一面,有藤蔓遮住,看不甚清對面有無可著足處,而自己已經深入,率性飛身下去,看個仔細。

心念動處,提足一口真氣,縱身向下眺去,離地還有一半,突見下面一片爍似雲錦的花樹叢中,有,人影閃動。

那地方在一處凸崖下面,天光照射不到,但也不知是那來的光,竟比上面還明亮得多。

再降下十餘丈,看得越真,那人影竟是個赤身壯漢,坐在一棵花下的石榻上,身側有著四名赤身美女,全都雪膚花貌,各自擺出一付淫姿,坐臥,仰俯,正和他斜交立接,鸞顛鳳倒,姿勢各異,醜態畢呈。

轉過頭來,再定眼一看,不禁大吃一驚,更不尋思,急如流星,往下落去。

原來淮彬轉頭看之處,乃是片花林空地,就見曉雲恍如發了瘋一般,揮舞著手中寶劍,蕩起一團彩霞,原來那赤身男子正是花狼胡天,他以邪陣困住了曉雲,威脅利誘,用盡方法,還是無法使曉雲就範,動手又打不過,就喚來四名美女,做出了許多醜態,但是曉雲將劍舞起遮住視線,仍然不為所動。

花狼胡天本來淫兇狠毒,見勢迫利誘,全不為動,一時性起,剛待另施毒手,忽聽頭上傳下破空之聲,知道遭人暗算,更不怠慢,一點步,飄飛出去十多丈遠。

落地回頭看時,見一個白衣少年,飛落向自己坐處,跟著耳聽一聲慘叫,寒光過處,四名美女皆已身手異處了。

這四名美女是他費了不少心血,才從妹妹那裡求來的,納為最心愛的四名侍女,今竟全都被殺了。

方自悲痛驚恨,見那白衣少年,殺了四女之後,更不稍停,只一轉,便向自己撲來。

恰在這時,那被困在陣中的曉雲歡呼一聲:

“彬哥,快救我。”

淮彬一聽,明白眼前是救人要緊,半途折轉,撲向了那花林空地,身方落地,曉雲已惶急的招呼道:

“彬哥,快些閉氣。”

她話音未落,淮彬已舞起手中蓮劍,繞著花林匝地一轉,突的落在曉雲身前。

就在這眨眼之間,耳聽一陣排山倒海之聲,陡然發出,轟隆滾騰聲中,間夾著數聲衰嚎慘叫。

曉雲間聲,掃目看去,只聽周圍那些花樹,盡都齊根而斷,花叢之內,均系中空,株株藏有勁裝苗漢,此時都被齊腰斬斷,鮮血橫流。

那八名苗漢雖已被斬,但他們手中所拿著一個竹筒,並沒丟棄,從那竹筒之中,冒出一股標色煙霧,嫋嫋隨風飄流,其味芬芳,似蘭非蘭,似麝非麝,只覺得柔香軟酥,中人欲醉。

煙霧越來越濃,越濃越香,就像天上雲堆滾滾飄動,白茫茫一片,望不出東西,辨不得赤地蒼天,香塵漠漠,春意霏霏,隱隱之間,似聞豔曲暗奏,令人心神搖動難止。

淮彬原先吸入一口香氣,只覺人喜隨氣而化,連忙緊閉全身穴道及口鼻,將那氣至彀道,強行瀉出,好在他服過能天府玉蓮,已能百毒不侵了,那煙霧雖濃,猶可透視一丈左右放眼向曉雲望去,只見她全身軟軟癱癱,粉面通紅,似眠非眠,如醉如疾,一雙明睜,怔怔的斜盯著,不知在凝視什麼,不禁大驚,連忙縱身至其身側,輕喝道:

“雲妹,你會不會運功排氣。”

連問數聲,方見曉雲茫茫的點點頭,淮彬連忙自懷中取出武林三寶之一的少清丹,倒出了兩粒塞入曉雲口中,同時,以手抵其背心,貫入真氣,助其行功。

曉雲不慎於初,聞香吸氣,香霧入鼻之後,全身突然發軟,她雖警告淮彬閉氣,自己卻忘了,等到警覺,已來不及了。

在煙霧籠罩之下,她心神一亂,立覺五內如焚,雜念叢生,慾火陡起,粉面通紅,明睜含舂,淮彬那英俊的影子,漸漸在腦中擴大,當年微山湖邊山神廟中的一幕,重現眼前,雙眼中射出無比的光輝,使她直予挺身而直,抱住淮彬再拾當年的歡情。

