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中毒受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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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遠一皺眉,飛身而去,一探那狼人鼻息,竟已氣絕,被小高一拳給活活打死了,心中驚道:“好厲害的一拳,小高在一百多天中,怎有如此驚人的成就?”

心中念轉,人卻疾快地把狼人屍體拖入一座石室中,再走了回來。

小高看著方振遠,道:“那狼人……”

方振遠道:“被你一拳打死了。”

小高微微一怔,道:“打死了……”看看自己的右掌呆呆出神,道:“這一拳,怎會有如此力量?”

孟小月接道:“小高,退回石室中,不要讓他們瞧出來。”

方振遠道:“對!你是一顆暗棋,必要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孟小月望望春蘭,道:“你會武功?”

春蘭道:“一點點。”

孟小月道:“不是我們食言背信,實在是我們也被苗飛騙了,我們帶你走,但卻沒有把握保證你能安全。”

春蘭道:“我明白,我會全力求生,必要時我也會結果自己……”

孟小月道:“那很好,方兄,你去把兵刃帶上吧!不用等宗奇來接我們了。”

方振遠一下子跳起來,道:“對!他們如果都離開了,堵死出路……”

孟小月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春-,你知道出路吧?”

春蘭道:“知道,婢子一直有逃離此地的打算,所以熟記了出路。”

各人帶上兵刃,孟小月搶在前面開路,道:“春蘭你跟在我後,告訴我路徑。”

在春蘭指點之下,三人很快地找到了出口。

但最使方振遠和孟小月吃騖的是,一路上竟無人出現攔阻,似乎忽然間,這裡所有的人,都逃走一空了。

孟小月心中忖道:“幸好是帶了春蘭,如果沒有春蘭帶路,我們勢必被活活堵死在這古墓之中。”

推開了堵在出口的石板,天光透出,已是太陽偏西時分。

孟小月飛身而上,春蘭、小高、方振遠魚貫爬出。

春蘭久住古墓數年之久,突見陽光,竟是無法適應,閉上眼睛,不敢睜開。

就是孟小月、方振遠也有著無法適應的感覺,不住地眨動眼睛。

只有小高不受影響。

幸好陽光不強,片刻之後,孟小月、方振遠都已復常,只有春蘭還有些難以視物。

方振遠目光轉動,四下打量了一陣,發覺這條出道竟在柏樹林邊,距那古墓有七、八丈遠,堵在出口的石板,竟是一座石碑。

“多虧了春蘭姑娘,”孟小月道:“如非春蘭姑娘帶路,只怕咱們很難出此古墓了。”

“不會的,兄弟正要來接三位……”

轉頭看去,只見宗奇帶看兩個身佩厚背鬼頭刀的黑衣人,緩緩由一株古柏之後轉了出來。

方振遠冷哼一聲,道:“在下只想到咱們離開古墓時,宗兄必會刁難咱們,沒想到宗兄想把咱們活坑在古墓之中。”

宗奇笑道:“哪要!哪裡!方兄言重了,兄弟這不是來接諸位了嗎?再說,孟姑娘在幫主的心中份量很重,兄弟怎會……”

孟小月冷笑道:“少來這個,我見識得多了。現在,咱們是自己出來了,從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請便吧。”

宗奇一皺眉頭,道:“兩位是否忘了,已加入鬼王幫,豈可輕易脫離?”

他心中只認為方振遠和孟小月兩個人還有點份量,小高和春蘭在他的心自中,是完全不存在的。

孟小月正要發作,卻被方振遠攔住,道:“宗兄真是來接我們的?”

宗奇道:“是啊!外面已備好車輛,請方兄和孟姑娘上車。”

方振遠道:“這古墓中似乎已經沒有人了?”

宗奇道:“有人,只不過他們在另一處地方,方兄找不到他們罷了。”

方振遠道:“苗幫主呢?”

宗奇道:“有幾位貴賓早來了半天,幫主正在陪他們,所以,原定和兩位見面的打算,也只好改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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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遠道:“副座可是來請咱們參加鬼王幫的比武定級大會的?”

