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有口難言,只能看著嵇靈有些恍惚地接受了戰北烈的親近。
他是不是該慶幸兩人足夠謹慎?任由這樣發展下去,雲景已經想到了會是怎樣的結果。
他的人,要和一個與他相似的人在一起了,而他,只能是旁觀者。
此一刻,他體會到了洛宸當年看到他的心情。
宮宴結束,帝皇帝後都給了嵇靈一個大紅包,而戰北烈,更是給了她一份大禮。
一場衝上雲霄的、漫天的煙火。
這一場煙火在蒼穹之下格外明亮,雲景清晰地看到了她被照耀的眸光中夾雜了淚光。
“喜歡嗎?”
戰北烈走近了她,笑容在煙火消散之時顯得格外明豔。
“戰北烈。”
嵇靈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雙眸緊緊看著他,聲音有些發顫。
會是你嗎?
這一刻,雲景看出了她的心聲,卻是被掠奪的難受。
“怎麼了?”
戰北烈也看出了她有些失神,而下一刻,嵇靈就撫上了他的臉,後者心悸了一下。
“戰北烈。”
她又重複了一聲,眼見著要唇齒相觸,雲景紅了眼,而就在此次,嵇靈突然眉心一痛,往後退了一步。
“靈兒……”
懷中落了空,戰北烈匆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卻是驟然變色。
“你……”
戰北烈先是一怔,反應過來是滿眼的陰翳,究竟是想,敢在他眼皮底下玩這些手段?
嵇靈也意識了過來,臉上有些發熱。
雲景頓時黑了臉。
“先回東宮。”
戰北烈不敢再碰她,兩人拉開了距離,但見著嵇靈有些身形不穩,終是咬了牙抱著她迅速往東宮的方向掠去。
“你等一下,我……”
戰北烈將她放回床上,正想去找解藥,卻突然想到,這大概是沒有解藥的。
“你能冷靜嗎?”
戰北烈回眸,看著她竭力在壓抑,眼角染上了緋紅,他不由眸色一暗。
“出去。”
嵇靈眸中閃過了一抹狠戾,她還沒確定,她不會那麼衝動。
而她這一眼,戰北烈和雲景都看出了她的那抹陰狠,對自己的陰狠。
“靈兒。”
戰北烈猶豫了一會,終究是沒有離開。
“做本宮的太子妃,好不好?”
戰北烈欺身上前,扼住了她的後頸。
“你是不是……”
嵇靈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在這種情形問這種話,他是不是有病?
“本宮絕不負你。”
戰北烈眸光一暗,將她拉了過來,而就在他要觸碰到她的臉時,一隻大手橫空伸出,迅速將嵇靈拽了出來。
“乘人之危,太子殿下好手段。”
雲景將她按在懷裡,幾乎要將她碾碎,周身的陰翳不掩而溢。
可他並不能確定,他能控制自己多久。
“有冰窟嗎?”
他壓抑了心底的情緒,抬頭問了一句。
“……有。”
先是被中止,又是被譴責,戰北烈臉色有些陰鬱,但還是應了下來。
“呵。”
雲景冷笑了一聲。
在進入冰窟之前,他沒讓戰北烈再觸碰到嵇靈。
他將嵇靈放進了冰窟,也有些不忍,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寧願殺了她,也不願親眼目睹她與別的男人糾纏。
正要將她放下去,嵇靈卻突然抓住了他。
“是你嗎?”
這一瞬間,她恢復了一絲神智,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眸。
“是我。”
雲景心下發沉,點了頭。
“你乖一點,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落下一句,忍著淚意扒開了她的手。
“不許……再騙我。”
關上門的那一刻,雲景清晰地聽到了這一句,他不忍地閉上了眸,轉眼卻是神色冰冷地對上了戰北烈。
“抱歉。”
戰北烈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面帶歉意,雲景瞥了他一眼,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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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是兩個時辰,嵇靈才從冰窟裡走出來,她打開門那一刻,險些就要從地上摔下去,戰北烈匆忙扶了她一把。
“別碰我!”
嵇靈一把推開了他,眼中閃過了一抹厭惡。
“抱歉。”
戰北烈低聲說了一句,終究是他太急了。
“這段日子叨擾殿下了,本王還是在京中找個客棧罷,太子殿下何時出發,再告訴本王。”
嵇靈神情冰冷,堅持要離開東宮,戰北烈擰不過她,終究還是讓人將她送出了宮。
雷國最好的客棧,一號廂房。嵇靈拒絕了戰北烈的再次示好,給了小二一張銀票,讓他去聯絡嵇家旁系。旁系的人來得也快,嵇靈問了不少事情,也說了些要求,前者都一一應了。
是夜,嵇靈正要褪下外袍,卻猛然回眸。
“唐靖!”
她厲聲喊了一句,聲音冰寒刺骨。
“大小姐。”
雲景眸光微閃,現出了身影,卻猝不及防挨了她一巴掌。
“我真以為你死了呢。”
“你竟也看得下去?”
在冰窟的兩個時辰,嵇靈已經冷靜夠了,重逢之時,沒有理智,剩下的只有滔天的怒意。
他一直看著她,看著她痛苦,看著她魔怔,他是怎麼看得下去的?
“我……”
雲景動了動唇,想說話,卻沒能說出口。而他這副模樣,卻成功讓嵇靈再次誤會了。
“竟然你這麼大方,我便如你所願!”
嵇靈氣紅了眼,抬腳要走出去,卻聽了雲景一句。
“別鬧了。”
這話一落,所有壓抑的情緒頓時傾湧而出,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落。
她背對著雲景發顫,後者卻也沒有任何舉動,她突然笑了,大步摔門而去。
雲景閉了眸,即刻跟上了她,卻沒有再現出身影。
而她說的也只是氣話,嵇靈沒有回去找戰北烈,而是穿過門外的嵇家旁系和東宮的人到了一處酒樓。
他看著嵇靈點了一桌的東西,再是化悲憤為食慾,不由笑了。
不過笑了一半,他便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一桌子菜,不是嵇靈喜歡的,而是他的偏好。
嵇靈心情不佳,一個人坐了一個包廂,便是足足坐了一夜。
“雲景,你真不是人。”
離開酒樓前,嵇靈憤憤不平地念了一句。
雲景有些無奈,卻也不能說什麼。
而就在她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