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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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衝進山寨內還兩百名官兵的慘敗，那些鄉勇們在不明白具體情況之下，一個個聽到有人喊‘官軍敗了’，瞬間就徹底的亂了，很快便又引發了一次潰敗。

這逃跑可是會傳染的，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嚷嚷著快跑，起初的撤退便迅速的演變成了潰退。

被徹底嚇慌神的殘餘官兵和鄉勇們一邊怪叫，一邊你推我搡的想要跑到前面，稍有不慎者被人推一把，倒在地上，瞬間無數大腳便踩在了他們的身上。

任憑他們趴在地上嗚呼哀號，也沒人顧得上他們了，只要倒下便意味著受傷、死亡，沒人有機會從這麼多人的踩踏之下再爬起來。

到現在劉金寶也還沒搞清楚這短短時間內，寨子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派進去負責開啟通道的樑棟，極其所帶的兩百官兵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敗了呢。

這件事他怎麼也想不通，甚至一開始他將這事聽到有人喊‘官兵敗了’還以為是山寨土匪的把戲呢。

但是隱隱中劉金寶卻又非常不安，他對樑棟的能力還算很信任的，因為現在遲遲傳不出樑棟的訊息，他也慌了。

現在當他看到那些上千鄉勇呼啦啦從寨門處潰敗下來的時候，劉金寶就知道樑棟真的出事了，這次進攻失敗了。

可是劉金寶真心感覺自己這次進攻失敗的憋屈，他作為指揮官竟然連這次自己手下人怎麼敗的都不知道，由此可見他真心不是一個帶兵打仗的料啊！

“都不要跑，站住，都給本官站住，你們朝兩邊跑，來人，快攔住他們，不要他們衝擊咱們的陣型，山塞裡面到底發生何事了？”

劉金寶在山門外面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著，試圖阻攔那些從山門中湧出的那些潰敗下來的鄉勇們，不讓這些潰兵衝散他手中最後五百人官兵的隊形。

但是山門外面這些已經被嚇慌了的官兵還有鄉勇們，只恨出生時爹孃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哪裡還在聽劉金寶的呼喊呀！

他們亂糟糟的擠在一起，驚恐萬狀的朝著山外奔逃，這裡簡直就像是在逃離虎穴一般，他們生怕跑的慢一點，就會被後面追上來的猛虎吞掉。

所以那些潰敗下來的鄉勇，根本沒有人聽劉金寶的招呼，一個勁的往後跑，眼看就要將衝擊到他手中負責在後面壓陣的五百官兵跟前。

自己手上這五百官兵，要是被這些潰敗下來的鄉勇給淹沒在人海之中，那他們可就真完了，到時候也只得被他們裹挾著一起潰逃下去了。

如果到時候這處山寨內的土匪，再趁機出擊追擊他們，那後果就更慘了，估計到時候他們會被一路追殺到永城縣城吧。

所以說，在華夏古代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隊伍受到潰兵的衝擊，劉金寶哪怕不是一個帶兵的料，但這些個道理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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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要他手裡這五百官兵不亂，哪怕是這些鄉勇潰逃下去，他也會很快重新召集起來，重整旗鼓，擇日再戰，他手裡的官兵才是最重要的。

“弓箭手，火槍手，給老子擋住他們，放箭，開火。”

這個時候，劉金寶看到那些潰敗的鄉勇們根本就不聽他的喊話，無奈李子霄只得使用強硬手段，保住手裡的最後這五百官兵。

嗖嗖嗖……啪啪啪啪……

劉金寶手下的弓箭手和火槍手還真的履行了李子霄的命令，直接地著他們所在位置衝過來的各莊鄉勇們，放箭開槍。

啊啊啊啊……

中箭或是中彈的鄉勇倒在地上慘叫哀呼，嚇得後面衝過來的各莊鄉勇們全都一個激靈，這才迅速朝著兩側方向逃竄。

“可惜啊，錯過了一次絕佳的機會。”