宗奇道:“兩位如果不想參加也不要緊,見著幫主的時候,由孟姑娘提出來,我想幫主一定會答應的。”

目光一掠小高、春蘭,道:“你們兩個回去吧。”

春蘭急道:“不!我寧死也不再回去。”

宗奇道:“那就死吧!兩位是自絕呢?還是要我動手?”

孟小月淡笑道:“宗兄對小妹的表弟似乎成見很深啊?”

宗奇道:“孟姑娘,很抱歉!令表弟這種武士,本幫中人數已經太多了,實是用他不著。

唉!苗幫主原很擔心幫眾難聚,想不到現在入幫的人又太多,只好用比武定級大會的辦法,淘汰一些太差的人。”

方振遠道:“為甚麼連春蘭也要殺呢?”

宗奇道:“在這古墓密室中住過的人,除了永遠不出來,就只有死路一條,當然,像方兄、孟姑娘這樣的高手例外。”

說完突然一擺頭,道:“去!殺了他們。”

兩個黑衣人同時拔刀在手,分向小高和春蘭撲了過去。

孟小月知道小高的武功,就算未練過三清寶-上的武功,已身兼三大毒人之長,何況此刻,他又習練三清寶-上的絕世奇技。

所以,她不擔心小高,擔心的是春蘭。

但春蘭停身處離方振遠最近,方振遠示意承諾保證春蘭。

卻不料春蘭早已對古墓地下的生活深惡痛絕,要重回密室,當真是生不如死。

只聽她大喝一聲,突然向一個黑衣人衝了上去,手中揚起一把匕首,直刺過去。

那黑衣人身軀連閃,竟未閃避開去,被刺中心臟要害,倒地死去。

春蘭似是料不到一擊之下,竟斃強敵,不禁一呆。

但孟小月和方振遠卻是瞧得很清楚,春蘭這出手一擊,竟是手法詭異,變化多端,兩人心中暗作估算,這一刀如是向自己刺來,恐也是閃避不及。

一個女婢,怎會有如此奇幻難測的刀法?

宗奇呆住了,他千思萬想也想不通,春蘭怎能殺死他隨行的武士。

眼看同伴一刀斃命,那奔向小高的黑衣武士,突然停了下來。

此時方振遠突然出手,攻出三招,點中了那黑衣武土的穴道。

孟小月淡淡一笑,道:“副座,看來閣下要親自出手了?”

那些黑衣武士不是方、孟二人之敵手,早已在宗奇的預料之中,只冷冷地看了方振遠一眼,目光卻轉到春蘭臉上,道:“春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抗令諭,殺死武士,你是不想活了?”

春蘭已由驚愣中清醒過來,道:“他要殺我,我自然要反抗。”

方振遠冷然接道:“宗兄,他死了,一刀斃命,春蘭的刀法很凌厲。”

宗奇一皺眉頭,道:“春蘭,你有如此身手,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春蘭道:“你現在知道了……”

宗奇接道:“好!本幫用人唯才,你過來,我不追究你殺人的事。”

孟小月冷笑道:“怎麼?硬的不行,就換軟的了?春蘭,你如果相信他,你就過去吧。”

春蘭搖搖頭,道:“孟姑娘,我不會相信他的。”

宗奇突然提高了聲青,道:“孟姑娘,方兄,這裡遍佈了鬼王幫的人手,兩位真要叛幫,那可是自討苦吃。何況,天下黑、白兩道都在追殺你們,唯一可以掩護你們的就是鬼王幫了。”

孟小月望了方振遠一眼,道:“方兄有何高見?”

