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昕道:“娘娘, 說我都明白,道理我也清楚。只是我才嫁到任家,上上下下多頭子要理, 我是怕分身乏術, 兩頭都沒做可就壞了。”
敬則則嘆了氣, 也沒再為難敬昕。“任有安不可能一直在京城養傷,皇上遲早要派他去邊疆,到時候看能不能求個恩典,也跟著他去上任。夫妻總要在一塊兒才。”
敬昕笑著道:“啊,到時候我來找娘娘求恩典。”
敬則則沒答話。她要離開事, 並沒敬昕說, 否則她爹肯定就知道了,敬則則想都能想到她爹會說什麼。憑良心說她爹她還是很不錯,只是在他眼裡女人終究是次一等人, 唯二用處就是伺候男人和生孩子。
敬則則居然膽敢想不再伺候皇帝, 定國怕是能拿荊條追她條街, 打得半身不遂。
“過子不要想著指望誰。”敬則則道。
敬昕知道敬則則怕是生氣了, 趕緊道:“娘娘,等我這兩年手頭理順了,就來幫麼?”
敬則則沒吭聲, 敬昕若非是她庶妹,她壓根兒不會拉扯她。因為她身上並沒有敬則則想要那種獨立氣質。因為她命, 爹是定國,姐姐又是皇帝寵愛昭儀, 嫡母心善如今也不在了,所敬昕子過得很順心,順心人總是少了那麼股勁兒。叫人羨慕卻又有些瞧不上。
且略過敬昕不提, 敬則則大晚上還在燈下畫成衣圖紙,一邊畫一邊嘆息,她也知道自己一旦不是昭儀了,她所穿衣服再美也會少了一圈光環,價格就不往上喊了。
敬則則現在只恨一年時光有限,許多事情都還沒有佈局開來。醫塾那邊沒有進項,眼瞧著是坐吃山空光景,敬則則心裡當然著急。她琢磨著這輩子估計是財運不佳,總感覺從來就沒寬裕過,還經常面臨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境。
恰這是沈沉走了進來,敬則則在心底罵了句“窮鬼”,,皇帝也是窮鬼,戶部哭窮,下花錢太多了,哪怕景和朝物阜民豐,每年收上來稅賦乃是先帝朝兩、倍,也還是不夠用。
“在罵朕?”沈沉問。
敬則則瞪大了眼睛道:“皇上,莫不是成精了吧?”
沈沉回答是在敬則則額頭上敲了個栗子。“在畫什麼?”
“畫衣裳樣子呢。”敬則則頹喪道,”其也沒什麼用,這衣裳但凡做出來,不出一月鐵定其他鋪子也就跟著做出來了。”
“無妨,只要在鋪子貨物上打上獨特標記就成了。”沈沉道。
“那別人也可模仿啊。”敬則則道。
“所標記需要暗藏一些手段,普通人看不出來,但是人卻能分辨出來。”沈沉道,“朕打算下一道旨意,保護各色店鋪標記,杜絕弄虛作假人。”
敬則則揚揚眉,皇帝這旨意真是恰擬到她心上了。“皇上是為了我才這樣做麼?”
沈沉道:“一般吧。朕同位大學士商議過了,還私訪了十來個商會,議了議此事,都是大加贊同,看來是可行。”
“但是用獨特標記鋪子得在官府備案,每年都得繳納一筆銀子,算是保護費吧。”沈沉道,“總得給那些胥吏一些處,他們才肯盡心。”
“這個使得。”敬則則點頭道。
“不過這樣事是第一次,朕打算現在京畿範圍內嘗試,若是可行再頒行下。”沈沉道。
這也無可厚非,但敬則則很懷疑皇帝是別有用心,想迂迴把她綁在京城麼
不得不說,皇帝就快成功了。雖然明知他心懷不軌,然而敬則則卻沒辦法反感他做法,畢竟他真是處處都在為她著想。
“可是我本為妹能出來替我打點鋪子,她如今卻變了卦。我還沒想到誰合適幫我呢。”敬則則期盼看著皇帝,總覺得他什麼難題都能解決。
沈沉沉思了片刻,“朕一時也想不到合適人選,慢慢再看吧。孃家嫂嫂不行麼?”
