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封爵，‘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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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丁啟睿的詢問，盧象升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子霄，就看到李子霄也正眼巴巴的，盯著他看著。

很明顯，李子霄也等待著盧象升接下來的回答，因為盧象升接下來的回答，才是最至關重要的。

關係到，李子霄會不會徹底與朝廷撕破臉。

很顯然，盧象升看得出，這一次李子霄為了圖謀開封，可謂是費勁了心力。

現在，李子霄也非常如願的，將開封掌控到手了，唯一剩下的一道門檻，就是朝廷是否願意接受這既成的事實。

如果朝廷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讓李子霄的人馬駐守開封，那麼李子霄目的達到，也不至於和朝廷撕破臉。

但如果朝廷拒絕，以開封城在李子霄心目中的地位，估計李子霄會反了，這點是此時朝廷和崇禎都不能接受的。

其實，這個時候的李子霄心裡，出奇的沒有絲毫緊張，他覺得只要盧象升不傻，就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逼反他。

而盧象升傻嗎，他要是傻，那這世界上就全都是呆子了。

所以，盧象升此時雖然還沒有說話，但李子霄心裡卻胸有成竹，開封城他這次是鐵定拿到手了。

現在，就看盧象升開出什麼籌碼了，也就是讓李子霄為此補償給朝廷些什麼。

這也是李子霄事前想好的，得到開封後，是得出點血，彌補一下朝廷，順便給崇禎一個臺階下，畢竟他還是皇帝。

但不得不說，此時崇禎這個皇帝，做的是真夠憋屈的，反被李子霄這樣一個臣子要挾，這就是末代皇帝的悲哀。

盧象升感受著周圍眾人，投射過來的目光，依舊很淡定，抿了一口茶後，便對身後一名隨從示意。

那個隨從看到盧象升的示意，立即開啟了手裡捧著的一張木盒子。

這個隨從聰跟隨盧象升進來，就一直捧著那個木盒子，非常的鄭重，之前李子霄就已經看到了，但並沒有詢問。

此時，在那個隨從開啟木盒子的同時，盧象升也站了起來，聲音洪亮的說道：“此時我帶來了聖上的旨意，李子霄接旨。”

原來，盧象升的那個隨從所捧得木盒子裡面，竟然裝的是崇禎下達的聖旨，此時盧象升依舊從裡面拿出了聖旨。

聽到聖旨後，丁啟睿和高名衡兩人，最先反應過來，當場就跪下了。

而李子霄這邊，以及周圍羅超，韓銅，李天霸等白龍軍將領，卻遲遲未動，不由得將目光看向李子霄，而此時李子霄依舊穩坐首位，沒有起身。

“盧大人，你看我這身子，此時……”

“李將軍不必說了，本官知道，這次聖上也考慮到了李將軍的病情，所以聖上特赦此次將軍接旨，不需要行禮了。”

還沒得李子霄說完，盧象升就提前說道。

“多謝聖上體恤。”

聽到自己不用下跪接旨，李子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這一次他還真沒打算下跪接旨。

李子霄到了此時的身份，除了李母之外，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讓他下跪了。

這個時候，李子霄雖然沒有造反，也沒有稱王，名義上依舊還是大明臣子，可他想要不給崇禎下跪，他就不需要跪。

所以，這一次盧象升以皇帝特赦的名義，讓李子霄不需要下跪接旨，算是雙方都能接受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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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霄對此能滿意，同時，也給了崇禎這個皇帝臺階下。

畢竟怎麼說，明面上來說，這次也是崇禎特赦李子霄不用下跪，他才沒下跪的，算是維護了崇禎這個做皇帝的面子。

隨即，李子霄便對著旁邊羅超等人，使了個眼色，看到李子霄眼色的羅超等白龍軍將領，才紛紛單膝跪下。

李子霄能不錯就行了，這個時候羅超他們還是要跪的，除非李子霄此時徹底和李自成一樣造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子霄出擊關外，重建立奴，內剿亂匪，勞苦功高，朕心甚慰，今特封李子霄為忠勇伯，不世襲，食祿千石。

另，命李子霄為河南總督，兼河南總兵官，節制河南所有兵馬，並負責對河南的賑災，以及對闖賊和張賊的追剿。欽此。”