小高卻突然介面道:“大姐,方兄,他們要比武選才嗎?這等高手雲集的大會,人生難得一見,小弟倒是想去見識一下。”

孟小月苦笑道:“你既有這個心願,我這做姐姐的,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就算是刀山劍海,也去見識一番吧。”

方振遠道:“這件事得失和宗副幫主談談才成,須知已入虎穴,那就防不勝防了,至少要宗兄答應不出賣咱們才行……”

餘音未絕,突見人影閃動,小高有如流矢一股,衝向宗奇。

宗奇心中一直提防著孟小月和方振遠的突襲,卻未料出手的卻是小高,而且來勢如電,於是急急地拍出一掌。

哪知小高身子一側,直欺而入,左手一抬,竟然託低了宗奇的右肘關節,五指加力,宗奇頓感半身麻木,勁力全消。

心中大為震驚,想不到心中最瞧不起的小高,武功竟是如此之高。

小高冷冷說道:“宗副幫主如果高聲呼救,在下就只好一掌取命了。”

宗奇果然不敢呼叫。

小高望望孟小月和方振遠,笑道:“迫人就範的事,小弟不如方兄、大姊,請兩位來做。”

方振遠接道:“我來。”行過去,揚手點了宗奇兩處穴道。

小高放手退到一旁。

方振遠道:“唉!宗兄雖然榮任了副幫主的高位,武功還是沒有甚麼長進。”

宗奇怒道:“你要怎樣?”

方振遠道:“我可以立刻殺了你,宗兄不信,不妨試試。”右手一招,食、中二指已逼上宗奇的雙目。

宗奇急道:“方兄,有話好說。”

方振遠道:“這附近可有伏兵?”

宗奇搖搖頭,道:“沒有,都已住入行館,明天中午就舉行選才定級大會了。”

方振遠道:“很好,這才能保住宗兄的性命。”

宗奇道:“方兄要求甚麼?可以說了。”

方振遠道:“第一、帶我們住入行館,我們要瞧瞧明日的比武大會。”

宗奇點頭。

方振遠道:“第二、不能洩露剛才的事情,你身為副幫主,想必有掩飾之法。”

宗奇略一沉吟,道:“好!我答應。”

方振遠突然由懷中取出一粒藥丸,道:“吃下去。”

右手握開宗奇牙關,把藥投入口中,左手左右搖動,迫宗奇吞下去。又道:“這是七日斷魂丹,七日後毒發而死,宗兄如果不肯履約,暗中告訴苗飛,那只有七天好活了。”

孟小月接道:“如果苗飛知道你如此的窩囊,只怕你的副幫主也當不成了。”

這句話卻是力量奇大,也說中了宗奇真正的顧慮。

宗奇道:“七天之後呢?”

方振遠道:“咱們會給你解藥。”

宗奇道:“好!幫主那裡在下可以美言,但要三位和在下合作,才能表演得天衣無縫。”

方振遠笑道:“那是當然,就此一言為定了。”右手揮動,解去了宗奇的穴道。

宗奇第一件事是走到被方振遠點倒的黑衣人跟前,手起指落,點了那黑衣人的死穴。

孟小月道:“宗兄好毒的手段。”

宗奇道:“留下他,對諸位也無好處。”

方振遠道:“對呀!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宗奇道:“這就由兄弟作主說話了……”目光轉到春蘭的臉上,道:“她絕不能去。”

小高回顧了春蘭一眼,道:“你已自由,可以回家去了。”

春蘭沉吟了一陣,道:“我想跟爺去看看,再說,我如此時回家,只怕副幫主不會放過我。”

她稱小高為爺,已自認了女婢的身份。

小高聽得全身都不自在,但卻沒有阻止。

方振遠道:“春蘭姑娘已是高公子的從婢,何況她武功很高,刀法之快,恐不在宗副幫主之下,宗兄何不成全她的心願呢?”

