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是你勾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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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柄被我焐熱,像著了火,眼前大霧瀰漫,霧氣中我看到了周容深的臉,他不再溫柔,而是怒氣沖天,他站在距離我很遠的地方,一切都變得模糊,只有他是深刻而清晰的。

他質問我為什麼要背叛他,用一個野種欺騙他的感情。

我哭著說沒有,我真的不知道。

我朝他飛奔過去,在到達他身邊時,我試圖擁抱他,可他毫不留情將我推開,他說他恨我,他這輩子都不願再看到我。

他轉身走入一團烈火中,不論我怎麼哀求都不肯出來,我進不去,徘徊在灼熱的火海之外,他輪廓若隱若現,直到他擁抱了另一個女人。

我猶如驚弓之鳥,聲嘶力竭尖叫出來,喬蒼將我緊緊抱住,他勒得我近乎窒息,也在窒息中清醒過來。

他有無數次機會趁我失神奪走我手裡的槍,可他都沒有做,他任由我抵住他眉心,將生命交付給一個神志不清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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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身上濃烈的氣息吞沒,恍惚記起看見他的第一眼。

湖泊乾涸,星辰失色,一切都沒有了光亮,沒有了顏色,變得暗淡。

他是凌厲的,鋒芒畢露的,也是猖狂的,張揚的。

他矜貴,英俊,斯文,站在那裡就可以收走所有人的魂魄。

一切就像一場夢,一個陰謀。

我明知他在誘惑我脫離軌道,背叛周容深,卻還是在迷途漩渦中墮落,深陷,不可自拔。

我愛上了他風流狂野的肉體,愛上了他給我的性愛的刺激,他和周容深是那麼截然不同的兩個男人,周容深是紅酒,我迷戀並且習慣了他綿延醇厚的味道,但喝了那麼久,忽然面前擺上喬蒼這樣一杯烈酒,我想嘗一嘗。

會有女人不想嘗嗎。

就算會醉,會上癮,誰能剋制得住塵世最火熱的慾望。

我顫抖著壓下食指,我不清楚壓到什麼地步子彈就會射出,他面無表情注視這一切,他的淡定和冷靜刺激了我,我大聲嘶吼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要毀掉我,為什麼要引誘我。

他沉默不語,我激動猙獰的模樣在他眼中放大,定格。

他良久後說,"我也要問你,為什麼勾引我。"

"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如果你沒有拿走那批軍火,讓周容深陷在水深火熱,我根本不會找你,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

"可我認為這就是勾引,沒有人會不吃送到嘴邊的食物,吃過覺得很美味,就想要一直吃。"

他這句話令我所有掙扎和辯解都沒了意義,我張大嘴巴喘息,槍從指尖脫離,他一把扯住我的手,將我帶入他懷中。

眼淚沿著臉頰匯聚到下巴,凝結為碩大一滴,濺在他手背燙了一下。他憤怒我的哭泣,更憤怒我的抗拒,他掐住我脖子,控制我身體劇烈晃動著,我覺得自己快要在他掌心裡散架,四分五裂,殘破不全。

他面容陰鬱,滿是煞氣和寒氣,"懷我的孩子就這樣讓你厭惡嗎。多少女人想要這樣的機會都求不來,我根本不會給,你以為我的精液會在誰的體內都留下嗎。"

他捏著我下巴,這樣的他兇狠極了,"我操過的女人,從沒有留過種。"

他朝我逼近,我從他瞳孔看到了蒼白無措的自己。

"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幹你的時候怎麼連戴套的時間都沒有,是不是因為你太緊,太溼潤,讓我迫不及待插進去,和你融為一體。"

他目光下移到我的唇上,"你知道你一絲不掛分開腿的姿態多勾人嗎,你知道你被我幹出高潮時喊我名字的時候,我恨不得立刻射進你身體裡,它就像一個吸鐵石,我每一次進去,都想永遠停在裡面。"

我身體隨著喘息而顫動起伏,他張開嘴含住我的唇,將我完全吮吸在他口中,我聽到他嘬我舌頭的水漬聲,這個吻太狂野了,幾乎吞吃了我。

他掌心禁錮住我後腦,不允許我躲開,我嚐到他舌頭上殘留的菸絲,他捲入我口中,肆意掃蕩,我不知道他舌頭到底有多長,有多靈活,他戳進我喉嚨挑起一聲嗚咽。

直到我嘴裡已經沒有可以供他吸食的液體,他舌頭一點點退出去,溫熱的手掌捧起我的臉,"我們還會再有孩子。"

"再也不會發生,永遠都不會!"