盧象升這一通聖旨唸完之後，整個大堂鴉雀無聲，不僅是丁啟睿和高名衡兩人呆住了。

就連李子霄以及其他白龍軍將領們，一個個也全都傻眼了。

什麼情況？

崇禎竟然給李子霄封了爵位，忠勇伯啊！伯爵，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爵位啊！

明末的爵位，主要有三等：公、侯、伯，這三等爵位，非為朝廷立下大功者，不得封。

除了給李子霄封爵，這算是一個大雷外，崇禎竟然還任命李子霄為河南總兵官，兼河南總督。

如此一來，李子霄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管理開封的民政事務，以及節制河南的所有明軍了，這等於將河南完全交給了李子霄啊！

這個雷，簡直比前面崇禎給李子霄封爵，更大更雷人啊！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嘛！

在此之前，誰能想到崇禎的這份聖旨，會是這樣的一份內容。

別說丁啟睿他們了，就是李子霄他自己，打死也沒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老子之前率軍殺到關外，打到盛京城下，佔據金州，數次擊潰李自成所部，崇禎都沒給老子任何封賞。

這次，老子隨便一鬧，強勢佔據開封，崇禎反而給自己封爵了，這特麼還真是令人無語。

果然我立下再過戰功，也得不來的封賞，我只需要露出造反的跡象，就能輕鬆獲得了。

早知道這麼簡單，我應該早點逼迫一下崇禎才對。”

李子霄此時在心裡，如此想著。

但同時，李子霄並沒有因此而過度興奮，對於此事的李子霄來說，崇禎給他封一個區區伯爵，還不至於讓他過度興奮。

李子霄不僅聽到了盧象升前面的話，同樣也聽到了他後面的話。

如果李子霄接受了崇禎的這項任命，也就意味著，他在接管整個河南地盤的同時，也要對這裡的所有百姓負責。

日後，整個河南所有的賑災，平叛，剿匪等事物，就得全部由李子霄來負責。

同時，聖旨中也提到，他還需要繼續出兵，圍剿李自成，甚至這次崇禎連此時在南面鬧得正歡的張獻忠，也給李子霄算上了。

李自成和張獻忠的兩支農民軍，算是此時明末最大的兩支農民軍了，想要剿滅他們，談何容易！

“天底下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崇禎這是想拿整個河南，來餵飽我，穩住我。

並且，換我繼續出兵，圍剿李自成和張獻忠兩支農民軍，減輕明軍的壓力。

同時，崇禎還能讓朝廷，從河南海量的饑民的困境中解脫出來，日後河南的所有災民，就得全由我來養了。

有了這些災民需要養活，甚至有機會將我活活拖垮，畢竟養活這些災民，可是需要不少糧食的。

不得不說，崇禎這次還真打了個非常好的算盤。

但崇禎，這次你估計要失算了。

河南那些災民在你眼中是累贅，但在我李子霄眼裡，卻是寶貝，朝廷賑濟不了他們，不代表我李子霄做不到。

這亂世中，光有了地盤，還不行，還得需要大量的人口才行，有了人口，才能搞發展，擴軍隊啊！

所以，這個河南總督和河南總兵官在我看來，可比那個忠勇伯的爵位，更讓我心動，我李子霄沒有理由不接。”

李子霄這一刻，在心裡快速的閃過這些想法，隨即便開口說道：“微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

李子霄接旨後，很快便有羅超起身，將盧象升手裡的聖旨接過來，遞到李子霄手裡。

“李將軍，本官現在要改稱你為一聲忠勇伯了。

聖上可是從沒忘記過你立下的功勞的，同時聖上也對你給予厚望，你可要再接再厲，不要讓聖上失望啊！

日後，河南一地，可就全交給你了，同時，你也要準備出兵，繼續追剿退走的李自成。

至於南面的張獻忠，你可派出一支人馬前去相助即可。”