他知道小高同意的事,孟小月絕不反對,既是定局,自己何不先作一個人情。

宗奇沉吟了一陣,道:“春蘭一定要去,只有一個辦法,要她易容改著男裝。”

春蘭道:“可以。”

宗奇目光一掠小高,接道:“看樣子,高兄的毒性已解,用不著在下奉上解藥了。不過,他的武士身份,最好不要變更,免得幫主起疑。”

小高道:“行!在下本就是個小人物,武士、從衛都是一樣。”

宗奇接道:“區區看走眼了,小高兄身懷絕技,深藏不露,能夠以內功逼出加盟酒中之毒,當真叫人佩服。”

小高不知如何回答、解說,只好淡淡一笑。

方振遠心中一動,忖道:要說服這宗奇衷心合作,才有大用,託護於鬼王幫中,習練三清寶-上的武功,倒是一個上上之策……

心中念轉,微微一笑,低聲道:“宗兄,我和孟姑娘、小高老弟都一直感激兄弟的照顧,也沒有脫離本幫的意思。我們一直記著和宗兄的約定之言,何況,我們在幫中也算是宗兄的親信、力量……”

宗奇接道:“現在諸位還有這種想法嗎?”

方振遠笑笑道:“當然只要宗兄不再欺騙咱們,方某等三人仍願和宗兄合作。”

宗奇道:“那好,既往不咎,希望咱們二度合作時,大家以真誠相待。”

方振遠道:“為了表示誠意,方某先奉上解藥。”

探手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雙手奉上。

宗奇接在手中瞧了一眼,一口吞了下去,道:“你們稍候片刻,我去安排一下,再來帶諸位進入行館。”

方振遠道:“咱們在此恭候。”

宗奇轉身疾奔而去。

小高此時低聲道:“宗奇很奸詐,你怎麼先給他解藥服用呢?”

方振遠笑一笑,道:“我也沒有七日斷魂丹,我帶的是療傷的丹藥。”

小高呆了一呆,道:“原來如此。”

孟小同笑道:“我看宗奇已被方兄擺佈得很服貼了,大慨不會再耍花樣。”

方振遠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還是準備一下好。”

目光一找春蘭,道:“姑娘好武功啊。”

春蘭急道:“剛才那一刀是我在看爺習練武功時,偷偷學了一二招,想不到會這麼靈光。”

方振遠噢了一聲,付道:“偷學了幾招,就如此厲害,小高此刻的成就,當真是有些可怕了。”

小高一皺眉頭,道:“春蘭,別叫我爺了……”

春蘭接道:“我是你的隨身丫頭,不叫爺叫甚麼?”

小高道:“叫我小高。”

春蘭搖搖頭,道:“那怎麼行?主婢有分,豈能亂叫的?”

孟小月道:“這麼吧!你以後叫他公子就是。”

小高接道:“我幹過馬童、車伕,可是從來就沒有當過公子……”

春蘭忍不住笑道:“那就試試嘛。”

孟小月道:“是啊!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啊。”

方振遠卻輕輕咳了一聲,肅容說道:“宗奇如無陰謀,必會想辦法把咱們安排在一處,即使分開,兩位武功亦足以自保。只要留心一些,小心暗算,方某和孟姑娘亦必從旁照顧,方某無法預知的是,高兄弟有何打算?”

小高道:“方兄的意思是……”

方振遠道:“高兄弟是否準備出場爭取定級排名?”

小高道:“這一點,我還未決定,我只是想見識一下比武大會的熱鬧和江湖的奇技。”

孟小月道:“高兄弟如果出手,必然技震全場,爭取到很高的名次……”

方振遠接道:“這一點是利是弊,倒要仔細地考慮一下了。”

小高道:“方兄指點。”

方振遠道:“樹大招風,名顯招忌,我們既無意為鬼王幫效力,自然是以隱忍為上。方某和孟姑娘恐怕無法避免苗飛的點名下場。高兄弟最好作為一顆暗棋,一定要出手時,最好適可而止,不要大露鋒芒。”

孟小月道:“對!方兄盡全力爭取排名定級,最好能把我們全安排到你手下聽差,小妹設法配合……”

