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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再吃一顆吧！”牛琳珺躺在二皇子的懷裡，嬌滴滴地送上一顆剝好皮的葡萄。
“葡萄哪有你好吃啊！”二皇子一口吞下葡萄，還順勢舔了舔牛琳珺的手指。
牛琳珺雙頰緋紅，緊緊靠在他的懷裡撒嬌。
“下個月初九就是父皇的生辰，珺兒可有什麼特長能夠給本王長長臉？”二皇子撫著她的長髮。
“臣妾不才，只有撫琴還尚可。”
“那就好好練，到時候本王帶你去赴宴。對了，那天珺兒的姐姐應該也會露面，你們倒是可以趁機敘一敘姐妹之情。”
“王爺說的很是，珺兒很是想念姐姐！”牛琳珺眼睛一轉，什麼姐姐，自家妹妹嫁人就送兩匹沒人要的綢子，還算是姐姐嗎？自己隨手賞給下人的東西都比她送給自己的好。風水輪流轉，咱們走著瞧！
正在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走進來，隔著簾子稟告：“爺，陳丞相正在門外等候,說是有要事稟告。”
二皇子忙坐起身，一把將牛琳珺推開，撩開簾子說道:“快把丞相帶到書房，本王馬上就去。”說完，他轉頭就走，絲毫不見剛才的溫情。
牛琳珺看著二皇子的背影，揉了揉被王爺捏疼的肩膀，將滿盤的葡萄扔到地上。
“小姐，別心急啊！王爺不沉迷於女色，咱們該高興才是。”旁邊的丫鬟勸慰道。
牛琳珺看著鏡子的自己，顧影自憐：“唉，我又何嘗不知？只不過還是感到難過罷了。這後院之地，從來只見新人笑，哪裡聽聞舊人哭？我什麼時候就會淪落成為舊人呢？下個月初九，咱們務必要好好表現，爭取為王爺懷上麟兒。這些寵愛都是虛的，只有孩子才是有用的。”
“小姐能這麼想，奴婢就放心了。”
“陳公找本王何事？是不是又有新訊息了？”二皇子屏退左右，開口問道。
“老臣給二皇子請安。”
“免禮免禮，本王說過多次，咱們私下見面無需多禮。”
陳斯還是規規矩矩作揖，“禮不可廢。”說完他湊近二皇子的耳旁，嘀咕了幾句。
“什麼？父皇微服出宮了!”二皇子略一思索，低聲問道：“可知道父皇去哪兒了？”
“宮裡的太監說，皇上是被四皇子請出宮的。想來應該是去雍王的府邸。”
“好個四弟，這些年是越發長進了！父皇微服出宮，不會只去雍王府，總會去看一看賑災的狀況。四弟這是想趁機邀功啊！”二皇子略一思索，又問道：“大哥知道這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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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爺的話，太子勢力早就被皇上慢慢架空，宮裡早就沒有太子的眼線了。眾人皆趨利避害，想來不會去給太子通風報信的。”
“哼，這下子必能給太子哥哥致命一擊！他貪汙河道銀子，引致洪災也就罷了。現在他還妄圖染指賑災的物資，父皇不會一直視若不見的。”
“可老臣擔心，咱們會不會也被拉下水？要知道糧食是太子扣下的，但是那些棉衣卻是”
“陳公不必多慮，這次半路殺出了陳咬金。那些見錢眼開的商戶不知怎麼竟是轉了性，紛紛捐錢捐物幫那些災民。咱們只是抬高了棉衣的價格，除了一開始，並沒有賺到多少錢。父皇應該不會察覺。”
陳斯還是皺著眉頭，無法理解二皇子的自信從哪裡來。他可聽說了，賑災一開始，避難所裡就凍死了人，四皇子為此還生了好大的氣。若是真追究起來，那後果他想都不敢想。為今之計，只能把一切推到太子頭上，方能有一線生機。
“王爺，為了以防萬一，若是皇上問起這事，咱們就一口咬定一切是太子所為。”
二皇子點點頭，“還是陳公想的周到。”
排程所內，皇上盯著牆上貼的明細單看了好久。他眉頭皺得很緊，不知道在想什麼。
曾非凡與韓朗換完班，便蹭蹭蹭走到他們旁邊：“請問您是來捐獻物資的嗎？捐獻物資的話，請跟在下到那邊去登記。”
皇上答非所問，指著牆上的明細單問道：“這是何物？”
“喔，這是排程所每日的明細單，所有物資的去向皆有跡可循。您對著單子，可以查出任何物資的去向，連使用物資的災民姓名都一清二楚。咱們排程所絕不可能貪汙一釐一毫。”
“這些物資可是朝廷下撥的？”皇上環顧周圍，並沒有發現官員打扮的人。
曾非凡摸摸腦袋，“之前雍王倒是送來一批物資和不少銀錢！但絕大多數的物資還是洵陽的商戶和有餘力的大戶捐贈的。您看，這裡寫著呢！排程所是牛鄭楚趙四家合力共建的。旨在幫助災民度過難關，這位爺您願不願意出一份力呢？放心您的名字會出現在報紙上的。”
皇上點點頭，楚家？楚文那滑頭！四兒能得到他的幫助，真是三生有幸，如果他能幫朕的二兒該多好！他摘下手上的玉扳指遞給曾非凡，“此物是極品的和田玉所制，你們拿去換成銀錢吧，就算是老朽對災民的一片心意。名字老朽就不留了。”