“大嫂和二嫂都想跟著哥哥們去任上。”敬則則無奈道。
沈沉沉默不語。
敬則則知道,敬昕還有她嫂子們那才是男人心中婦人該有德行,而她自己已經算是離經叛道了,也虧得皇帝居然不計較。
不過敬則則沒想到是,她心裡愁人選事兒,次就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大主?”敬則則納悶兒聽著華容通傳。大主乃是宋德妃所生,敬則則跟宋德妃可從來就沒什麼交情,她回宮後,大主倒是每逢五逢十就帶著個小主前來給她請安,但敬則則因為要離宮,所也就是表面敷衍一下,省得她們為在自己身上能得到什麼,敬則則是不想浪費這些小主感情。
大概是平裡敬則則表現得太過疏離,所位主除了前來請安之外,還從沒到敬則則這兒來穿竄過門兒。
“準是為了親事。”華容道。
敬則則這才恍然大悟,算算年紀,大主確已經到了可出嫁時候了,但從沒聽皇帝提過她親事安排,可是既然沒從本朝指駙馬,那多半是要和親了。
敬則則嘆了氣,“讓她進來吧。”
嘉和不是第一次到乾元殿後殿來,年後每次給敬昭儀請安都是在乾元殿。但這一次她走得特別小心翼翼,腳步也特別沉緩,腦子裡不停在琢磨待會兒要說話。
看到華容出來請她進去時,嘉和深深吸了氣,這才踏進了正殿,轉到了東次間。
敬昭儀穿著便服坐在榻上,正等著她。
嘉和上前給敬則則請了安,藉著這功夫偷偷打量了一番。
眼前這人瞧著比她不過大兩、歲模樣,穿著半新舊鵝黃薄裙,頭髮簡單挽了個髻,斜插一柄雕喜鵲登梅玉梳,簡單得似尋常人家少奶奶,卻美得驚人。
她美真真是得獨厚。乍一看,是驚為人美。可再細細看下去,又覺得她似溫養得絕佳玉,越看越覺得秀潤盈和,在她周遭環繞著一層光釉,那樣近又那樣遠,彷彿霧裡看花,雲端望月,只不是此凡間之人。
就是她成了後宮大贏家。
連她母妃當初都看走了眼。
嘉和已經偷偷留意這位昭儀近一年功夫了,她知道她乎每都出宮,也知道她去了哪裡,在幹什麼。她唯一驚訝是她父皇居然這麼縱容敬昭儀。為她甚至單獨留出了一扇宮門,只為她隨時能出入。
“嘉和,今尋我是有事麼?”敬則則開門山道,她可沒工夫陪著小姑娘兜圈子。
嘉和再次吸了氣,她知道敬則則每都要出宮,所才早早就在外頭等著了,這會兒聽得敬則則直接問她,她也不敢耽擱,便直了直背脊道:“昭儀娘娘,我聽說在宮外行醫塾之事,這為國有利,為民有恩,嘉和也想盡分薄力。”
小姑娘心機總是很就猜到。
醫塾都辦了個月了,嘉和此刻才提出來要盡分力,其真心假心一望而知,全看敬則則要不要點透罷了。
敬則則嘉和兩手垂在身側,卻緊張抓著裙子,又看她臉上還帶著稚氣,這樣嬌女,若真是送去和親,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大有人在。
敬則則無意插手皇帝安排,也無意允諾嘉和什麼,但她覺得可給嘉和一個機會,讓她做點兒事情,畢竟主和宮妃其都一般無聊。
“我確有可用到大主,不過卻不在醫塾,不知道願不願意?”敬則則道。
“啊?”嘉和吃驚望敬則則,大約是沒想到這件事如此容易就成了,她本來想了許許多多話,想著怎麼說服敬昭儀來著。
敬則則笑了笑,“我有件事,缺個幫手。”
“我願意,我願意。”嘉和急切道,這都不用管是什麼事兒,就猛點頭了。
“那坐我面我,我細細同說。”敬則則道。
她要說就是成衣鋪子事兒,嘉和願意出面話,比敬昕效果可就太多了。大主在宮中雖然不得寵,皇帝不知道為了什麼反正看她不順眼,但在宮外,眾人只知道她是大主,是底下尊貴個女子之一。
嘉和靜靜聽著敬則則話,眼睛越來越亮,可她也是喜歡。做漂亮衣服、首飾,沒個女孩兒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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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願意,這事兒我一定做。”嘉和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只是咱們醜話得說在前頭,這裡頭盈利,只能分得兩成,再成要用來嘉獎出力之人,另外五成則要捐給醫塾。”敬則則道,“因為我們做這件事並不是要與民爭利,乃是皇家主,下都是們家,只有下人了,皇家才會更。”
“我明白,娘娘。”嘉和眼神堅定道。
敬則則笑了笑,“那,那我就拭目待了。有什麼點子話,可隨時來找我商量,但這件事卻是宜早不宜遲,早早安排下去吧。需要幫手話,在宮裡找可,想去母妃孃家找也可。”
嘉和沒想到敬則則會同意自己找宋家,那信心就更十足了。“放心吧娘娘,嘉和一定做。”
找到了嘉和這個人選,可算是解了敬則則燃眉之急。
這已經是四月了,敬則則本為這後一個來月,皇帝肯定要約束一下她,畢竟兩人在一起時間不多了,可他卻什麼都沒說,每任由她早出晚歸,搞得敬則則自己先慚愧了起來。
“皇上,那個我……”敬則則有些難啟齒道:“我走後打算怎麼處置?”