說話之間,宗奇已匆匆走來,還帶了一套小號的黑色勁服給春蘭換男裝。

在宗奇的安排下,方振遠、孟小月、小高、春蘭都被安排在一幢屋子之內,宗奇就住在隔壁。

這是座很大的莊院,建築在一座高聳的山壁下面,後面有一道石階,直通到山上,山腰之間樹木茂密,遮住了景物,但仍隱隱可見,林中透出樓閣角頂。

原來真正的宏偉建築,仍在那密林之中。

方振遠帶看小高,裝出一副悠閒的樣子,在莊院中走了一週。

這座莊院,建築得很平凡,但卻相當的大,而且和一般宅院不同,整個的建築就像是一座大客棧。

一座房舍中,分隔了若干房間,大部是二人一間,一幢房子中,只有兩間是一個人住的,內部的裝置,都是相當的舒適。

小高和方振遠兩人轉了一週,暗中估算,數十幢綿連的房舍,大約有一百個隔開的房間,至少可住上二百多人。

現在,已經有五成以上的房間住了人。

小高發覺了一個最大特色,似乎到這裡的人,都有意掩去木來面目,最普通的是用人皮面具,但亦有用藥物作簡單的易容,很容易看得出來。

似乎是所有的人,只在隱去本來面目,叫人認不出來,而並不在乎讓人瞧出來經過改扮。

方振遠低聲對小高說道:“想不到比武定級大會,竟有如此大的規模,咱們回房去吧。”

小高點點頭,緊走一步,跟在方振遠的身側,低聲道:“鬼王幫苗飛不是個簡單人物,只瞧他這些佈置,就可以看出來極具心思,每個人都有編號,大家都不以姓名見示的。”

方振遠接道:“最可怕的是竟然有很多的高手參與此事,看來,很麻煩了。”

談話之間,行近住舍,只見門邊牆壁上,寫了一個“二”字。

原來,幾人住的是第二幢行舍。

步入門內,只見宗奇不安地在房內踱步,孟小月坐在一側,春蘭站在孟小月的身後。

方振遠步入房中,宗奇快步迎了上來,道:“方兄,兄弟已經等了很久,再不回來,兄弟就有些等不下去了。”

方振遠望望孟小月一眼,心中暗道:“這蛇娘子怎會變得如此謙虛起來,甚麼事竟要等我回來決定?”

大約是孟小月已瞧出了方振遠那目光之意,站起身子,搶先說道:“宗兄來此告訴小妹說,苗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實,早已暗中委託別人,招兵買馬,單以許給副幫主名位的,就有五個人。”

方振遠心中暗笑,口中卻接道:“多幾位副幫主,宗兄豈不是可以輕鬆很多……”

“不是這麼回事,方兄……”宗奇急急接道:“今天比武定級大會,副幫主也是一樣,要憑藉武功、智慧決定。唉!想不到我宗奇竟被他耍了七、八年,替他賣命了這麼久竟……”

“這苗飛當真是一個十分陰沉的人物……”方振遠心中忖思,口中說道:“這就不對了,宗兄要作同打算?”

“正要和方兄商量……”宗奇道:“五選二,其中還有高低之分,至少要有三個人被淘汰,降為護法,名雖如此,實在被淘汰的人,恐難有活命機會。”

孟小月道:“這麼重大的事,小妹如何能夠代籌,只有勸宗兄和方兄商量了。”

這一頂高帽於送得恰到好處,方振遠明知孟小月言非由衷,但仍是十分受用。

“這的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方振遠沉吟了一陣,道:“宗兄做何打算?”

宗奇道:“兄弟在這場比試中勝算不大,擔心苗飛會借機會殺了我,所以,特來問方兄求教良策。”

方振遠點點頭,道:“宗兄可知道另外被苗飛晤中委任的四位副幫主,是何許人物嗎?”

宗奇道:“苗飛行事隱密,兄弟只探出其中一位是神眼龍彪。”

小高吃了一驚,道:“甚麼!神眼龍彪?他怎麼會來呢?”

“高兄弟認識龍彪?”宗奇身處危境,連口氣也變了,竟然把最瞧不起的小高,稱作高兄弟。

小高道:“見過一面,不太熟悉。”

方振遠接道:“宗兄,自信對付龍彪有幾成勝算?”