李子霄也跟著手下兩隊戰兵殺出了寨門口，看到劉金寶不惜讓弓箭手和鳥銃手射殺那些鄉勇，嘆息一聲說道。

如果剛才那些鄉勇們能夠衝散那五百官兵，他會毫不猶豫的立刻帶人尾隨衝殺下去，這一戰也就算是提前打完了。

現在，李子霄看到劉金寶不惜讓手下弓箭手和火槍手，射殺衝到他跟前的那些鄉勇，執意要保住他手下那五百官兵的陣容。

只要有這五百官兵站在那裡，就是對土匪的一種威懾，李子霄還沒有帶人出寨和劉金寶野戰的心思，看著所有官兵和鄉勇都退出山寨後，他也帶人返回山寨內。

“哈哈，這一仗打的痛快，這次一次性被咱們留下了近兩百官兵，剩下的官兵也不過五百人，至於那些鄉勇們，早已經被咱們嚇破膽了，不足為懼。”

李子霄回到山寨後，便大聲笑出來，如此說道。

“大當家，我看咱們現在不如一鼓作氣殺出去得了，定能將那些幾百官兵殺得丟盔棄甲的，到時候咱們山寨的危機不就自動解除了。”

周大柱還想繼續帶人殺出去，卻被李子霄決絕了，李子霄看得出劉金寶手下剩餘的那五百多官兵，還都是難得的精銳。

加上在外面戰鬥，他們就需要面對官兵的火器的威脅，即便是贏了也是慘勝，那不是李子霄想要的結果。

對於今天第一天的戰事能夠打成這樣，已經讓李子霄非常高興了，他也見識到了這些鄉勇和官兵們的本事，對這次守住山寨，擊敗這些官兵就更有信心了。

現在還不是主動出擊的最佳時間，他還需要耐心的等待，同時李子霄也沒忘記自己還露著在外面山區裡一道暗手呢。

劉金寶看到山寨裡的土匪沒有趁機追殺出來，也是一陣欣喜，說實話他在沒弄清楚樑棟這處衝進山寨內如何戰敗的，他真心不願和李子霄戰鬥了。

接下來，需要劉金寶忙活的事情就有很多，比如重新整頓人馬，提升士兵士氣，弄清楚樑棟殺進山寨門後，到底如何戰敗的等等。

這一次再次敗下來，劉金寶就在也沒精力組織進攻了，天色也漸漸昏暗下來，夜幕降臨，也無法繼續進攻了。

劉金寶趕緊下令返回他們搭設的臨時營地休整，而這個時候，那些各莊的鄉勇們卻對今天白天，李子霄下令讓弓箭手和火槍手對他們開槍放箭的事情，耿耿於懷。

劉金寶也感覺出來那些各莊鄉勇對他們態度的轉變，心知自己恐怕已經將這些鄉勇得罪了，但他不在乎。

他是官軍，這些人只不過是鄉勇，就算這些人對他不滿，一樣不敢怎樣，讓他堂堂一個千戶大人，向這些泥腿子鄉勇們道歉，劉金寶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於是乎，劉金寶代表的官軍與各莊鄉勇之間的裂痕，進一步加大。

這一夜，劉金寶擔心李子霄偷襲，精心安排了夜間在自己營地周圍的崗哨，至於那些鄉勇那邊，他也下達了命令，至於那些人聽沒聽，他就管不了了。

這一夜，劉金寶睡得不好，他就擔心山寨裡的那股土匪會在晚上偷襲他們，劉金寶真心感覺這股土匪太邪性了，從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土匪。

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剛來時候那樣的自信，也見到了李子霄這股土匪的與眾不同，甚至在那一瞬間，劉金寶都萌生了退意。

“媽的，要是本官早知道這股土匪這麼邪性，本官怎麼也要想辦法推掉這趟差事啊，有時間出來受這苦，本官還不如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舒坦呢。

剿匪的這份功勞還真不容易得啊，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來都來了，要不能剿滅這股土匪，本官的顏面何存呢！

不過經過今天白天的連續進攻失利，已經不適合在繼續強攻山寨，現在就只能指望休整兩天，讓我手下的官兵和那些鄉勇重新恢復些士氣，再戰了。”

劉金寶躺在自己的帳篷裡，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在心裡尋思道。

好在這一夜無驚無險的度過了，第二天劉金寶下令派出一部分鄉勇去山林砍伐樹木，建造新的攻城器械，劉金寶也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劉金寶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來時對李子霄這股土匪的輕視了，昨天的進攻失利，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這夥土匪，他已經做好長期攻寨的準備。