盧象升見到李子霄接下了這份聖旨，心裡也一鬆，開口說道。

“本伯會謹記盧大人的話的。”李子霄笑著說道。

但其實此時李子霄心裡，卻對盧象升的話嗤之以鼻，什麼聖上從沒忘記過你立下的功勞，這話也就騙騙小孩子而已。

這次要不是李子霄在開封玩的太大，崇禎擔心李子霄會就此而反，趕緊用這樣的封賞穩住李子霄。

要是李子霄還是一如既往的，做個‘乖孩子’，崇禎會給李子霄封爵才怪！

至於崇禎此時將河南整個交給李子霄，也不是他多麼慷慨，無非也是想利用李子霄，達到給朝廷減壓的目的罷了。

“那李伯爵打算何時出兵啊？”盧象升追問道。

這個時候，李子霄知道如果不給盧象升一個滿意的答案，是不行的了。

畢竟，拿了報酬就得幹活，這也算是李子霄和崇禎之間的公平交易，李子霄自己不能破壞這種‘交易’。

陸子霄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說道：“等這個冬季過去吧，這天寒地凍的，我手下將士們也剛剛奔波了很久，該讓他們好好休整一下了。

這個冬天這麼冷，估計李自成的賊軍也不會有太大行動了的，一切都開春之後，再說吧。

到時候，我會讓戚威從洛陽出兵，追擊李自成的，至於南面張獻忠那支賊兵，我也會派人前往參與圍剿的。”

“好，你如果能從洛陽出兵，到時候正好和剛剛上任的陝西總督孫傳庭聯手，共同圍剿李自成。”

盧象升對於李子霄的回答，還算滿意，他也知道這個冬天這幾天太冷了，在等一個來月就要開春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孫傳庭就任陝西總督了？”李子霄這個時候，從盧象升嘴裡得知這個訊息後，也是微微一驚。

隨即，李子霄心裡不由得冷笑：孫傳庭既然再次得到崇禎重用，就任陝西總督，接下來李自成想要殺回陝西，估計要困難不少啊！

孫傳庭可不是丁啟睿，此人在軍事指揮能力方面，絕不輸給盧象升，前些年正是他，將李自成追殺的無比悽慘。

只可惜，隨著闖軍越打越強，明軍越來越弱，現在孫傳庭要再想想前幾年那樣，輕易擊敗李自成，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看著盧象升和李子霄對話，丁啟睿在一旁全程黑著臉，沒說話。

他知道，這次陳永福算是白死了，不過他也認為，陳永福死的活該，明顯螳臂當車。

現在，他對於李子霄入主河南，也並不怎麼關係，他真正關心的是，這次他回朝之後，崇禎會怎麼處置他。

要知道，朱仙鎮一戰，近二十萬明軍可是被他一仗全都沒了，估計這次崇禎是輕饒不了他的。

他可不是李子霄，沒本事讓崇禎忌憚，不敢懲處，明末的文官地位，已經大大不如武將了。

當然，這也是一個朝代末期，亂世時代的正常規律。

“另外，李伯爵，雖然你就任河南總督，不過朝廷還是希望，你能將開封城內儲備的七十萬石糧食，以及那些封存的武器甲冑，上交給朝廷。

此時，孫傳庭剛剛就任陝西總督，他正重新徵召人馬，準備圍剿李自成，手下將士缺少甲冑，更缺少糧食。

開封這些糧食和甲冑，需要支援給孫傳庭，李伯爵應該沒問題吧！”

此時，盧象升望著李子霄，開口說道。

“果然來了！”李子霄一聽盧象升這番話，在心裡冷笑道。

李子霄一開始就知道，盧象升輕描淡寫的不去追究戚威之罪，同時接著又宣讀了崇禎的這份聖旨。

盧象升這次一來，對李子霄傳達的，可全都是滿滿的聖恩和善意啊！

而人家已經表示了這麼多，難道你李子霄不該也表示一些什麼嗎？

比如，將開封城內儲備的那些糧食和甲冑，全都支援給孫傳庭。

要知道，開封城內的官倉糧食儲量，只有二十來萬石，可現在盧象升卻說是七十萬石，整整多出了兩倍。

盧象升能不知道，開封城內的儲糧，其實沒有這麼多嘛？

不，他當然知道，至於多出的那四十多萬石糧食，只不過是人家向李子霄多要的而已。

看看人家盧象升這事情辦的，就是縝密。

這次明明是崇禎向李子霄妥協，但卻讓人絲毫看不出來，用盡辦法維護崇禎作為皇帝的顏面，為朝廷謀取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