“完全沒有勝算……”宗奇道:“這個人本就很有威名,日前力戰中州大俠雷方雨三百回合未分勝負……”

對兩人的勝負,方振遠十分關心,接道:“三百回合不分勝負,可以再打下去,究竟是甚麼人勝了?”

宗在道:“三百回合後,一劍千峰董百藥趕到現場,龍彪收刀遁走。”

方振遠接道:“不錯!董百藥和雷方雨有交情,他要出手相助,龍彪絕無法支援百招以上,非死於兩人之手不可,龍彪及時逃走,倒是很識時務。”

宗奇道:“兩年前在下途遇雷方雨,竟非雷方雨手下百回合之敵……”

孟小月突然接道:“這麼算起來,你絕非龍彪的敵手了?”

宗奇道:“其餘三個人是甚麼角色,還不清楚,想不到苗飛這王八蛋騙了宗某八、九年,最後竟棄如敝屣,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宗兄,看樣子苗飛早存了殺你之心,咽不下也得咽……”方振遠分析說:“他在古墓下習藝,需要的只是一個照顧他生活的人,並不是真要一位高手襄助,許宗兄以副幫主之位,只不過是一種拉攏的手段罷了。”

宗奇接道:“難道這就算了?”

方振遠速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他神功已成,不算了子能如何?”

宗奇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兄弟不能再參加比武,只有一條路好走,我逃回家去,永不再履中土就是。”

小高道:“你們幾位副幫主的比武,是不是和我們的比武定級大會一道舉行?”

宗奇道:“不是,可恨處也就在這裡了,副幫主的定位比試,下午就要舉行,不在比武定級之內,其實,用不著這場比試的……”

孟小月道:“宗兄,入選的人,是否都要飲用加盟酒?”

宗奇苦笑道:“苗飛究竟打的甚麼算盤,大概沒有人能明白,他要用甚麼手段、方法控制鬼王幫的門人,只有他心中有數了。”

方振遠道:“這麼看來,他對我們也不會很重視了。”

宗奇道:“那倒不會,你方兄列在江湖上五大高手之一,孟姑娘身列三大毒人之一,都是武林中頂尖的人。

不能預料的是,他只知你們飲用了他的毒酒,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聽說那毒酒傷人心智。”目光轉到小高的臉上,又道:“但這位高兄弟,確是毫無受傷之徵,也許那毒酒並非傳說中的有效……”

方振遠點點,笑道:“我明白了,苗飛一直認為我們服下了毒酒,所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完全沒把我們放在心上,也沒打算讓我們參與比武定級大會?”

宗奇道:“我聽說他要親自率領一部份手下做為親信,只有飲過毒酒的人,他才會放心留在身邊。”

孟小月道:“對!苗飛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所以,暫時可以不理會我們,宗兄,你打算……”

宗奇接道:“我想走了……”

方振遠道:“走得了嗎?”

宗奇道:“試試看吧。”

方振遠道:“好!宗兄要走,那就快一點。”

宗奇望望孟小月和小高,似是想說甚麼,但卻又突然忍了下去,疾快地轉身而去。

小高嘆息了一聲,道:“他目光中滿是哀求之色,希望我們能給他一點幫助。”

方振遠搖搖頭,道:“這種人反覆無常,不能幫助他。”

孟小月道:“至少,他對我們還算不錯。”

“不錯?”方振遠冷笑道:“他覺得自已很聰明,既想討好苗飛,又想拉攏我們,你可記得,他說過調換加盟酒的事,是他一手安排的。日前又說是苗飛決定的,剛剛又提到苗飛認為咱們飲了毒酒,已在他掌握之中,單是這一樁事,就前後矛盾。連這麼重要的一個謊言,就編不完整,你說,這個人還有甚麼用處?”

孟小月沉吟一陣,道:“對!方兄這麼一說,連我也想不通了,究竟是苗飛不讓咱們飲下藥酒,還是宗奇暗中幫了我們,動了手腳?”