“什麼怎麼處置?”沈沉不解。
敬則則看皇帝聽她說離開話顯得很平靜,心裡有些慌。“就是,是外宣佈我死了麼?”
“不行。”沈沉搖頭道,“朕心裡一直抱著僥倖,哪怕現在走了,可萬一有一後悔呢?朕會外宣佈病了,去避暑山莊養病。”
敬則則點點頭,覺得這樣也行。
“那皇上要開選秀麼?”敬則則又問。
“朕已經下了本朝不再選秀聖旨,若是朝令夕改豈不是自己打臉?”沈沉道。
“那,後怎麼辦?”敬則則有些結巴道。皇帝總不能做和尚吧?六根清淨?他又一不願意臨幸宮女,否則不選秀也無所謂。
沈沉苦笑道:“還能怎麼辦?朕再不願後宮雜七雜八,寧缺毋濫。若是有緣,總能再碰上閤眼緣,無緣那就算了。”
敬則則笑道:“那皇上可多微服私訪次。“
沈沉不置可否,顯然是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敬則則也只尷尬收了話題。“明光宮東西……”
沈沉截斷敬則則話道:”明光宮會為一直留著,哪怕再也不回來,朕也不會讓別人住進去。”
敬則則沒為這話感動,想卻是,原來將來也還是有別人哦?她知道自己是強詞奪理又太自私了,但是佔有慾像是人性,是不是過分,只看人能否自己約束自己。
“皇上,我……”
沈沉再次打斷了敬則則話。“了,別說這些了,知道這是在往朕胸捅刀子麼,則則?”
敬則則點點頭。可是皇帝絕不提五月之期,這讓她心裡七上八下,所才主動提及。總不能到了後一拎起包袱就走吧?而且有些事情本身就該講明白。
沈沉嘆了氣,“端午朕帶去看賽龍舟如何?”
“啊。”敬則則努力做出歡喜樣子。只是端午之後她就該離開了,心裡莫名多了一絲感傷。
敬則則沒想到自己會感傷,一年前她還是那樣決絕,那樣堅信自己決心,但真到了分別時候,卻還是會難受,並沒有那種即將魚入大海暢快感。
可是留下來也不行,皇帝現在之所放她自由自在,那都是為了打動她、留下她,然而一旦她妥協了,將來事情就說不準了。指不定舊事又會重演,而皇帝也會遇到更年少貌美新歡。
敬則則嘆了氣,她絕不能用眼看著就要到手將來去賭皇帝這個未知數。
敬則則輕輕依偎入皇帝懷中,伸手環住他腰,就這樣汲取他溫度和氣息,給後時光一點兒念想。
沈沉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但終還是輕輕放在了敬則則背脊上,緩緩摩挲她安撫她。
沈沉很清楚,別看敬則則現在柔順得像只小羊羔,依戀摟著,其這只說明她心中決心已下。若她會留下,這會兒指不定得表現得多趾高氣揚。
敬則則緩緩推開,她仰起頭有些不滿看著皇帝。
“早點兒安置吧,朕去前頭看摺子。”沈沉站起身道。
敬則則看著皇帝頭也不回離開,都有些搞不懂皇帝心思了。他這是膩煩了她冥頑不靈了麼?覺得再怎麼努力也無用所提前收心了?
可千萬別怪敬則則鑽牛角尖,也別怪她把皇帝往壞了想。想想沈沉當年做事兒,哪一件是給了人安全感?所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敬則則第一反應就是皇帝覺得她不順心意而跟她冷戰呢。
敬則則嘆了氣,繼續坐到燈下畫她衣服樣子。畫著畫著,忽覺得這些衣服得有想搭配首飾配上才,還有荷包和玉佩,都得畫上。
她是越畫越有靈感,也越畫越有精神。
內殿燈久久不熄,高世雲就站在皇帝身側,陪他一塊兒靜靜隔著大頗黎窗望著那埋頭燈下奮筆疾書人。
更深露重,也不知站了多久,高世雲感覺這樣下去也不行,只能小心翼翼道:“皇上,這都丑時了,昭儀娘娘還沒安置,要不要去勸勸啊?如此熬夜可傷身子得緊。”
沈沉嘆了氣,“由她吧。她也不是都這樣,想來是心裡有所得。”說罷沈沉自嘲了一下,“她如今正做喜歡事,再苦再累也沒她抱怨過一聲,反而還精神抖擻,真要去勸她,她反而不高興了。”
說不得沈沉還是很瞭解敬則則,正是靈感來時候打斷確叫人心煩。
只敬則則不知道是她在燈下畫了多久,那外頭人就站了多久。
四月敬則則而言過得特別平靜,她照樣每可自由進出進宮,早出晚歸皇帝也一句話不說,很平靜也很平淡。
平淡得皇帝似乎已經放棄了任何努力一樣。敬則則按下心中那一絲淡淡惆悵,也不知道為何會有期盼之心,這在是太自私了。
為著心裡一點點慚愧,敬則則甚至開始避著皇帝了,每都要等到宮門快下鑰才回去,就想著子趕緊滑過,然後一別兩寬。但避了、五,敬則則就回過味兒了,她這怕不是自作多情了吧?