奈何她全身癱軟,動彈不得,內心的苦可想而知。

恰在這時,淮彬的呼叫聲,在她耳邊響起,她聞聲神智一清,卻伸手不見五指,只得微微點頭。

幸好淮彬功已至化境授丹助力,方才免去她一劫。

此時,曉雲陡覺清香入口,沿津而下,背心又傳來一股熱流,競致這口玉液,遍行全身各埏,不自覺的連放了幾個臭屁,身子也感到清爽舒適,急忙翻身而起。

就在這時,她突然一眼看到那花狼胡天,正在召集他那妖徒,曉雲一看到他,不由恨怒交集,氣的她把牙一咬,從身邊百寶囊中,取出一物,朝胡天打去。

胡天見曉雲出手打來的,乃是十個彩彈,心中一動,想起曾聽.說過震江湖的一種霹雷火彈,心中一動,想起曾聽說過威震江湖的一種霹雷火彈,名叫七彩奪命,無人敢當,百忙中,連忙回身急逃。

可惜他遲了一步,身方縱起,只聽轟然一聲,一團火雲,已將他全身罩住,想要脫身,已是不能,身上已被火傷燒多處,在萬般無奈之下,伏倒地下,打著滾,以為可以將大火滾滅。

可是,他又打錯了主意,沒想到曉雲的七彩霹靂彈,用的是連珠手法,分打他身前後左右四個方位,他這倒地一滾,正在好壓在一枚將爆的大彈上,又聽“轟”然一聲大響,間雜著一聲慘叫。

再看那花狼胡天,已被炸得成血肉模糊的一堆了,淮彬見狀,吃驚的道:“天啊,好厲害,怎麼未聽說起過。”

曉雲笑道:

“這是我師父東嶽上人當年成名的東西,已有二十年沒在江湖上出現了,這是我下山時,師父給我的,作護身用的,好,今天一下都扔出去了……”

她話音未落,突然覺得整個峽谷都在搖晃,地底下隆隆之聲四起,淮彬吃驚的道:

“怎麼地震了?”

曉雲厲耳微一靜聽,這時地下轟隆之聲越大,她這才想起師父東嶽上人交代過,這七彩奪命威力過大,有許多忌,尤其不宜在峽谷深處發放,如將地火勾動,就-發不可收拾,不由大吃-驚,再環顧四處形勢,急道:

“彬哥,咱們得快些離開此地。”

淮彬也知情形不對,得快些離開,可是,他雖能憑著輕身工夫,縱落下來,卻沒有縱上千尋絕壁的本領,除非他們會飛,四面環顧之下,頗著溪流飛縱過去。

溪流盡頭處,是個山村,溪水淙淙,卻冒著騰騰的炊煙。

就在他們剛到寸,猛聽轟隆聲中,震天一聲巨響,同時“叭達”之聲,相次大作,山鳴谷應,震耳欲聾。

原來地穴四周的危巖,已被震塌下來,且喜他們聞警早,逃脫險地,可是,到此已無路可走,除了進去之外。

那山洞僅容得一人進出,而已長滿苔蘚於洞口,在求生的意念之下,唯一就是進洞。

山石爆裂之聲,逼著他們鑽入洞中,順流水走去,流水漸走漸深,淮彬當年曾被過鬼旋狀域,這火水自是難不住仙,當即一拉曉雲,潛入水中,半浮半遊,也不知走過多少路程,約有一個多時辰,已到了洞口,眼前是一片湖泊,掃目望去,見湖泊當中,有著一個沙洲,在濃萌翠幕中,隱現著一所草舍。

曉雲驚異的道:

“彬哥,我們這是到了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我可不知道,離開了險地倒是真的……”

他話音未了,突聽喝叱之聲,淮彬循聲看去,一眼就看到麻姑,輕聲道:

“雲妹,咱們還有麻煩!”

曉雲道:“有什麼麻煩?”