我一把推開喬蒼,朝前面撲過去,壓下解鎖按鈕,他沒有阻攔我,我跌跌撞撞衝下這輛車,那些下流卻又真實的話彷彿噩夢纏繞住我,將我繞得密不透風。

我腳下打軟跪在地上,磕破了膝蓋,不過那絲疼痛比起我心裡的震撼和慌亂微不足道,我再次爬起來,像一個戰亂年代逃亡的人,拼盡全力脫離他的視線。

我聽到身後保鏢喊蒼哥,喬蒼說讓她走。

我不顧一切衝上車來人往的街道,一輛出租鳴笛停在我面前,我爬上去死死拉住車門,生怕喬蒼會突然出現拖我下去。

這條路很長,我盯著窗外疾馳倒退的夜景,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在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啕後湧出。

我這輩子太多事身不由己,可也有太多是我自己甘願跳下深淵,喬蒼就像溫潤的沙灘盛開的玫瑰,我剛剛乘坐一支破敗的扁舟從驚濤駭浪中死裡逃生,就看到了他這樣美好誘惑的景色。

我情不自禁採擷了,才知道他有刺,有毒,是我根本不能觸碰的東西。

我掩面啜泣,掏空了身體裡所有的力氣。

快到別墅時眼淚終於止住,司機遞給我一包紙,他問我是不是失戀了,我愣了愣,問他看上去像嗎。

他笑說年輕女孩子不都是因為男人才會這麼傷心嗎,父母去世都不見哭得這麼厲害。

我說我沒有失戀,如果我再犯錯,我也許會失去婚姻。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說不會是出軌吧。

我沒有說話,他滿不在乎說這也沒什麼,女人長得漂亮,老公都願意忍,畢竟娶個漂亮老婆不是那麼容易,別過分就好。

我被他逗笑,"你還真看得開。"

"我老婆也這樣啊,她嫁給我之前是夜總會的,男人有過很多,她看我老實本分跟我過日子,雖然她過去不光彩,可我同事都羨慕我,一個出租司機娶那麼美的老婆,還有什麼不滿足。"

斑斕的霓虹映照在我臉上,似乎罩下一張五顏六色的網。女人的美貌,男人的權勢,就是博得社會世俗原諒的最大武器。

車停泊在小區外的街口,我沒有讓他開進去,他看了一眼這片住宅,臉上萬分驚訝,注視我的目光也變了。

我給了他錢進入小區,快到別墅門時嗅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腥味,而且越靠近庭院味道越濃烈,像是海水的鹹,但又不是海水,更像是血。

我站在鐵門外,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內閃爍的燈光,不知是錯覺還是保姆換了燈,今夜格外慘白。

我喊了聲葉姨,除了鳥鳴和頭頂轟隆而過的飛機,再無回應。

我晃了晃門,發現沒有鎖上,我摸黑朝裡面走去,那股血腥味濃郁得讓我反胃,我正要掏出手機看到底是什麼,眼角餘光瞥到右側樹下一團黑影,那不是我的影子,也不是樹冠,而是正在活動掙扎、發出摩擦聲的影子。

我以為是野貓翻牆從後山爬進來,直到我走近看清了一雙蜷縮的人腿後,我捂著耳朵驚聲尖叫,我的吼聲驚動了保姆和保鏢,他們從門裡衝出,直奔我過來,保姆沒有留意腳下,被那團蠕動的血肉絆倒,直挺挺砸在上面。

保鏢立刻掏出手電照明,他們看到眼前景象也是臉色一變,飛快將我包圍起來保護,目光緊緊鎖定在可以藏匿人影的黑漆漆的灌木叢和樹林。

那是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的血人,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衣衫不整頭髮凌亂,不知道經歷了怎樣慘絕人寰的毆打和施暴。

她趴在地上,氣息奄奄喊救命,那聲音落在我耳朵裡,我險些站不穩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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