她哪裡用得著避開皇帝啊,皇帝每在她面前壓根兒就不怎麼露面了。她晚上回來,直到夜深入睡,皇帝都還在前殿忙著政事,不過據說每晚他在臨睡前還是會來看看她。
寒冬時分,他們本是同睡一室,後來皇帝說是怕影響她睡覺就搬到了西暖閣,如此雖同處一殿,但其和彼時別居兩宮基本差不多。
這晚敬則則特強撐著眼皮,一直在床上瞪著帳頂等到皇帝前來。子時已交之後皇帝才從前殿回來,在她帳子前站了一會兒,也沒說撩起帳子看看,然後轉身就走了。
這都算個什麼事兒啊?敬則則有心破一破這僵局,但想著不到一個月就要走了,此時即便緩和了氣氛又有什麼用?
所也就這麼著了。
偏四月末時候,敬昕卻遞了牌子求。
敬則則心裡嘀咕,不是新婚燕爾,忙著家中事麼,怎麼進宮倒是頻繁了起來?
敬昕身上還穿著鮮紅衣裙,將人襯托得喜氣洋洋,頭戴金鳳嵌紅寶石步搖,垂米粒大小珍珠流蘇,顯得富貴又雍容,雖說平白把年紀顯老了歲,但卻再看不出絲毫庶出痕跡。
比起敬則則淡雅簡約裝束,敬昕倒更像是位皇妃。
著敬則則時,敬昕有些不意思捋了捋頭髮,“娘娘,此次我進宮,是想求娘娘賜個恩典。”
“什麼恩典?”敬則則一時半會兒真還想不出,總不能是為任有安原配生孩子討要恩蔭吧?
敬昕側低頭道:“想求娘娘賞賜一個宮中伺候宮妃生產姑姑。”
婦人生產乃是大難事,所宮中備有專門伺孕宮人,平裡調理懷孕宮妃飲食,生產前還會幫宮妃調整胎位,生產後坐月子也是她們伺候,那是有一大套講究。這些宮人都是師徒相傳,在宮裡是很吃香,等閒宮妃都會敬著她們。
可惜敬則則沒那福氣,從來就沒用上過。如今後宮再沒有其他人(馬嬪又敬則則給忽略了),那些伺孕姑姑也就沒了用武之,白放著確浪費。
“家是誰有孕了?”敬則則傻傻問。
敬昕微微詫異抬頭,沒想到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昭儀居然都沒聽出來,她只道:“是我啊。”
敬則則愕然了。這滿打滿算敬昕成親也才一個多月,這會兒就診出喜脈來了?那不得是洞房花燭夜就懷上了?
這到底是敬昕太肥,還是任有安太厲害啊?
伺孕姑姑敬則則還是給了敬昕,當然不是送給她,只是派出宮去伺候她這一胎,畢竟將來景和帝後宮還是要進人。如今皇帝膝下只有一個健全皇子那就是八皇子,確是太單薄了些,萬一有個長兩短,可怎麼得了?
不為別,就為這開枝散葉事兒,敬則則也得離開皇帝。不然她很可能成為千古罪人。敬則則也不明白景和帝是怎麼想,他兒子本就不多,居然還個個往外過繼,下似他這般大爹也沒個了。
敬昕一走,華容就忍不住道:“姑娘怎麼這麼快就懷上了?她該不會是……”
華容沒說完話敬則則知道,她瞪了華容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敬家女豈能有婚前失貞?”
華容再不敢胡說,只撇嘴道:“那姑娘還真是福氣呢。”為了這福氣巴巴兒進宮來討恩典,也不在乎自己姐姐心裡難受不難受。
“是啊。”敬則則低頭抻了抻自己衣袍上褶子。
庶出過成敬昕這樣確算是有福氣了。
不得不說有些人真是生來就命,譬如敬昕這樣。人真懵懂,其沒什麼壞心眼兒,但真叫人討厭。這土也太肥沃了,想當初但凡她敬則則肚子能爭氣一點兒,也不至於有落水之難,畢竟皇帝下令有孩子宮妃都不用隨行。