淮彬揚手一指,道:

“我的朋友有了麻煩,我可不能不管。”

曉雲順著所指之處望去,她卻一眼看到了蔡幻依,吃驚的道:

“那是我姐姐!”

一驚叫聲中,人已當先縱了過去,正趕上劉師婆發出了神蠱十三蛾,被他以萬年金蛛納收了,跟著又是淮彬和幻依全力的一擊,驚走了劉師婆,姐妹相見喜極而泣。

淮彬、麻姑忙著和雙方引見了,諸葛風神孫一見又來了幫手,也自高興,又聞淮彬乃是天門三老二俠李琦的後人,料必武功高強,也不便再說。

大家歡聚了一陣之後,諸葛風便去取了些飲食出來,與大家同享,幻依命將坐席,設在湖邊空曠之處,以便了望。

大家言談歡宴,約有個時辰過去,已是未末申初,尚未見有動靜,俱覺奇怪。

淮彬突然道:

“雲妹那烈火彈,當真的厲害,那老妖婦再來,何不就賞她一枚,看她還敢作惡不敢。”

諸葛風驚異的道:

“什麼樣的烈火彈?”

曉雲笑道:

“沒有什麼,只是師門的幾枚七彩奪命……”

諸葛風一聽“七彩奪命”,越發的吃驚,忙道:

“姑娘可是東嶽上人的門下?上人以七枚七彩奪命威震江湖二十年,當真稱得上霸道!”

曉雲笑道:

“晚輩正是東嶽門下,可惜在惡峽用去了五枚,現在就只剩下兩枚了……”

諸葛風突然插口道:

“你不會再煉製幾枚嗎?等那老妖婆來時,乾脆就燒死她好了。”

曉雲苦笑道:

“家師因為那東西太霸道,只傳給我用法,並未傳給我煉製之法,所以才用一顆少一顆了。”

諸葛風一聽,不禁面現失望之色,默默的退向一邊。

似這樣閒談著,又過了半個時辰,大家正談的高興,突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遠遠傳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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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的狗男女,竟敢用玄天罡氣暗傷老夫,我此時已將無名老鬼困住,本當前來取你們的小命,只因我那兒女再三哀求,給你們留條活命,我現在巳返仙洞,特用千里,傳音之法,先行告知,稍時便施仙法,整治你們,如若知道厲害,就在湖邊立一長竿,上面接一面麻布,上面一個八封,我派出來的神蠱,自會回去,然後就叫那男扮女裝的丫頭過湖來,跪在適才所坐的大石之下,我便饒你們不死,到了子時,自有人將你帶回仙洞,與我仙童成親。”

說完,聲響寂然,麻姑突然道:

“這便是那老妖婆麼?我聽那口音,好象沒有先前來的那樣好聽……”

她話音未落,突然一人道:

“你猜對了,老妖婆人在金蠱洞,是那小丫頭在對岸弄鬼,等我把她抓過來就知道了!”

話聲未落,就見一條白影,從一聳花樹聳中,飄飛而起,往湖對過飛去。

饒雲驚訝的道:

“彬哥,她是誰?”

麻姑仰面尋思道:

“這聲音好熟,好似在哪兒聽過,想不起來了……”

大家目光,都註定對湖,以觀動靜,只見那條白影圍著對岸那塊危石,電閃星馳,蠱飛不歇,始終未見敵人蹤跡。

曉雲小聲道:

“人家怕早就跑了……”

話音未了,突聽對面一聲嬌叱接著便見那條白衣人影,飛將回來。

曉雲立即改口道:

“真個將那妖女擒回來了……”

一言未畢,人已到了跟前,“叭達”一聲,黑影擲在地上,那白衣人影現身道:

“這等小妖,也敢稱蠱神鼻祖。”

眾人定眼一看,面前站著一個儀態萬方,花信年華的白衣女尼,面含微笑,望著眾人。

麻姑一看到女尼,急忙拜了下去,道:

“弟子麻姑,參見大師。”

淮彬和曉雲姐妹見狀,也都拜了一下。

那女尼把手一揮道:“罷了!”

立有一股無窮大的潛力,阻住了四人,誰也拜不下去,那女尼笑道:

“我已把人抓來了,你們該問問了吧!”