方振遠道:“是誰的主意,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咱們沒有飲下藥酒,唉!在倒希望咱們喝下那杯毒酒。”

孟小月、小高聽得一呆,道:“為甚麼?”

方振遠道:“高兄弟短短數月之間能夠練成了三清寶-上的很多武功,這是大出常情的事,也許那毒酒有一個好處,可以使一個人神志集中,旁無雜念,才能突破練武常規,進步一日千里。”

小高沉吟了一陣,道:“好像有些道理,就在下記憶所及……”

春蘭接道:“小婢幾乎被你嚇壞了,你日夜練武,如痴如狂,己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我跟你講話,你也不理。直到有一天,你打坐醒來,出了一身的大汗,才逐漸清醒過來。”

孟小月道:“練習寶-上記載的武功,有了成就,無意中把毒性逼出體外……”

方振遠接道:“這大概就叫因禍得福了,那樣的環境恰巧又遇上苗飛坐關,再加上寶-又剛好在高兄弟的身上,這些巧合,造成了高兄弟的特殊成就。”

孟小月接道:“各有因緣莫羨人,高兄弟心地本就純真,才感動春蘭,傾力照顧,如果沒有春蘭的照顧,他受到很多驚擾,也許早就走火入魔了。”

方振遠微微一笑,道:“如果沒有你孟姑娘大力翼護,只怕春蘭也沒有保護高兄弟的力量。”

小高突然對孟小月抱拳一揖,道:“大姊對我百般愛護,小弟感激萬分……”

孟小月嘆息一聲,道:“我不要你感激,只要你明白就好。”

她胸中萬縷柔情,雖然方振遠和春蘭在場,也忍不住流露出來。

小高道:“小弟知道,欠大姊的恩德很多……”

方振遠心中一動,暗道:糟了!他們情誼深重,強我十倍,經歷這番患難,他們才算認了我這個朋友。他們越親密,我就越受孤立,當下急急接道:“對啊!你知道就好,日後不要辜負孟姑娘的這番情意,你因禍得福,半是天意,半是人力促成,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忘了我這老哥哥才好。”

小高道:“方大哥的照顧,小高也是沒齒難忘。”

方振遠道:“那就好,反正咱們三人經過這番患難之交後,巳成忘年之交,此後,要彼此相扶,生死與共,我這個做大哥的表現,絕不會讓你們失望就是。”

孟小月接道:“對!方兄,小高進境甚速,不能讓他耽誤下來,咱們應該全力翼護他,讓他全心練武,不為外事困擾,分心旁顧。”

方振遠有苦難言,口中卻道:“不錯!不錯!咱們應該全力幫助他。”

小高道:“大哥和大姊的盛情,小弟感激……”

孟小月接道:“我們不要你感激,要你全心求進,最好能練會寶-上所有的武功才好。”

突然由懷中取出三清寶-,道:“這個還你,萬一遇上不解的地方,也好再多參閱一下。”

方振遠心中暗暗叫苦,卻是開口不得。

哪知小高卻推辭不受,道:“大姊,寶-上的一字一圖,小弟已熟記心中,寶-還是大姊收著吧!何況小弟還擔心……”

“擔心甚麼?”孟小月說:“快說出來,方大哥見識廣博,也許可以幫你。”

這一頂高帽子拋過來,方振遠也聽得十分受用,道:“對!高兄弟,快說出來,咱們也好商量個應對之策。”

小高道:“恐怕是沒有良策,因為小弟還沒有法子註明真的已擺脫了苗飛的毒酒控制之力。”

孟小月微微一怔,道:“這倒是一件麻煩的事。”

方振遠沉吟了一陣,道:“高兄弟以內功逼出毒酒,而且看上去神清氣朗的,以常情論,十之八九巳擺脫苗飛的控制。”

小高道:“小弟鄭重請求方大哥和大姊,一旦發覺我尚在苗飛的控制之下,請兩位立刻殺了我,我不能變成苗飛運用的殺手。”

方振遠道:“真要如此,咱們就離開此地,訪求名醫,一定要想法子醫好你。”

孟小月道道:“離開之前,我要不擇手段地先殺了苗飛……”

但聞步履聲音,傳入耳際。

方振遠一皺眉,揮揮手,示意不要出聲。

腳步聲停在門外,傳進來一個低沉聲音道:“方大護法在嗎?”