曾非凡恭敬地接下，還是感覺摸不著頭腦，迷迷糊糊目送他們離開。
“可敬可嘆啊！沒想到這些商賈之人竟也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話說昂兒怎麼會把朝廷所撥下的銀錢派發到這裡？咱們再去朝廷所建的避難所瞧瞧！”
“四皇子必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任命攙扶著皇上。
城郊的避難所，冷冷清清，看不見一個災民。只有幾個侍衛無所事事斜靠在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昂兒怎麼搞得？”皇上氣得鬍子都翹起來。
這時剛好有幾個災民相互攙扶著走進避難所，“各位官老爺賞口吃的吧！咱們剛到洵陽，都五六天滴水未進了。”
那侍衛走上前去，說道：“各位你們去城門那邊的排程所吧！那裡的人會幫你們安排住處，憑著領到的竹籤你們還可以得到棉衣棉被。洵陽各處都有施粥點，也是憑著籤子免費喝的。”
“好好好，謝謝您嘞。不愧是天子腳下，皇恩浩蕩，咱們有救了。”眾災民紛紛千恩萬謝地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朝廷設立避難所不救助災民，反而推脫給別人。叫你們主事的出來！”皇上瞪著雙眼，瞧著破爛的避難所，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侍衛看著眼前的這位老人，氣場十足，想來不是一般人，自己肯定得罪不得。他急急忙忙把曹丘請出來。
曹丘看到皇上，並不慌亂，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微臣參加皇上。”
“雍王呢？”
“回皇上的話，王爺正在監察挖鑿護城河！”
“哼，把災民的事情丟給不知名的排程所，他倒好，為了邀功去監察護城河！孰輕孰重都分不清楚！”
“請皇上息怒，聽微臣一言。”
“好，朕就暫且聽聽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曹丘手一揮，幾個大漢抬上來幾個大箱子。他挨個兒開啟，黴變的氣味燻得眾人臉色微變。
“皇上您看，這就是糧商送來的米。多是陳米，這也就罷了。不少都已經發生發黴變質，吃了會出人命的。”
皇上摸了摸變色的穀粒，說道：“這大概是糧商那裡最下等的米，為何不買好米？朕不是撥下了那麼多銀錢？”
曹丘一臉無奈,“回皇上，以前的洵陽七百錢就可買到一石米。自從災民來後，三兩半銀子才可買到一石米。所有糧商不是閉門謝客，就是統一價格。王爺沒辦法只能按照他們的價格買下，可他們送來的都是這些貨色，就連這種的災民都吃不起！”
皇上不再說話，將視線移到旁邊的棉衣上。他用手摸了摸，棉衣很厚實。“棉衣總沒有問題吧！為何不發放給災民？反而讓他們穿的奇奇怪怪的衣裳。”
曹丘並不答話，用力一扯，將棉衣撕開。黴變的棉花、麥稈紛紛掉落，甚至還混著不少泥土。
“不瞞皇上，一開始就有災民因為穿著這種棉衣而凍死了。這種棉衣同樣是朝廷花高價買下來的。”
“大膽，大膽，那些奸商竟然敢如此地愚弄朝廷！他們哪裡來的膽子？哪裡來的資格？”皇上將棉衣一一扯開，竟然沒有一件是用好棉花做的。
“既然如此，昂兒為何不向朕彙報？”
曹丘跪在地方，不發一言。
“你照實說，朕必不會怪罪與你。”
曹丘猶豫再三，終於答話：“回皇上的話，這些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往年皆是如此。去年三皇子向您稟告的時候，不是被您狠狠發落了嗎？四皇子是怕何況王爺確實安撫好了災民啊，只不過是借他人之手。”
皇上沉吟了半刻，“你起來吧！帶朕去見昂兒。”
“是，皇上”曹丘擦了一把冷汗，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以後再也不跟著楚文瞎胡鬧，簡直太驚險了!
另一邊的楚文狠狠打了個噴嚏，他傻乎乎地想著是不是曹丘思春思到我了呢？嘿嘿，那家夥就是悶騷。
“老爺，箱子裡的銀子都換成黃沙啦！真正的銀子都埋在花園底下。”
“幹得好！這些錢算我請弟兄們買酒喝。”楚文扔過去一錠銀子。
“爺您放心，他們都是啞巴，又不會寫字。絕對不會洩露出去的。”帶頭的人賊眉鼠眼。他將銀子在身上擦擦，又放在嘴裡咬了一下，確認再三才收進懷裡。
“沒事，反正要是洩露出去，你的小命兒就別想要了。”
那人點頭如舂米。
萬事俱備，希望白巖有膽子來偷，不然我這個迷幻陣可白擺了！楚文慢吞吞地往院子裡走。想來皇上也快去王爺那裡了吧，希望王爺能好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