大家聞言向地上看去,見是一個渾身黑衣玄裳的光足女子,生的容顏秀美,身材苗條,橫躺在地上,不斷呻吟,花摧人困,越顯可憐,她睜著一雙翦水雙瞳,望著淮彬,大有乞哀之容。

麻姑氣不過,上去踢了她一腳。

那女子哪禁得起她這一下,只疼的仙花容失色,清淚低垂,不禁哀鳴起來。

哭聲甚是嬌嫩,也似巫峽猿吟,無比凌楚,越發顯得動人,大家全都動了側隱之心,不忍當時將她處死,諸葛風眼見那白衣尼雙頰泛紅,鳳目含怒,他深知苗家習俗,如將此女殺死,事情鬧大,自己就再也不能在此立足了。心念轉處連忙搶上聲去,阻住眾人道:

“諸位不要動怒,這便是胡家的榴花姑娘,再說諸位,武功高深,也不怕她逃走,且容她起身,問明來意,再行處置如何?”

活落,那女尼尚未答話,榴花已經怒罵道:

“都是你這老鬼,屢次壞人好事,我姐姐玉花,為了那薄情郎,如今已常年悲苦,生趣毫無,如今又壞了我的事情。”

諸葛風笑道:“這件事怎能怪得了我,誰叫你男女不分,你能嫁給蔡姑娘麼?”

榴花道:“怎能不怪你,就算我誤認蔡姑娘為男兒身,你為什麼不向我說明?”

諸葛風道:“還沒有等然向你說明,你們已搬來了劉師婆,我根本就沒有機會!”

榴花道:“當我約了五花姊尋你評理時,你如不將我姊妹久困不放,各有一條路,也不會把事情弄得這樣糟了。

當時我師父正在修練天蠶,不能分身,我姊妹因自己給她丟醜,無顏前去求救,縱然與你不共戴天,也莫奈你何呀!”

諸葛風道:“那她還不是來了麼?”

榴花道:“那是因你要趕盡殺絕,想置我姊妹與死地,幸得三妹叉兒,刺血焚香求救,恰巧正趕上師父天蠶成道之日,得信趕來,將我姊妹救出,本不能輕饒你的,經我再三苦求才行應允,先禮後兵,因一時輕敵,中了你們暗算。我師父自成道以來,從未受過挫折,雖然被你們擊中一掌,並無妨得,只因尚有一件事兒未了,暫時回山,我知此仇一結,你們絕無倖免之理,必在今晚子時,放出天蠶,將你們嚼成粉碎。”

麻姑“哼”了一聲,道“大不了幾個小蟲兒,嚇得了誰?”

榴花道:“你知道什麼?那天蠱數有萬千,只要蠱娘不死,憑你們那點武功,絕難傷它,即使用火將它燃化成灰,也能復體還原,由大而小,化身成意,唯有我們自己人,才略知避免之法。”

麻姑道:“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麼跑來搗鬼?”

榴花忍不住流下淚來,手指著蔡幻依道:“我因貪戀著和他成為夫妻,趕到這裡,見你們人多不敢過來,才在對岸假做我師父口氣,勸你們投順,好引你們二人逃走,也給老鬼祖孫留下一條活路,誰知我功力稍差,那千里傳音之法不能及遠,又忘了口音,與師父不似,才被你們識破,而被這位大師擒來。”

麻姑道:“你既被捉,還有什麼話說?”

榴花含淚道:“這也是我的劫數,我既落在你們手中,也不想活,不過,我死之後,你們所受報應,必定比我還慘千倍。”

說著,又一指淮彬,道:“他總不會也是女扮男裝吧?他如能和我稍為親熱親熱,你們雖死,但仍可保得一命,如得應允,哀泣不止。”

幻依見她連訴帶哭,好似受了不少委屈冤枉,再看她那美妖柔的容貌身體,直似一枝帶雨黎花,暗忖:“這苗女雖然無恥,竟會這等情痴,叫人看了,又憐又恨。”

她心中忖念著,一雙俏目,就註定看著淮彬,瞧他� �樣回答,白衣女尼已喝道:“幾曾見過你這等不知羞恥的賤婢,偏不能順的心意,此時殺你,反道我倚強欺弱,你不是說你那師父厲害,今晚子時要來麼?貧尼此次南來,為的就是找她,且容你再活半日,等我今晚擒到那劉師婆,再行一併處死便了。”

榴花聞言一怔,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憑空插手?”