方振遠心中一震,忖道:宗奇把我們引入此地都經過改裝,行動極其隱密,這人是誰?

怎麼知道……

心中思想,口裡卻冷冷地道:“你是甚麼人?”

室外人應道:“在下奉幫主之命,求見方、孟兩位護法。”

奉了幫主之命,那是不見也不成了,方振遠回顧孟小月一眼,道:“好!請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個身著黑衣的大漢,緩步行了進來,手中捧看一個錦盒,走到一張方桌之前,放下錦盒,又回身掩上木門,抱拳一揖。

方振遠目注錦盒,暗作戒備,道:“盒中放的甚麼?”

黑衣人道:“幫主特遣在下,給兩位護法鑑定……”

方振遠接道:“好!你開啟瞧瞧。”

黑衣人應了一聲,開啟錦盒。

一股血腥氣直沖鼻間。

方振遠、孟小月探首望去,只見錦盒中放著一顆血色尤鮮的人頭,眉目清晰可辨,正是宗奇。

方振遠一皺眉頭,道:“宗副幫主?”

黑衣人道:“他背叛了幫主,私下逃走,故而被幫主遣人取回首級。”

方振遠暗道:宗奇有備而去,自不肯束手就縛,不知何人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殺了宗奇,而且裝入錦盒,這人的武功必十分高明了。

他見多識廣,應變有方,冷冷一笑,道:“幫有幫規,家有家法,宗副幫主的身份,高過我們甚多,要我們鑑定甚麼?”

黑衣人執禮甚恭,抱拳說道:“幫主接待貴賓,無暇分身,但人頭不能久存,請兩位護法鑑定之後,立刻掩埋。”

方振遠道:“幫主這樣信任我們?”

黑衣人道:“是!幫主信任兩位,才要我等送上人頭,請兩位過目。”

方振遠道:“我們看過了,拿去掩埋吧。”

黑在人取了一個紙簿道:“請兩位護法在簿上畫押。”

方振遠凝目望去,只見上面寫道:鑑認叛徒宗奇首級無誤。

下面一欄是鑑認人畫押。

方振遠看了孟小月一眼,目光又轉到黑衣人身上,道:“一定要畫押嗎?”

黑衣人道:“護法如不畫押,幫主查問起來,屬下擔待不起。”

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們硃砂印盒,開啟盒蓋,放在木桌上。

方振遠微微一笑,打上手印,道:“孟護法不用了吧?”

黑衣人道:“多謝護法,屬下告退。”收起印盒、紙簿、蓋上錦盒蓋子,躬身而退。

待黑衣人去遠之後,方振遠才搖-頭,道:“好厲害呀!看來咱們的一切舉動,都在苗幫主的監視之下。”

小高道:“宗奇跟跟他當了七、八年有名無實的副幫主,還未坐上正位,卻先拿他開了刀。”

方振遠道:“這就是江湖兇險、弱肉強食、詭詐百出……”

一直很少說話的春蘭,這時突然 開了口,道:“宗奇喜食人心,早就該死了。”

孟小月道:“兄弟,苗幫主殺了宗奇,把人頭送來要咱們驗收,用心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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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遠道:“一來是警告咱們,如存了逃走之心,宗奇就是榜樣;二來是表示對咱們的信任;第三是告訴我們護法的身份仍在。”

孟小月點點頭,道:“那咱們應該如何應付?”

方振遠道:“留下下來,高兄弟不是想見識一下比武大會嗎?苗飛表面粗豪,實則雄才大略。我仔細地觀察過,來人雖都易容改扮,但可能有不少高手參與,這一場比武定級大會,定會相當熱鬧。”

既是小高想開開眼界,孟小月自然不會反對的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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