因為劉金寶不傻，他也看得出白蛇寨內的土匪為何遲遲不敢出寨來，就連昨天那麼好的機會都放棄了。

劉金寶估計一是因為這股土匪人數本就不多，二是他們忌憚自己手裡的火炮，不得不說，劉金寶這次還真猜對了。

可是劉金寶讓那些鄉勇去砍伐樹木，這群傢伙卻陽奉陰違，那砍伐樹木的速度真是連老太婆都不如。

劉金寶也知道這些人是故意的，心裡對他還有怨恨，不過沒關係，他有辦法對付這些傢伙。

隨後，劉金寶下達新的命令，上午那個莊砍伐的樹木多，那個莊中午伙食就加餐有肉，砍伐樹木最少的那個莊，午餐減半。

不得不說，劉金寶這一手夠絕的，糧食掌握在他手裡，這就是他拿捏這些各莊鄉勇們的辦法。

果不其然，他的這命令一下達，那些鄉勇們砍伐樹木的速度明顯加快。

“大當家，現在敵人士氣正處在低落期，要不然讓我帶著斥候隊殺出去，給他們攪合攪合，不能讓他們這麼容易的在那裡大搖大擺的砍伐樹木，打造攻城器械吧！”

周大柱陪著李子霄站在寨牆上，看著很遠處劉金寶正派人到處砍伐樹木，打造攻器械，周大柱不甘心的說道。

“大柱，不用著急，還不到時機，等時機到了，我會讓你帶人殺出去的，衛宏有沒有發消息回來啊。”李子霄安撫了周大柱，然後詢問道。

“衛宏兄弟今早剛剛飛鴿傳書過來，他們已經潛伏在西南面十里外的靠近入山那條路的山林裡，找到了咱們提前隱藏在那的糧食。

昨天他們化妝流民潛出城的時候，果然遭到那些官兵騎兵的追殺，幸虧流民人數多，為他們提供了掩護，官兵騎兵數量少，只不過讓他們損失了三個人。

現在他們就潛伏在哪裡，守著進山的唯一通道，隨時都可以攔截下蔡家人進山的運糧隊。”

“恩，衛宏做的不錯，損失了三個人還在可接受範圍內，只要衛依計劃行事就行。這一戰咱們輸不起，謹慎點沒錯。”

李子霄冷靜的說道，這一戰他只求一個‘穩’字，他可不想看到自己這一個大冬天裡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底，在這一戰中被打沒了。

接下來的兩天裡，劉金寶和李子霄的白蛇寨好像彼此有了默契一般，劉金寶白天會派人對山寨發起幾波大規模的進攻，晚上李子霄也派人敲鑼打鼓的搞幾次夜襲。

這次劉金寶學乖了，按部就班的進行攻寨，可惜連續兩天的強攻，都被打了回來，白白傷亡了幾十個鄉勇和十幾個手下官兵。

當然另一邊，李子霄搞夜襲其實是假的，就是故意擾的官兵和鄉勇們睡不著覺，明天讓他們沒精力攻寨才是真的。

其實，李子霄還有另外一個心思，那就是他故意連續兩晚都派人出寨高夜襲，就是光敲鑼打鼓，動靜弄得挺大，就是不見人去進攻。

到了第三天晚上，李子霄再派人出去敲鑼打鼓時，劉金寶的營地裡再也每一個官兵和鄉勇去理會，這個‘狼來了’的招數，已經被劉金寶他們給識破了。

第三天白天，這一天劉金寶將火炮，火槍，弓箭手全部帶出來，壓制山寨寨牆上的火力，一度讓手下官兵和鄉勇差點佔領寨牆。

在周大柱最後帶著自己那隊戰兵親自上寨牆支援，才打退了敵人的進攻。

這一天李子霄手下新兵損失三十餘人，戰兵死掉三人，傷了六人，可謂是開戰四天以來，傷亡最慘的一天。

不過，劉金寶這邊也不好受，連續不斷的進攻，讓他手下官兵損失不小，那些各莊的鄉勇更是死傷慘重，甚至不少各莊的管事家將已經生出了退走之意。

而李子霄吃了這麼大的虧，當然要報復了，他正在籌劃著發動一次夜襲，徹底擊敗這群官兵和鄉勇，這也是他為什麼上演‘狼來了’的故事。

就是為了放鬆劉金寶的警惕，而夜襲的時間就被定在了第四天的夜裡，之所以選這一天也是有講究的。

除了李子霄利用‘狼來了’手段，讓劉金寶這些官兵放鬆了警惕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一晚會有雨，敵人的火炮和火槍就沒法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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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