那女尼笑道:“貧尼法號弘忍,當年人稱九天羅剎,論起來和你那師父還有點淵源,我本是找她來的,恰巧碰上了這件事,這幾個人都和我有著一層不平凡的關係,我能不管麼?”

榴花道:“你既然和我師父相識,為何幫助他們……”

九天羅剎弘神尼笑道:“不妨告訴你吧,我來找你師父,是要報答她將我囚在冰窯二十年之情,正要引她出來,我還能夠幫你們麼?”

榴花一聽,人家是找她師父尋仇來的,當即默默不語。

諸葛風本恐眾人將榴花殺死,事情鬧大,益發不可收拾,雖然聽到弘惡神尼聲言暫時不殺榴花,他可以放心,但是又聽對方竟是九天羅剎花筱雲,他不禁又擔上了心思,因為他知九天羅剎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疾惡如仇的人物,看來事情已不可能輕易解決了,心忖:“這幾個少年男女,本就氣盛,再加上一位九天羅剎,就更是難為了,聽榴花之言,劉師婆今晚必定大舉來犯,萬一有個失閃,哪還了得。”

他想了想了,認為事在緊急,從權為是,一面授意諸葛異不多嘴,一面暗將那封信,取在手裡,抽空走向屋後,放在檀香爐上內,這才走了回來。

九天羅剎已然有了覺察,忙道:“諸葛風,你在焚香求救麼?聽賤婢之言,只恐那無名鈞叟,未必能分身來此呢!”

諸葛風聞言,臉上一紅,還未及回話,忽聽榴花狂呼道:“大姐,我已被人捉住,你千萬來不得,我也不願活了,你快去找師父仙娘,給我報仇吧!”話聲未頓一下,突又大叫道:

“你怎麼還不聽我的話?你千萬來不得呀!”……

說罷,倏然又朝九天羅剎哭求道:“我姐姐玉花,自從那王國華被諸葛老鬼引走了,壞了婚姻,終年以淚洗面,淚已哭盡,她本來不見生人,不問世事,這次都是我連累了她,她曾勸我說,天下男人,十有九薄情寡義,即不相愛,何苦勉強,學她的樣子白尋煩惱,再三勸我,死了這條心,不可前來涉險,是我不聽自取其辱,她現在已知我被困,要趕來替我一死,如今人在路上,已快來到,只求你們快快下手,將我殺死,斷了我姐姐捨身相代的念頭,我就是做鬼,也得閉眼。”

說時聲淚俱下,恨不得當時尋一自盡,才稱心意,偏是穴道被制,動彈不得。

過不一會,果見對面湖岸山道中,飛也似的跑來一個苗女到了湖邊,高喊一聲:“妹娃子,莫傷心,姊姊替你未了。”

說罷,就見一條紅影隔湖飛來,到了眾人面前落下,現出身形,正是玉花,並沒有帶兵器,她一見榴花被人制在地上,神情狼狽已極,忍不住一陣心酸,飛撲上去,抱頭痛哭道:

“妹娃子,你可記得,娘死時再三囑我好生照顧著你,你如死去,我怎對得起娘呢?漢人都沒天良,我逢那姓王的被老鬼引去,活著也無什麼意味,不如由我替你一死,你如不肯,那我也只好陪你同死了。”

榴花聞言,又哀聲勸玉花,兩人只管哭訴不休,忘了身臨險地,仇敵在側。

眾人俱不料苗女竟好此至性,見她們姐妹情深,憐其義重,不禁動容,起了憐憫之心。

正在不知如何發放才好時,猛見九天羅剎眉兒一聳,怒聲道:“兩個臭丫頭,既然首為情死,用不著你推我讓,待我來打發你們,一同上枉死城去好了。”

話聲中,翻手亮出劍來,便向兩人橫斬而下。

榴花原是臥在地上,不能起立,一見敵人翻臉。徑下毒手,忙高聲大叫道:“要殺殺我,放我姐姐回去!”

