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入侵內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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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突如其來的訊息,哈德他們二話不說,便重新騎上馬匹,以最快的速度,往王都方向走去。

越是接近王都,周圍的建築和景色也漸趨氣派,房屋的密度相對較低,人煙也越來越稀少,因而環境比靠外的地方較為雅緻舒適。

直到眾人的視線能勉強看到遠方的城牆,夜已經很深了。

在比黑暗更加深邃的夜幕之下,大地有如被一層漆黑的面紗覆蓋。街道上只有柔弱的油燈照明,四周顯得十分昏暗,秋風有如一波又一波的波濤,不斷襲向哈德等人,發出令人心寒的「呼呼」聲,被暗沉的夜色吸收。除了馬蹄落在石板路上的聲音,路邊的草叢還不時發出蛙類的「呱呱」叫聲,以及偶爾從遙遠得無法分辨方向的地方傳來的猛獸怒吼。街道兩旁逐漸步入枯槁的大樹樹枝錯縱複雜,有如是被燒焦的漆黑骸骨,荒涼不祥的幽暗籠罩周圍。

小憐這時候已經癱軟地掛在薇薇拉背上,呼呼發出微弱的鼻息,而其他人雖然不至於睡著了,可是也因為長時間趕路而出現了一絲的疲態,不哼一聲默默融入夜路之中。

直至高牆的影子透過月光映照在自己的臉上,鬆弛的神經與肌肉才重新繃緊,睜開因為疲倦而下垂的眼眸,打醒十二分精神警戒周圍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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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巫師團的人守在城門前,怎麼辦?」

打破因為倦意和緊張形成的沉默的,是雷莎依然精神紏擻的聲音。

可是昏暗的環境加上不短的距離,其他人根本完全無法看到雷莎所說的巫師團。

不過哈德即使肉眼看不到,也完全沒有懷疑雷莎的話。

「是嗎,先減速吧!」

伴隨著馬匹的一聲低鳴,原本密集而規律的馬蹄聲也一同變得零零落落,四周寧靜得只剩下白天暄躁所留下的痕跡。

待速度穩定下來,回頭確定背後的小憐仍然處於熟睡當中,薇薇拉才詫異地問道。

「現在怎麼辦?趁半夜守備疏落強行突破?然後匿藏自己直到明天?」

哈德在策馬的雷莎身後稍微抬頭仰望皎潔的半月,煩惱了好一陣子才回應。

「不行,這麼快便引起騷動會打草驚蛇,被波爾曼知道有『誰』正在策劃『什麼』,引來更嚴密的保安,可以的話儘量不動聲色潛入去會比較好…」

稍微停頓了一會,認真地思考有何妙策,然後好像突然想到什麼,精神為之一振,聲音變得鏗鏘有力。

「這樣吧!假裝是住在裡面,現在正要回家的人,以我們的衣著,他們應該不會存疑。」

「真的行嗎…?」

薇薇拉以半信半疑的語氣反問,似乎對這個點子不太放心。

「總之先試試看吧,要是有什麼狀況才進行突破,未明朗的事還有很多,別說救人,我們就連行刑的準確位置也還沒知道,現在是分秒必爭的時間。」

雖然反應不太踴躍,但分秒必爭這件事是無容置疑,所以大家也按照哈德的指示,試著放鬆心情裝成正要回家的人們。

啪噠啪噠—南去北來的馬匹慢步聲在街道上迴響,到了哈德他們的眼睛也能看到巫師團時,對方也終於注意到緩緩接近的自己。

裝模作樣,氣定神閒地接近,儘量不與巫師團有任何接觸,可以的話就連視線也不要對上,就這樣經過城門…

「喂,你們,停下來。」

然而,連城牆的氣味也還沒聞到,六人便被叫停了,哈德的計劃也宣佈無疾而終。

沒有辦法的哈德,只好不情不願地開口。

「巫師團的大家,怎麼了?」

「你們要去哪裡?」

單刀直入,完全沒有任何寒暄或修飾,平淡的語氣在城牆下傳出。

「雖然時間有點晚,不過我們正要回家呢,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回家?」

即使受光線所限因而無法看到巫師的臉,不過還是能清楚感覺到掃描般的討厭視線正從頭到腳打量六人,判斷他們是否王都的人。

最後好像明白了什麼般,緩緩地點了點頭。

「似乎真的是王都的人,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讓你們透過。」

「為什麼?我們的家在裡面,不回去的話我們要去哪裡?」

「殿下宣佈了明天中午提早處決佩特.諾卡,在那之前避免發生任何亂子,早就下令封鎖王都的城門,誰也無法進出。」

「難道你要尊貴的我們睡在街頭嗎?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們與殿下素有來往,之後我們會向他親自交代的。」

「唔…這樣的話…」

巫師顯然是動搖了,語氣聽起來驚惶失措,隔著暗紅色的長袍也能看到他的身體正在搖搖晃晃,好像只要再用言語輕輕一推,便能水到渠成。

哈德抓住這個時機,語氣頓時變得高傲起來,順著處似上風的氣氛虛張聲勢,所謂的欺善怕惡大概就是這樣子。

「難道你就認為把我們拒之門外,我們會吞得下這口氣嗎?你覺得事後就能安然無恙地度過?不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吧?我現在就告訴你,如果我們今天進不去王都,明天會立即向殿下稟告,雖然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不過我認為你們可以準備和腦袋說「拜拜」。」

巫師聞言更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忐忑不安的身軀不斷顫抖,被裝兇作勢的哈德壓倒,有種快要縮成一團的感覺。

真的成功了!