玉花見狀,縱身迎上前去,叫道:“饒我妹子!”她面無懼色,大有視死如歸之概。

這裡淮彬和蔡家幻依,曉雲,忽見九天羅剎出手,但覺心中不忍,猛又聽一聲:“大師且慢!”一道寒光,帶起一條人影,直向九天羅剎的劍上迎去。

一看那人,乃是諸葛風,這-來,把三人提醒,全都攔了過去,只有麻姑在一旁笑道:

“哈哈,兩個丫頭得活命了。”

聲甫歇,九天羅剎已自撤回劍來,拂著玉花姐妹道:“看你兩人雖然無恥,卻有幾分義氣,我今放你兩人回去,叫那劉師婆快來納命,就說我九天羅剎在此地等她,如果不敢前來,過了今晚天明,我便尋上門去。”

活聲中,大袖一拂,榴花身上穴道已解。

玉花驚魂乍定,看出榴花身上穴道已解,便扶了她起來,當時並不逃走,略為定了走神,慨然道:“我死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你休以此嚇我,只是你放了我妹子,有些感激罷了,我們雖是苗人,卻是最重信義,尤其“恩怨”兩字,看得分明,不過我們對情愛,比你們漢人專一,怎叫沒有羞恥?”

麻姑駁叱道:“你們見人就愛,不管人家是否願意一味用強,這叫什麼情愛而死纏不休,不是無恥是什麼?”

玉花道:”我此來本打算毀身報仇,本想拿話激你們,放了我妹子,等你們一殺我,便中了我的道兒。”

麻姑笑道:“不管你什麼道兒,我們偏不上當。”

玉花道:“實不瞞你們,我在家中已設下蠱壇,由我刺了心血,喂了蠱神,交三妹叉兒代為主持,我自己帶了一身惡蠱前來,早在過湖之際下在水裡,不消多時,這沙洲上便到處密佈,我只一死,叉兒那邊就即知曉,蠱神立即發動。”

麻姑冷“哼”了一聲,道:

“誰怕你那什麼蠱了,你不是已在我身上下過蠱麼?怎樣,怎的沒有一點動靜?”

玉花道:

“我這蠱和你服下之蠱大不相同,一經發動,如影隨形,而且不易被人發覺,專在人睡眠入定和不知不覺之際,乘隙而動,只要被它鑽入骨髓,便是神仙,也難得救。”

九天羅剎冷冷的道:

“這一點邪魔技倆,還嚇不倒我,快走吧!別讓我改變了主意,你們想走也走不成了。

你們別忘記帶信給那老妖婆,就說我在這裡等著她吧!”

玉花昂然道:

“我這人生趣已絕,原不願活,怎奈死後,妹子不肯獨生,只得陪她受些活罪,偏偏我們落入你手,你又偏肯輕放,總算對我妹妹有恩,怎能再下此毒手,仍由我了去,以報不殺之恩,也省去你們許多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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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羅剎道:

“那倒不必,我自有收益之法,還是快帶信回去,叫那老妖婆快些來。”

玉花道:

“我師父那邊,用不著傳話,她今晚子時前後,必將報仇無疑。”

九天羅剎道:

“你可斷定她必來?”

玉花道:

“她必然來,因為我妹子一念怪痴,背了她來勸你們逃避,又為你們所擒,更丟了她的顏面,已然犯了百死難贖之罪,我妹妹一回去,便須設法避禍,連夜逃出一千三百裡之外,覓地潛伏,方能活命,怎敢再去相見。”

說時,那榴花拉著她的手臂,依依哀哭,一言不發,一雙淚眼,不住向淮彬瞟去,好似情熟猶熾。

淮彬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但又不便揭破,只得拉了諸葛異,假作取物,走向室內。

“且慢動手!你以為你那惡蠱厲害麼?你先站過一旁,我讓它先現出形來給你看。”

玉花聞言,便停了手,面現驚疑之容,九天羅剎又請眾人稽為退後,道:

“昔年我和劉師婆本是同門,也會有制服惡蠱之法,後來被她陷害,困在冰窖二十年,一直未用莫,今趁老妖未來以前,且拿它試手,看看有效與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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