大家心裡不約而同萌生出這個想法,認為已經十拿九穩,只等待巫師的最後一句話。

可是,就在這時候。

「笨蛋,你在做什麼傻事。」

一個與戰戰競競的聲音有如南轅北轍的堅定語氣,在那位巫師的背後傳出。

「隊,隊長…他們」

「不用說,我知道了。」

隊長的右手用力拂袖,那名巫師便垂頭喪氣地走到裡面,身影很快便被黑暗溶化了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先是假裝清了清喉嚨,隊長才以平穩的語氣說道。

「雖然我也很想讓你們過去,不過軍令如山,並不是我們這些人能隨便決定,至於你們會對殿下說什麼是你們的自由,對軍令的重要性沒有影響。所以今天你們還是請回吧,中午之前城門都將會全面封鎖。」

語氣中明顯帶著無論如何都不肯退讓的強烈意志,如果能看到他的臉,現在一定以牢不可破的視線盯著他們。

薇薇拉用手托住歪著的頭,失望的表情好像在說「啊,這傢伙已經不行了」,然後用念話問哈德。

(怎樣,要強行突破嗎?這種對手我們能輕而易舉地制服。)

(不,等等,裡面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如果來不及全部制服,被其中一個逃走或是向外面求救,我們就完了。)

不知道是真的這樣想,還是僅僅想捍衛那微不足度,比塵埃還要渺小的自尊,哈德拒絕了薇薇拉的提議,向那位隊長隨口說了一句。

「是嗎,那就沒辦法,我們就先離開吧。」

「能得到大家的諒解就好了。還有請容許我代我的部下向大家致歉。」

說完便回頭向著來的方向走去,遺下哈德等人呆站在原地。

正當他們也打算離開從長計議的時候,黑暗中傳來一個輕鬆愉快的年輕男子聲音。

「隊長!你要玩撲克牌嗎?阿樂和阿漢他們都不玩,還差一個人耶~」

這句話猶如是黑洞中的一點燭光,照亮哈德因疲倦而鈍化的腦袋,思緒有如通電了般靈機一動,好像能感覺到腦袋的肌肉因而鬆弛下來。

想到了!

過了一會。

「啊…啊…這,這位先生,請,請不要這樣…摸這裡…不行啊…我會壞掉的…請放過我…」

在離那個城門不遠的巷子,傳來能騷動所有男性的嬌喘聲。

「啊…不,不要…啊…這樣下去…我,我會…」

「嗯?巷子裡好像有什麼聲音…?」

一位身穿暗紅色長袍的男性,追蹤著聲音的來源,以躊躇的步伐慢慢接近巷子。

街上的油燈無法照到這條巷子,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絕對不會誇張,男性只好遞起雙手不停探路摸索。

「已,已經不行了…我…啊…」

越是接近,嬌喘便越是激烈,充滿臨場感足以令人萌生小鹿亂撞的感覺。

「那個…我是王軍,幻炎巫師團的成員,是不是有誰在這裡?」

「啊…那位先生,求,求你救救我…拜託…我的身體已,已經…要,要去…不,不行…竟然在陌生人前面…!」

聲音的來源近得已經觸手可及,這時候,他的手亮起了一團小火光,把漆黑的巷子稍微照亮,同時,也成為巷子中唯一能瞄準的目標。

下一秒在他的視線出現的,是一個身穿深紫色洋裝,胸前有著大大的紫玫瑰裝飾的嬌柔女生。

也許與想像的畫面截然不同,他的思緒在一瞬間變得一片白,只得發出擔顫心驚的聲音。

「請,請問你…」

可是,一片滲白的腦海在下一秒轉化成極端的黑色,隨即失去了知覺。

「哦,真輕鬆。」

發出聲音的是從屋頂落下,不流痕跡地發動襲擊,自信滿滿的雷莎。

然後,哈德在漆黑之中把男性的長袍脫下,披在雷莎身上。

「好像有點大…但應該沒有問題,如果沒猜錯,裡面應該還有五個人,要確定能瞬間解決全部人才好出手,拜託你了。」

「簡單簡單~」

說著的同時,雷莎便走出巷子,步向城門的方向。

直至走到昏暗的城門裡面。

「喂!阿樂!你剛剛去哪裡了?」

「…」

一,二,三,四,還差一個…

「阿樂?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啊,阿漢回來了,阿漢!我今天輸了很多,換你玩了!拜託!」

五!

心中默默念了一聲,從長袍亮出雙刀,刀面反射的亮光照射到昏暗的環境,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阿樂,你在幹什…」

無法完整說出來的話語,就這樣伴隨人體倒在地上的聲音一同落下,城門再次回覆一片寧靜。

即使他們在危急下的反應已經相當敏捷,但在雷莎面前也是雕蟲小技。她在不發出一下聲音的情況下,以有如冰上滑行般的精練動作迅速接近,只消泛一下眼的時間,勝負已有分曉。

然後從城門探出頭來,伸手示意大家可以過去。

現在的時間已是凌晨,離天亮尚餘一小段的時間,不吉利的斷頭臺已經穩穩地架在刑場之上,被蕭條的秋風吹得不停顫抖,令人聯想到正在咬牙切齒等待著獵物上釣的巨獸。

不祥的黑暗依然肆無忌憚地佔據這片領土,彷佛想要告訴上面的人們,這片黑暗將會永遠地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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